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你不能進去
兩天后，李嶼年和肖蘭一起回帝都。
觀風巷拆遷的這場鬧劇，其實還沒有結束，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想法，對政府下發(fā)的通告有很多不同意見，居委會的門都快要被踏破了。
肖蘭沒有再找嚴向今。
她不知道嚴向今為什么要搞出這么一件事來，這手段著實不甚高明。
牽動了觀風巷幾十戶人家，當然不是只為了跟她吃頓飯。
肖蘭心里知道嚴向今在想什么，他想跟她重新在一起，實在犯不著動老宅的主意。動什么主意都是白廢，肖蘭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
想必他一開始想著老宅拆遷，自己肯定會四處求人，四處碰壁，然后他突然出現(xiàn)，替自己擺平，這樣她就會感恩戴德，跟他復合。
真是荒唐！
她想不明白，那天在茶館，他完全可以說不知道這事，讓她自己四處碰壁去啊?，F(xiàn)在這樣，他忙也幫了，而她也沒吃什么苦頭，既不會對他感恩戴德，也不會去深惡痛恨。
這件事擺明了跟他脫不開關系，肖蘭只會對他更加敬而遠之。就算以后偶然遇到，也不必再裝模作樣地打招呼了。
只是，他不該動李嶼年的。
他原本電影放映反響非常好，可以預見未來星途璀璨。這么被嚴向今橫插一杠子，又要多走一些彎路。
這天中午，李嶼年剛準備給自己做午飯，突然收到一條銀行短信通知，他打給正卓娛樂公司的違約金被全額原路返還了。他逐字逐句、仔仔細細地將短信內(nèi)容讀了兩遍，終于確定不是自己看錯了。
他愣怔了兩秒，給申全撥了電話。
申全倒是很快就接了，語氣正常，也沒有不耐煩。
“喂，李嶼年，你不是都解約了么，怎么，還有什么事嗎？”
聽這語氣，看來申全并不知道違約金退回來的事。
申全見李嶼年沒有回答，追問道：“是不是解除協(xié)議有問題？”
李嶼年回過神來，“哦，不是。我剛收到銀行通知，我打給公司的違約金被退回來了，就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怎么回事。”
申全“嘶——”一聲，“奇怪，退回去了？你沒看錯吧。”
“我反復看了好幾遍，確實是給我退回來了?！?p> “那還真是奇怪了，要不你給齊總打電話問問，看是怎么回事。我現(xiàn)在出差呢，在外地?！?p> “齊總在公司嗎？”李嶼年問。
“他倒不一定在公司，但肯定沒離開帝都?！鄙耆隙ǖ卣f。
“好的，那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謝謝你。”
“不客氣?！?p> 電話掛斷，李嶼年沒有猶豫，立刻播通齊延真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
怎么不接呢？李嶼年皺眉，想了想又給齊延真發(fā)過去一條微信。
“齊總，我收到銀行的違約金退還通知了，請問是怎么回事？”
他細細檢查一遍，點擊發(fā)送。
等一會兒吧，也許正在忙呢，忙完應該就會回復了。
李嶼年放下手機，打開電視，將筆記本電腦連接到電視上，找出一部懸疑電影。
開始播放片頭了，他走到窗邊，拉緊窗簾。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幾上。第一幀電影畫面出現(xiàn)在電視上，他操作鼠標，點了暫停。
起身走到柜子邊，拿起手機放到沙發(fā)前的茶幾上，這才坐下，開始看電影。
電影看得不甚專心，他一會兒就瞥一下茶幾上的手機，情節(jié)都沒看進去。
手機一直黑著，沒亮。
是不是沒電了，自動關機了？
他拿起來查看，沒有啊，還有80%的電呢。
他放下手機，屏幕倒扣放在茶幾上，強迫自己專心看電影。
兩個小時的電影，終于給看完了。他拉開窗簾，室內(nèi)一下子明亮起來，手機安靜地倒扣在茶幾上，沒響過，也沒震過。
他站著看了一分鐘，夾著手機兩側一翻轉，屏幕亮起來，沒有任何通知。
沒有電話。
也沒有微信。
他走到門口，拿著手機和鑰匙出了門。
李嶼年趕到公司的時候，被前臺給攔下了，前臺工作人員是一個女孩，盤著丸子頭，踩著高跟鞋緊跟著李嶼年小跑幾步，也不問他是來干什么，找誰的，張口就說：
“你好，你不能進去，我們齊總不在?！?p> 李嶼年停下腳步，低頭問她：“你怎么知道我是來找齊總的？”
那女孩眨巴著眼睛，自知失言，閉著嘴巴不說話。
李嶼年不理會她，轉身繼續(xù)往前走。
那女孩趕緊跟上，苦著臉跟他說：“李老師，你真的別進去了，齊總說了，要是放你進去，我這個季度的獎金就沒了?！?p> 李嶼年嘆了口氣，行吧，也確實沒必要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他轉身在前臺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
“我不進去了，我就在這兒等會兒吧?！?p> 那女孩面露難色，不過人家就在門口，確實沒有進去，她也沒什么合理的理由趕人走，只了心悻悻地離開。
過了一會兒，還端過來一杯溫水，放到李嶼年旁邊的矮幾上。
李嶼年點頭謝過，云淡風輕地繼續(xù)坐著。
齊延真就在辦公室呢，秘書進來告訴他李嶼年就在門口等著他，大有等不到絕不離開的架勢，沉沉地嘆了口氣。
大佬只說把他交過來的違約金原路退回去，卻沒跟他說這是為什么啊。
現(xiàn)在人找上門來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釋。照他想的，解約了就算了吧，他可真是怕了啊。一會兒要簽人家，一會兒又要查人家爸爸，一會兒要發(fā)通稿搞他，一會兒又要給他資源，讓他拍戲...
太難伺候了！
好不容易解約了，人違約金都交了，又給退回去了！
你說說，好歹跟我透個底吧...
現(xiàn)在人家找人門來了，你讓我怎么跟人解釋？
給大佬打個電話吧。
齊延真拿起辦公桌上的坐機聽筒，熟練地撥大佬的電話號碼。
聽筒里傳來冰冷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撥。
齊延真覺得心煩氣躁，心想：去他的，躲著也不是個事，看看他要說什么吧。
他伸手摁了聽筒按鍵，撥通了自己秘書的內(nèi)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