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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做明帝

第三十六章 錦衣百戶

我來做明帝 九悟 2086 2021-07-08 18:03:35

  初冬的燕山山脈中盡是枯黃、蕭索的氣息。數(shù)萬全副武裝的后金大軍三人一排,沉默的行進在山間的道路之中。

  有道是:大軍過萬,無邊無際。大軍的旗幟在寒風中飄揚。騎兵、步卒、輔兵一支支的隊伍在山中行走。

  建州女真的編制之中:最精銳的是白甲兵,紅甲兵次之,普通戰(zhàn)兵叫黑營,還有輔兵跟隨作戰(zhàn)。

  戰(zhàn)場搶掠所得都歸自己所有。在后金兵連戰(zhàn)連捷的時代背景下,連其輔兵的作戰(zhàn)欲望都非常的強烈。

  這時,山林間忽而響起一陣動靜。有人用滿語喝罵手下的士卒,“是明狗!捉住他們?!薄翱熳撸 贝蠛奥?,重箭入體聲,慘叫聲,還有刀子捅進去的聲音,混雜在山風中傳來。

  動靜很快就平息了。

  片刻之后,就有一名魁梧的重甲武士到中軍的大旗之下,他帶著頭盔,面目猙獰,行走間盔甲發(fā)出咔咔的聲音。單膝跪地道:“大汗!有明軍探子窺測大軍。殺兩人,生擒一人,逃走一人。奴才請罪!”

  黃臺極親率大軍六萬攻明,自然是在中軍之中。而此時出乎意料的,他并未騎馬行軍,而是山間一處平坦的地方休息。他坐在一個矮凳上,四周都是皮甲持刀的護衛(wèi),一名文士裝束的中年男子正拿著邸報給他講解著。

  黃臺極時年三十八歲,腦后梳著一個辮子,不是影視劇里geigei們的那種油光水滑的大辮子,而是金錢鼠尾!形狀極丑。胖乎乎的模樣,穿著錦衣。不在意的揮揮手,“譚泰,退下,不要耽擱本汗和范學士說話?!?p>  所謂“范學士”者,當然是投降螨清的大漢奸范文程。范文程此時的裝束已經(jīng)完全女真化。黃臺極是一個非常重視自己族類文化的首領(lǐng)。他穿著青衫,腦后一根金錢鼠尾。

  范文程還沒說話,跟著在黃臺極身邊的貝勒濟爾哈朗說道:“大汗,要不要審一下明軍的探子,這里距離喜峰口不足兩百里。明軍應(yīng)該已經(jīng)察覺。”

  黃臺極不屑的笑了一聲。大金大軍所到,如山川洪流,明軍知道又如何?沒見到明人的邸報上已經(jīng)明確的知道他即將由喜峰口入侵嗎?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阻攔的住又是一回事。

  “那就見見吧!”

  四大貝勒(代善、阿敏、莽古爾泰)中如今是他登基為大汗。其他人心服嗎?他需要拉攏濟爾哈朗、多爾袞等年齡較小、實力較弱的弟弟、堂弟們,將其余三大貝勒的力量剪除掉。

  片刻后,一名大約二十多歲,明人獵手裝扮,渾身血污的男子被譚泰帶到黃臺極面前。

  這大明男兒模樣看起來極其凄慘,一條腿上冒著血,正努力的想要站直身體。

  范文程就在旁邊當通譯,時年三十三歲,相貌堂堂,道:“我乃大金大汗文館學士。你是何人?”

  “呸,狗漢奸!吾乃大明天子親軍,錦衣衛(wèi)百戶李若珪!”

  李若珪不屑的一口唾沫吐向范文程,厲聲大喝。

  “大膽!”譚泰作為正黃旗的巴牙喇章京,黃臺極的心腹,如何不知道范學士這投降的明國文人在大汗心中的地位,當即獰聲呵斥,一腳將李若珪踹得骨折,倒在地上。

  骨折的痛苦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來,李若珪死死的咬著牙齒,不想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崇禎經(jīng)常講一句話:奴善用間。這并不是單純的史料上的話。而是明末很多被螨清貢獻的城池都是內(nèi)奸打開的城門。

  而范文程對大明此時的情況就非常清楚,面無表情的看著在地上痛的如同野獸一般打滾,但不愿意發(fā)出一聲哀嚎給人看戲的錦衣衛(wèi)百戶,問道:“錦衣衛(wèi)同知、少府李若璉是你何人?”

  李若珪從牙縫里蹦出來幾個字道:“不認識?!笔聦嵣希钦撬男珠L!

  兄弟二人俱受天子厚恩。從一介平民而為錦衣衛(wèi)官。既被奴獲,但求速死。豈有茍且偷生之念?

  范文程冷笑不語,退后半步。

  濟爾哈朗讓范文程通譯,他不會漢語,“明人是否已經(jīng)察覺我大金大軍要攻喜峰口?后面有多少兵力?”

  李若珪“嗬嗬”的笑著,聲調(diào)變形,太疼了,“我大明天子早就料到爾等必攻喜峰口。大軍已經(jīng)恭候多時。狗韃子,你們就等死吧!”

  濟爾哈朗皺起眉頭。

  黃臺極不以為意的道:“濟爾哈朗,即便明人知道本汗率大軍要來又如何?喜峰口、三屯營、遵化城都不是寧、錦那樣的堅城。而且,都有心向我大金者。此次攻打大明必定會大有收獲?!?p>  濟爾哈朗信服的道:“臣弟愚笨,一時多慮。大汗所言是用兵正理。”

  黃臺極哈哈大笑,聲音傳遍在山林中。

  李若珪臉色大變。他能出來打聽大軍的消息,當然是學過幾句滿語的。否則抓了建奴斥候如何審問?他意識到黃臺極剛剛透漏了很重要的情報。但他卻沒法傳回去了。

  范文程看一眼地上神情大變的李若珪,心中充滿著快意。自明國丟掉遼陽、沈陽之后,多少年沒有聽到人當面罵他“漢奸”?天命在大金!

  黃臺極揮揮手

  譚泰將斷腿的李若珪提起來,就如同猛獸提著獵物,帶到山澗邊,身邊幾個親兵跟著,他對要動手的親兵道:“我來殺!”對著李若珪殘忍的一笑,拔出腰刀,對著李若珪的喉嚨一割,鮮血飆出,將還未斷氣的李若珪往山澗里一丟。

  他是多年的老軍伍,對這明人不肯大聲哀嚎,并無軍人間的敬佩,而是有著面對獵物不肯取悅獵手的暴虐!而此人明顯聽懂大汗所說的情報,但焦急的沒法傳回去。

  他很享受獵人的生殺予奪之感,也很享受這種令敵人憋屈的快意。

  …

  …

  燕山余脈里發(fā)生的一場小的斥候遭遇戰(zhàn),在崇禎二年的“京師戰(zhàn)役”中如同一朵極小的浪花。

  后金大軍繼續(xù)前行,由大貝勒莽古爾泰的率領(lǐng)的前鋒已經(jīng)在夕陽下抵達喜峰口外的長城。

  戰(zhàn)爭來了!

  …

  …

  李若珪,順天籍,錦衣衛(wèi)百戶。乃少府若璉之弟。為人忠謹、愛國。崇禎二年出關(guān)哨探奴騎,為奴所殺,尸骨無存。惜哉!

  ——《崇禎見聞》,李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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