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武一如約來到了悠然居,吳悠然親自出來相迎,兩人喝茶,聊天,好不愜意。
“爺爺”兩人正下著棋,吳浩軒便進(jìn)來請安,武一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吳浩軒。
“孫兒來拜見下陳先生”武一轉(zhuǎn)過身看向吳浩軒,一臉善意。
“晚輩拜見陳先生”說著便朝武一作了一揖,武一忙起身親自扶起
“吳公子樣貌俊秀,氣度非常,吳先生好福氣”
吳悠然得武一的夸獎,擺擺手,臉上卻笑意滿滿“混小子,不值當(dāng)陳先生的夸獎”
“又去哪里混玩了,瞧瞧滿頭的汗還不擦擦,去洗把臉”吳浩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應(yīng)了一聲,告退出去。
午膳時分,吳悠然,吳浩軒,武一坐于前廳,三人頻頻舉杯,觥籌交錯。吳悠然不勝酒力由管家扶著自去歇息,吳浩軒陪著武一宴飲,武一心中有計(jì)較頻頻替吳浩軒斟酒,吳浩軒性子直爽自是舉杯喝下,到了后面不待武一斟上已是自飲自酌,武一時不時勸上一嘴,吳浩軒已雙眼迷離,分不清左右上下。
武一本就靜待此刻,哪會放過。
“浩軒風(fēng)流倜儻可有喜歡的女子,陳叔給你保媒如何?”
吳浩軒滿臉通紅,抬起迷離的雙眼看向武一,傻傻發(fā)笑“呵呵,謝謝陳叔,怕是不行。爺爺說那人我高攀不起”說完又是一杯仰頭喝下,臉上顯出些許落寞。
“何人竟是浩軒配不上的,你且說來,陳叔替你想辦法”武一不好直接提起蘇卿語只好如此說來拉近距離
“不行的,他們已經(jīng)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爺爺讓我......讓我斷了,念想”吳浩軒許是醉了,口齒不清。
“哦?你說的這人是誰?怎么還不是石泉鎮(zhèn)的人”武一聽他如此說倒多出幾分八卦的心思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呀和陸先生關(guān)系很密切,呵呵”
“怎么又冒出個陸先生?陸先生是何人?是你看上的這女子的父親?”
吳浩軒連連擺手“不,不是。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陸先生從前是陸冉弟弟的師傅,后來陸冉弟弟死了,我也傷心,傷心啊。陸冉弟弟這一杯為兄的敬你”說著又仰頭喝下。
武一心中一沉,他果然知道陸冉“那你說的那女子現(xiàn)在去哪里了?陳叔去替你找回來”
“找不到了,她和鬼醫(yī)先生早就走了,早就走了”
“你對那女子念念不忘,一定長得很美吧,她姓甚名誰,何方人士?”
吳浩軒搖了搖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中的杯子,好似看到什么寶貝一般傻呵呵的直笑“長的好美,好美,呵呵,真美。可惜我對她一無所知,爺爺也不肯說,不肯......”武一還想再問吳浩軒已趴在了桌上,不管怎么搖晃都不醒,武一只好讓人送他回去,自己假裝喝醉,搖搖晃晃往外走。
管家請他去客房歇息,武一擺手“在下要回,要回客棧去,多......多有打擾,打擾”管家見他這般模樣,又不肯在此歇息,只好讓人送他回去。
進(jìn)了轎輦的武一,雙眼清明,哪還有剛才那般醉酒模樣。
回到客棧武一急忙進(jìn)了蕭琦的房中。
“屬下參見王爺”蕭琦站在窗前聽到動靜轉(zhuǎn)過身來,抬了抬手示意武一起來。
“可有打聽到?”話語舒緩不疾不徐
“是,吳先生倒是沒說什么,他孫子說的話倒是引人遐思”
“哦?說說看”
“吳先生的孫子吳浩軒說曾經(jīng)有一個女子來看望陸文斗,兩人關(guān)系甚是親密”武一頓了頓
“繼續(xù)說”
“那女子身份很神秘,從頭到尾他竟都不知她是何人就連姓名都不清楚,而且吳悠然和陸文斗都對這女子的身份三緘其口。吳浩軒對那女子有意,吳悠然這個爺爺居然說他配不上那名女子,讓他斷了念想。吳浩軒的父母早亡是吳悠然一手帶大的,很是疼愛,如今吳浩軒年歲大了卻還未娶親,吳悠然定然心中焦急,可吳浩軒向他爺爺陳明心意卻被拒絕,屬下想著若是尋常女子他肯定會費(fèi)盡心思滿足他孫子的這個念想,如今這般定是有所顧忌。所以屬下猜想”
“說”蕭琦不知何時已站在武一面前,雙眸緊盯著他,臉上肅穆,冷峻,全身緊繃。
“屬下懷疑那女子就是陸大人”武一不敢抬眼看,他覺得身上一陣威壓,有些喘不過氣,暗暗運(yùn)氣抵抗,額上慢慢罄出汗。
蕭琦凝視武一許久才背過上去,身上內(nèi)力收斂“呼”武一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抬袖擦了擦額頭。
“她現(xiàn)在何處?”
“這”武一一陣心慌,蕭琦見他未回答,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他們并不知道她去了何方,但屬下打聽到那女子跟著鬼醫(yī)一同來的。應(yīng)當(dāng)是同鬼醫(yī)在一塊。”
“鬼醫(yī)”蕭琦暗自咂摸這個名字。
“讓人去查這鬼醫(yī)現(xiàn)在何方?還有他身邊的這名女子”
“是”武一急忙退下
蕭琦自武一走后一個人便一動不動的佇立在窗前,夕陽西下,半天紅光,將蕭琦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武一將飯食放到桌上他好似也無所覺,武一不敢打擾,又默默退出。直到第一縷陽光打在蕭琦的臉上,他才動了動,原本緊蹙著的雙眉散開,好似那道打在臉上的微光,充滿著異樣的色彩。昨夜一夜未眠蕭琦心中想了許多,從他知道陸冉假死,知道一切只不過是她脫身的計(jì)謀開始他就一直不明白為何她要對自己苦苦相瞞。從前他以為他喜歡她就可以,陸冉喜不喜歡無所謂,他從未想過陸冉是否喜歡他也從未在意過她的想法,他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如今她能這般決然的離開他不在乎她的隱瞞,可他在意她是不是心中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的身影,從未在乎過自己?可是當(dāng)初她為何要答應(yīng)自己等自己凱旋歸來就嫁給自己呢,為什么會問自己此生是不是只有她一人,難道她真的只是說個謊話來將自己打發(fā)?不,我要找到她,我要親自問問她是不是喜歡我,若是她不喜歡也沒關(guān)系,我一定會讓她喜歡上我。
蕭琦轉(zhuǎn)身邁著堅(jiān)定的步伐走了出去,武一睡眼朦朧的跟在蕭琦身后搞不清楚情況。
“王爺我們回京嗎?”武一出聲詢問
“鬼醫(yī)有消息嗎?”
“還沒有,鬼醫(yī)醫(yī)術(shù)毒術(shù)雙絕,江湖名氣很大,很多人都想求他醫(yī)治,可他行蹤飄忽不定,幾乎沒什么人見過他的真容。”
“找到被他醫(yī)治過的人了嗎?可有什么消息?”
“應(yīng)當(dāng)沒這么快,還要再等等”
武一剛說完就見蕭琦飛身上了馬,飛馳而去,武一也躍上馬,一聲嘶鳴離開。
“王爺我們?nèi)ツ??”武一大喊?p> 蕭琦朗聲回道“江湖”
“好咧”武一雖然不太明白,但他無條件信任蕭琦。
凌霄山莊到處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來來往往的奴仆臉上帶著笑意,各個都是步履匆匆的模樣。書房中風(fēng)凌霄看著放在榻上的喜服,心底一片失落。這些時日他到處著人去尋找那日林中救自己的女子,可冬去春來,這么長的時日愣是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好似消失了一般。有時他不免懷疑自己當(dāng)初是不是受傷過重產(chǎn)生了幻覺,可又不肯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他肯定她出現(xiàn)過,她救了自己。
“霄兒在想什么呢?”
“參見父親大人”
“快起來”風(fēng)凌霄的父親風(fēng)澈上前扶起他,風(fēng)凌霄抬頭看著眼前這位身姿挺拔,精神抖擻,滿臉喜色的父親,心中一暗。為了不讓父親看出端倪忙掩下眼里的暗淡。
知子莫若父,風(fēng)澈拍了拍風(fēng)凌霄的肩膀“霄兒是在想那位在幽谷之中救了你的女子嗎?”
風(fēng)凌霄震驚的看著他的風(fēng)澈“父親,您怎么知道”
“哎,你派了那么多人手去尋她,這么大的動靜父親怎么會不知道呢?!?p> “是,她對孩兒有救命之恩,孩兒想著報(bào)答一二”
“僅止于此嗎?”風(fēng)澈凌厲的雙眸盯著眼前風(fēng)姿卓著的兒子,見他現(xiàn)出慌亂的神色,心知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又不免嘆息。
“父親,孩兒......”
“兒啊,再過兩日就是你迎娶珂兒的日子,你可不能辜負(fù)她呀。你母親也答應(yīng)你了,若是你有喜歡的女子她定然不會阻止,你可明白。”
風(fēng)凌霄霎時的慌亂早已退卻,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微笑模樣“是,孩兒明白,父親不必憂心,孩兒知曉如何做”
“好,霄兒明白就好,你珂兒表妹定會成為你的賢內(nèi)助”
“是”
兩父子又?jǐn)⒘艘粫掞L(fēng)澈才離開,風(fēng)凌霄站在窗前看向院內(nèi)春意黯然,姹紫嫣紅,嘴角的微笑再也支撐不住,一生嘆息將心中的無奈彰顯的淋漓盡致。富甲天下如何,權(quán)勢滔天又如何,我要的得不到,我不要的被硬塞,她是誰?在哪里?我們還有緣再見嗎?許多的疑問埋在心間不知何時才能解開,或許一輩子都無法解開。有些相見是拿來記住,有些是拿來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