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都有自己工作的衙門,但其實(shí)都在一個大院子里面。
夏凡人剛進(jìn)宮門,不久,各部衙門里面的人就已經(jīng)知道他進(jìn)宮了。
吏部那群老頭對于夏凡的到來十分意外,畢竟昨日夏凡對待主事的態(tài)度可不太好,還以為他會拖個幾日再過來。
不過他們也早已有準(zhǔn)備,一聽到四皇子來了,吏部衙門內(nèi)有個身份的官員都聚在了一起,少數(shù)幾個人手上還拿著竹篆。
除了吏部,對夏凡到來有所動作的還有戶部,畢竟他們可是管了科舉過程中的經(jīng)費(fèi)。
這邊,夏凡進(jìn)了院子,在眾多“閑人”的注視中,他昂首挺胸,跨著大步踏進(jìn)了吏部門口,剛往里面瞟一眼,便見到殿內(nèi)大大小小的眼睛一瞬間全盯上了他。
“我靠?!毕姆矝]忍住吐槽一句,本來想裝執(zhí)挎子弟,沒成想被這滲人的眼神破了功。
不過他們的眼神發(fā)光哎有莫有。
“大家好!”夏凡下意識地?fù)u手打著招呼,模樣慫慫。
也不怪他,畢竟很難想象一群老頭死盯著你只差流口水的場景有多恐怖。
話音落去許久,沒人回應(yīng),場面一度很僵持。
“咳咳?!崩舨可袝蚊芾项^反應(yīng)過來,假裝穩(wěn)重的輕咳兩聲,作手拜見道,
“微臣見過四殿下。”
一群人立馬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眾口同聲的說道,
“見過四殿下?!?p> 夏凡聽著他們不掩欣悅的語氣,嘴角恨恨一抽,揮揮手,
“免禮了?!?p> 夏凡當(dāng)然明白這些人為何如此,無外乎是見有人接手了科舉的爛攤子,高興罷了。
往屆科舉或多或少都會出現(xiàn)一些幺蛾子,夏皇也會借機(jī)發(fā)揮,這就導(dǎo)致了在吏部任職的這些中層官員基本上都會五年一換,偶爾也會貶職一兩個侍郎,所以一到科舉這些人都會如坐針氈,生怕自己的官帽被掄。
“殿下見諒,下臣們也是很少和殿下共事,所以才會失態(tài)?!?p> 宋密說著,不忘審視夏凡,臉色間頗有滿意,在他看來,夏凡這舉止粗魯,神經(jīng)大條的樣子最適合做接鍋俠了。
夏凡不以為意的說道,
“無妨,諸位大人想必也知道孤受皇命當(dāng)了科舉的主考官,不知道諸位對于科舉一事有什么主意?!?p> 言語間頗有禮賢下士的風(fēng)采,但在這些老油條看來,倒像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蒜。
京城誰不知道四皇子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廢物,還不被皇上所容。再加上夏凡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
所以,你丫的手里捏著個鎏金狗鏈?zhǔn)钦J(rèn)真的嗎。
眾人不恥。
不過表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左侍郎趙卑走上前一步,恭敬地說道,
“殿下大量,不過科舉一事,事關(guān)重大,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還請殿下往前入座?!?p> 不得不說,讓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卑躬屈漆挺為難他的。
夏凡頷首,“也好。”
隨后他絲毫不客氣的在眾人的注視下,坐上了主位,那是尚書的位置。
趙侍郎手上一僵,臉色難看,他手指的位置并不是那個。
宋密暗暗皺眉,心里唾棄夏凡不識抬舉,真以為當(dāng)了個主考官就能凌駕吏部官員之上了?
宋密一甩袖子,他還不至于就此和夏凡翻臉,不過是個無知小子。
走上前坐到了趙侍郎以往議事的位置,卻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趙侍郎心里暗暗發(fā)苦,儼然知道宋密因?yàn)檫@事遷怒于他了,他只好往下坐去……
夏凡將眾人的神情收入眼底,不由覺得好笑,遷怒鏈……
待眾人坐好,夏凡就要開口說話,
“諸位……”
哪知宋密搶先打斷,吩咐下面的人說道,
“婁主事還不把科舉的流程安排給殿下看看?!?p> 下頭婁彝速起身來,拿著手里的竹篆遞到夏凡桌前。
“這是何物?”夏凡問道。
婁彝剛要開口,就被宋密老頭一個眼神制止,又揮手讓他坐回去。
婁彝俯首,倉促退下。
“殿下有所不知,為了這次科舉的事宜,吏部諸位官員已經(jīng)連夜趕出來一份計劃安排,還請殿下過目?!?p> 宋密說道。
夏凡瞟他一眼,這老頭看樣子想支配我啊。
內(nèi)心不屑一笑,口上說道,
“宋尚書有心了。”
夏凡伸手拿過竹篆,在宋密滿心期待的眼神下瞄了一眼竹篆上的內(nèi)容,下一秒他突然將竹篆扔到了地上。
隨后還拍了拍手。
竹篆砸在地上清脆響亮,一時間殿內(nèi)安靜極了。
“你!”宋密一愣,差點(diǎn)要拍案而起,好在理智尚在,只是怒目看著他,許久才隱匿好情緒。
下方的諸位官員則是還沒搞清楚情況,一臉驚詫。
半響,只見座下一老頭突然起身大呼,
“豎子安敢!”
夏凡聞聲看過去,有點(diǎn)好奇是哪一位老頭這么大一把年紀(jì)還能叫這么大聲,也不怕一口氣沒緩過來……
老頭是張正清,吏部修撰,官不大,卻是專門負(fù)責(zé)科舉考題這方面,處在這個職位雷打不動,多年未變。他在文人中的名氣不差于國子祭酒。
張修撰知道這竹撰里面寫的是以往的科舉流程,雖然不屑和宋密這群人為伍,但看見夏凡如此態(tài)度,簡直是在侮辱科舉,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密暗笑,沒想到這老東西會站出來,也省了他的事,畢竟皇子的身份擺在這里,他也不想明著頂撞,他適時站出來問道
“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你問孤什么意思?孤還想問你們是什么意思?!毕姆箔h(huán)視四周官員,
“拿上屆的流程安排來應(yīng)付孤,真當(dāng)孤是傻子嗎,真是尸位素餐,不知廉恥啊?!?p> 老虎不發(fā)貓真當(dāng)他是病喵呢。
一時間在座的官員都慚愧的低了頭。也包括張修撰在內(nèi)。
一般科舉的流程安排都是要根據(jù)各地考生數(shù)量和京城的情況進(jìn)行規(guī)劃的,直接拿以往的計劃忽悠上司,往嚴(yán)重說可是瀆職。
眾人中還是宋密老頭臉皮厚,他臉不紅心不跳的站出來說道,
“殿下不知,此次考生情況和上次科舉其實(shí)并沒有多少區(qū)別,諸位大人也是怕出意外,所以才會商量著用上次的安排,前車之鑒又有什么不可呢,殿下此舉沖動了?!?p> 夏凡直接大呼漂亮,能把偷懶說得這么義正言辭,果不其然是只老狐貍。
一下子就有人出聲應(yīng)和道
“殿下可是皇上欽點(diǎn)的主考官,一言一行都關(guān)乎皇家顏面,確實(shí)應(yīng)該慎重?!?p> 夏凡:“……”
“殿下是不是該給個解釋,我等也是朝堂命官,就算是皇子,也不該如此辱罵我等?!?p> ……
慢慢的說什么的都有了。
宋密不動聲色的瞧著,鬧吧,鬧得越歡,這小子就越不可能在吏部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