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覺得心尖上的不像是錯覺,她看著那雙腳掛著腳鏈,往上看去,白色的飄帶隨著她下落的速度飄揚,一頭長發(fā)披落下,也是隨著風(fēng)飄動。
這一幕很美,很緩慢,也很快速,像風(fēng)像雨又像云,輕飄飄的,潔白的衣衫落下,發(fā)絲在空中飄揚,巾帶還停留在空中,緩慢的落下,緊接著,風(fēng)雨交加,似乎這一幕不該出現(xiàn)般,被拼命的洗刷。
“恭迎天女降臨!”渡龍的聲音穿過千里傳進(jìn)了朝顏的耳中,她慌忙學(xué)著眾人的模樣跟著行禮。
淡淡的棉花香氣傳進(jìn)朝顏的鼻尖,棉花本不有太大的香氣的,可此時確實存在。
朝顏吸了吸鼻子,周圍的雨水順著緩坡慢慢地下去。
一道彩虹立于禁地之中,有風(fēng)來,濕漉漉的地面瞬間就干了,瞬間,朝顏覺得有雙眼睛盯著自己,她抬頭,對上了天女的雙眼。
天女頭上套著流蘇云彩圈,頭發(fā)披散著,偶然間的三股辮閃著銀銀白光,白色的長裙,光著大腿,隱隱約約能看著一層半透明的布套著。
“我認(rèn)識你!”
朝顏的大腦中忽然響起這四個字,她被嚇得身體哆嗦一番,抬頭,她對上了天女的眼睛。
天女有一雙晶晶亮的眼,一眼看去,便是淪陷,柔柔的眸子印著云彩的溫暖,風(fēng)雨的狂暴,以及星星的迷離。
“沒錯,就是我,我看著你自祖神那多云彩中降生,不過也不知好壞吧,我叫云星,主司自然萬物?!?p> “???”朝顏認(rèn)真看了看云星,云星卻轉(zhuǎn)過神去,身體浮在空中,俯視著所有的人。
“天女,此次何時出發(fā),我們也好做個準(zhǔn)備?!倍升埿χf,他看著這天女,自是一番氣質(zhì)自上而下,一番心中翻騰,卻也知天女便是那神界的神,即使下界飛升,也是見不到的存在,卻每年守時出現(xiàn)在此,也不知是為何因,數(shù)千年來,未曾有一人飛升,卻是尋常的人越來越多。
“明日吧,按照慣例,一個月便夠了?!痹菩切χ?,接著走到梓鴉的身邊,“這便是大公主吧,已經(jīng)五六年未曾見過了,生的越來越美麗,今日帶著的人怎么不是丁蘭?”
“府上有事兒,丁蘭需要處理,今日便帶了兩人過來?!辫鼬f點頭笑著回應(yīng),得有天女大人搭話,她綻開得體的笑容,說道,“朝顏,王生,快來見過天女!”
渡龍有九個孩子,生的皆是模樣標(biāo)志,卻各有不同,此時見著天女同梓鴉搭話,心中不屑,臉上表現(xiàn)出羨慕的情緒,與在場的其余人也一模一樣。
云星看著朝顏,聽著了她的名字,笑著傳話道:“果然,你還是有原來的記憶的。”
兩人的這番對話無人聽得見,只是朝顏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為了掩藏,她匆匆行禮:“朝顏拜見天女?!?p> 好奇,對于天女,對于自己,朝顏忽然涌起一股想要查詢自己身世的欲望。
王生走到朝顏的身邊,臉色陰郁,完全不似他人,表現(xiàn)出光芒,他僵硬地行禮道:“王生拜見天女?!?p> 云星看著這男人的頭頂,笑道:“你這名字取得倒是不錯,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王生抬頭,看著眼前的天女,仍舊是那一副些卑的模樣,撇過在場人的艷羨,反而有另一股傲然在其中。
好熟悉的一張臉!云星盯著王生的臉龐,從頭到腳,竟都有幾分相似,那位早早去了下界歷劫,卻一去不復(fù)返的神君。
渡龍見著天女盯著王生,雙眼中的思緒又放在其他地方,一時間,整個禁地沉默無聲,他便開了口:“天女大人,此番會在下界停留多少時間?”
“一個月吧?!痹菩寝D(zhuǎn)身看著渡龍,下界是人間,卻常常有妖跨越界門,如今也形成人妖雜居的現(xiàn)象,“一個月應(yīng)該夠了?!?p> 雷云慢慢地散去,一切又恢復(fù)了以往的模樣,皇宮的碧磚綠瓦透著太陽咪蒙的光澤,風(fēng)輕輕吹著枝丫,唰唰輕響。
此處的人雖然多,但也安靜。
“渡龍,帶路吧!”
柔白的云彩在天邊被風(fēng)輕輕的吹散,萬里無云,一碧如洗,太陽開始直射著每一個人的皮膚。
渡龍帶著天女走過梓鴉身邊沒多久,梓鴉說著:“走吧!”
長長的隊伍,從頭看不到尾,從尾也看不到頭即使是平時的早朝,也見不著數(shù)量如此龐大的人群,如今,大家都不過想一睹天女的容顏。
風(fēng)飛了雨,雨滴在身上卻是溫暖的,朝顏跟著梓鴉停下,抬頭看著這不大的宮殿,朝天殿,很顯然是為了天女單獨修的一個宮殿。
“一年了,這地方還是沒什么變化,渡龍,今天就到此了,我需要安靜的氛圍?!?p> 天女這么說著,眾人也不好再做過多的停留,一番話語來往,眾人便隨著他們的皇帝離開了。
公主府
安靜的如同往日的氣氛,朝顏與王生各自坐在竹苑的兩端,夏日的雨從天而降,隨著風(fēng)拍打著兩人的腿。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朝顏望著雨,伸出右手輕輕地接起,雨水順著她的掌心進(jìn)入她的體內(nèi)。
“朝顏,你覺得我們還能走到哪兒去呢,其實是福是禍,我們都無法躲過的,即使是天女,那也有天道在其中?!?p> 事實換來的是沉默,兩兩無語之間,風(fēng)雨已悄然地停下。
丁蘭舉著繪著蓮花的傘走進(jìn)竹苑,見著兩人仿若門神般坐著,愣了一會兒子,才行禮:“殿下說,今日都在各自院中就餐,遣奴婢送來了飯菜?!?p> “勞煩丁姑娘了!”王生站起身,走到她身前,將托盤端過來,“最近這些日子殿下是如何打算的?”
“天女要花一個月時間游國,目的是震壓各處的妖,殿下自然是要一同前往的,至于您們,我確也不怎么清楚,畢竟客卿殿下也是第一次收入。”丁蘭笑著,退后幾步,“二位要是沒其他事兒了,奴婢便要回到殿下身邊了,請您二位慢用,這竹苑便是你們的居所,無需拘謹(jǐn)?!?p> 丁蘭送來的是四菜一湯,兩人在竹苑的涼亭中吃了飯菜,盯著這公主府的夕陽,生出了與夏日相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