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到家時我已清醒了些,恬恬向我跑過來時,喂了我一顆藥丸。
“解酒的,吃了就好了?!碧裉窠忉尩馈?p> “你瘋了!什么解酒的,快給我吐出來!”雪竹馬上拍著我的背讓我吐出藥丸。
好在我向來有他人給的東西入口不咽的習(xí)慣,雪竹一通拍,我便將藥丸吐了出來。
“她這不是喝酒喝的,酒里被人摻了東西,還不知道是什么,就吃解酒藥丸,萬一發(fā)生什么反應(yīng)呢!”雪竹從恬恬手中將我扶過去:“一群藥理白癡!”
恬恬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嘿,你說誰白癡呢?她為什么喝成這樣?不是因為你嗎?”
聽他們說話,我的意識徹底清醒過來。
我為什么又去了那場派對?為什么喝酒?又為什么都沒有察覺到酒里被人摻了東西?不正是因為,雪竹見色忘友,把我一個人丟下嗎?
“你給我放開!”我掙脫開雪竹扶著我的手,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盈盈忙上前扶住我。
“人我找回來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毖┲窨戳丝次遥缓缶鸵x開。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一看他要走,我突然亂了陣腳,也不知該說什么,一時心急,我突然哭了出來。
“你走了就別回來了!把我一個人丟下,那街上那么冷那么黑,我還得時刻提防著旁人……”我頭很疼,幾乎語無倫次,眼淚也止不住的往外涌。
恬恬三人伴我多年,還從未見我這般哭過,此時她們已經(jīng)手足無措。
我怎么就哭了?為什么要哭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可就是止不住眼淚,止不住哭。完了完了,要讓仙知道她一手教出來的丫頭在外這般不禁用,定是要訓(xùn)我一頓的!
良久,我聽到雪竹嘆息一聲,淚眼朦朧間,我看到他走過來,輕輕抱住我:“別哭了,我不走,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p> 他的心軟讓我哭的更兇了,恬恬三人被我的哭聲嚇到,辛辛還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這一晚上,晶瑩哭到惡心,吐了好幾次,吐完了接著哭,又接著吐,反反復(fù)復(fù),雪竹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直至凌晨才將她哄睡。
他記得雨瀟說過,晶瑩丟了一竅精魂,如今體弱,經(jīng)不起大的情緒起伏,之前在天宮,被人氣著了都能大病一場,這次她哭得這么兇,怕又是要病一場了。
雪竹剛把晶瑩哄睡了,雨瀟就出現(xiàn)了,揪著雪竹的頭發(fā)幾乎給他提了起來。
“哎哎哎,你干什么?!你們主仆二人怎么都喜歡揪人頭發(fā)呢!”雪竹費勁地掙脫開雨瀟的魔爪。
“你個騙子!你說了不會惹主人生氣的!”雨瀟氣急,伸手就把劍架在了雪竹脖子上。
“冷靜,冷靜?。∧憧墒悄Π?,難免有失控的時候,快把劍收起來??!”雪竹幾乎被雨瀟這個舉動嚇丟了魂。當(dāng)年雨瀟劍無故失控,突然現(xiàn)世,可是傷了無數(shù)上神級別的人,這才被各路神仙聯(lián)合鎮(zhèn)壓封印在仙帝城的!
雨瀟想到傷了他主人可能會當(dāng)場斷劍,只好把劍收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處理方式不妥了。”雪竹松了口氣,轉(zhuǎn)身替晶瑩蓋好被子:“你還記得你自己為何被世人稱之為魔劍嗎?因為當(dāng)時的你幾乎強大到無人可及,他們懼怕你,又有人想得到你?!?p> 雨瀟想了想,好像是這么回事,于是便點點頭。
雪竹接著說:“可你既然強大到無人可及,為什么當(dāng)年甘愿被封印?”
雨瀟愣住了。當(dāng)年主人自己震碎了自己的元神,然后消散,之后不知所蹤,她自責(zé)沒能保護好主人,怨恨世人傷了主人,于是大開殺戒,可她殺了人,還是不解恨,她想到即使她殺光了所有人,主人也不在了,她怕自己被他人利用,便斂了鋒芒,給了那些人封印住自己的機會,她不是掙不開封印,只是想以這種方式等著主人。
“因為你不想給你主人帶來麻煩,對嗎?”雪竹看著眼前與晶瑩有著相同容顏的雨瀟。
“你不想給主人帶來麻煩,可主人不想再次失去你……”雨瀟轉(zhuǎn)過身去。主人變成這樣,不都是因為李青墨嗎?可如今,他卻忘了,主人又不許她提起,真是急死人了!
“我不過是用了緩兵之計罷了,很快就可以結(jié)束了。”雪竹回頭看了看晶瑩,她翻了個身,手不停地摸索著什么,他蹲下去,將自己的手遞過去。
“罷了,隨便你怎么樣,你要是再敢惹我主人不開心,我照樣不饒你!”雨瀟揮了揮手中的劍:“主人不讓我再插手這里的事,我先走了!”
天亮了,陽光從窗戶射進來,將我從夢里照醒。
我磨蹭著坐起來,揉著頭發(fā)出神。
雪竹走進來,將我拽起來:“去吃飯,今天公司有例會,你做大老板的第一次例會,你怎么著也得出席一下?!?p> 公司?例會?大老板?靠!把這事兒忘了!
我瞬間清醒,立刻往外面跑,出了房間才發(fā)現(xiàn)恬恬三人不在。
“她們有工作,先走了,例會時應(yīng)該會到場,你先吃飯,我得去接個人。”雪竹將我推到飯桌前,我看到桌上擺了好幾份不同口味的早餐。
“接誰?林雪兒?”我拿過牛奶和面包,咬著面包含混不清地開口:“她自己是沒有腿嗎?”
雪竹看了看我拿的那份早餐,問了個與我所說毫無關(guān)系的問題:“你喜歡喝牛奶?”
我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一臉認(rèn)真的樣子,木然地點點頭。
“例會別遲到了,我先走了?!毖┲裾f完就趕忙出了門,留我一個人愣在原地。
隨后,我抓了一片面包,馬上往公司趕。
例會開得不是很順利,我?guī)缀踔皇莻€掛名的老板,公司大小事務(wù)都由各個部門相關(guān)人員處理,以林延為首的幾個股東仍舊不服我,再次提出讓我退位讓賢。
沒睡醒的我很懵,完全接不住對方的攻勢,幾近敗下陣來,恬恬三人幫著我據(jù)理力爭,卻被經(jīng)紀(jì)人敏姐呵斥阻攔。
正在我完全處于下風(fēng)時,一旁的助理姐姐替我出頭,將林延等股東壓了下去,敏姐不滿助理的強出頭,正要站起來與我的助理理論,被我伸手鉗住。
“雪晶瑩!你干什么?我這是為你好,沒有我就沒有你的今天!”敏姐惱羞成怒,甩手打了我一巴掌。
恬恬馬上呵斥一聲,和盈盈辛辛一起上前控制住敏姐,其他人也瞬間亂成一團,我的助理再次幫忙維持例會現(xiàn)場的秩序。
我摸了摸被敏姐打了一巴掌的臉,怒火中燒,拍桌站起,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敏姐臉上?,F(xiàn)場瞬間鴉雀無聲。
“這一巴掌就算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我對敏姐說:“聽說你干這行很久了?就是這么干的?很好,今天開始,你失業(yè)了。”
我回頭,指著我的助理姐姐繼續(xù)說:“她,將代替你的位置!”說完,我坐回去,沖著林延的方向開口:“公司易主,這家公司就已經(jīng)是我的了,合同,我簽的,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有人不滿意是肯定的,既然不滿,就離開吧!把股份留下,該退的就都退了吧,會有其他人來接替那些位置的,主動些總比被動好。”
林延和我爭公司,其實沒有人愿意把自己搭進來,各個股東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有些不可公布的秘密,隨著例會后敏姐被業(yè)內(nèi)抵制,站在林延那邊的股東們動搖了,我便馬上收回了他們手中的股份,由他們退股離開,之后除林延外的其他股東都留下股份后離開公司,我順理成章地成為公司最大的股東,坐穩(wěn)了位子。
之后我放下了公司的事,開始瘋狂營業(yè),拍戲、參加綜藝、制作音樂,再加上我換了團隊,很快就成功撕去了黑紅人設(shè),公司每個藝人都在各自團隊的努力下以最適合他們自己的方式紅了起來。
我已經(jīng)為雪竹和林雪兒解綁創(chuàng)造了很多機會,但每次都在林延的控制和林雪兒的“配合”下失敗,我決定親自去林家談?wù)劇?p> 在路上我考慮好了在林延的各種為難下我該怎么說怎么做,確保萬無一失,但是我剛在林家門口下車,就看到林延和他太太走出來。
我的特殊能力突然發(fā)揮了作用,我預(yù)感到林延將命不久矣。車禍,疾病,死亡,林延將遇到的在我眼前一一掠過,順著這條信息我也看到了林雪兒將遇到的一些事情。
在林延夫婦看到我之前,我逃也似的上車,讓司機馬上開車離開了林家。
我偶爾能預(yù)感到他人身上會發(fā)生什么,但無法改變他人命運,只能祝他好運了。
雪竹的妥協(xié)并未換來安寧,他和林雪兒的捆綁之事仍舊在不受控制地愈演愈烈,即使他已經(jīng)明顯在鏡頭下刻意疏遠(yuǎn)了林雪兒。
林雪兒要雪竹送她回家,他知道她要干什么,便假裝低頭玩手機主動忽略了林雪兒的話,也正巧,晶瑩的新經(jīng)紀(jì)人張雅姐打來電話。
“喂,張姐,什么事???哦,晶瑩啊,沒有,今天沒看見她?!毖┲窆室獯舐曋v話,一邊踱著步走來走去。
電話還沒講完,盈盈突然沖過來,硬是打斷了雪竹通電話。
“你又怎么惹著晶瑩了?她又找不著了!”盈盈氣呼呼地沖著雪竹大喊,雪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沒掛斷的電話中傳出張雅的聲音:“什么?找不著了?昨天早上開始就沒了晶瑩的消息了!”
昨天早上?雪竹還記得昨天早上晶瑩說要去趟林家來著,然后出門就再也沒人見過她了,雪竹一直在公司,恬恬在外工作,辛辛昨天跨國務(wù)工沒回來,看盈盈這樣子也是剛回來。
“張姐,昨天送晶瑩去林家的司機呢?他怎么說?”雪竹問電話那頭的人,張雅的聲音開始慌亂:“司機說晶瑩在回來的路上半路自己下車回家的?!?p> 晶瑩失蹤了,猶如人間蒸發(fā)般消失了,眾人都停了工作去找,甚至報了警,但兩天過去毫無消息。
以晶瑩的身手和修為,普通人想強行帶走她定然是很難的,除非是晶瑩自愿離開的,可她如果是要離開一段時間,肯定會通知大家的,為什么會突然就沒了消息?
我感覺頭昏腦漲,睜開眼睛時,自己在一間光線昏暗的旅館房間里,手腳被人綁住。而且看周圍的樣子,以及墻上的紅色“拆”字,這里似乎是個待拆的空旅館。
我記得我下了車,然后有個粉絲找我簽名,然后……然后那人……我很清醒地知道,我被騙了,甚至被這個世界某種不知名的藥物迷暈了,此藥應(yīng)是加入了這個世界獨有的物質(zhì),因此我無法為自己解毒。
不行,誰知道我暈了幾天了,必須馬上尋求幫助!
意識不清,身體無力,我根本無法施法自救!
正當(dāng)我想法子自救時,門從外面打開了,進來一個女孩子,我認(rèn)得她,就是她騙我來這里的!
“不是,姐,咱有話好好說,你綁我干什么呢?”不管了,該服軟就服軟,先哄著她給我解綁了再說!
“干什么?當(dāng)然是要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綁匪笑道:“只有你沒了,雪兒姐姐和雪竹之間才不會再有阻礙了!”
靠!什么?林雪兒?CP粉?還是個腦子有病的?
“誤會,誤會?!蔽矣樞χ?,然后看到女孩兒拿出一把刀。不會吧?這丫頭來真的!
“雪晶瑩,你就不該存在!”女孩兒拿著刀在我眼前晃悠。
“等,等會兒!”我立馬叫停:“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女孩兒沒有聽我的話,那把刀抵在了我臉上。
“你說我是先從哪里劃呢?”女孩子邪惡地笑著。我感到她手下一用力,我的臉已被劃破,滲出血來。
“你你你冷靜點??!你不能傷我!我告訴你,雪竹是知道我最后去了林雪兒家的,我突然失蹤他一定會懷疑林雪兒的,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你要是傷害了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更會討厭林雪兒的!”
我的話讓女孩兒停住了手,她懷疑地看著我。
我不見了這么久,大家應(yīng)該報警了,我得讓他們知道這里的位置,對了,手機定位,我得讓她打電話!
“你不信啊,那你自己問嘛!我的手機在你那兒吧?”我開始引導(dǎo)女孩兒打電話:“里面有雪竹的電話啊,你自己問他嘛!”
女孩兒放下了刀,半信半疑地開始用我的手機打電話。
警方查看了那天晶瑩走過的所有路上的監(jiān)控,只發(fā)現(xiàn)晶瑩是在監(jiān)控死角處不見的。
雪竹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看號碼,竟然是晶瑩打來的!
旁邊的警官提醒他可能不是晶瑩本人打的電話,果然,接通后對方一句話都不說。
“晶瑩?你在哪兒?”雪竹試探著問對方。
“你真的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在場的人都眼前一亮!這就算是有消息了!
雪竹反應(yīng)過來,這很有可能是晶瑩騙綁匪給他打的電話,手機不在晶瑩手里,說明現(xiàn)在晶瑩被人控制著,她有危險!
“沒錯,你是誰?晶瑩的手機怎么在你那兒?你們在哪兒?”雪竹伸手?jǐn)r住靠過來的恬恬,沖她擺擺手,恬恬意會,沒有出聲。
“我不信!我要你再也見不到她!”電話那頭的人情緒突然激動,隨后電話便被掛斷。
“快查找晶瑩手機定位地點!恬恬,記得隨時告訴我!”雪竹說完奪門而出。
警方立刻開始查找,恬恬開始時刻向雪竹發(fā)送定位消息。
雪竹出門后不久,警方的定位便確定了晶瑩所在地,恬恬三人也立即和警方的人一起往那里趕。
女孩兒突然掛斷了電話,再次拿刀逼近了我。
“等等!姐,咱再商量商量!你別激動!先把刀放下!”我必須爭取時間!警方應(yīng)該已經(jīng)查到了這里,很快就到了!
“你必須消失!”女孩這次完全不聽勸了,那把刀朝著我的臉刺來,我歪頭躲開,刀劃傷了我的脖子。
“我消失你也得消失!”我沖女孩兒大喊,試圖震懾住她:“剛剛你打電話已經(jīng)暴露了!雪竹一定會來救我的,如果他來時看到我不在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還有林雪兒,我是被她的粉絲傷害了的,雪竹也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提到林雪兒,女孩兒愣住了,顯然,這林雪兒是她的軟肋。
我繼續(xù)說:“我是林雪兒她老板,如果她知道你傷害了她老板,你覺得她會原諒你嗎?”
時間……就快要拖不住了!眼看我快鎮(zhèn)不住女孩兒了,這警方怎么還不來??!
然后,我嗅到了雪竹身上的氣息!聽到了門外不斷的開門聲!雪竹正在挨個房間找人!
女孩兒有點慌了,我趁她愣神的時候開始大聲呼救:“我在這兒!”
女孩兒馬上試圖堵住我的嘴,不過她晚了一步。房間的門被雪竹撞開,女孩兒顫巍巍地將刀抵在我脖子上。
“你別過來!”
雪竹看著眼前年紀(jì)不大的女孩兒,有些發(fā)懵。晶瑩竟然是被這么一個小丫頭控制住了?
“有什么沖我來,放了晶瑩!”雪竹開口。
“喏,你要的人來了,林雪兒正在路上呢!”我繼續(xù)轉(zhuǎn)移著女孩兒的注意力。女孩兒成功上當(dāng),對著雪竹問:“雪兒姐姐真的會來嗎?”
我看中時機,將綁住的雙腿抬起,踢飛了女孩兒手里的刀,女孩兒慌亂地回頭之時,雪竹趁機沖上來,將女孩兒控制住,甩手推給了正好趕來的一個警官。
“你是不是傻!什么人都信,竟然被這么個丫頭綁了!”雪竹替我解開繩子。
“我沒有!她跟我說,是你找我,我才沒防備住的!”我低下頭。
“疼不疼?”雪竹看了看我受傷的脖子:“去醫(yī)院吧?”
我想說“我沒事”來著,突然一個沒忍住,開始劇烈咳嗽。前幾日哭的太兇,傷了身體,這幾日又工作不停,只能用靈力撐著,被綁了這么久,不吃不喝,以我半凡人的身體,是撐不住了。
“還是去醫(yī)院吧!”雪竹將我扶起,走向隨警方一起來的救護車。
然后,我坐在病床上,做完了后續(xù)的筆錄,至于那個綁我的女孩兒,也再與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張雅姐將這件事壓了下去,沒讓任何一個狗仔、娛記大做文章。
雪竹隨后發(fā)聲明澄清與林雪兒的關(guān)系,態(tài)度堅決地要與林雪兒解綁。然后,在我不要臉的“哭”鬧下,雪竹停下工作來醫(yī)院陪我。
我一直納悶,我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恬恬三人竟然一直沒來看我,直到張雅姐來看我時我才知道,雪竹嫌她們聒噪,吵著我休息,一直把她們拒之門外。
我出院的那天,林雪兒她爸車禍后被查出癌癥晚期,林氏集團亂成一鍋粥,我便知道,我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