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月初，春雷鳴，驚蟄起，雨水至。
時至驚蟄，理應氣溫回暖的南方卻罕見地迎來了一輪冷空氣襲擊。車站外恰如銀針墜落的春雨淅淅瀝瀝，閃著寒光、散著冷氣，透著窗玻璃望去都能感受到那股被雨水直面拍打臉面的冰冷。楊澤浩打開手機的天氣預報，心里感嘆著今年倒春寒趕早到來的稀奇。
楊澤浩估量了一下雨水的大小和密集程度，一手裹緊衣領，一手拉著行李箱，接著硬著頭皮出站，冒著冷雨的擊打往附近的公交站跑去。
綿綿不停的，雨水沒有加大聲勢，依舊保持那慣有的節(jié)奏和大小，似婦人的哀愁幽怨，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話。
在公交站短小的雨棚下，好不容易才等來了車，楊澤浩的衣領和肩膀以下都濕了大片。上車后，他最先關心的事是檢查行李箱有沒有滲水，里面可是裝著容易吸水的畫紙。確認無礙，他尋了貼近車窗的座椅坐下，呆呆望著外面的天空，心情好久都不能平靜。
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一滴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脖頸上，一股瞬間散失體溫的冰針刺痛感讓他立馬打了個寒顫。楊澤浩頓時悶聲罵罵咧咧，問候這個莫名其妙的鬼天氣。好在車上除了司機之外沒有別的乘客，否則楊澤浩會堅忍著臭脾氣，把火氣窩在心里。
罵了一通，氣是消了不少，楊澤浩卻對自己感到失望透頂。逾期五天了都沒回校報到，他不僅有愧于老師同學，而且沒有臉面面對父親。
他繼續(xù)望向車窗，透明的玻璃映出了他模糊又狼狽的面容，像一個濕透的失敗者。
楊澤浩苦笑不已，他感覺剛剛精準無誤打在他頭頂?shù)挠晁褪窃谵陕渥约?，跟瞧不起自己畫就的風景畫的父親一樣，不痛不癢的話語打在身上，都是別無二致的冷。
他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扒開行李箱，將那花了一個月還逾期五天的風景畫給撕個粉碎。在父親和評審員眼中，就算是把評判的權利交給他，楊澤浩也會自覺地將自己這個徒有其表的風景畫與上一年高二時的作品一起評為失敗作。他自己清楚，在風景畫作上，自己有著無與倫比的鑒賞能力，卻沒有與之匹對的作畫能力。身為風景畫聞名的美術大家，父親也曾這樣簡明扼要地提醒過。
許是從小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的緣故，楊澤浩確實擅于鑒賞畫作，但這好像并不能給他的繪畫之路提供捷徑可言。他形如這場不合時宜的冷雨，在乍暖還寒的春季里，沒人關注，沒人留心，注定漸漸淡去，重蹈往年的覆轍，仿佛失意人。
回校路上的綿綿細雨，人生未來的漫漫前路，接連不斷，又且千回百轉、迷迷茫茫。
楊澤浩該認命！可誰又想認命？
離大賽作品報名截止時間還有一個月左右，倘若回校后能在半個月內再重新作畫一副，楊澤浩就還有機會，與父親的約定就還有兌現(xiàn)的可能。他要牢牢把握住這個機會，除了周末的時間，平時上學的中午和傍午都是寶貴的機會。他要盡快，馬不停蹄那種，不然再拖下去，大賽能否獲得一等獎暫且不提，要是在截止時間才交上新的作品，四月和五月這兩個月的時間夠他復習備戰(zhàn)高考嗎？
楊澤浩現(xiàn)在恨不得車開快一點，再快一點！他著急趕回學校，向班主任報到，為作畫準備地方和工具。他想起來學校圖書館三樓有一間專門為藝考生打造的美術室，現(xiàn)在藝考都過去了，藝考生也抓緊準備高考的文化考試，所以不會有人會去美術室打擾自己繪畫，他大可放心且專心完成自己的參賽作品。
公交車抵達學校附近的站點，楊澤浩跑著趕到校門口。過了校門安保，他直奔十六班而去。剛好趕上第一節(jié)早課，是語文課，謝老師還沒來。楊澤浩把行李箱放置在走廊邊上，若無其事走進班里，向自己閑置了兩個多月的座位走去。一些熱情的同學和同寢室的舍友會笑著大聲打招呼，調侃說：“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是不是打算逃學啦，不介意帶上我吧，哈哈！”
楊澤浩只是禮貌微笑，低頭又搖頭說：“抱歉，我回來晚了些。”
在一陣喧鬧之后，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正式上課的鐘聲敲響了，教室門外進來的卻是一位完全陌生的年輕女性。
謝老師呢？楊澤浩心中有些疑問，難道自己離開的一個月之內任教十六班的語文老師換人了？
不過這位女性的容貌倒是十分令人賞心悅目，荷葉頭短發(fā)很適合她纖細玲瓏的身姿，一身象征教師的正式套裝，給人一種故作成熟穩(wěn)重的拘謹模樣，小臉蛋微紅，顯得格外嬌憨，她的現(xiàn)身頓時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目光。
楊澤浩充滿好奇地多看了好幾眼。緊張走到講臺上的她好似在醞釀話稿，雙眼正視臺下的同學們。多年人物素描的經(jīng)驗告訴楊澤浩，她雖然與全班人對視著，但她目光的焦點肯定在教室后面正中的墻壁上。
只聽她聲音甜美，又一鼓作氣般說：“大、大家好！我的名字是沛蕓，是一位新來的實習教師，接下來將擔任大家十六班的語文任課老師，負責大家的語文學習！希望今后能和大家好好相處，謝謝！”
全班異常安靜，像是陷入了古怪的氛圍里。沛蕓看著大家毫無表態(tài)的樣子，有些局促不安。她突然似乎明悟了什么，拿起講臺上的粉筆就在背后的黑板上寫下了“沛蕓”兩個大字，字跡十分漂亮工整。
沛蕓側過身，示意同學們看黑板，一副理解和自豪的表情，說：“這就是我的名字！”
班長袁艾琪舉起手，問：“沛老師，請問我們的班主任謝老師不再教我們語文了嗎？”
沛蕓循聲望去，又立刻瞧了幾眼講臺上的座位表，再不放心地來回望了幾眼袁艾琪，似乎確認了一般，開心地喃喃自語了幾句：“我記起來了，她是班長袁艾琪?？磥碜蛲韺χ嗳说膶W籍證照與座位表名字一一配對來記憶，果然效果顯著?！?p> 位于最前排又靠近講臺下的楊澤浩聽得一清二楚，沛蕓老師不靠譜的嬌憨形象很快就固定在了他的心里。
“咳嗯！袁艾琪同學，”沛蕓有些猶豫，又朝底下的楊澤浩問：“對吧？”
楊澤浩無奈地點頭作為回應。
“沛老師？”袁艾琪出于尊師和禮貌站了起來。她注意到了沛蕓的分心。
“啊，老師在這！你可以問了?！睏顫珊瓶匆娕媸|的雙手鉗住了講臺邊沿，“可以的話，大家以后都叫我蕓老師吧?！?p> 袁艾琪富于涵養(yǎng)，沒有詢問改稱呼的原因，重新語氣溫和地問：“好的，蕓老師。請問班主任去哪了？為什么沒有來上課，而是您暫任了我們的語文老師？”
“對啊對啊?！币恍┠型瑢W直接插話問：“老師你怎么成了我們的語文老師？你是新來的實習教師吧，實習不是應該從旁聽之類的開始的嗎？”
如同起哄一般，其余的同學也跟著附和起來，場面有些混亂。
這一下子，沛蕓霎時慌亂，如同被牽著鼻子走般，目光追著依次不斷出現(xiàn)的問話者，最終兩眼昏花，應接不暇。
楊澤浩看不下去了，也替這位永遠身處被動而不自知的蕓老師感到無奈。他忽然大聲喊話，頭也不回地對全班說：“安靜——！”
吵雜的聲音立即消失了。這次輪到同學們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連沛蕓也詫異地望向他。
“讓老師先把想說的話說完，大家再一個一個地問?！?p> 沛蕓朝楊澤浩投來了感激的目光，楊澤浩偏過頭去。
“首先我要告訴同學們一個壞消息?！迸媸|注意到一直站著的袁艾琪，對她笑著說：“班長你先坐下來聽吧?！?p> “好的，蕓老師。”袁艾琪坐下。
“這個壞消息就是你們敬愛的謝老師前天出了交通意外，小腿骨折，醫(yī)生說要住院治療，高考之前是沒辦法陪伴大家了?！迸媸|神色有些傷心，同學們也像提不起精神的模樣。
“謝老師他還好嗎？”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同學問。
“放心吧，謝老師除了小腿骨折，其余并無大礙。所以為了不耽誤大家的語文上課和復習，我就暫且擔任你們的語文老師了。還有，因為謝老師的緣故，加上學校教師資源緊缺，臨時找不出第二位能代替擔任你們的新班主任，因此我就被謝老師委以重任，作為你們的新班主任陪伴你們最后的高三時光。大家盡可放心，謝老師是我的親叔叔，身為他的侄女，我一定會盡力而為，做好班主任和語文老師的職責，盡量不給大家添麻煩。如果大家擔心我是一位實習教師而缺乏教學經(jīng)驗的話，可以大大方方指出我的不足，尤其是在教學方面，我會認真傾聽你們的建議，從而改進并盡全力做得更好。老師我一定會配合你們的復習的！”
不知誰率先舉起小手拍掌，蝴蝶效應卷起了十六班的一片掌聲。沛蕓一邊感謝，一邊雙手合十給自己鼓起了掌聲。
楊澤浩沒有參和這種溫馨的互動，思緒早已飄到窗外，腦里規(guī)劃著今天該如何開展自己的繪畫工作了。
中午要回寢室收拾行李和整理床鋪，所以沒有時間去繪畫。下午放學到晚修之前的時間段可以去圖書館的美術室繪畫。
打定注意后，楊澤浩不假思索就放棄聽課，繼續(xù)構思著應該繪怎樣的風景畫、以什么為題材、用什么顏料比較好的問題。參賽畫作仍未完成，換三月初，春雷鳴，驚蟄起，雨水至。
時至驚蟄，理應氣溫回暖的南方卻罕見地迎來了一輪冷空氣襲擊。車站外恰如銀針墜落的春雨淅淅瀝瀝，閃著寒光、散著冷氣，透著窗玻璃望去都能感受到那股被雨水直面拍打臉面的冰冷。楊澤浩打開手機的天氣預報，心里感嘆著今年倒春寒趕早到來的稀奇。
楊澤浩估量了一下雨水的大小和密集程度，一手裹緊衣領，一手拉著行李箱，接著硬著頭皮出站，冒著冷雨的擊打往附近的公交站跑去。
綿綿不停的，雨水沒有加大聲勢，依舊保持那慣有的節(jié)奏和大小，似婦人的哀愁幽怨，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話。
在公交站短小的雨棚下，好不容易才等來了車，楊澤浩的衣領和肩膀以下都濕了大片。上車后，他最先關心的事是檢查行李箱有沒有滲水，里面可是裝著容易吸水的畫紙。確認無礙，他尋了貼近車窗的座椅坐下，呆呆望著外面的天空，心情好久都不能平靜。
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一滴水珠順著發(fā)梢滴落脖頸上，一股瞬間散失體溫的冰針刺痛感讓他立馬打了個寒顫。楊澤浩頓時悶聲罵罵咧咧，問候這個莫名其妙的鬼天氣。好在車上除了司機之外沒有別的乘客，否則楊澤浩會堅忍著臭脾氣，把火氣窩在心里。
罵了一通，氣是消了不少，楊澤浩卻對自己感到失望透頂。逾期五天了都沒回校報到，他不僅有愧于老師同學，而且沒有臉面面對父親。
他繼續(xù)望向車窗，透明的玻璃映出了他模糊又狼狽的面容，像一個濕透的失敗者。
楊澤浩苦笑不已，他感覺剛剛精準無誤打在他頭頂?shù)挠晁褪窃谵陕渥约?，跟瞧不起自己畫就的風景畫的父親一樣，不痛不癢的話語打在身上，都是別無二致的冷。
他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扒開行李箱，將那花了一個月還逾期五天的風景畫給撕個粉碎。在父親和評審員眼中，就算是把評判的權利交給他，楊澤浩也會自覺地將自己這個徒有其表的風景畫與上一年高二時的作品一起評為失敗作。他自己清楚，在風景畫作上，自己有著無與倫比的鑒賞能力，卻沒有與之匹對的作畫能力。身為風景畫聞名的美術大家，父親也曾這樣簡明扼要地提醒過。
許是從小在父親身邊耳濡目染的緣故，楊澤浩確實擅于鑒賞畫作，但這好像并不能給他的繪畫之路提供捷徑可言。他形如這場不合時宜的冷雨，在乍暖還寒的春季里，沒人關注，沒人留心，注定漸漸淡去，重蹈往年的覆轍，仿佛失意人。
回校路上的綿綿細雨，人生未來的漫漫前路，接連不斷，又且千回百轉、迷迷茫茫。
楊澤浩該認命！可誰又想認命？
離大賽作品報名截止時間還有一個月左右，倘若回校后能在半個月內再重新作畫一副，楊澤浩就還有機會，與父親的約定就還有兌現(xiàn)的可能。他要牢牢把握住這個機會，除了周末的時間，平時上學的中午和傍午都是寶貴的機會。他要盡快，馬不停蹄那種，不然再拖下去，大賽能否獲得一等獎暫且不提，要是在截止時間才交上新的作品，四月和五月這兩個月的時間夠他復習備戰(zhàn)高考嗎？
楊澤浩現(xiàn)在恨不得車開快一點，再快一點！他著急趕回學校，向班主任報到，為作畫準備地方和工具。他想起來學校圖書館三樓有一間專門為藝考生打造的美術室，現(xiàn)在藝考都過去了，藝考生也抓緊準備高考的文化考試，所以不會有人會去美術室打擾自己繪畫，他大可放心且專心完成自己的參賽作品。
公交車抵達學校附近的站點，楊澤浩跑著趕到校門口。過了校門安保，他直奔十六班而去。剛好趕上第一節(jié)早課，是語文課，謝老師還沒來。楊澤浩把行李箱放置在走廊邊上，若無其事走進班里，向自己閑置了兩個多月的座位走去。一些熱情的同學和同寢室的舍友會笑著大聲打招呼，調侃說：“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是不是打算逃學啦，不介意帶上我吧，哈哈！”
楊澤浩只是禮貌微笑，低頭又搖頭說：“抱歉，我回來晚了些?！?p> 在一陣喧鬧之后，大家都安靜了下來。正式上課的鐘聲敲響了，教室門外進來的卻是一位完全陌生的年輕女性。
謝老師呢？楊澤浩心中有些疑問，難道自己離開的一個月之內任教十六班的語文老師換人了？
不過這位女性的容貌倒是十分令人賞心悅目，荷葉頭短發(fā)很適合她纖細玲瓏的身姿，一身象征教師的正式套裝，給人一種故作成熟穩(wěn)重的拘謹模樣，小臉蛋微紅，顯得格外嬌憨，她的現(xiàn)身頓時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目光。
楊澤浩充滿好奇地多看了好幾眼。緊張走到講臺上的她好似在醞釀話稿，雙眼正視臺下的同學們。多年人物素描的經(jīng)驗告訴楊澤浩，她雖然與全班人對視著，但她目光的焦點肯定在教室后面正中的墻壁上。
只聽她聲音甜美，又一鼓作氣般說：“大、大家好！我的名字是沛蕓，是一位新來的實習教師，接下來將擔任大家十六班的語文任課老師，負責大家的語文學習！希望今后能和大家好好相處，謝謝！”
全班異常安靜，像是陷入了古怪的氛圍里。沛蕓看著大家毫無表態(tài)的樣子，有些局促不安。她突然似乎明悟了什么，拿起講臺上的粉筆就在背后的黑板上寫下了“沛蕓”兩個大字，字跡十分漂亮工整。
沛蕓側過身，示意同學們看黑板，一副理解和自豪的表情，說：“這就是我的名字！”
班長袁艾琪舉起手，問：“沛老師，請問我們的班主任謝老師不再教我們語文了嗎？”
沛蕓循聲望去，又立刻瞧了幾眼講臺上的座位表，再不放心地來回望了幾眼袁艾琪，似乎確認了一般，開心地喃喃自語了幾句：“我記起來了，她是班長袁艾琪?？磥碜蛲韺χ嗳说膶W籍證照與座位表名字一一配對來記憶，果然效果顯著?！?p> 位于最前排又靠近講臺下的楊澤浩聽得一清二楚，沛蕓老師不靠譜的嬌憨形象很快就固定在了他的心里。
“咳嗯！袁艾琪同學，”沛蕓有些猶豫，又朝底下的楊澤浩問：“對吧？”
楊澤浩無奈地點頭作為回應。
“沛老師？”袁艾琪出于尊師和禮貌站了起來。她注意到了沛蕓的分心。
“啊，老師在這！你可以問了?！睏顫珊瓶匆娕媸|的雙手鉗住了講臺邊沿，“可以的話，大家以后都叫我蕓老師吧。”
袁艾琪富于涵養(yǎng)，沒有詢問改稱呼的原因，重新語氣溫和地問：“好的，蕓老師。請問班主任去哪了？為什么沒有來上課，而是您暫任了我們的語文老師？”
“對啊對啊?！币恍┠型瑢W直接插話問：“老師你怎么成了我們的語文老師？你是新來的實習教師吧，實習不是應該從旁聽之類的開始的嗎？”
如同起哄一般，其余的同學也跟著附和起來，場面有些混亂。
這一下子，沛蕓霎時慌亂，如同被牽著鼻子走般，目光追著依次不斷出現(xiàn)的問話者，最終兩眼昏花，應接不暇。
楊澤浩看不下去了，也替這位永遠身處被動而不自知的蕓老師感到無奈。他忽然大聲喊話，頭也不回地對全班說：“安靜——！”
吵雜的聲音立即消失了。這次輪到同學們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連沛蕓也詫異地望向他。
“讓老師先把想說的話說完，大家再一個一個地問?！?p> 沛蕓朝楊澤浩投來了感激的目光，楊澤浩偏過頭去。
“首先我要告訴同學們一個壞消息?！迸媸|注意到一直站著的袁艾琪，對她笑著說：“班長你先坐下來聽吧?！?p> “好的，蕓老師?！痹髯?。
“這個壞消息就是你們敬愛的謝老師前天出了交通意外，小腿骨折，醫(yī)生說要住院治療，高考之前是沒辦法陪伴大家了。”沛蕓神色有些傷心，同學們也像提不起精神的模樣。
“謝老師他還好嗎？”一位心地善良的女同學問。
“放心吧，謝老師除了小腿骨折，其余并無大礙。所以為了不耽誤大家的語文上課和復習，我就暫且擔任你們的語文老師了。還有，因為謝老師的緣故，加上學校教師資源緊缺，臨時找不出第二位能代替擔任你們的新班主任，因此我就被謝老師委以重任，作為你們的新班主任陪伴你們最后的高三時光。大家盡可放心，謝老師是我的親叔叔，身為他的侄女，我一定會盡力而為，做好班主任和語文老師的職責，盡量不給大家添麻煩。如果大家擔心我是一位實習教師而缺乏教學經(jīng)驗的話，可以大大方方指出我的不足，尤其是在教學方面，我會認真傾聽你們的建議，從而改進并盡全力做得更好。老師我一定會配合你們的復習的！”
不知誰率先舉起小手拍掌，蝴蝶效應卷起了十六班的一片掌聲。沛蕓一邊感謝，一邊雙手合十給自己鼓起了掌聲。
楊澤浩沒有參和這種溫馨的互動，思緒早已飄到窗外，腦里規(guī)劃著今天該如何開展自己的繪畫工作了。
中午要回寢室收拾行李和整理床鋪，所以沒有時間去繪畫。下午放學到晚修之前的時間段可以去圖書館的美術室繪畫。
打定注意后，楊澤浩不假思索就放棄聽課，繼續(xù)構思著應該繪怎樣的風景畫、以什么為題材、用什么顏料比較好的問題。參賽畫作仍未完成，換不換班主任的事情也與他無太大關系。他對這位貌美嬌憨的蕓老師不會有太多的關注。一切以繪畫為前提。不換班主任的事情也與他無太大關系。他對這位貌美嬌憨的蕓老師不會有太多的關注。一切以繪畫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