在追查蘇涵蹤跡那段時間我并非總是閑賦在家。
出于特殊原因,以下講述的事不能公開。我只得暫時記錄于紙上,以后有機會才可能被允許讓更多的人知曉。
8月17號,我正一個人吃午飯——厲嬋和姜暮嫣平時中午飯都是在食堂或者工作附近的小吃店解決,因而我有幸能體驗“空巢老人”的生活。
少走了62年的路。
開玩笑的。早年獨自生活的時候,哪回不是一個人吃飯。
手機“嗡嗡”地響起來,我拿起瞧了一眼是厲嬋——這個時候打來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接通摁了免提。
“喂,老祖宗,現(xiàn)在方便嗎?”
“方便啊,這個點我都在吃飯。是不是要我給你送飯?”
“不是,一會我就回去,你準備一下,有人來找你?!?p> 嗯?
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一點讓我反問的時間也不給。什么樣的客人能讓她這么著急?我實在很好奇。不過聽她的語氣:那人不一會就到。
看來午飯最好暫停,現(xiàn)在就去準備的好。
誰料我剛擦好桌子門鈴就響了。
我過去開門,門外站著厲嬋和另一位應是電話里提到的來客——留著利落的短發(fā),穿著是夾克衫和牛仔褲;渾身透著一股子干練的氣質。令我在意的是她手里的文件夾——來找我還帶著這個,搞得我混身突然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進來坐吧”厲嬋招呼到,又悄聲對我說了句,“別答應。”
我不明所以,眼神轉向她,她卻是一溜煙跑去廚房搶著泡茶了。
別答應……是要委托我辦事么。
我說了聲“請”之后也溜去廚房假裝找佐茶的點心,想借機跟厲嬋搭話。我盡可能地小聲問她“到底什么事”,可能是很不方便,她一個勁地悄聲重復“別答應,別答應——”
甚至端茶去客廳時借著跟我搭話,讓我找好了就過來那一會,轉身面對我,表情凝重地無聲重復“別——答——應”三個字的口型。
三人起初坐在一起閑聊——主要是厲嬋跟來客,我插不了話——她們談及放假的計劃,最近追什么劇以及附近哪家新開的店,×××的招牌菜評價很不錯。我看得出來厲嬋是在盡可能的拖時間,可惜不一定奏效。
果不其然,來客不得不打斷厲嬋的話。
“好啦,這些事以后再說,我還有正事要辦?!?p> 厲嬋:“難得見上一面嘛,上大學快畢業(yè)那會你就已經(jīng)跟個大忙人一樣,想找你吃飯都沒機會?!?p> 她:“你的心思我還不懂?是不想讓他擔這個苦差吧?!?p> 她說完看了看我,厲嬋也看了看我。
我喝了口茶,因為我還什么都不知道。
她:“自我介紹一下:柳槿汐,刑警?!?p> 我:“我叫——”
“我知道你的名字,來找你辦事這個還是必須要知道的?!彼α诵?。
“請繼續(xù)?!蔽艺f。
“你對臥底怎么看?”
這個問題拋得很突然,我預感大事不妙,但還是認真告訴她:《無間道》里的陳永仁就是我的答案——心向光明,卻永遠看不到光;內心煎熬,時常處在焦灼狀態(tài)中。
柳槿汐聽了我的回答深表贊同,她也覺得做臥底是件極辛苦的事。
心里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她話鋒一轉,“現(xiàn)在的臥底工作還是挺安全的,畢竟沒什么大惡人,全世界人民生活逐漸變好,甚至連恐怖分子都招不到人?!?p> “比起以前是挺進步的”我贊同,接著又問“說說你的來意吧?!?p> 柳槿汐:“聽說你已經(jīng)接觸過‘NOT WOMEN’這個組織了?”
我點頭:“是。”
“我還給了她們我的血樣,說實話我現(xiàn)在后悔了?!蔽覇査安粫且驗檫@個來抓我的吧?”
她笑了,讓我不要多想,其實是另有所求。
“三天前,我們追查到一個倒賣團伙剛剛入境,懷疑與‘NOT WOMEN’有關聯(lián),需要有人潛伏進去搜集資料。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為什么是我?”
“她們倒賣的是國外生產(chǎn)的電子人,如果是你去潛伏就會有一個很好的掩護。比起我們的人要方便一些?!?p>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直接黑進她們倒賣的電子人系統(tǒng)?”
“一:這不是科幻,想黑進系統(tǒng)再完全控制不可能做到,時間也不允許;
二:那些電子人都是國外進口,防火墻不是嘴上說說就能攻破的。
三:電子人有學習功能,我們擔心在人為指令下它會產(chǎn)生不自然的行為反而暴露?!?p> 聽著有理有據(jù)。但她沒說到我想了解的重點。
我:“我要怎么混進去成為她們身邊的‘電子人’?”
“這個簡單——我們已經(jīng)有一位潛伏者,通過她可以幫你占據(jù)一個名額?!?p> “我進去之后要怎么做?”
“用給你的錄音設備錄取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助我們搗毀這個組織?!?p> “我是不是要接受一些訓練之類的?!?p> 柳槿汐面露尷尬:“我也想,就是時間不允許?!?p> 我腹誹:這是得多急啊。
要做臥底嗎……這種任務得心理素質過硬,隨機應變能力非常好才能勝任吧。還要有極佳的偵查和反偵查能力才行。
以上這些我都沒有,我甚至還是近視眼。不戴眼鏡的話兩百米人畜不分的那種。
柳槿汐見我猶豫,半安慰半提示地說到:“今時不同往日?!?p> 是哦,我是‘電子人’來著。
“其實我是我近視眼來著……”我將自身弱點如實相告。
“看吧,我就說他不行的”厲嬋聽了,正色說到,“你們總不能讓一個近視眼去做臥底吧,視力不好很致命的!”
最后那幾個字吐音要重一些,多少是在提醒我。
柳槿汐:“你可以戴隱形眼鏡。還有什么問題嗎?”
我看向厲嬋——她的眼里似乎寫滿了拒絕。
說實話我不敢去。就算不比過去的臥底危險;可一旦暴露,后果誰也不知道。
但是我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了,倘若能做件大事,到了地下也好吹噓不是。
“你答應了?謝謝!”
柳槿汐突然這么一說,我才發(fā)覺:剛剛自己好像在無意識地點頭來著。想說拒絕看來是來不及了。
厲嬋咬著唇,滿臉郁色。
我:“那個潛伏者我到時怎么聯(lián)系她?”
柳槿汐:“這個不用你操心。你主動接近倒會讓人覺得反常,我會將你的照片發(fā)給她,屆時她會聯(lián)系你?!?p> “最后一個問題:我憑什么知道她就是臥底?”
“菟絲子”柳槿汐說到,“這是她的代號?!?p>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