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上班遲到 事故險生
卷一·重生后的迷茫初定
第九十一章上班遲到事故險生
2009年9月7日,星期一。
下午15點05分。
紫苑小區(qū),紫苑九街,九號。
幸福樓,303房。
靜寂,幽暗,祥和,溫馨,絲絲涼。
“落葉隨風(fēng)將要去何方”
“只留給天空美麗一場”
“曾飛舞的身影”
“像天使的翅膀”
“劃進(jìn)我幸福的過往”
“愛曾經(jīng)來到過的地方”
“依昔留著昨天的芬芳”
“……”
電腦桌上,那油黑錚亮的N97一直在那閃動著屏幕,一遍又遍的播放起著鬧鈴:安琥的<天使的翅膀>,那周而復(fù)始的歌聲和旋律,在這密閉的房間里余音裊裊著。
窗外的天空,艷陽高照,熱浪習(xí)卷。
那二只身形敏捷的家燕,飛掠過屋頂,盤桓在小巷里,流連在窗外,它們時而悄然的停留在窗臺上,朝著那推拉門里幽暗的房間探頭探腦著,它們時而靜如處子般側(cè)歪著腦袋,寧靜而安詳?shù)鸟雎犞怯嘁粞U裊有鈴聲。
幾只嬌小玲瓏的麻雀,倒掛在那飄零的晾衣上,竊竊私語的探尋的那余音裊裊房間。
工廠密布的工業(yè)園,沐浴在那炙熱的陽光里,蒸騰著灼熱而朦朧的霧汽,隱隱約約的傳來那機器的轟鳴。
產(chǎn)業(yè)三路,二號,鴻發(fā)五金制品有限公司。
在那燈火通明的機加工車間,身形消瘦的朱云天靜靜的站在一號車床前,他那深邃而恬靜的眼神流露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而他那肌肉斑駁的猩紅臉頰流露著肆意的寒霜。
在那熱火朝天的生產(chǎn)車間,身形結(jié)實而勻稱的甘文文,一邊趴在油漬漬的沖床邊,心不在焉的維修著模具,一邊舔著嘴唇愁容滿面的嘀嘀咕咕著,他那半瞇著的斗雞眼流露著憂慮而恍惚的神采。
“甘文文!修模具的時候要集中精力,不要開小差!”
“要不然會出事故的!”
“?。堪?,我知道了老蔣!”
“唉!吊毛也不知道怎么了,這個時候了還沒有來上班,電話也不接!真是揪心?。 ?p> “還害得老子挨叼受氣!”
“逮著機會了一定要好好的宰他一頓!”
“……”
明麗如新的源石空間,燦若云霞的紫藤花下。
昏昏欲睡的陳云,在悄然間悠悠的醒轉(zhuǎn)了下來,眼神迷離而恍惚的看著艷紫泛藍(lán)的紫藤花,昏沉而飄然的腦?;叵胫鴦倓傇谀敲造F里所看到的場景,同時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語著。
“唔……頭疼欲裂??!”
“看來以后還是不要去碰那灰蒙蒙的源壁了,甚至連感知都要少用了?。 ?p> “差點要了我半條命??!”
“那迷霧里有什么?一條大河?一座石拱橋?”
“看著挺氣勢磅礴的……”
“瞄嗚!噫噫噫……”
暮然間,一聲輕柔的貓鳴,還有那氣若游絲的抽泣,打斷了陳云那恍恍惚惚的思緒,驚醒了他那昏昏沉沉的心神。
下午15點20分。
燈火通明的機加工車間,一號車床。
“絲……”
此時的陳云,正端著搪瓷茶杯靠在工作臺上,心不在焉的看著那‘絲絲’轉(zhuǎn)動的車床,微微有些喘氣的喃喃自語著。
“我暈!今天都遲到了一個半小時?。 ?p> “還是文哥啊,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
正當(dāng)陳云悠閑的思緒紛雜的時候,那面露寒霜的朱云天悄無聲息的站在陳云的身后,上斜著嘴角朝著陳云陰惻惻的喝斥起來。
“陳云!你怎么回事?上班還遲到!”
“想來就來,想遲到就遲到,你也太隨心所欲了點吧!”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那我們工廠還要不要開了?”
“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一個下午都快過了一半了,你還來干嘛?”
“……”
陳云被朱云天那突然而至的訓(xùn)斥,弄得悸顫而惱怒了起來,但是卻又只能被訓(xùn)斥得啞口無言,畢竟是他遲到在先。
最后,悶悶不樂的陳云放下搪瓷茶杯,不動痕跡的拂掉手背上的茶水,欲言又止的看著發(fā)飆的朱云天,接而便一言不發(fā)的沉默起來,因為他太了解朱云天的性格了:你越是頂撞他,他越是訓(xùn)斥的得勁;你越是唯唯諾諾的應(yīng)承他,他越是叼得得勁不起來。
“堂哥,狠狠的叼他!”
“這個鳥人是剛剛才來的,而且他一來就在那裝模作樣的干活,想蒙混過關(guān)呢!
“堂哥,給他記曠工!扣他工資!讓他長長記性!”
“閉嘴!好好車你的圓棒!”
“還有,把你的手套摘了!我都跟你們說了八百遍了,操作這些機器是不能戴手套的!”
“嘿嘿嘿,知道了堂哥……”
站在二號車床看熱鬧的朱浩天,最后忍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的朝著陳云叫囂了起來,但是換來的卻是那朱云天嚴(yán)厲的喝斥。
而被那朱浩天的一通打岔,訓(xùn)斥連連的朱云天借坡下驢的順勢消停了下來。
“陳云,你以后要注意點啊,別再遲到了,也別再動不動就找不到人!”
“下午你就不用車這些圓棒了,去三號CNC趕二個工件?!?p> “朱老大,三號機不是李師傅……”
“李沐下午請假沒來,你就先頂一頂吧!”
“這……”
訕訕的朱浩天,吊兒郎當(dāng)?shù)恼驹诙栜嚧才?,陰惻惻的看著扭扭捏捏的陳云,接而撇著嘴角沖陳云酸溜溜的譏笑起來,只不過又遭到那嚴(yán)厲的朱云天一通斥責(zé)。
“嗯哼!小心別把機頭撞壞嘍!”
“朱浩天,你不好好的車你的圓棒,說那么那么多廢話干什么?”
看著低頭訕笑的朱浩天不再瞎嚷嚷,正在那老老實實的裝卸著圓棒,那面容寒森的朱云天隨即便對著‘虛心受訓(xùn)’的陳云陰惻惻的說道。
“陳云,你當(dāng)這個CNC學(xué)徒已經(jīng)一年多了,不會連這點料都沒有吧?”
“你要是真把機頭給撞了,那你還是趁早走人吧!”
“工件和圖紙都在加工臺上,你按照圖紙的要求加工就行!”
“雖然那二個工件挺簡單的,但是你也別整報廢了!”
“你是知道的,加工報廢了是要罰款的!”
“要是有不懂的提出來,你別瞎逞能亂搞飛機!”
“還有,要是加工程序搞不定,就等我來做!”
“……”
看著喋喋不休的朱云天自顧自的走到二號CNC,唏噓不已的陳云瞥了眼那陰惻惻的朱浩天,接而在朱浩天那酸溜溜的咒咒念中關(guān)掉一號車床,收拾利索后端著搪瓷茶杯飄然的走向那臺紅燈閃躒的三號CNC加工中心。
“還好,這個D1工件只需要加工一個臺階,還有一個斜面,這個So easy!”
悻悻然的陳云在UG軟件里打開圖紙,輕松的看著那D1工件的三視圖,接而輕車熟路的將它轉(zhuǎn)換成了3D圖,隨即便輕易間就做好了它的加工程序,接著便在軟件里模擬了一遍加工程序,最后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將程序上傳到了CNC的主控臺。
接下來,心無旁騖的陳云輕車熟路的將D1工件,在加工臺上用夾具固定好,接而打表,微調(diào),鎖死,選刀,上刀。
接著,心無旁騖的陳云在主控上飛快調(diào)試出加工程序,修正系數(shù),定原點……
最后,在安全門關(guān)上的片刻,CNC加工中心悄然亮起了綠燈,接而便自動的加工了起來。
看著主控屏幕上跳動的程序,再聆聽著伺服電機‘絲絲’的轉(zhuǎn)動,還有那冷卻液‘哧哧’的流動聲,以及那高速轉(zhuǎn)動的銑刀磨削著鐵塊發(fā)出那‘吱吱’的刺耳聲,正沉浸在操作快感中的陳云隨即便笑意盎然的寬下心來。
坐在電腦前,看著屏幕里那個D2工件圖,心情寬松的陳云悻悻然的嘀咕起來。
“我去!要加工一個成型面!”
“還是帶弧面的成型面!”
“歪嘴朱!這就是你說的簡單工件?”
“不過嘛……這可難不倒我哦!”
“畢竟現(xiàn)在的我可不是曾經(jīng)的我??!”
“……”
二號CNC加工中心。
“表哥表哥!”
“嗯?浩天!這里是工廠,別叫我表哥!”
“呃!嘿嘿嘿,習(xí)慣了嘛!”
“別嬉皮笑臉的,你不看著車床,跑我這來干什么!”
“表哥,我還是快去看看那個陳云鳥人吧!”
“他怎么了?”
“表哥,你不知道啊,他已經(jīng)開機加工了……”
“什么!這個陳云簡直就是瞎胡鬧!”
“可不是嘛表哥,這才不到10分鐘,他就敢開機加工工件了!”
“我平時看你掃平面度跟垂直度,花的時間都不止10分鐘啊!”
“他陳云憑什么這么麻利……”
“好了好了,你別擋在我后面了,你敢緊回到車床那邊去!”
“……”
機加工車間里的五臺CNC加工中心,呈二排對稱擺設(shè),一、二號機并排,三、四、五號機并排,所以此時的朱云天完全看不到二號機的情形。
這不,本來正在給工件掃平面度的朱云天,被告狀的朱浩天弄得心煩意亂起來,隨即便將機臺暫停了下來,緊接著便爭沖沖的跑到二號機的控制臺,一邊沖著正在做D2工件的加工程式的陳云厲聲吼了起來,一邊急不可耐的翻看著D1工件的加工程式。
“陳云!我剛剛不是說了不要亂搞飛機嗎?”
“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的話!”
“要是把工件搞報廢了,我們都是要挨叼的!”
“……”
一時間,在這封閉的車間里回旋著朱云天那厲喝的聲音,弄得那編程編得如魚得水的陳云猛得愕愣住了,也使得其他同時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活,神色名異的瞅著喋喋不休的朱云天,還有那呆愣著的陳云。
“曉曉,朱老大怎么又發(fā)這么大的火?。俊?p> “我也不知道哩!”
“哼!這不用說,肯定是那個陳云把CNC機臺弄壞了!”
“要不然朱老大怎么發(fā)那么大的火?”
“你們看那個傻小子,都被朱老大罵得懵逼了!”
“浩天,快來快來,是不是那個陳云把CNC機臺弄壞了?”
“嘿嘿嘿,阿正啊,他要是把機臺弄壞了,那朱老大早就上報去了!”
“來來來,阿正,曉曉,鄒雄,我跟你們說??!”
“是那個陳云把工件加工報廢了!”
“你們不知道啊,我表哥叫他去開CNC加工二個工件,結(jié)果你們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嗎?他牛逼轟轟把把工件放到加工臺上,直接就開機加工了起來!”
“?。考庸で安皇且虮碚一鶞?zhǔn)的嗎?”
“是啊,加工前要是不打表找基準(zhǔn),那加工出來的工件十有八九就報廢了??!”
“可不是曉曉,所以我表哥才那么生氣呢!”
“嘿嘿嘿,加工報廢了活該他!”
“早上他還對敢我朱正指手劃腳,就他自已這個二把刀,他有資格說我嘛!”
“朱正!你也別這么說陳云啦,他是為你好啊,這操作機床本不應(yīng)該戴手套嘛!”
“阿正,曉曉說的對,你還是把手套摘了吧!”
“……”
在那銑床區(qū)域,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學(xué)生工,猶猶豫豫的停下手中的活,輕聲慢步的走下三號銑床,悄然跑到一號銑床對著那盤著頭發(fā)的劉曉輕聲細(xì)語的攀談了起來。
而操作二號銑床的黃毛朱正,隨之也停下了手中的活,饒有興趣的跑到一號銑床湊起了熱鬧,一邊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呆愣的陳云,一邊笑吟吟的冷嘲熱諷起來。
而路過的長發(fā)男朱浩天,聽著他們的議論頓時便興致盎然了起來,同時被那幸災(zāi)樂禍的朱正拉到一起湊起了熱鬧。
車間里其它的同事,漸漸的也停下手中的活,三三二二的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二號CNC加工中心。
正在栓查著加工程式的朱云天,他那惱怒的喝斥聲漸漸的小聲了起來,直至消泯于無形之中,最后急躁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些的朱云天,頗感意外的瞥了眼呆愣的陳云,接而便看著安全門里正在被加工的工件,同時心有擔(dān)憂的對著陳云問道。
“陳云,這工件加工前打過表了沒有?”
“啊?啊,打過表了啊,這工件加工前不是都要掃表找基準(zhǔn)嗎?”
“咳咳,打了表就好。不過,你確定工件不會出問題嗎?”
“不會出問題的朱老大,這個D1工件其實挺簡單的!”
回過神來的陳云,唏噓的瞅了眼余怒未消的朱云天,接而瞥了眼那三三二二圍在一起議論紛紛的同事,繼而回頭繼續(xù)編著D2工件的加工程式。
“簡單?咦?陳云啊,你是在做D2工件的加工程式嗎?”
“是啊朱老大,我已經(jīng)快要完成了……”
“哦?讓我來看看看你編的程序有沒有問題……”
“咦?居然沒有一點問題……”
“陳云啊,你什么時候?qū)W會編程曲面了?”
檢查完程式的朱云天,讓開電腦站在陳云的后面,一邊驚奇的看著陳云輕車熟路的模擬著加工過程,一邊心思重重的詢問著陳云。
“我早會了編曲面了……”
心無旁騖的陳云不作它想隨口應(yīng)和著朱云天,而陳云這無心的忽視與隨意的應(yīng)和,使得那心思重重的朱云天,他那緊崩著的臉頰不由自主的抽動了起來,接而漸漸的變得鐵青一片。
“都圍在一起干什么!還不快去干活!”
下一刻,臉頰鐵青的朱云天轉(zhuǎn)過頭,看著那些員工三三二二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著,隨即便惱怒的厲聲喝斥了起來,使得他們見勢不妙的一哄而散。
下午16點10分。
端著搪瓷茶杯的陳云,心情寬松的站在控制臺上,笑意盈盈的看著那些跳動的程式,接而走下工作臺在車間里優(yōu)哉游哉的轉(zhuǎn)悠了起來。
“朱老大,其他三臺CNC怎么關(guān)機了?”
“壞了啊,一號機Z軸沒反應(yīng)了……嗯?陳云,我不好好看著機臺,到處跑什么你?”
“呃!呵呵,朱老大,加工程式我都設(shè)定好了,不會出問題的!”
“不會出問題?不會出問題也要去看著機臺,要是等它出了問題那就一切都晚了!”
“陳云,你別端著個搪瓷茶杯像個二大爺一樣瞎晃悠,被經(jīng)理看到了我又要挨罵了!”
“還有陳云,晚上你來操作三號機臺,把這個工件……”
“那個,朱老大,我晚上想休息下,你知道的,我這剛出院……”
“你!愛加不加,隨便你!你還站在這干什么?還不敢緊回去看著機臺?”
“知道了朱老大……”
看著突然翻臉的朱云天,本來因為婉拒加班而顯得有點不好意思的陳云,隨即便訕訕笑得撒腿就走,而對于他的惱怒與不滿選擇性的視而不見,對于他那喋喋不休的憤憤念左耳進(jìn)右耳出的置若罔聞,畢竟如今的陳云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謹(jǐn)小慎微而唯唯諾諾的小少年了。
銑床加工區(qū),心境淡然的陳云端著搪瓷茶杯,感慨的看著那些銀白而卷曲的鐵絲,懷戀起曾經(jīng)沒日沒夜的操作著機床的日子來。
只不過,還沒等陳云感懷幾下呢,就被那粗鄙的喝斥打斷了思緒。
“滾開,看什么看!”
“你以為你會操作CNC就可以在我面前趾高氣揚了嗎?”
“咳咳,朱正吶,你想多了啊,我是想跟你說,上銑床是不能戴手套的,危險……”
“要你多管閑事!我有什么好得瑟的!你以為你會擺弄幾下CNC,你就真的以為你自己已經(jīng)是個大師傅了嗎?”
“你別做夢了你!只要有朱老大在,你就別想做大師傅,更別想晉升技術(shù)員!”
“朱正!你怎么說話呢!陳云他那也是好意提醒你!”
“朱老大都說了你好多次了,上銑床不能戴手套,你就是不聽,萬一哪天出了事故那就什么都晚了??!”
“朱正啊,劉曉說的對啊,你一不應(yīng)該這樣對陳云,二不應(yīng)該戴著手套操作機床!”
“鄒雄!你個軟面男還敢教訓(xùn)起我來了?你……”
“怎么回事!你們四個人圍在一起吵吵什么?都不用干活了嗎?”
“呵呵,朱老大啊,我們沒吵什么……”
“陳云!沒事老是瞎晃悠干什么?還沒吵什么,沒吵什么你跑人家銑床區(qū)來干什么?”
“那個朱老大,陳云就是提醒一下朱正,上機床不能戴著手套,沒想到……”
“劉曉!我戴不戴著手套要他陳云來管嗎?我云天哥都沒有說什么……”
“朱正!瞎嚷嚷什么!”
“劉曉,鄒雄,還在看什么,還不快干活!”
“朱正!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上機床不能戴手套,給我摘了干活!”
“還有你陳云,我讓你看著點機臺,你又跑到人家銑床區(qū)來瞎晃悠干什么?”
“閑逛還不夠,還要端著個破搪瓷茶杯,我說怎么的,你這是在裝大爺吶?你太不像話了,搞得比我這個組長還要隨意起來了?。俊?p> “你不要老是拿你剛出院這事來說事,你這種形為明顯就是你個人的品性問題!”
“……”
端著搪瓷茶杯的陳云,在同事們或竊竊私語,或幸災(zāi)樂禍,或竊笑糾結(jié)中,像一只處在暴風(fēng)雨中的鴕鳥般,在沉默中面部改色的承受著他朱云天那疾風(fēng)驟雨的訓(xùn)斥,而陳云的那種置若罔聞的態(tài)度仿佛給人一種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情緒。
但是事實上,陳云還真就是懷著那種左耳進(jìn)右耳出的心思,畢竟如今的他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種爭強好勝的少年性子,為人二世的生活已經(jīng)把他心靈上的尖銳棱角碾磨得圓潤而滑溜。
更何況他也明白,有些事就算爭贏了也沒有意義,那樣只會徒增煩惱,徒增孤立,徒增敵意。所以,很多事對于陳云來說,不再是關(guān)乎什么面子不面子,懦弱不懦弱的事了。而對于陳云來說,只要初心依舊,心境淡然,一切便是習(xí)以為常。
正當(dāng)心平氣和的陳云云游天外的時候,陳云的心靈猛得驚悸了起來,使得他那淡然的心境泛起一陣陣心煩意亂的焦躁來。
下一刻,焦慮的陳云不由自主的放出的感知,探尋起那股令他焦躁不安的源頭來,隨即陳云那心悸而緊張的心靈里便回旋起了那急促而迫切的吶喊。
“不好!那個朱浩天的頭挨著車床卡盤太近了!”
“他的長頭發(fā)馬上就要卷進(jìn)卡盤里去了!”
“危險!極度危險!”
吶喊緣何來,究竟為哪般?
原來,在這電光火石間,凝神靜氣的陳云從他那敏銳的感知里,看到那30米開外的車床加工區(qū),那個長頭發(fā)的朱浩天正趴在二號車床的變速箱上,正朝著他咧嘴齜牙幸災(zāi)樂禍的狂笑不休著,而他那越笑越低頭顱,距離那高速旋轉(zhuǎn)的卡盤越來越近,直至他那干燥而修長的發(fā)尖被卷進(jìn)卡盤里。
此時此刻的機加工車間,燈火通明如白晝,機器轟鳴若集市。
那面容鐵青的朱云天,正對著神情迫切的陳云喋喋不休的訓(xùn)斥著。
那三三二二的員工,早已停下手中的活,就那樣神態(tài)迥異看著朱云天訓(xùn)斥著陳云。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熟知事情的緊迫與嚴(yán)重性,精神已經(jīng)極度集中而緊張的陳云,不容多想的緊崩起身子,繼續(xù)集中著所有的精神,猛得一往無前的沖向二號車床。
“哄……咔!咔!哄!咔……”
在這電光火石間,沖到車床旁的陳云,不容多想的拉下車床的光桿使之變速箱反轉(zhuǎn),就在卡盤猛得停頓后即將反轉(zhuǎn)時刻,陳云又不假思索的推上了光桿,讓變速箱處于正轉(zhuǎn)之中,就這樣經(jīng)過幾次變速箱的正反對沖,最終使得那來回顫動的卡盤停了下來。
“呼!呼!還好還好,呼……”
而精神極力集中陳云,看到危險已經(jīng)解除,于是他那緊繃的精神瞬間便一瀉千里,而他整個人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癱軟的靠在車床的主軸箱上,稍感疲憊的喘著粗氣。
如此同時。
“??!我的頭發(fā)!”
“表哥!救命??!”
“我的手!我的手??!”
“表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
“嗚嗚嗚……”
在那來回閃動的卡盤下,朱浩天他那似窄而長的頭顱,被他那長長的頭發(fā)死死的拉扯在卡盤上:此時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緊緊的卷在了卡盤里。
而朱浩天的左手,完全越過了圓棒,使得他整個上半身幾乎完全趴在了它上面。
而朱浩天的右手,此時正吊在那閃動的卡盤下顫抖的擺動著。
而朱浩天的面頰,此刻正對著那寒光肆意的鋒利車刀,尤其是他那充滿了恐懼的眼球,此刻正對著那尖銳的刀尖,彼此間相隔不足3厘米。
在這電光火石間,前一刻還趴在車床上幸災(zāi)樂禍的朱浩天,此刻被卷在車床里瑟瑟發(fā)抖、嚎啕大哭、屁滾尿流著。
正當(dāng)精疲力竭的陳云瞅著那來回閃動卡盤,看著那眼鬼哭狼嚎卻安然無恙的朱浩天,正舒緩著緊崩的心神時,一聲尖銳而憤怒的咆哮嚇得陳云差點滑倒在地。
“啊!陳云!你太無法無天了!說你幾句你就敢用熱水來潑我!”
“明天你不用來我車間了,你自已去找欒經(jīng)理換單位……”
與此同時,精疲力竭的陳云心驚肉跳的回過頭,猛得瞅見那朱浩天他那肌肉緊崩的猩紅臉頰上布滿了熱汽繚繞的水澤。而此時的朱云天正捏緊著拳頭,眼眸里怒火噴張的朝著心驚肉跳的陳云咆哮連連。
“叮當(dāng)!咚咚咚……”
下一刻,正當(dāng)陳云看著那咆哮連連的朱云天思緒停滯時,陳云的搪瓷茶杯猛得摔在地板上‘叮鐺’響,同時濺起一片熱氣騰騰的水花,隨后便在地板上‘咚咚咚’的跳動著。
原來,就在陳云沖向二號車床時,他將手里那礙事的搪瓷茶杯條件反應(yīng)的甩了出來,只不過意外的是,陳云將搪瓷茶杯無意中甩向了朱浩天的臉頰,而更意外的是搪瓷茶杯里裝有溫?zé)岬拈_水。
而剛剛那三三二二神色各異的員工,在那一刻全部驚愕得呆愣了起來:太突然了,太急速了,太意外了,太危險了,太刺激了……
“我的個媽呀!這速度太泥妹快了,簡直就像是一道閃電??!”
“我操!天哥差點就廢了!”
“這手套真是戴不得啊……”
那反應(yīng)不及的朱正,此刻的臉上還掛著那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但是他的身體漸漸的顫抖了起來,接而一邊哆哆嗦嗦的擼掉手套,一邊眼神驚懼的喃喃細(xì)語起來。
“陳云這下慘了??!”
“就算是你為了救那朱浩天,但這不是你拿開水潑他朱云天的理由??!”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朱云天那個瑕疵必報的性子……”
那文質(zhì)彬彬的鄒雄,先是難以置信的盯了會陳云,瞥了眼在那嚎啕大哭的朱浩天,最后看著那咆哮連連的朱云天嘀嘀咕咕著。
“朱老大!朱浩天被卷到車床下去了!”
“要不是陳云關(guān)掉了車床,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朱老大!快去看看朱浩天怎么樣了……”
那面容清秀的劉曉,先是震驚萬分的目睹著陳云電光火石的行動,接而焦急萬分的一把揪住那咆哮連連的朱云天,急切的往車床區(qū)域拽去。
下一刻,那驚愕的員工們隨即也沖著車床區(qū)域圍攏而去,繼而看著在那鬼哭狼嚎的朱浩天七嘴八舌的驚呼了起來。
“天啊!朱浩天的頭發(fā)被卷進(jìn)了卡盤里!”
“還有手,朱浩天的右手也被卷了進(jìn)去!”
“真是夠懸的啊,這要不是陳云反應(yīng)快,我估計這朱浩天……”
“可不嘛!這傻貨純粹是自找的啊,不僅戴著手套作業(yè),還敢披著個鳥長發(fā)操作車床!”
“還不是有他堂哥罩著他,不過要是危險來了,誰也罩不住誰!”
“你們看你們看!那車刀離朱浩天的眼睛有多近,這要是再前一點……”
“……”
“都閉嘴!趕緊散開,別圍著了!”
“都去好好干活!”
被劉曉拽著走的朱云天,很快便從那沖天的怒火中冷靜了過來,也很快從目前的狀況中反應(yīng)了進(jìn)來,聽著那些圍攏而來的員工嘈雜紛亂的品頭論足,頓時心煩氣躁得脫口訓(xùn)斥了起來,接而便急切的跑到車床旁,查看起朱浩天的情況來。
“嗚嗚嗚……我干你父老母!快把我弄出去??!”
“我的頭要斷了……嗚嗚嗚……我的手??!”
“閉嘴!別嚎了!我早跟你說過了,把頭發(fā)剪了你不聽!”
“叫你別戴手套作業(yè)你就是不聽!這回有得你受的了!”
“你現(xiàn)在還有臉哭!你……”
“天哥天哥,別罵了,先把浩天弄出來再說啊!”
“看著浩天的樣子,我都想哭啊!”
“是啊朱老大,朱正說的對,我們先想辦法把朱浩天弄出來再說?。 ?p> “朱浩天!你以后記住,作業(yè)時別再戴著手套了!”
“劉曉!你去維修部借把剪刀來!”
“陳云!你還靠在主軸箱上干什么!還不趕緊把電源關(guān)了!”
“朱正!你去朱浩天后面,攙扶著他,別讓他脫力了,也別讓他亂動!”
“鄒雄!趕緊把工具箱拿過來!”
“其它人,別再圍著了,趕緊干活去!”
“還有!今天的事都給我悶在心里,別出去亂嚼舌頭!”
很快,在朱云天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圍著的員工很快便散了開來,而鐵青著臉頰的朱云天鐵緊崩著身子,眼神急切而惱怒的打量著車床,還有那淚流滿面的朱浩天。
下午16點20分,二號車床。
一切準(zhǔn)備就緒的朱云天,手里拿著M16的六角扳手,還有緊松套筒,在數(shù)個深呼吸后準(zhǔn)備松開卡盤捋出朱浩天的頭發(fā)。
“那個,朱老大啊,還有直接把頭發(fā)剪了吧!”
“你應(yīng)該知道,被卷進(jìn)卡盤里的頭發(fā)應(yīng)該……”
“陳云!我干你老母!你要是剪我的頭發(fā),我跟人沒完!嗚嗚嗚……”
“表哥?。〔荒苈犇区B人的剪我頭發(fā)?。 ?p> “我那頭發(fā)都留了好幾年了?。 ?p> “這要是一下剪了,我會郁悶死的??!”
“……”
“就是啊天哥!你不能聽那鳥人的啊,浩天這頭發(fā)堅決不能剪?。?p> “陳云!只要把這卡盤松開,那這頭發(fā)不就自已掉出來了?你居然敢慫恿天哥……”
“都閉嘴!”
正準(zhǔn)備下手松卡盤的朱云天,猛得聽到陳云那不合時宜的話語,他那本是心煩氣躁的心情頓時更是惱怒而焦躁了起來,緊接著又被那朱浩天的嚎哭咒罵,還有那朱正煽風(fēng)點火的嘲諷,一時間弄得忍無可忍的怒吼了起來,下一刻便意味深長的瞟了眼在那訕訕笑的陳云,最后依然還是聽從了陳云的建議,放下了手中那緊拽著的六角扳手和緊松套筒。
“劉曉!剪刀呢?”
“陳云,你去幫著點朱正,一起把朱浩天扶穩(wěn)了,別讓他撲倒了!”
“表哥!我不要那個鳥人扶我!”
“天哥,我一個人能扶住浩天,不……”
“給我閉嘴!陳云,還不快去扶著點朱浩天!”
“咔嚓咔嚓……”
“嗚嗚嗚,我的頭發(fā),我的頭發(fā)要沒了……”
“浩天,別哭了,頭發(fā)沒了以后再長就是了!”
“都怪你這個鳥人!居然慫恿表哥剪我頭發(fā)!你給我起開!”
“朱浩天!叫你別亂動你聽不見???你還想不想出來了?”
“陳云,朱正,扶很穩(wěn)點朱浩天!”
“那個,朱老大啊,是不是先把那把車刀給先拆了哇?”
“嗯?”
正拿著剪刀‘喀嚓喀嚓’得找著感覺的朱云天,又被陳云那不合時宜的話語弄得一時怒火噴張了起來,但是看到那寒森鋒利的車刀正抵著朱浩天的眼球時,頓時又稍微的松了那口氣,意味深長的瞥了眼陳云后從鄒雄的手里接過M8六角扳手,小心翼翼的折掉了車刀,繼而拿著剪刀慢條斯理的剪起朱浩天那卷進(jìn)卡盤里的頭發(fā)。
“陳云,朱正,扶著點朱浩天!”
“咔嚓咔嚓……”
“那個朱浩天啊,這頭發(fā)被卷進(jìn)卡盤里基本上很難再弄出來的!”
“因為卡盤里的組件大都都是活動的,它們之間有很多很多的間隙,這頭發(fā)一旦被卷進(jìn)了卡盤里,它們很多就會被卷進(jìn)那些間隙里,到時候就是扯也扯不出來的,除非是把卡盤給全拆了……”
“陳云,你能不能安靜點?就你懂得多???”
“呃!好的朱老大,呵呵?!?p> 10分鐘后。
汗流浹背的陳云跟那汗涔涔的朱正,攙扶著那酸軟無力的朱浩天站在二號車床旁。
而同樣汗珠密布的朱云天,氣沖沖的放下剪刀,怒火噴張的看著淚眼婆娑的朱浩天。
“陳云,朱正,你們先把朱浩天扶到我辦公桌上休息會!”
“劉曉,把剪刀給人家還回去?!?p> “鄒雄,你把工具收起來,再把這車床收拾收拾。”
“……”
“阿正,我的頭發(fā)沒了……”
“唉!浩天啊,這頭發(fā)沒了可以再長,可是這頭要是沒了,想長也長不出來??!”
“誒!你若是碰我天堂,我必戳你脊梁,這朱浩天把這話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鳥人!你在嘀咕什么?你是在幸災(zāi)樂禍的嘲笑我嗎?”
“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現(xiàn)在我的頭發(fā)被剪了,你就開心了?”
“你給我滾開!我朱浩天不要你扶!”
“就是,你給我們走遠(yuǎn)點,說不定你又存著什么壞心思呢!”
“呃!這,你們……”
被一把甩開的陳云,有些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他們的背影,一時間有些茫然無措起來。
“陳云!你還愣在那干什么?還不敢緊去看看那工件加工得怎么樣了?你沒看到那狀態(tài)燈都報警了嗎?”
“???啊,好的朱老大,我馬上去看看!”
有些惆悵的陳云,回頭瞥了寒霜肆意的朱云天,接而揀起地上的搪瓷茶杯看了眼指指點點的同事,最后無奈的笑了笑自顧自顧的回到了二號CNC機臺。
“唉!多管閑事遭人恨?。】墒敲髡鼙I碜霾坏桨。 ?p> 2009年9月7日,星期一。
下午18點。
產(chǎn)業(yè)三路,二號,鴻發(fā)五金制品有限公司,后門。
秋高氣爽,天空昏黃。
在那遙遠(yuǎn)的天際,鋪滿了嬌艷欲滴的晚霞。
那圓潤而殷紅的驕陽,嬌羞的躲在那觀光亭的身后,欲語還休的道別著那蒼翠斑駁的古榕樹,最終在難舍難分的情緒中落入那嬌艷的晚霞里。
此時此刻,公司的后門外,冷冷清清,微風(fēng)蕭瑟,霞光落寞。
挨過下班的陳云,站在這溫和而橘紅的晚霞里,抬頭遙望著那巍峨的觀光亭,那霸氣的‘馬踏飛翔’的雕塑,還有那嬌羞的落日嬌艷的晚霞,頓時一掃身心上的疲憊與陰霾,心境漸漸的變得輕盈歡快了起來。
“呼!是時候該離開了啊!”
“叮鈴!呼哧!”
心境通達(dá)的陳云笑意盎然的瞥了眼那生機盎然的產(chǎn)業(yè)公園,那一飛沖天的雕塑,那嬌艷欲滴的晚霞,隨即便蹬起單車沖向那寬廣而寂靜的產(chǎn)業(yè)三路,朝著紫苑小區(qū)輕盈而去。
在那霞光漫漫的路面上,倒映著狹長而幽暗的影子,陪伴著陳云一路前行。
在那嬌艷的晚霞里,那可愛的貓貓小公主正騎著她那碩大的黃瓜話筒,興奮盎然的游弋飄舞著,而那溫文爾雅的狼狼小王子,騎著他那碩大的茄子攝像機一路相隨。
那冷冽的熒光小熒幕,正在那橘紅的云霞里沉浮飄幻著,而它那熒光粼粼的熒幕里,正流轉(zhuǎn)著陳云的騎行背影,還有那道狹長而幽暗的影子,以及那消影飄幻的結(jié)語。
“郭德綱先生看著車間里發(fā)生的一幕,隨即便搖動著錦綸羽扇,撩撥著光潔無毛的胡須,繼而笑吟吟的感慨道:人生在世,無非是讓別人笑笑,偶爾,也笑笑別人。”
“而站在郭德綱先生背后的郭麒麟,一邊精光肆意的瞅著那清美的錦綸羽扇,一邊心不在焉的勸慰著陳云道:干嘛非活在別人嘴里,活在自己身上不好嗎?”
“郭德綱先生頗感意外的回頭瞥了眼神情古怪的郭麒麟,繼而意味深長的搖動著錦綸羽扇豪邁的狂嘯道:東風(fēng)也有轉(zhuǎn)南時,瓦片也有翻身日。開心就笑,不開心就待會再笑?!?p> “心思活絡(luò)的郭麒麟,被郭德綱先生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盯得心里發(fā)毛,繼而收起他那別樣的心思,正了正嗓子一本正經(jīng)的表起決心來:人生就是應(yīng)該處處克制,打人生下來就應(yīng)該控制自己的所有欲望,包括克制自己的憤怒?!?p> “那蜷縮在那無人的角落里,心有余悸的朱浩天回想著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接而驚魂未定的喃喃自語起來:圍觀有風(fēng)險,吃瓜需謹(jǐn)慎,說話要走心,嘲笑得節(jié)制,行為得規(guī)矩,行事得守法……”
“<公主寶典>:據(jù)記載:像車床、銑床等機器,嚴(yán)謹(jǐn)使用毛線類手套等物品。因為毛線等物品極其容易被卷進(jìn)高速運轉(zhuǎn)的機器里,從而連帶著會把我們的身體也卷進(jìn)高速運轉(zhuǎn)的機器里,最終給我們的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機械傷害,甚至中奪走我們寶貴的生命。就像那個戴著手套作業(yè)的朱浩天,他的左手直接被那高速旋轉(zhuǎn)的圓棒卷了進(jìn)去;而他的右手,如果他不妄圖用手去阻止卡盤的運轉(zhuǎn),那它也不會被卷進(jìn)卡盤里。我們可以試想一下,如果不是陳云及時的停下了車床的運轉(zhuǎn),那就可以想像出他朱浩天的悲慘命運:整個人就會被當(dāng)成一塊破布甩了出去,甚至有可能會被高速運轉(zhuǎn)的車床撕裂得四分五裂?!?p> “<公主日記>:誒!在夢里,陳云跟小王子莫名其妙的爭吵了起來,本公主挺糾結(jié)而焦躁的,也不知道他們爭辯的意義何在,你們聽:”
“陳云說:不要把人生花費在討厭人的事情上,這一生要疼愛別人還不夠,哪有那么多時間去想那些自己不愉快的人和事?!?p> “王子說:不敢生氣的是懦夫,不去生氣的是智者?!?p> “陳云說:人生短暫,所有一切都是過眼煙云。生是一次偶然,死是一次必然!何苦為一些不必要的人、事、情、心苦苦追問?得到了如何?得不到又如何?活著的過程,這就是人生!不要求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對的,只要求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是無悔的人生足已!
“What the hell!本公主聽著云里霧里,煩不勝煩,算了,本公主不管他們興起的辯論對決了,本公主還是默默的去看看那個郁悶的Crycity吧,不知道他那被封禁的章節(jié)有沒有有解封喔,順便再打探打探他碼出那‘第九十二章飼料紫穗夜里擺攤’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