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怎樣了?”蕭鼎問道。
“目前還關(guān)押在地牢里,他一口咬定是你綁走了他妹妹?!?p> 蕭鼎閉上眼睛理了下思緒道:“爹,孩兒萬萬沒有綁架過任何人,此中必有蹊蹺。”
蕭衛(wèi)國一個輕輕地爆栗敲在蕭鼎腦門上,裝作慍怒道:“你爹我還用你來教?好生養(yǎng)著,不要想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萬事有爹做主?!?p> 蕭衛(wèi)國一直坐在床邊陪著蕭鼎說話,看著兒子越來越有神彩的眼眸,也放心了許多。
正說著,蕭家的管事王重義來到蕭衛(wèi)國邊上輕聲道:“老爺,剛得了信,京城的黎公公明日就到武夷城,屆時來府上傳圣旨,讓咱們早做準(zhǔn)備?!?p> 蕭衛(wèi)國聽到后皺起了眉頭,一事未了,一事又來,看來這些日子不會太平了。
“知道了。明日我會在府上侯著,其他的事情你來安排。”蕭衛(wèi)國點(diǎn)頭道。
王管事聽后退出了房間。
而此時的蕭鼎也緊鎖眉頭,似乎在思索什么。
夢里不知身是客,醒來已是夢中人。
蕭鼎的夢好似一場又一場的人生,讓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像是裝著一個歷經(jīng)千年歲月的靈魂,讓他的思維不再是一個十六歲的青澀少年,更像是歷經(jīng)滄桑的老者。
看著父親蕭衛(wèi)國離去的背影,他知道,事情肯定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這邊自己剛醒還不到一個時辰,那邊就有消息京城的圣旨到了。
為什么會突然有圣旨從遙遠(yuǎn)的京城過來?這是巧合嗎?蕭鼎不信!
他出生在軍武世家,對朝廷,對官場本就比一般的人家了解的更多。再加上這次昏迷半月的夢中歲月,讓他的思想更加成熟。
躺在床上正思考著,紅蕊就端著托盤進(jìn)來了:“少爺,該吃藥了?!?p> 蕭鼎眼皮一跳,記不清在哪場夢里,好像也是有一個女人對自己說:“大郎,該吃藥了。”
然后自己就…
蕭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道:“你先放著,我一會再喝?!?p> 紅蕊聞言,將藥碗放到一邊,然后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少爺,昏迷了這么久,可還記得夢里都有些什么,不如說給奴婢聽聽?”
蕭鼎皺著眉頭,微閉雙眼:“想不起來了,一直都昏昏沉沉地?!?p> 紅蕊笑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少爺剛剛清醒,還是好生歇息?!?p> 一旁的小翠缺是欣喜道:“少爺沒有變成傻子,真是太好了?!?p>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紅蕊只是尷尬地跟著笑。看似無恙轉(zhuǎn)身出了房,心中卻是已經(jīng)慌亂到了極點(diǎn)。她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就是少爺記得太多。
蕭鼎看著紅蕊離去的背影,裊裊娜娜,雖算不上一等一的大美人,但是在府上的眾多丫鬟里,也是數(shù)得上的美女。
只是在自己半夢半醒間,那種掐喉嚨的感覺從何而來?
想著想著,手不自覺地摸向胸口。那里本掛著一個藍(lán)色的吊墜,據(jù)說是母親離世前留給自己的,從小就一直佩戴著。
平時有事無事就愛把玩,只是剛剛一摸。
“我的翠綠石呢?”
蕭鼎大驚,翠綠石不見了!
吊墜的繩子還在,但是吊墜上的石頭卻不見了蹤影,這是何故?
正欲起身呼喚丫鬟,腦海里好似回想起了什么。
“夢里,我好像將那石頭吃了?不對,我怎么會吃石頭?可是…”
蕭鼎閉著眼睛,拼命回想。那好像是第一場夢,夢里,自己拿著染了自己鮮血的翠綠石,塞進(jìn)了嘴里。
那血,是自己的。
可是自己怎么可能會將翠綠石吃進(jìn)嘴里?
蕭鼎腦海里不斷想著石頭,石頭,石頭…突然,他的意識海里,那顆半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綠色石頭,就那樣漂浮著。
蕭鼎心中詫異,猛然睜開眼睛,翠綠石又不見了。于是他又閉上眼睛,在腦海里不斷想著石頭,石頭,石頭…然后那顆綠色的石頭又再次出現(xiàn)。
難道…這是滴血認(rèn)主,靈魂捆綁?
若是換做從前的蕭鼎,一定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夢中無數(shù)的經(jīng)歷,讓他有了更多的猜想。
自己一直無法修煉,難道這次的意外讓自己有了新的機(jī)緣?
蕭鼎趕緊閉上雙眼,開始回憶蕭家的絕學(xué)《長空訣》。這門功法在蕭家傳承了數(shù)千年,在整個永陽大陸也是非常出名。
然而蕭鼎自幼跟隨家中習(xí)武,卻始終無法入門。
這天地間之間自有元?dú)獬粮?,?xí)武者可依據(jù)自身功法,感受元?dú)?,然后引元?dú)馊塍w修煉體魄。
可是蕭鼎作為蕭家公子,手握絕世功法卻不得門而入,明明能夠感受到天地間的元?dú)?,到引元入體的時候,始終無法成功。
整個武夷城連帶京城的人都知道,武夷提督的兒子,蕭鼎,入不得武道,就是個廢物。
這是蕭鼎一直以來的缺憾,也是蕭衛(wèi)國的一塊心病。作為一個軍武世家的公子,卻不能修煉,他心頭的憤懣可想而知。
現(xiàn)在,綠色的石頭好似與自己靈魂捆綁,會不會對自己有不一樣的增益呢?
蕭鼎沉下心感受周遭的元?dú)猓Φ匕凑展Ψㄋf,一呼一吸,將天地間的元?dú)馕塍w內(nèi),然后調(diào)動體內(nèi)潛在的力量,將元?dú)饬粝隆?p> 一次…兩次…無數(shù)次…
直到半夜,月朗星稀,蕭鼎躺在床上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來和過去的十六年沒有什么不同,依然無法在體內(nèi)留住元?dú)?。那母親留下的綠石頭,與我捆綁在一起又有何作用?”
翻來覆去,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今天在感受元?dú)獾臅r候,明顯比以往更加清晰。如果是在以前的感受中,元?dú)庵皇侨綦[若現(xiàn)的天地間的一股氣。那現(xiàn)在,元?dú)庠谑挾Φ母兄歇q如實質(zhì)。
難道這個變化是翠綠石帶給自己的?可為什么依然沒有辦法運(yùn)用這些元?dú)獠饺胛涞溃?p> 蕭鼎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暫時不想。漸漸地,蕭鼎睡了過去。可奇怪的是,他再也沒有做夢,曾經(jīng)夢里的種種,也再也沒有出現(xiàn)。
更奇怪的是,他臥床半月的虛弱,竟然在一夜之間恢復(fù)了大半。
啟明星亮,公雞打鳴。這個世界沒有電,沒有燈。人們的作息最是貼近自然,黎明而起,夜黑而眠。
安靜了一宿的武夷城從窸窸窣窣,到人生鼎沸,也就一會兒的功夫。
侍女紅蕊和小翠也是早早就起來干活了。
待到東方亮起,兩個侍女才來到蕭鼎床邊,喚醒她們的少爺,幫助他起床,洗涑,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