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李母坐直了身體,認真問道。
一想到自己雄心勃勃的計劃,李華就覺一股熱血涌進心臟,然后被充滿生機又動力強勁的心臟,用更快速度泵到全身,整個身體瞬間充滿了干勁,盯著李母,無比認真地說道。
“媽!我要創(chuàng)立一個公司,一個世界級的公司,一個能改變世界的世界級公司!”
李母見他亢奮的樣子,不禁縮了一下,小心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我們要留在美利堅,因為幾十年內(nèi),美國都是世界老大,而以后,至少在我記憶盡頭,幾乎所有新生的世界級企業(yè),都在美國誕生,每當其他國家出現(xiàn)對美國產(chǎn)生威脅的大公司時,都將成為美國打壓、吞并的對象,即使盟友的也不例外,而且吃相是相當難看?!?p> 等李母點頭表示聽懂后,李華又問道:“媽!你知道未來幾年后,哪個行業(yè)會成為未來幾十年內(nèi)整個世界關(guān)注的焦點?”
李母搖了搖頭。
李華興奮得手舞足蹈,激動地說道:“互聯(lián)網(wǎng),一個偉大發(fā)明,深刻影響著整個人類文明的進程,期間醞釀著無數(shù)的機會,還導(dǎo)致了今后幾十年,都是一個科技創(chuàng)富英雄輩出的時代,而此時,正處在啟動前的一刻,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李華激動地甚至站起來,湊近李母問道。
李母戰(zhàn)術(shù)性后仰,盡量遠離李華的口水沫子,點點頭說道:“你剛才說了,無數(shù)的機會啊!”
頓時,李華被噎個半死,最后只能說道:“這意味著只要我們能抓住任何一個機會,就能成為億萬富翁?!币娎钅笡]什么反應(yīng),又加了一句:“美元!”很有黃渤的氣勢。
“你是要創(chuàng)業(yè)吧?”李母小心問道。
李華點了點頭。
李母盡量不打擊李華的積極性,小聲解釋起自己的經(jīng)濟狀態(tài):“創(chuàng)業(yè)需要錢,抓住機會創(chuàng)業(yè)也需要錢,可是我沒錢!”又小心看了李華一眼,才接著說道:“我們的存款最多只夠買兩張回國的機票,雖然能還剩一點,但這些錢加一起也干不了什么。”
李華看了母親半天,把李母看得都不敢對視了,才滿是失望地對她說道:“媽!難道我就沒想過第一桶金的事?你看我是誰?我是重生者,一個帶著記憶的重生者,這里是哪里,這里是美利堅,版權(quán)保護做的最好的地方之一?!?p> 想到計劃第一步,李華干脆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我以前愛聽歌,不管是中文的還是英文的,只要好聽的我都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只要能被我聽到的英文歌曲,都是北美公告牌上名列前茅的,這表示只要我們能復(fù)制出任何一首歌曲,給版權(quán)備好案,再找合適的經(jīng)紀人送到適合的歌手手里,光詞曲版權(quán)的長久收益,都將以百萬美元計?!?p> 李華清了清嗓子,興奮地繼續(xù)說道。
“媽!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說過,你陸續(xù)學(xué)了十多年音樂嗎?我記得老家房里還有一臺鋼琴,外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是杭城師范大學(xué)音樂學(xué)院的教職工吧?你肯定知道怎么扒譜,你以前不是說你過世的外公是民國一位作曲家嗎,這樣傳承就有了,即使你作出高質(zhì)量的曲子,質(zhì)疑的人也會少很多?!?p> 李華越說越興奮,為李母的背景拍案叫絕。
李母小心翼翼說道:“這樣抄襲人家以后寫出來的歌曲,不太好吧!”
看來,李母的底線比李華高多了,當頭給李華潑了一盆冷水。
“這怎么能叫抄襲呢!”
李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李母,說道:“這些歌不是還沒從那些詞曲家腦中冒出來嗎,最多他聽到后,覺得你寫的真是太好聽了,簡直寫到了他心里,然后成為你的忠實粉絲。”
見李母還是不愿,李華苦口婆心一直說到口干舌燥,才算讓母親點頭,答應(yīng)只抄幾首,等第一桶金到手后,就罷手。
李華從冰箱拿出一罐可樂,一口氣灌下去一半,郁悶地對李母說道:“我也沒打算讓你一直當詞曲創(chuàng)作人??!我以后不是要成立公司嗎?到時肯定需要你幫忙。呃!我算下時間,你不是半年前就考取了美國的注冊會計師資格證了嗎?到時公司的財務(wù)就交給你了,你即使想當作曲家,也沒時間。”
李母憋了憋嘴,對李華的安排有些不滿,但今天經(jīng)歷的事太多了,特別是李華的巨變,憑感性確認李華沒說謊后,李華的經(jīng)歷也讓她滿是愧疚,只能順著兒子。
這時,天色已是傍晚,李母收拾了一下心情,站了起來,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做晚飯吧!”
李華卻跳了出來,制止李母,大包大攬地說道:“媽!為了證明我說的話,今天我來給你做飯,讓你嘗嘗我自學(xué)二十幾年的廚藝,上輩子你就從沒吃過。”
李母原先還想拒絕,但聽到李華說的最后一句話后,立即不說話了,雖見李華神色如常,但還是很難過地說道:“上輩子也沒人照顧你,還要自己做飯,一定過的很難吧!”
李華擺擺手笑道:“你不知道,國內(nèi)男性將比女性多出三千萬,大多是青壯年男性,競爭殘酷??!別說我這種了,就是那些結(jié)了婚的,也沒幾個女的會做飯的,幾乎都是男的下廚?!?p> 李母愕住。
李華走進廚房,一邊忙碌,一邊說道:“你們那時不是有句口號,婦女能頂半邊天嗎,到我們那時絕不只是說說而已,至少家庭的一片天就由婦女當家做主了。”
李母看到李華熟練的淘米做飯,隨手從冰箱中拿了幾樣食材,就開始擇洗,雖然李華自得其樂,但畢竟是自己兒子,看著還是心疼,想幫忙李華又不讓,只能倚在門口看著。
半個小時后,兩葷一素一湯,就擺在了餐桌上。
當李母吃下第一口菜時,終于徹底相信,李華說的都是真的,這個一臉眷戀,還帶著討好,熟悉又陌生的兒子,真的擁有了以后的記憶。
想到兒子話中所受得苦,更是心酸,所以到了最后,李母一邊吃著一邊流淚,還不時給大口刨飯的李華夾菜。
李華卻一邊大口吃著,一邊說道:“媽!你別光給我夾??!你也吃??!我現(xiàn)在算明白了,長身體的時候就要多吃,畢竟身體才是最大的本錢,我小時候不是有些挑食嗎?從今往后,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挑食,你給我什么我就吃什么?!?p> 李母先前還以為,李華煮那么多飯是為明早打算,然后就在她吃驚的眼神中,被李華全吃進肚里。
而明顯吃撐了的李華,艱難喝下了最后一口湯。
李母忍不住小聲說道:“你剛才吃的分量,是以前你和你爸兩個人的?!?p> 李華打了一個飽嗝,訕笑道:“我不是看鍋里就剩一點飯了嗎!剩飯明天吃不好,所以我全吃了?!?p> 李母聽后,既心疼又有些好笑。
然后,母子又坐到了一起,李母又問了一些事情。
對于不怎么重要的事,李華選擇性地告訴了李母一些,但基本除了家人的事外,其他事都不打算告訴李母,這讓李母也無可奈何。
而李華也詢問了一下他們在美國的詳細情況。
當?shù)弥钅傅拇婵?,就只剩下兩千美元時,李華不禁苦笑:“難怪你迫不及待要帶我回國,以美國中產(chǎn)的消費水平,即使省著點花,你也很難撐過兩個月!”
李華又想到一事,問李母道:“媽!我今天不是聽說,我爸要把這套房產(chǎn)送給你嗎?在我記憶中,好像沒這房子的事?。 毕氲揭环N可能,問道:“難道你沒打算要?”
李母低下頭,癟了癟嘴,說道:“我不想拿他可憐我的東西?!?p> “媽!你是不是傻!這不是什么便宜都讓我爸占了嗎!”李華又是一臉恨鐵不成鋼,見李母低頭不吭聲,不禁嘆道:“唉!我上輩子怎么沒遇見像你這種既這么漂亮,又那么傻的女孩?”
李母臉上一紅,伸手打了李華一下。
已把錢當成自己的李華,撓撓頭,左右看了看,說道:“這下,我們可真要省著點花了?!?p> 之后,睡覺前的時間,李華又和李母商量了一下“創(chuàng)作”音樂所需的準備,兩人打算,先收集一些與行業(yè)相關(guān)的資料和書籍,經(jīng)濟狀況改善后,就買一臺萬能的雅馬哈合成器,用來作曲。
李母還打算,過兩天找一份工作,先結(jié)束這種只出不入的經(jīng)濟狀態(tài),
就在兩人打算各自睡覺的時候,李母突然對李華說道:“小華,你也許沒感覺,但我感覺特明顯,你真不能再用這種口氣和別人說話了,你才十三四歲,如果不是真人在面前,聲音還處在變聲期,你說話的態(tài)度和語氣,任誰都以為是一個成年人?!?p> 李華默然,隨后苦笑道:“我能怎么辦?我的靈魂本來就是一個成年人??!”
李母盯著李華,很認真地說道:“我們一起想辦法,然后我?guī)湍愀淖?!?p> 李華看著母親,然后點了點頭。
因為對古董游戲不感興趣,又沒手機、電腦和網(wǎng)絡(luò),所以李華只能早早睡下了。
當天夜里,唐秀琴突然聽到,李華房間里隱隱傳來哭泣聲,連忙過去查看,發(fā)現(xiàn)房門被鎖著,等拍門讓李華開了門后,看到情緒很不對勁的李華,焦急問道:“小華,你怎么了?”
李華努力控制著情緒,但還是在母親面前沒繃住,哽咽著說道:“媽!我記起上一世我最后的場景了。”
唐秀琴摟住李華,一邊扶李華坐到床沿上,一邊柔聲問道:“媽在這,和媽講講,是怎么回事!”
李華哽咽地說道:“當時公司給我安排了一個項目,因為客戶要求的時間很趕,但因價格給的很高,利潤十分豐厚,客戶又指定要和他們合作過的我接手,老板就讓我?guī)е椖拷M在規(guī)定時間趕出來,因為當時四十歲的我一直是公司里被裁員的高風(fēng)險對象,老板答應(yīng)項目完成給我發(fā)一大筆獎金,不接這個項目下一批鐵定被裁員?!?p> “所以我接了下來,帶著員工日夜趕工,整整二十多天?。∥沂窒聠T工當場在辦公室里奔潰的就有一個,辭職的也有兩個,我只好讓員工輪著加班,我自己每天加班,甚至最后直接睡在公司里?!?p> 說到這里,李華又有些情緒奔潰,好久才恢復(fù)。
“我記得當時差不多凌晨兩三點吧!我一邊喝著濃咖啡,一邊查看項目的收尾情況,因為后天就是項目截止日期,我不得不一遍遍檢查還有什么紕漏。”
“當時我困??!但我想只要再熬兩天,我就能得到整整一星期的假期,就能好好睡上一覺,所以我一遍一遍給自己打氣,拼命喝咖啡提神!”
“我最后的記憶就是,我當時心里想,我就瞇一下,就瞇十分鐘就好,十分鐘后再起來工作,所以我就趴在桌上,然后閉上眼睛……”
說到這里,李華又失聲痛哭,抱著李母哭道:“媽!我是猝死的,我是熬了十幾天猝死的……”
唐秀琴也是失聲痛哭,看李華崩潰的這么厲害,更是控制不住,一邊摟緊李華,一邊哭道:“媽在呢!媽就在你身邊,媽以后不嫁人了,媽以后就照顧你……”
所以到了最后,母子抱在一起大哭。
直到半小時后,李華才恢復(fù)平靜,反過來安慰母親。
又十分鐘后,李華把母親扶到主臥室,讓李母回自己房里睡覺。
唐秀琴并不想這時離開兒子,紅著眼睛問道:“真不用媽陪你?”
已恢復(fù)情緒控制的李華,對母親笑著說道:“媽!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你回去睡覺吧!我畢竟活了四十年,情緒一時崩潰還情有可原,但不可能持續(xù)崩潰的。”
然后,李華向母親擺了擺手,回自己房間,又插上了門銷。
但重新躺回去的李華,很久很久都沒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