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很靜,跑車滑行在車道,不快不慢。
“傅染?!?p> 他輕聲叫了她,不比往常用戲謔的語氣,這一聲格外輕。
傅染轉(zhuǎn)頭目視前方,心里只覺得累,她清了清嗓子,“你說?!?p> 他舔了舔后槽牙,不知道怎么開口,解釋他跌宕起伏的心情?還是對她說他對她有好感?前者他自然不可能說出口,不符合他的風格,他是喜歡傅染,但是多年養(yǎng)成的貴氣,讓他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服軟太快。后者,他說了,她會信嗎?怕是會冷笑一聲,然后問他在醞釀什么把戲吧。
“今晚的事,是意外,我們,就當沒發(fā)生過?!?p> 盛南辭沒談過戀愛,也不可能全部摸清女孩的心思,他被嬌養(yǎng)慣壞了,沒人告訴他該去體諒揣摩女孩子的心思,人人都捧著他,他也不知道像傅染這樣的孤女,內(nèi)心脆弱的多。他想翻篇,讓這件意外又糟心的事過去,以后他會更加對她好,護著她,有他在,沒人會傷害她。
然而這只是他的想法,傅染不知道,她只覺得盛南辭這樣的男人高傲自負,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哪怕他們的關(guān)系有所緩和,也照樣不妨礙他對她設(shè)圈套試探,這是她第一次意識到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玩不過他。
“其實,你不用開口說這樣的話,我是被賣過來的,本質(zhì)上跟妓女沒什么區(qū)別,都是為了錢,我不敢,也不會討要一點解釋和安慰?!?p> “刺啦”跑車被突然逼停,盛南辭雙眼赤紅,陰沉的看著她,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當初在寂野說這種話也不過是因為生氣時的氣話,現(xiàn)在倒變成了她的自嘲點,偏偏還叫他心里泛痛。
“傅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嗎?”她人畜無害的模樣,嬌氣的小臉對著他。
“這些話是你說的不是嗎?”
她反問,盛南辭嘴角抽搐,被她壓的說不出話,手指握著方向盤逐漸收緊,指節(jié)泛白,要說氣人,還是她傅染會!
“是,我是說過這些話,傅染,你輕看自己,你要認為自己和妓女沒什么區(qū)別那我還能說什么?”
“那就好了,就這樣就好了啊。”
她偏過小臉,語氣平淡,臉上更是波瀾不驚,她此刻,沒有那夜在游泳池里時的活色生香,一副生人勿近,死水微瀾的模樣,仿佛他盛南辭這輩子下輩子,上下八百輩子都進不去她的世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非常不喜歡!
他解了安全帶,動作粗魯?shù)耐崎_跑車車門,而后下車拉開傅染的車門,輕而易舉的拉出女人,借著身高和力氣的優(yōu)勢把她抵在跑車前蓋上。
他看著她,想從她毫無表情的臉上看出別的什么來,例如服軟,或者憤怒也可以,偏偏什么都沒有。
他慌,他急,他怒,他第一次無可奈何。
“盛先生想在荒郊野外做什么呢?惱羞成怒殺了我?”
她第一次叫他盛先生,很平靜,又很自然,甚至很好聽,憤怒之余竟然不爭氣的有些開心,極力遏制上揚的嘴角,原來他真的會因為一句話消了所有怒氣,這種感覺很奇妙,很陌生卻也很甜蜜,仿佛打了他一巴掌,然后給他一顆糖,把他哄的一愣一愣的,他還覺得不錯,糖很甜。
“再叫一聲?!?p> “什么?”傅染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上是錯愕的表情。
“我說再叫一聲?!笔⒛限o重復(fù),嘴角揚出好看又邪肆的弧度,莫名的喜感。
“叫什么?”傅染還是懵,大眼睛驟然睜大,怔怔的看著他,她搞不懂了。
“就,盛先生三個字,再叫一次?!?p> 原來是這個,傅染臉上一熱,那種肉眼可見粉紅迅速蔓延到耳根,接著是白皙的脖頸,然后粉粉的,整個人愣愣的,可愛又好笑。
這個男人...有病吧?
“我不叫!你放我下去。”
“再叫一聲我就放你下去。”
“你...你有?。俊备等緦ι纤难劬?,這雙魅惑的桃花眼里竟然帶著討好,她吃不準這個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姑且算我有病,你叫我一聲,我放你下去,不然來來往往這么多人,說不準就有認識你的,大庭廣眾之下調(diào)情,盛太太,你的臉,還要不要了?”
“你到底在賣什么關(guān)子?”
“冤枉啊盛太太,我就是想聽一聲老婆的嬌嬌音,撫慰撫慰今晚受傷的心靈,怎么還錯了?”
“盛南辭,我不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不會叫,你死了這條心!”
他們車身后有車燈照來,速度不快,想必經(jīng)過時就能看到他們倆這幅曖昧的模樣。
“有車過來了,你放我下去!”
盛南辭兩條腿夾著她的,摩挲一下都沒有空隙,更別說踢他了。
“盛南辭!”這一聲格外嬌媚,又急又怕的聲音,真的酥軟,把他魅壞了。
“就這個語調(diào),給老公來一句,車快來了,你叫完,天下太平?!笔⒛限o篤定傅染臉皮薄,激兩下一定會叫。
“盛先生!”她咬牙切齒的,全然沒第一次那種酥麻魅惑的感覺。
“不對,叫不好今晚咱們就在這耗著,看你能耗走幾輛車。”
傅染咬唇,臉紅的能滴出血!這個男人真是無恥至極!
“盛先生...”她刻意軟了聲音,盡量達到他的要求。
太柔了,像妖精一樣,抓的他心肝脾肺都酥酥麻麻的,奈何他裝蒜,想多聽兩遍,然后故意正色,“再叫,傅染,你根本沒聽我的要求,一點誠意都沒有。”
“還有,再咬唇,我就親你。”
傅染氣的眼眶泛了水霧,快要被他逗哭了,她不是小女孩,卻也沒經(jīng)歷過這樣逗弄,誰知道這幅受了欺負隱忍不發(fā)的模樣更讓他瘋狂,死丫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
“盛先生...”
像是被蹂躪過一樣,又羞愧,又難耐,紅紅的眼眶訴說著委屈,嬌滴滴的聲音在他心尖打轉(zhuǎn),一直撓的他心癢癢。
后面的車過來了,他一把扣過傅染的后腦按在懷里,用身體擋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