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們來了?!?p> “好的,我這就過去?!?p> 下午茶總是短暫的,即使太陽不再沉落,生活仍舊會繼續(xù)下去,人們的時鐘從未發(fā)生改變過,只是環(huán)境,有了些許變化。
“阿雅諾,我們過去吧。”格蘭扶著桌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象征著王位的椅子,此時正放他的身下。
“我也要一起過去嗎?”皇女看上去似乎有些擔憂,“我是不是不太適合出席這樣的場景。”
“我的傻孩子,等到這次的事情結(jié)束,你就需要真正地接手這個國家了,我也該好好的休息休息,我總不能無時無刻地陪著你,以后的日子還很長,你需要獨自去面對。
這種事情,在你的一生中,絕不會只遇見那么一次兩次,只要你手中掌握著權(quán)利,就會有人想從你手中奪走?!?p> 好在,遠處的,并不是夕陽。
身影遠去,桌上的點心與水果表面微微地濕潤,一顆金色的鳥蛋被擺放在葡萄中間,若隱若現(xiàn)。
······
“你們來了?我還以為會更晚一些?!?p> 推開皇室正廳的大門,格蘭擺手,讓外面的騎士將大門關(guān)上。
皇室的正廳要遠比會議室,書房,接待室大得多,一般用作于接待使者,舉行舞會,有時候也被用作于分封重要的爵位。
“說實話,也比我現(xiàn)象中的稍微早了一點,不過,也沒有太大的差別?!?p> 煉金術(shù)士站在正面的主位上,馬鹿·槍德則是站在他的身旁。
“最近沒有舞會,沒有餐桌和桌臺也就算了,為什么連王座都不見,著實讓我有點失望。”
放在平常,格蘭身邊騎士必定會正言道:你們怎么可以這么和陛下說話!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有點累,就把王座給搬過去了,總不能弄臟了它,是不是?!备裉m淡淡地說道,好像這件事情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
“確實,這里還是像往常一樣,整個皇宮也還是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撫摸著周圍的裝飾,他的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當然,”格蘭抬起手,指著槍德背后的柱子說道,“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曾經(jīng)有一次撞在那根柱子上,將上面的浮雕給撞下了一個角,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裝回去?!?p> “是嗎?我還以為早就已經(jīng)修好了,當時我可是難過了好久,也怪我自己太過調(diào)皮?!?p> 撫摸著上面的缺角,煉金術(shù)士從口袋里拿出一塊已經(jīng)被磨得十分圓潤的石塊,放在了缺口之上。
相接處已經(jīng)光滑無比,沒辦法嚴絲合縫地交疊在一起,只能像是一個裝飾一樣擺放在破損的位置上,傷口,會被永遠地保存下來。
“現(xiàn)在的生活不好嗎?”
“很好?!彼脑拵缀跏敲摽诙觥?p> “那你為什么還想要這么做?”
“形勢所趨吧。”煉金術(shù)士無奈地說道,就好像是自己被逼迫的一樣。
“如果有困難,我可以幫你解決,你是了解我的?!?p> “就是因為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才決定這么做的?!?p> “這樣啊?!备裉m點了點頭,忍不住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你已經(jīng)老了,格蘭城也不能再像現(xiàn)在一樣沉淪下去,它需要一個新的君主,他需要活力,等待,只會讓我們的臣民慢慢地死去。
任何勢力都在發(fā)展,到最后,也只是大魚吃小魚罷了?!睙捊鹦g(shù)士放下手掌,臉上的面具竟然開始出現(xiàn)了輕微的裂痕。
“我知道?!备裉m默契地脫下了披肩。
“可是你竟然還是想要繼續(xù)下去,甚至去扶持一些可能侵吞整個王國的勢力。”煉金術(shù)士開始變得激動了起來。
“你難道不是在說你自己嗎?”披風的下方,是那套被塵封已久的大騎士盔甲,即使歲月在上面留下了不少的痕跡,依舊如此光鮮,靚麗。
“哼,魔法,不過是人類自取滅亡的工具,上次的毀滅不就和它有關(guān)嗎,當我們失去了它之后,難道不是過得更好了嗎?”煉金術(shù)士臉部的面具碎裂,碎片已經(jīng)變得很薄,里面幾乎已經(jīng)完全被某種物質(zhì)所腐蝕。
“確實有關(guān),但是你要知道一點,那是因為那些法師頑強的抵抗,我們才能茍延殘喘,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可能早就已經(jīng)絕種了,魔法并不是災厄本身,而是災厄,找上了魔法。”
格蘭走向擺放在門旁的兩幅騎士石像,一拳,打在了他們的胸口。
“那信仰呢,這種東西,不過是教團束縛常人的手段罷了,你看看這些教團,完全就是被信仰所奴役的螻蟻罷了。
你們,你們,根本不清楚,什么才是自由,什么才是,真正的皇權(quán)?!睙捊鹦g(shù)士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好像在壓抑著某種特殊的力量。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不太贊同我的做法,但你要清楚,一個沒有信仰的人,到底會有多么的可怕,就和你一樣,西蒙斯。”
僅僅是這三個字,就足以讓在場的眾人心驚。
格蘭分別拔出石像中的兩把短劍,將其中一把丟給了自己的女兒。
“西蒙斯?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我還親眼看到了他的身體,被切成一塊一塊的?!?p> 阿雅諾捂著嘴巴,將目光聚集在眼前這位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身上。
“雖然我早有預感,但是我確實也沒想到,你居然是······難怪貝蒙大人會這樣對你,不過更令我驚奇的,是他的態(tài)度。”槍德向后退了幾步,給煉金術(shù)士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咳咳,是啊,我活過來了,換句話說,我從來就沒有死去過,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地死去呢,我也和你們一樣,在尋找永生的方法。
只不過,我覺得現(xiàn)在有必要先解決其他的事情,等到我掌控了整個帝國,再去考慮這件事情好了,來日方長?!?p> 斗篷向下掉落,臉部的面具全部碎裂,掉落在地上,露出那張熟悉的面孔,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猙獰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