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埏川掌心悶出了汗,握著卓染的手,也帶著粘膩的感覺,厲埏川無端地想到了那夜他握著卓染的手,似乎也是這般感覺。
卓染的背上被厲埏川捂出了汗,熱的要死,厲埏川的心跳聲震的汗順著衣襟淌著,亂了她的呼吸。厲埏川勾出幾個大字,滿意地笑了笑,說:“這是你的名字。”
卓染認了半晌,就是沒認出來那到底是卓染還是卓瑕丘,她側(cè)頭看厲埏川,面頰蹭過厲埏川的,這距離太近了。
卓染要說什么全忘了,她扭過了頭,將筆擱下,翻開名冊看了看。厲埏川沒動作,好似在閉目養(yǎng)神。
照韓從忠所說,常祎柯應(yīng)是老將,記載肯定在前邊,卓染不敢大意,一頁又一頁地翻看著,禁軍人數(shù)多,這名冊上不僅有名字和籍貫,還有簡單的介紹,卓染微微嘆了口氣,這一時半會兒怕是查不出來。
厲埏川的手早已不安分的滑到了卓染腰間,輕重不一地捏著,那地方似乎總有什么天然的誘惑,厲埏川一直控制不了。
卓染看到了常胤郁,四年前入禁軍,考核盡是優(yōu)等,現(xiàn)任禁軍指揮官,沒有其他的記錄,看來厲埏川并未處罰他。這倒不符合厲埏川的性格,自己手下人出了問題,還能這樣放縱的,厲埏川怕是第一人了吧。
卓染輕輕一笑,她繼續(xù)朝后看著,就是沒有看到常祎柯,厲埏川離開了卓染的背,那熱度驟然散開,逐漸回涼,卓染微偏頭看著厲埏川,說:“捏舒坦了?”
厲埏川垂首,說:“你要找人?”
卓染合上了名冊,拇指卡在書頁間,她微微一笑,說:“我要找人,總督會幫我嗎?”
厲埏川說:“那得看你要找什么樣的,那種白凈風(fēng)騷的,還是體格健魄的?”
卓染眼尾微挑,她側(cè)頭看著厲埏川,輕聲說:“你猜猜看。”
那就像卓染的指尖劃過自己淌汗的胸膛,實在是極難忍受,厲埏川湊近了,手鉆進了卓染掌心,他看著卓染神色的微妙變化,心神蕩漾,說:“不如二爺?!?p> 卓染攤開手掌,是她那日官服上的珍珠扣,厲埏川壞笑兩聲,說:“司業(yè)還想的起來嗎?”
卓染手掌攥緊了,她哀嘆了一聲,說:“難怪我一直找不著,原來是落在總督這里了?!?p> 厲埏川忽然正色,他說:“你在找常祎柯?”
卓染抬眸看他,厲埏川仿佛早就知道卓染的意圖,他胸有成竹,看著卓染的眼神絲毫不慌,他說:“常胤郁就是常祎柯?!?p> 卓染眨著眼睛,說:“你怎么知道?”
厲埏川將名冊拿起來,拉著卓染走到書架旁邊,他伸手將名冊放了回去,說:“常祎柯那日無端給你放水,后來我試探他的功夫,發(fā)現(xiàn)你們二人如出一轍,我要是猜的不錯,他和你應(yīng)該是師出同門。”
卓染笑了笑,說:“我不認得他?!?p> 厲埏川說:“我知道,他拜師的名字叫常祎柯,后來改成了常胤郁。你可知此人和廖澤有關(guān)系?”
卓染靠在書架上,手臂搭在書冊上,說:“難不成他是廖澤的徒弟?”
厲埏川把她的手臂拉回來,不讓她靠,說:“常祎柯欠了廖澤銀子,被留在身邊做了個近衛(wèi),可是常胤郁又是我禁軍指揮官,這又叫我如何是好?”
卓染挑著眉,說:“總督神通廣大,這點事兒能難得住你?”
“你找常祎柯做什么?”厲埏川說。
卓染想了想,說:“想找個近衛(wèi),保護我?!?p> 厲埏川揪著卓染被甩在肩上的頭發(fā),在指尖轉(zhuǎn)了幾圈,說:“為何不找我?”
卓染抽回了頭發(fā),說:“總督日理萬機,怕是顧不上我吧?!?p> 厲埏川面頰微紅,卓染抬手摸著他的額頭,嘆了一聲,說:“總督還是歇著吧,又燒起來了。”
厲埏川好像一直在忍著什么,他皺了皺眉,把卓染摔在了墻上,提著她的雙腕用一只手固定著,抬高了。卓染微微踮著腳,手腕被厲埏川攥得生疼,厲埏川的另一只手在她腰上來回掐著。
卓染掙扎不開,她抬眸看著厲埏川,說:“總督大人要做什么?”
厲埏川悶聲說:“你就那么喜歡那些庸脂俗粉嗎?卓瑕丘,那些人嘗起來味道如何,???”
卓染抬起頭,她湊到了厲埏川唇上,卻沒有親上去,轉(zhuǎn)而往他耳邊去了,卓染低聲說:“…食髓知味?!?p> 厲埏川呼吸一滯,他垂首吻著卓染,近乎蹂躪,厲埏川松開了她的手腕,扣著人后腦勺吻著,卓染緊緊抓著他的手臂。
厲埏川起了熱,整個人燙得很,卓染捶他的背,厲埏川放開了人,他扶著書架緩了緩,說:“你走吧?!?p> 卓染抿緊唇線,她理了理衣襟,說:“總督大人往后可要控制一下,不是哪家姑娘都和我一樣好脾性?!?p> 厲埏川不再看她,說:“常胤郁我不會給你的,他是我禁軍指揮官,你另找他人吧。”
卓染往前走了兩步,說:“那可由不得總督了,常胤郁,我要定了。”
“你試試!”厲埏川站直了身子。
卓染嘆息著,不屑地笑了幾聲,擦過厲埏川跨出了房門。
吳松低聲說:“宇哥你快看,她出來了!”
系宇在一旁磕著瓜子,吳松從他手里拿了兩顆也磕著,系宇瞧了瞧,說:“這次有什么奇怪的嗎?”
吳松想了想,說:“還是一樣,臉有些紅?!?p> 系宇挑著眉,說:“還有呢?”
吳松摸了摸鼻子,說:“我知道了,這次她進去的時間沒有上一次長!”
系宇撇著嘴笑了笑。
***
嚴承軒沒出嫵花樓,在這里等著另一位貴客。
武修亭挑了簾子走進來,見著嚴承軒行了一禮,說:“嚴大人?!?p> “正等你呢!”嚴承軒笑了笑,他散退了姑娘們,叫了一個好菜,說:“坐下吃點。”
武修亭入了座,他看著嚴承軒,說:“嚴大人現(xiàn)下是將卓染拿在了手里,這人可是一步好棋啊?!?p> 嚴承軒斟了杯酒,搖了搖頭,說:“卓染這人心高氣傲,你別看平日里唯唯諾諾,對誰都一副好臉色,實際上,唉,一言難盡?!?p> 武修亭說:“我聽過此人傳聞。嚴大人賜了她不少美人,這都沒讓她心動?”
嚴承軒夾了點花生,說:“到底是文人,卓廷管教得嚴,她不敢放蕩,我瞧著她很是害怕應(yīng)對這方面的事情。”
“一回生二回熟。”武修亭沒有動筷,就喝了幾杯酒,他說:“多來幾次就好了。嚴大人下一步可有何打算?”
嚴承軒思索片刻,說:“右相如今惹不得,朝堂之上的事情我們知道的并不多,厲埏川是陛下的刀,我們做什么厲埏川都會橫插一腳,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把厲埏川趕出皋都,滾的越遠越好?!?p> 武修亭說:“功高蓋主,陛下忌憚厲埏川,決計不會輕易讓他離開,再者,有了厲埏川,其他地方不敢起反叛之心,就這些理由,厲埏川暫時還滾不出去?!?p> “辦法總會有的,”嚴承軒笑了笑,說:“咱們得要給他辦個大局,看著他跳進去?!?p> 武修亭皺了皺眉,說:“該不是美人計吧?”
嚴承軒嘆了一聲,說:“迂腐。這美人計哪夠???厲埏川胃口那么大,區(qū)區(qū)美人計怎么奈何得了他呢。況且,卓染這性子,一回就足夠叫厲埏川后悔了,哪還會找其他人?”
武修亭說:“嚴大人的意思是,卓染已經(jīng)和厲埏川好上了?”
嚴承軒歪著頭,說:“好沒好我不知道,但在床上滾了一遭,不知道他們誰會對誰先下手?!?p> 武修亭終于動筷夾了一片蘿卜,說:“來日方長,嚴大人不必憂心。眼下彭將軍不在天州,皋都里就靠著我和厲埏川,這要是哪里出了問題,陛下龍顏大怒,萬不是我能擔(dān)待得起的啊?!?p> 嚴承軒聽清楚了這話里的意思,他笑了笑,說:“此禍絕不會殃及池魚,只會一針見血?!?p> 武修亭點點頭,謝過人之后就離開了。
嚴承軒喝的爛醉,被晴香扶下了樓,溫容希在嫵花樓外頭候著,一直沒有進來。
“顏述…”嚴承軒看到了外頭一身白衣的溫容希,笑著說:“晴香,你松開我,我走了。”
他搖搖晃晃地出了門,溫容希皺著眉,上前拉著嚴承軒胳膊,說:“二少要是再來醉酒,我就要告訴先生嫵花樓的事情了。”
嚴承軒靠著溫容希,說:“…你敢?”
溫容希拉著人,說:“走回去吧,正好醒醒酒。”
嚴承軒被溫容希拉著,走路不必看路,他閉上了眼睛,說:“顏述…顏述?”
“嗯?”溫容希應(yīng)著,說:“何事?”
嚴承軒停了下來,他松開了溫容希的手,跳到了他的背上,說:“走吧?!?p> 溫容希笑了笑,背著人往回走,說:“回去了直接睡覺,先生就先別見了,省得又惹他生氣。”
嚴承軒點了點頭,他捏著溫容希下巴,說:“顏述…繡坊里的賬你算完了嗎?”
溫容希溫聲說:“早就完了。”
“虧空補齊了嗎?”
“哪有那么快?”
“你不要告訴父親嫵花樓…”
“我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