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前一后的從南城門進入幽州城后,走起路來就變得隨意的多,而且更緩和了。
畢竟,已經(jīng)進入了城門之后,便不需要擔(dān)心城門到了時間下鑰了。于是,在城內(nèi)總是可以隨意行走的。
雖然說,在幽州城內(nèi),按照大唐律例,到了晚間也是會宵禁的。不過,那都是后話了。畢竟,天高皇帝遠(yuǎn),就是那群人想管,也無法管,管不得的。
誰讓,在這三個人之間,有一個幽州的少府大人,還是鎮(zhèn)妖司的執(zhí)筆;另外一個是欽天監(jiān)的從三品少監(jiān),是那僅僅一個名號說出口便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方某人的徒弟。
恰恰有著這兩個人,于是即便是到了宵禁的時候,那群走來巡邏的衙役小廝又怎么敢說這些話,難道還敢伸手出去押住她們么?
蘇榛榛想想,突然就想笑了。畢竟,剛剛想到那群衙役小廝在宵禁的時候遇到她們的場景,那尷尬至極的場面。
若她是其中某位小廝,就只想找個地縫趕緊鉆進去。那可真是,說也不行,不說也不行。就像是前進到了兩難之地,不知所措,實在是不知所措的感覺。
魏安陽偶然回頭,看見蘇榛榛就站在那,笑的撲哧撲哧的,一時間竟然好奇起來。其實他這性格,本來不會對其他人感到好奇,畢竟他覺得別人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只是,這事情在某些事情上面,就發(fā)生了特殊的變化。
如果對象變成了蘇榛榛的話,那么就完全不一樣了。畢竟,蘇榛榛對于魏安然如今來說,可不是那么簡簡單單的人物了。對他來說,蘇榛榛已經(jīng)是重要的親人了。
或許,如今還不能夠稱之為親人。
蘇榛榛看得到魏安陽回頭看向自己,立刻就把自己的笑容斂了起來。倒是沒說其他的什么,只是覺得這其中有些事情,魏安陽在籌謀著什么。
但具體是什么,她又不清楚。也不好意思去問。只能夠就這般,輕輕的挑著眉,然后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緊緊的盯著面前轉(zhuǎn)過身來的魏安陽看去。
顧嶺樹本來走的好好的,突然覺得身邊兩個人怎么都不走路了。然后猛的一下回頭,發(fā)現(xiàn)魏安陽和那蘇榛榛竟然怔住了,就站在原地,站定不動了。
他猛然驚覺,也隨即停下了腳步。然后瞧這魏安陽和蘇榛榛,一邊問起來:“怎么,要買點什么吃的?”
蘇榛榛捂了捂自己的肚子,也確實,這一下午沒怎么吃食了。本來不提起來,倒是還不覺得有些餓。如今著顧嶺樹一提,竟然還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真的有些餓了。要不然,我們?nèi)コ渣c什么吧?真的,餓了。你們聽,我這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了!”蘇榛榛捂著肚子,有些靦腆,卻喜不自勝的說起來。
魏安陽朝著蘇榛榛寵溺的看去,一邊點了點頭,然后緩緩說道:“也罷,反正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而且那店小二算是消息最廣泛的來源了。小爺我同意了,去吃頓好吃的?!?p> 他說完,轉(zhuǎn)頭就準(zhǔn)備帶路了。走了約莫十幾步,突然停了下來。他轉(zhuǎn)頭看著蘇榛榛,又補充了一句說道:“嗯,小爺我今天大方了,這頓飯我請?!?p> “去幽州城最有名的花樓,怎么樣?”顧嶺樹一聽來了興致,反正不是自己請客,不如好好開宰,甚至沒思考蘇榛榛是個女眷,直接就說道。
魏安陽真想給那顧嶺樹直接一腳,這他娘的說的是個什么狗屁。去花樓?腦子就是進水了,被門夾了,被驢踢了也不至于想出來這個很是“正經(jīng)”的句子。
他是不知道蘇榛榛是個女的么?難不成,這天下還有讓人轉(zhuǎn)換性別的技術(shù)了?
魏安陽瞥著他,一臉的憤恨,罵罵咧咧的說起來:“去你大爺?shù)?!還去花樓,我看你長了個腦袋不如不長了,直接埋土里,讓人說三道四去得了!你也不看看,蘇榛榛難道能去花樓吃酒?是你瘋了,還是那怡紅院的老鴇子瘋了?”
蘇榛榛尷尬的一笑了之。
其實她心里想的是:得了吧魏安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么人,當(dāng)初第一次見面時,不就是要去花樓找戲子們陪么?如今這最后一句不說還好,都把怡紅院說出來了,可真是無語至極。
當(dāng)真以為蘇榛榛她自己不知道怡紅院算是個什么地方?那可是幽州城內(nèi)響當(dāng)當(dāng)?shù)募嗽?,這從蘇榛榛一進來幽州城后就知道了。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但蘇榛榛最終也沒有說,對于那件事情究竟為何。
畢竟,她若是直接說出來,那顧嶺樹和魏安陽的臉面,又該往哪里放呢?
魏安陽看著此刻氣氛凝重,越發(fā)的尷尬起來。便先一步說道:“就去幽州城那家最大的酒樓吧,紅袖招?!?p> “紅袖招?”蘇榛榛本想著自己心里想想就好了,可沒想到自己就直接說出口來了。
她心里想著,這又是什么可恨的老鴇子的地盤?紅袖招,這名字一聽就很不正經(jīng),看來又是哪一幢花樓,否則,哪里會有所謂的酒樓起這個名字?
這名字,任誰聽了一次,都會想入非非,覺得這名字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就是那種,一種浮夸的艷俗氣息。
魏安陽隨即點了點頭,然后極其肯定的對著蘇榛榛說道:“對啊,就是那紅袖招啊!怎么了,這又有什么問題嗎?蘇榛榛,你這小腦袋到底都在想什么啊?小爺我實在是想不通是什么玩意?”
蘇榛榛便只得尷尬的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覺得此刻的氣氛,倒是不如什么都不說了。因為實在是太過于尷尬了,簡直是,人間煉獄。
她便保持著沉默,而那顧嶺樹,也因為完全不熟悉這幽州城,只能夠跟著魏安陽開始行走。便就三個人,在魏安陽的領(lǐng)頭帶領(lǐng)下,一前一后的朝著那所謂的紅袖招走了去。
直到走到那紅袖招樓下,蘇榛榛仿佛才明白,人家名字叫這個,是因為坐落在紅袖巷口,意味招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