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陽大陸,北丘省,武夷城。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街邊的包子店熱氣騰騰,瓜果蔬菜的老板賣力吆喝,金銀首飾店的門檻不停有秀麗的女子邁過。
就在這樣繁華的街道路口,一個華衣錦服,臉龐俊朗的少年正倒在血泊之中。
“殺人啦,殺人啦…”
周遭的百姓,看到剛剛突如其來的一幕,一邊喊叫,一邊驚慌地四散逃開。
兩個扈從一臉驚慌地將華衣錦服的少年從血泊中抱起。
另兩個扈從模樣的壯漢正將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打翻在地,然后毫不留情的摁壓在身下,生怕其逃走。
剛剛就是這個骨瘦如柴的少年,當街拿著一塊青石頭,呼在了錦服少年的腦門上。
“完了,完了,那倒在地上的公子,乃是我們北丘省提督蕭家的公子?!?p> “那少年不要命了,連提督的公子也敢打。”
“看那架勢,應(yīng)是活不成了,這是何苦來哉?!?p> “可不是嘛!整個北丘省都在蕭提督的管轄,何況蕭府就在武夷城,這得有多大仇啊?!?p> ……
蕭府。
蕭家的公子蕭鼎,雙眼緊閉,正躺在雕花楠木大床上。自從被人當街用石頭砸傷了腦袋,昏迷已足足半月。
旁邊兩個丫鬟忙里忙外的伺候著。
一身綠衣的丫鬟小翠對另一個身著紅衣的丫鬟紅蕊,小聲道:“自從少爺被人用石頭砸了腦袋,都昏迷整整半個月了?!?p> 紅蕊:“是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p> 小翠:“我偷偷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上次我聽到大夫說,少爺?shù)哪X子被砸得很厲害。估計很難醒,就算醒了八成也變成傻子了?!?p> 紅蕊吃驚地捂著嘴巴:“不是吧!”
小翠:“噓,別到處說!”
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一邊忙著手里的活計,一邊小聲嘀咕著。
而此時的蕭鼎,卻在無數(shù)的夢中不斷經(jīng)歷著各樣的人生。有的時候他是一個人,有的時候他是一只獸,有的時候他是一株草…時而甜美幸福,時而艱苦悲慘。
所謂天方夜譚,千奇百怪,大抵不過如是。
人間方半月,夢中幾千年。蕭鼎始終徘徊在一個一個夢中無法醒來。
直到一雙白皙的手,悄悄地攀上了他的脖頸。這雙白手似有猶豫,又似決然。最終還是狠下心,掐著蕭鼎的脖子,兩個拇指按在喉結(jié)上,慢慢地,越來越使力。
睡夢中的蕭鼎感覺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喉嚨好像被什么大力掐著,難受到的極點卻始終無法掙脫。
他拼命的掙扎,揮舞著手腳。
“咳咳…咳…”
房門外的小翠突然聽見了屋內(nèi)的咳嗽聲,連忙沖進來,問道:“是不是少爺醒了?”
正掐著蕭鼎脖子的紅蕊趕忙松開了雙手,假裝幫少爺整理被子,回頭笑道:“少爺?shù)故强攘藥茁暎€沒見醒。你不是去打水了嗎?”
“噢,正出門就遇到仆工把水給我送來了?!毙〈湟贿厡⑹种械乃胺畔?,一邊來到蕭鼎的床邊。
正在這時,蕭鼎的眼皮跳了跳,好似在努力地睜開眼。
“少爺是要醒了嗎?”小翠看到這一幕,激動地叫喚起來。
“啊?是嗎?是要醒了?”紅蕊心里一慌,竟有些不知所措。
剛剛她都準備下死手,要了蕭鼎的命。怎么轉(zhuǎn)眼就要醒了?
他不會知道有人要害他才醒的吧?我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
“翠兒,你快去通知大夫,再派人去軍營通知老爺。這里我來看護就成?!奔t蕊靈機一動,心想先把旁的人支開再說。
小翠聞言,答應(yīng)著就跑了出去。
紅蕊仔細聽著小翠的腳步聲漸漸跑遠,眼神變得犀利。這一次她不再猶豫,只要辦成了這件事,她就能不再當丫鬟,從此身份倍增。
正要再次下手,卻見蕭鼎少爺?shù)难鄄€正在努力的抬起。
這一幕嚇的她心中一顫。
不行,一定要快,不能讓少爺醒了,否則萬事皆休。
迷糊中的蕭鼎,再次感覺有一雙手正在拼命地掐自己的脖子。他想用力掙脫,卻使不上半點力氣。他想大聲呼救,也發(fā)不出一絲的聲音。
難道閻王現(xiàn)在就要收我?剛剛恢復了一點理智的蕭鼎心中想道。
眼見著蕭鼎已經(jīng)翻起了白眼,就要一命嗚呼。門外卻傳來數(shù)個腳步聲,那腳步極快,接著房門就被推開。一個身材魁梧,面相堅毅的中年男子,大跨步地進了房間。
來人正是武夷提督,蕭鼎的父親——蕭衛(wèi)國。剛從城外營地歸來,就迫不及待來看兒子。
“我兒是不是醒了?”蕭衛(wèi)國忠厚的聲音,略帶興奮地問道。
紅蕊嚇得一個激靈,瞬間松開了雙手,然后低著頭,畢恭畢敬地退到一邊,低聲道:“少爺今天咳了好幾次,之前眼皮也抬了抬,但是還沒見著醒轉(zhuǎn)?!?p> “咳咳,咳咳咳…”
正說著,蕭鼎的咳嗽聲再次響起。接著慢慢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鼎兒,鼎兒,是爹,你可還曉得?”蕭衛(wèi)國激動地握住蕭鼎的手,轉(zhuǎn)頭大聲道:“大夫,快來看看,鼎兒醒了。”
此時的蕭鼎兩眼迷茫,他好似在夢中輪回了無數(shù)次,然后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他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各種記憶紛飛交雜。竟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紅蕊看到這里,悄悄退出了房間,也不知忙什么去了。
府上的大夫?qū)χ挾σ魂嚀v鼓,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皮,又是看舌苔。好半晌才微笑點頭,讓提督大人安心就是。
“父親,孩兒做了好多好長的夢。”蕭鼎虛弱道。
“屁話,你都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所謂大夢千年,能不多,能不長么?”蕭衛(wèi)國沒好氣道,“你好生在家休養(yǎng),爹最近忙的不可開交,不能天天來看你,切記照顧好自己?!?p> 看著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雖然面色慘白,額頭還有些許血痂,心疼到不能自已。
蕭鼎眼神空洞,機械地問道:“邊境又鬧兇獸了?”
“快要入冬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還有,你小子是不是綁架了人家妹妹,才遭此厄難?”
蕭鼎愣了愣,疑惑道:“誰家妹妹?我沒有綁架誰。”
蕭衛(wèi)國直起身:“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爹來處理?!?p> 這時的蕭鼎雖然還是很虛弱,但是思緒開始越來越清明,抓著蕭衛(wèi)國的手不讓他走,輕聲問道:“是不是那個當街襲擊我的人說我綁了他的妹妹?”
蕭衛(wèi)國點頭:“恩,就是他。”
禍害活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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