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夫點點頭道:“可以?!?p> 錢長鋒:“我不可以。”
先不說別的,就說他憑什么要把自己的屋子空出來給這小姑娘住啊?
他的屋子原本不大,后來定親后,他特意把后院的墻砸了,新建了兩間屋子,分為了前后兩個院,中間還起了墻隔開,只在中間留了走廊,走廊上安裝了門。
這樣的布局是為了給他未婚妻的母親準(zhǔn)備的,畢竟他無父無母的,未婚妻又只有一個母親,將來成親了,岳母定然是要搬過來一起住的,所以他才這樣設(shè)計布局。
岳母可以住過來,同時又不影響他和妻子的生活。
老村長糾結(jié)的眉頭都皺緊了:“那她怎么辦呢?”
他沉默了一下,又說:“人是你帶回來的,你得負責(zé)啊。”
錢長鋒:“......”
“你讓錢二負責(zé)。”
他說:“錢二肯定十分樂意。”
錢長鋒不愿意,老村長又不能把這小姑娘趕走,畢竟這個時候,也沒法走。
老村長思來想去,想到在村東頭還有一間小木屋,木屋很小,很破舊,但還能住人。
這小姑娘又不說話,也不知道會停留多久,說不定過兩日就會離開了。
老村長便對錢長鋒說道:“那你帶她去村東那間木屋,讓她先住兩日吧?!?p> 錢長鋒這下沒有異議,示意陳知許跟上,他帶著人往村東頭走。
那間小木屋位于村子的最東邊,已經(jīng)靠近村子的邊沿了,以前是某位地主建造來給守夜的長工住的,后來棄用了。
錢長鋒帶著陳知許一路走過去,很快就到了。
陳知許看著破舊的小木屋,那門都被白蟻蛀壞了,全是孔洞,關(guān)都關(guān)不緊了。
里面只有一張很窄的木床,一張桌子一張凳子,就沒了。
漏雨也挺嚴重的,屋里一片潮濕,沒有窗戶,十分昏暗。
陳知許聞著這滿屋子的潮濕發(fā)霉的腐木氣息,茫然的看著錢長鋒。
錢長鋒把人帶到后,就不管了,給陳知許指了下屋子,啥也沒說,自己轉(zhuǎn)身就走。
陳知許慌忙拉住他的衣角,有些著急的問:“你要走嗎?”
錢長鋒皺眉,看了眼她的手。
陳知許便把他的衣角松開了,又問了一句:“我,住這里嗎?”
錢長鋒冷漠臉,只要他不說話,他就可以裝作聽不懂!
他用本地方言,連帶著手比劃道:“你,就先住在這里,等雨停了,再聽村長安排,知道嗎?”
陳知許當(dāng)然不知道,他明知故問。
錢長鋒說完后,就當(dāng)任務(wù)完成了。
他的心情糟糕的很,也沒心情都說,轉(zhuǎn)身就走了。
陳知許站在原地,看了看錢長鋒的背影,又去看那昏暗的小木屋。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沒見錢長鋒回來,她抿唇,提著籃子進去了。
她以為錢長鋒會回來拿回他的籃子,畢竟籃子里還有肉和雞蛋,以及一個錢袋。
但錢長鋒也不知道是真忘了,還是不要了,直到天黑都沒有回來。
山村夜雨中,昔日的京城貴女,如今莫名其妙的以另一個身份,呆在這破舊的木屋中。
陳知許此時什么都沒想,就想要個火折子,至少可以點個火照明,如果可以的話,還可以把身上濕透的衣服烤一下,順便煮壺?zé)崴?p> 她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喝了幾口雨水后,就把小木屋的門關(guān)緊,然后把門栓插上后,便坐在凳子上發(fā)呆。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知道天都黑透了,雨水越來越大,小木屋里漏的雨都快能匯集成小溪了,她突然聽見敲門的聲音。
陳知許立即站起身來,很快速的走到門邊,她以為是錢長鋒終于記得籃子沒拿,折身回來了,正想開門,卻突然聽到門外有個陌生人的聲音在說話。
“是在這里嗎?”
有人道:“沒錯,我親眼看見鋒哥把人帶過來的,就打我家門前經(jīng)過,我能看錯嗎?”
先前那人說道:“不會是沒來吧,敲了門也沒反應(yīng)?!?p> 另一人道:“或許是睡下了?”
陳知許聽不懂那兩人的對話,但是此時此景,在陌生的山村里,黑不見底的雨夜中,門口有兩個陌生男人在低聲說話,本身就已經(jīng)十分可怕了。
她心跳的很快,又十分緊張,一時還沒想好怎么辦,就又聽見了大力敲門的聲音。
敲門聲混合著越來越大的暴雨聲響,越發(fā)滲人。
陳知許站在門邊,緊靠著墻站著,不敢發(fā)出聲響。
門外的人敲了一會兒門,見沒反應(yīng),有人說道:“這雨越來越大了,這小木屋也沒法住人,那人或許不在這里,可能是被鋒哥帶回家去了?!?p> 另一人不死心的說:“不可能,我分明看見了,不信我們把們撞開,進去看看?”
另一個人沒說話。
先前那人又道:“放心,只要不讓村長知道,就沒事,我都打聽過了,那女的是個啞巴,根本不會說話?!?p> 兩個人商議了一會兒,便伸腿去踹門。
暴雨越來越大,村民們本來就不出門,更何況是雨夜,還是村東頭這種比較偏的地方。
那兩個年輕人根本肆無忌憚。
錢長鋒帶著陳知許從他們家路過的時候,他們就看見了。
陳知許這樣模樣的人,在村里是十分罕見的,就跟城里的富家小姐一樣,身段窈窕,又白又美,他們這樣的鄉(xiāng)下漢,一輩子連進城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能得到這樣的女人。
不管人在不在這小木屋里,他們都要把門踹開,一探究竟。
破舊的木門根本不經(jīng)踹,沒兩腳就把門板給踹裂了。
隨著門板裂開的聲音,還有兩個男人走進來的腳步聲。
那兩個人邊走進來邊交談,手里也沒有提照明的東西,這么大的雨天,照明的東西也沒法用,他們都是抹黑走過來的,村里的夜路,他們早就走習(xí)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