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供桌下是我的時候,臉上出現(xiàn)一瞬間狠厲的表情,我卻一點都沒有害怕,直接從她撩起桌帷的地方快速的鉆了出去,并且想要迅速的向門外跑去。
卻被她一下抓住了手臂,“看你還往哪里跑?你怎么會到我這里來的,你都聽到什么了?”
我一邊掙扎著想要將手臂從她手中拉扯出來,一邊再仔細看了一眼門后的羅盤,那確實是一個羅盤,但是做工卻不是很好,應該不是專業(yè)人士才有的,“我和小朋友們玩捉迷藏,沒地方藏,所以才會藏在這里的,大娘。”
她的臉上表情這才放松了下來,又想起什么似的說道,“你什么時候進去的?都聽到什么了?”
“沒有,我什么都沒有聽到,我才剛剛進去,在下面光顧著害怕了,什么都沒有聽到?!蔽叶叨哙锣碌幕卮鹬?,語氣里都是害怕的聲音。
李小香可能也聯(lián)想到我剛才在供桌下驚慌的呼聲,這才松開抓著我手臂的手,自己的呼吸也因為著急有些急促起來,一直都知道她的身體不太好,現(xiàn)在看來確實是不好,身體看起來也是虛胖,臉上蒼白得厲害,幾乎都沒有血色。
“大娘,你沒事吧?我真的是剛剛才進去,你別著急了,我這就出去,再也不敢進來了,我還要給他們講,讓他們也不要進來,太恐怖了!”我抓著她的手安慰似的跟她保證著。
“恐怖?你都看到什么了?”李小香此時已經(jīng)有些呼吸不過來似的,用手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衣領,解開了最上面的一顆衣扣,干澀的嘴唇此時也毫無血色。
這時院門外,有肖垚喊我的聲音,并且已經(jīng)進到了院子里,應該是剛才他們就躲在院門里面的,聽到我大聲辯解的聲音,這才出聲支援我的。
我此時也連忙叫肖垚進來,“肖垚,快進來,大娘好像身體不太好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小香則已經(jīng)迅速的調整好呼吸后,并且整理了一下剛睡醒有些蓬亂的頭發(fā),拉著我就向門外走去,顯然是不想肖垚進來,而我則堅持不讓她出去,怕她身體受不了。
肖垚也在此時進了門,他手里還拿著彈弓,臉上也臟兮兮的,進門后就走到了我的旁邊,“天歌,你怎么躲到大娘的屋里來了,害我在外面找了你好一會兒……大娘,您沒事吧?要不要去看看醫(yī)生?”
肖垚看到她的臉色,也是覺得不太好的樣子,這才關心的問道。
這時,她家西屋已經(jīng)有聲音傳出來,應該是她的兒媳婦午休醒了,聽到我們剛才發(fā)出的聲音,已經(jīng)走到了院子里,只是出聲喊了一聲“娘?”,卻沒有走進房間的打算。
李小香此時已經(jīng)看起來與常人無異,除了臉上顏色有些蒼白,她開口說道,“我沒事,你們都出去吧,我要上香了?!?p> 于是,肖垚就拉著我出了她的正房門,給她兒媳婦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后,就走出了她們的家門。
肖天已經(jīng)在門外不遠處等著我們,因為他會符咒、抓鬼之術,進到人家院子里怕犯忌諱,所以這才讓我們兩個小鬼去打探消息的,這也是另一種方式的尊重人家的信仰。
等我將我所看到、聽到的都講給肖天聽的時候,他突然就停住了前行的腳步,“她真的說了,感謝狐仙賜福的話?”
“恩,她的聲音很小,但是當時很安靜,所以我聽的很清楚,后來她還一直問我都聽到什么了,我說什么都沒有聽到?!蔽液苷J真的回答道,“而且我覺得很奇怪……”
肖垚連忙問,“怎么了?什么很奇怪?”
我將我在供桌下,突然心口一慌,不由自主脫口出聲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當時的感覺很奇怪,我一點兒都不害怕,但是卻會害怕的脫口喊出聲來?!?p> “那應該是一種警示,有人讓你出聲,警示李小香有人在偷聽吧?!毙ぬ靺s是低著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看來李小香家的胡黃二仙,也不是什么厲害的角色,需要找個時間給她滅了才是。”
我聽到這里,心中不免吃驚,“我聽姥姥講過,她家的仙兒可是有十幾年了,從她有了她兒子后,她家就住了仙兒了,而且也沒做過什么壞事,我這次也可以斷定,她家就只是供奉了胡黃二仙,再沒有別的供奉了,我們還是不要管了。”
“我們如果再不管,李小香的命就要不保了,而且可能還會嚯嚯她的兒媳婦。”肖天說道。
我一下子有些反不過勁來,家仙不都是保家的嗎,怎么還會嚯嚯家人?我可是聽說,李小香家以前沒有家仙的時候,真的是窮的叮當響,連冬天的棉褲都穿不起,可是自從家仙來了后,她家里的生活真的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除了村長和村支書家的房子,就數(shù)她家的房子蓋得最漂亮了。
她家兒子從小不學無術,就這還娶了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做媳婦,好像名字叫做張燕青,是我們的本家,應該是四老姥娘家的一個孫女,但是因為我平時也沒有什么來往,所以跟她并不熟,張燕青大眼睛紅嘴唇的,他們也才剛結婚沒幾年,結婚的時候我還過去搗亂來著,她是我看到過的所有新娘子里最漂亮的。
“她家兒子現(xiàn)在在做什么?”肖天問我。
我搖了搖頭,這個還真沒有打聽,不過說起來,他們結婚后不久就很少看到他了,“好像聽誰說起過,在一個叫什么的地方打工去了。”
“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叫什么的地方?。俊毙惾⌒ξ?。
“嘖,就是想不起來是哪里了,倆字兒的……”我撓撓頭,確實是想不起來了,誰說的都想不起來了,“津口?!?p> 突然脫口而出的兩個字,讓我自己都吃了一驚,肖垚也停下來看著我,“津口?”
我一下子有些發(fā)蒙,有些東西似乎一下子清晰起來,但是又好像沒什么變化。
“恩,津口咱們去過,就是遇到那個吊死鬼的地方,還記得嗎?”肖天跟肖垚說,一邊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有些發(fā)蒙的我。
“哦,知道,距離不是挺遠的嗎?估計平時回來也很少的。李小香她家老頭也去世了,沒去世前也是常年都不在家的?!毙愸R上接口說。
我看到他們兩個又開始走,我也趕緊跟上去,心里的疑惑也馬上放到了一邊,就跟我從小就會莫名其妙的看到一些影像一樣,似乎也沒什么用處,也沒辦法求證真假,所以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倒是心里對他們提到的吊死鬼充滿了濃濃的興趣,剛開口要問,就被肖垚打斷了思路。
“對了,剛才我出屋時看到她家屋門后有放著一個挺大的羅盤,雖然不專業(yè),但是功能應該是齊全的,爹,你說有沒有可能……”肖垚也想起了羅盤的事兒,這才又出口問道。
“對對,我也有看到,那個東西可是和胡黃二仙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的吧,如果她家里有那個東西,是不是說明應該有人會懂得陣法,或者是堪輿?”我也像是想起什么,興奮的問道。
“恩,本來覺得她家供的是胡黃二仙,應該是最先排除在外的,現(xiàn)在看來也不能夠完全排除了,極為有可能使用羅盤的人和她家有些關系,或者就是她家里的人,或者就是她本人……哎,走吧,我們到明眼兒那里看看情況去吧?!毙ぬ煸秸f越無力,皺著眉頭嘆口氣說道,率先帶著我們向村中央靠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