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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劍兵衛(wèi)忍風(fēng)帖

斬劍兵衛(wèi)忍風(fēng)帖

刺客的野望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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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5-1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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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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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浪人

斬劍兵衛(wèi)忍風(fēng)帖 刺客的野望 3056 2021-05-11 12:44:06

  日本戰(zhàn)國末期

  ——慶長三年,關(guān)白豐臣秀吉病逝后,豐臣家裂分為近江派(西軍)和尾張派(東軍)兩派。身為豐臣政權(quán)五大老之一的德川家康于慶長五年發(fā)動關(guān)原合戰(zhàn),打敗西軍。從此,天下大勢逐漸歸于德川......

  而在叢山峻嶺的信濃深處,一場暗戰(zhàn)攜燎原之勢正默默襲來.......

  甲斐、信濃歷來就沒有像近畿那般繁華的商路,注定了不具備了發(fā)展商業(yè)的環(huán)境。

  山猴子之名實至名歸!

  雖然,武田氏曾經(jīng)有過輝煌,更有武田信玄這位戰(zhàn)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軍事家讓甲斐一躍成為軍事強(qiáng)國,其風(fēng)林火山的赤備騎兵被譽(yù)為戰(zhàn)國最強(qiáng)戰(zhàn)力。

  然而,長筱合戰(zhàn)后,武田氏無數(shù)名將戰(zhàn)死沙場,信玄親手組建的家臣團(tuán)折損大半,存者無不離心背德,甲斐的武田氏就此日薄西山,逐漸走向了滅亡。

  天正十年,走投無路的末代家督武田勝賴于天目山自盡,武田家從此滅亡。而失去了主家的盛名智將真田昌幸在織田、北條、上杉、徳川與豐臣各勢力之間斡旋不停,憑借著政治智慧保全了真田家......

  我們的故事也由此開始。

  信濃。

  芥川村的偏僻村道。

  時值二月,寒緋早櫻已經(jīng)開滿村落各處,美不勝收。

  夕陽逝去,天空換上了夜色的帷幕。

  一陣涼風(fēng)徐徐吹來,無數(shù)粉色的櫻花在風(fēng)中搖曳。

  歷來:

  就有七日櫻花,歷久彌珍的說法。

  櫻花從盛開至凋零,不過短短七日。

  轟轟烈烈而生,從從容容而去。

  這種短暫而絢爛的宿命就好比武士的一生:

  毫不留念的死,

  毫不顧忌的死,

  毫不猶豫的死。

  相傳,當(dāng)櫻花掉落。它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

  那么,劍的速度呢?

  月下,六名武士打扮的人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一名頹廢的男人。

  月光清亮,七人就那么對峙著。

  彼此之間誰都沒有說話。

  冷風(fēng)吹得眾人衣角獵獵作響。

  寒流來襲的夜晚,村道上早已空無一人。

  武士們呼著白氣,將凍僵的手緩緩伸進(jìn)各自的胸口,想借用身體的溫度將握刀的慣手焐熱。

  六人雖未拔劍,姿勢也像是田野里勞作的農(nóng)夫,看起來似乎并不具備高超的劍術(shù)。

  但,男人知道,這六人——都是柳生新陰流一等一的高手。

  他們的當(dāng)代宗主——柳生宗矩乃是服侍于德川家的劍術(shù)教練,又兼職德川的情報頭子,是監(jiān)視各藩國的大目付(類似秘密警察蓋世太保)。

  至于這柳生新陰流,來歷卻是大大的有名。

  那是由一生未嘗一敗的劍圣上泉信綱所創(chuàng)的新陰流為基礎(chǔ),再由信綱弟子柳生宗嚴(yán)將鹿島新當(dāng)流與戶田一刀流融于其中。最終,創(chuàng)立了新陰流中的最大的一個分支——柳生新陰流。

  當(dāng)下,六名武士僅離男子十米之隔,但散發(fā)出的凌厲殺氣卻牢牢鎖住了男人的全身上下各處。

  毫無疑問,只要男人敢有異動,他們可以瞬間將其斬殺。

  男人打了個哈欠,吐出一股不好聞的味道。

  他身材魁偉,滿臉星霜,頭戴一頂破斗笠。身上的那件灰色粗布,已是多有破爛,嘴里叼著一根稻草,眼神說不出的頹廢。腰間一把沒有任何裝飾的武士刀,刀鞘上大片大片落漆。腳上的一雙草鞋,左右腳樣式竟然還是不一樣的?

  但,那看似并不在意的表情下,眼角的余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六人放入胸口的右手。

  “一、二、三、四、五、六?”男人嘻嘻一笑,露出了貪婪的表情,攤開了滿是老繭的右手:“六位武士大人,是從駿府來的吧?要過這里,需要交一百文錢的喔。你們六人,正好是六百文?!?p>  “啊?”此言一出,武士們剎間金剛怒目——這人怕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打劫武士?

  戰(zhàn)國時代,武士擁有絕對的權(quán)威。哪怕是最低賤的武士,也可以隨時斬殺對其不敬的平民。

  而眼前這人的行為,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不敬,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其中一名相貌丑陋的武士眉頭狠狠皺起,一雙血紅色的眼珠閃著兇光對眾人道:“諸位,我等還有任務(wù)在身。速戰(zhàn)速決,殺了!”

  話音剛落,五名武士已經(jīng)原地不見,無聲地展開了攻擊。

  五把刀,五條身影,五個方向,五種殺法:

  第一人封住前路,

  第二人俯掠殺來,

  第三人從天而降,

  第四人從右至左,

  第五人夾擊身后。

  男人只有一人一劍,

  能斬殺其一,也絕不能斬其四。

  能抵擋其一,也斷不能擋其四。

  眼看劍鋒已至;突然,男人笑了,那頹廢的眼神里,陡然彌漫起了殺氣:“家康的探子們,真田家買你們的腦袋可是舍得出一千八百文啊?!?p>  那相貌丑陋的武士聞言暗自一驚;但,在這震驚的一瞬間,男人也動了。

  只見他,拔劍,一閃,斜斬——“嗤”的一聲,劍鋒劃開了身體,撕裂了肌肉。那從空中襲殺而來的武士被硬深深地斬成兩截,腸子臟器隨著他的軀體一同掉落。

  余下四人愕然,頓了一下,但手中的武士刀還是向男人揮去。

  風(fēng),只有吹過方知寒。

  雪,只有撫過才知冷。

  而劍,只有那交手的一剎間才方知差距。

  劍未到,劍風(fēng)已至。

  只見,那夾擊身后的武士已經(jīng)次到,這一劍取自柳生新陰流的內(nèi)傳円太刀——燕飛浮舟。這一劍,仿佛連月光也黯淡了下來,浮云遮掩,天地肅殺,劍隨影動。

  這一劍,無人能避,無人能躲。

  那是

  一擊必殺!

  一劍皆斬!

  男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心感劍意。突然,灰色身影微微側(cè)身前傾,拇指和食指同時捏住刀顎柄末,后發(fā)先至,用比來人更長的攻擊距離刺了出去。

  “噗”的一聲悶響,第二名武士被連人帶劍給直接貫穿,白色的腦漿從后腦噴涌而出。

  這正是集中一點(diǎn),水滴石穿的道理。

  一經(jīng)刺出,將一往無前,一擊必殺,絕不猶豫。

  因為猶豫——就會敗北

  高手對決,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間。

  “轟”的一聲,隨著第二名武士倒下。剎時,剩余三名武士慌忙停止進(jìn)攻,向后退去。

  不過,男人顯然不想放過這個機(jī)會。

  倏忽之間,男人已完全消失不見。緊接著,黑夜中發(fā)出一聲銳響,伴隨著三聲倒地聲,一切再次歸于平靜。

  所有的動作都是一瞬間完成,快得那么不真實,以至于所有人都產(chǎn)生了一個錯覺——仿佛僅僅只是過了一秒的時間……

  天地間,只剩下男人和那名相貌丑陋的武士頭目。

  武士頭目那隆起的高額頭,流出了細(xì)細(xì)的冷汗,連身體也止不住在微微顫抖著。

  沒辦法。

  剛才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劍鬼的化身,那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劍技,橫亙?nèi)缬钪嫘浅桨愕木薮蟛罹啵喼苯腥私^望。

  很明顯,這不是一個級別的戰(zhàn)斗。而且,這樣下去,自己的結(jié)局恐怕和部下一樣

  ——唯死而已

  武士頭目的目光迅速環(huán)視左右,在確定沒其他人在場之后。

  突然,頭目扔掉了隨身攜帶的武士刀,從衣服內(nèi)掏出一把火繩槍瞄準(zhǔn)男人,并迅速用火折子點(diǎn)上捻線。

  男人微微皺眉,一言不發(fā)。

  這他倒是沒有想到,堂堂劍術(shù)名門柳生家的弟子竟然會那么無恥?

  那屬于武士的榮譽(yù)呢?

  二人四目相對。頭目意味深長地說道:“抱歉,論劍術(shù),一百個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我還有任務(wù)在身,顧不上那么多了。所以,對不起——”

  看著火繩槍上的煙霧屢屢上升,如同黎明中的霧靄。

  不用說,等待著男人的將是死亡。

  武士頭目的丑惡嘴臉在煙霧中忽隱忽現(xiàn),活像一只修羅惡鬼......

  日本戰(zhàn)國末期,火槍早已被廣泛運(yùn)用。這種由葡萄牙人漂流到種子島傳入的技術(shù),其更短的訓(xùn)練周期,更強(qiáng)的殺傷能力,不久后迅速傳遍整個日本。

  而且,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火槍的研發(fā)推進(jìn),射程也在不斷提升,威力也在進(jìn)一步增強(qiáng)。

  在火槍逐漸取代武士刀的時候,鐮倉幕府建立的武士精神流傳下來忠誠、勇猛、高傲,已經(jīng)顯得如此過時,顯得尤為可笑。

  火槍是時代前進(jìn)的標(biāo)志,在蠻橫霸道,百步穿楊的火槍面前,冷兵器是如此脆弱,如此不敵。

  ——如同風(fēng)中殘燭。

  時代無情的拋棄了他們。

  刀劍的時代結(jié)束了,冷兵器的時代走向了尾聲。

  科技發(fā)展令高貴的武士精神消亡。

  但是,沒有任何人有力量能停止這歷史的車輪。

  這是人類文明發(fā)展必然的宿命。

  即使像男人這樣的劍豪,冷兵器時代的最高戰(zhàn)力。

  面對火槍,也只能是一個活靶子而已。

  或許再過百年,當(dāng)阿姆斯特朗野戰(zhàn)炮與線列滑膛槍的問世——屬于武士的時代將會徹底終結(jié),成為歷史長河中的一粒塵埃。

  眼下,男人無聲地盯著頭目。

  黑云散去,月色再次露頭。

  男人摘下了斗笠,瞇起雙眼,黝黑胡渣的臉孔不知為何閃著一絲光茫,男人默念道:“倚此天罡劍,壯士當(dāng)羨傲黃泉,只是冬已現(xiàn)?!?p>  突然,從男人的口中,飛出一條黑線,直接穿透了武士頭目的脖頸。

  竟然——是男人嘴里一直嚼著的那根稻草。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火槍也響了。

  剎間,巨大的聲音洞穿了天地,無數(shù)受驚的眉鳥撲扇著翅膀飛向了天空。

  在這電光石火間,只聽“?!钡囊宦暻宕嗯鲎猜暎粋€黑點(diǎn)飛至男人面前,突然消失了。

  而男人的刀柄上,則鑲嵌了一顆烏黑的鉛丸。

  武士頭目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道:“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隨手一甩,納刀還鞘,冷冷說道:很簡單,從你火槍的位置、姿勢、風(fēng)速、心跳來判斷鉛彈的飛行動向就可以了。

  “你......你......的名字!”武士頭目兩眼一白,倒在了地上,再也沒能起來。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戴上了斗笠:“請叫我劍兵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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