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打電話給張哲，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回到家里，讓他下班來找她，電話里張哲的聲音透著喜悅，還說要去咖啡廳給姚瑤帶咖啡。
姚瑤站在鏡子前望著自己，自己確實變了，人一旦沒了那股子勁兒就像癟了的氣球，她盯著自己的眼睛，反復(fù)問自己這是不是一個不會讓自己后悔的結(jié)局，她看到自己堅定地點點頭。
張哲很快就回來了，姚瑤在心里盤算著他是接完電話就放下一切事情回來找她。
張哲急忙放下手里的咖啡和點心，走到姚瑤身邊，緊緊地擁抱她，好像久別重逢一樣，他們在一起以來確實沒有分開過這么久，他急忙把咖啡和點心拿過來給姚瑤，姚瑤窩在沙發(fā)里面無表情地看著張哲。
姚瑤的凝視讓張哲很不自在，張哲知道要有暴風雨來襲，他只想冷處理。
姚瑤盯著眼前的咖啡杯，拿著精致的小勺不停地攪拌著，她的心就像杯心里的咖啡一樣產(chǎn)生了漩渦，姚瑤說：“哲，這些天經(jīng)過深思熟慮，我決定跟你分開。”
張哲皺起眉頭，聲音里全是焦急，“寶貝，你說什么？呃……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姚瑤盯著張哲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說，我要跟你分手?！?p> 張哲握住她瘦削的雙肩，“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你不要小孩子氣，我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你知道我有多愛你?！?p> 姚瑤看向他，眼里全是淚水，“算起來，我們確實在一起很久了，這些幸福的日子都是偷來的，能擁有這些，我已經(jīng)滿足了，我不奢望更多，你并沒有做錯事，錯的是我，全都是我的錯?！?p> 張哲摸不著頭腦，在感情上，他完全不像在商場上那樣精明強干，在商場上他是強勢的，想得到的他會用盡全力，就算最終結(jié)果是輸也會一笑而過，可是對感情，他已經(jīng)習慣了擁有姚瑤，他覺得一切都理所應(yīng)當，姚瑤從來沒有跟他要求過什么，他也沒有想打破現(xiàn)在的平衡狀態(tài)，他的愛情全在姚瑤身上，在他看來，他的愛情遠比那一紙婚書珍貴。
張哲說：“寶貝，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刺激了你，但是你應(yīng)該給我一個理由，我愛你，你是知道的。”張哲點燃一支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卻沒有吐出多少煙霧。
姚瑤看出他的忍耐和無可奈何，姚瑤苦笑說，“兩個人在一起需要理由，就是相愛，可是分開并不需要充分的理由，我們的愛情本就是不道德的，它不必接受道德的譴責，也不受法律的制約，我們是自由的，所以，我不必給你理由，如果非要有理由，那就是我累了?！?p> 張哲明白那些潛藏了幾年的危機終于要爆發(fā)了，他把那半截香煙按死在煙缸中，他看了看灰暗的天色，輕聲說：“寶貝兒，認識你的時候，我就覺得相見恨晚，我那么喜歡你，可是我不敢妄動，我是有家室的人，我真是恨不相逢未娶時，如果命運讓我們沒有差那么多年，讓我能在年少時遇上你該有多好，寶貝兒，我一直心懷愧疚?！?p> 姚瑤伸出手胡亂地擺動幾下，“我累了，再說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世界上根本沒有‘如果’這樣東西?！?p> 張哲用力捶了幾下自己的胸口，“寶貝兒，我是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我一直占有著你的青春，婚嫁問題一直是我們之間的禁忌，我已經(jīng)人到中年，而你芳華正茂，我不敢要求你的往后余生都放在我這里，所以，我盡我所能的愛你，寶貝兒，是我委屈了你，是我沒有為你打算太多，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
姚瑤說：“哲，跟你在一起我無怨無悔，我現(xiàn)在不是在逼你娶我，我不是在鬧脾氣，我不需要你給我答復(fù)，我們就像兩個一起玩的小孩子，一個人不想一起玩了就可以分開了，你不要勉強我，其實自始至終都是我的錯，我明明知道你有家室，還由著自己的感情插足你的婚姻?！币Μ幫纯嗟卣f。
張哲抱著頭，“瑤瑤，你這樣說讓我無地自容，怎么是你插足的？是我先愛的你，是我要的你，我耽誤了你的青春?！币Μ幍脑捪褚桓樤M他的皮肉，他受不了她這樣的自我嘲諷、自我否定。
姚瑤流了淚：“哲，我從不后悔，你給了我最好的愛情，我很快樂很幸福，但我不能貪得無厭，現(xiàn)在我的唯一出路就是離開你，我真的要崩潰了?！?p> 張哲非常生氣，他站起來，吼著說：“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不許你這樣做?！?p> 姚瑤也站了起來，目光平視他，“張哲，你無權(quán)反對，你以為你是誰？你管不了我，你也管不著我?！币Μ幮睦锵胫牭揭敯职謺r的反應(yīng)，看著面前這個怒目圓瞪的男人，她已經(jīng)怒火攻心。
張哲手指著姚瑤，“我還管不了你了？你必須給我聽話，我說了我不準你離開我。”張哲吼著。
姚瑤從來沒有見過張哲生這么大的氣，她無法接受他這樣的態(tài)度“你是我的誰？我爸我媽都管不了我，你想管我？我告訴你，張哲，我一定要離開你?！币Μ幷f著將那杯咖啡隨手甩了出去，咖啡濺得到處到是，難看得就像他們此時的嘴臉。
聽到姚瑤說“我爸我媽都管不了我”這句話，張哲頓時沒了底氣，當初這個小姑娘沖破一切阻礙，沖進他的懷抱，他又給了她什么呢？張哲一下子癱坐在沙發(fā)上，拉著姚瑤的手嘶啞著說：“你別走，別離開我?！?p> 張哲沒有走，他們幾乎一夜沒睡，面對面躺著，互相看著，卻都沒有說話，往事歷歷在目，可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各有了心事，美好的愛情的開始大概都一樣，可是很少有人能給半路終止的愛情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張哲一直拉著姚瑤的手，好像怕丟了她似的。
第二天一早，張哲要請假陪姚瑤出去玩，姚瑤沒有理他，九點鐘剛過，他就接到家里的電話，老爺子心臟病犯了，他急匆匆走了，臨走前他抱了抱姚瑤，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晚上等我一起吃飯?！?p> 姚瑤送他出門，照例說：“慢點開車。”張哲微笑點點頭，走進了電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