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孟夕流產(chǎn),應(yīng)家生變[一萬字]
醫(yī)院。
盛宴的人攔了應(yīng)家的人。
應(yīng)家二房的夫人張心冷哼了一聲:“這是什么意思,不能讓老太太看一眼嗎?這么沒規(guī)矩的嗎!”
盛宴從病房里出來,看了眼應(yīng)闕,“夕夕說要見你?!?p> 應(yīng)闕點頭,快步走了進去。
盛宴看了應(yīng)老太太,沒什么情緒的道:“應(yīng)老夫人,離婚協(xié)議明天會送到府上?!?p> 應(yīng)老夫人攥緊拐杖,皺眉,“孩子們的事交給孩子們吧?!?p> 盛宴冷笑,“孟正廷一向顧不上這些,若是結(jié)婚那天我在Y國,你孫子連孟家的門都別想踏進去半步?!?p>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張心吼道,“老太太也是好意?!?p> 盛宴瞥了張心一眼,“這位夫人,你以為你應(yīng)家真配得上我盛宴的妹妹!”
“盛先生!”應(yīng)老太太聲音冷了幾分,“這次是我們的錯,沒有護好小夕,是我們大意?!?p> “你們這些世家面上處的其樂融融,背地里都是些什么骯臟東西,我清楚的很,應(yīng)老夫人,敬您為長輩,錯了的事,就該及時止損!”
盛宴攥了攥拳,壓著心里的火,“各位,不送!”
盛宴的心腹推著應(yīng)家人往樓下趕,頓時外面就吵了起來。
砰的一聲。
東西砸在了門上。
門外瞬時就安靜下來。
病房內(nèi)。
應(yīng)闕坐在床邊握著孟夕的手,孟夕躺著,臉色煞白。
剛砸東西牽動了她左手的針,針口有些微微的回血。
她輕敲了一下應(yīng)闕的手,應(yīng)闕趕忙往她身前挪了挪。
“傷心嗎?”孟夕緩緩說,沒什么情緒。
“夕夕,對不起?!?p> 孟夕閉了閉眼睛,呼了口氣,“離婚吧,累了?!?p> 應(yīng)闕握著她的手一頓,立即握緊,又慢慢松開,“可以不離嗎?”
“離吧?!?p> “好?!?p> 盛宴推門而進,看向床邊的人,“應(yīng)公子,你可以走了?!?p> 應(yīng)闕緊緊的握了一下孟夕的手,才往門外走。
應(yīng)家。
棠眠和秦霄巳坐在沙發(fā)里。
秦霄巳玩兒著女孩的手指,棠眠轉(zhuǎn)著自己的手機,等著應(yīng)家人。
沒多久。
應(yīng)老夫人帶著人進了客廳。
棠眠抽出自己的手,起身朝著應(yīng)老太太鞠了一躬,“應(yīng)奶奶,得罪了。”
她抬手,馮源帶著人圍了整個應(yīng)家山莊。
“棠丫頭,這是干什么?!睉?yīng)老太太淡然的坐到她的對面。
“應(yīng)奶奶,有人害夕姐流產(chǎn),自然要付出代價,盛宴一直守在Y國邊境,手段冷血,今天若是他來,便沒我這么好說話了。”
此話一出,應(yīng)老太太攥緊了拐杖,厲聲道:“是誰要害我的孫媳!”
“人不怎么聰明,手段低級,就在這個客廳里?!碧拿攮h(huán)視了一圈客廳的人,“你不用自首,我做事從來沒有以德報怨的習(xí)慣?!?p> 客廳里的人面面相覷。
“棠丫頭,是誰?”應(yīng)老夫人問,眉眼溢著怒意,“若是真的,我讓他償命!”
“是誰發(fā)現(xiàn)少夫人出事的?”棠眠瞇了瞇眸子問。
“我……”一個中年女傭人道。
“你是怎么告訴老夫人的?”棠眠詢問,還算平靜。
“我告訴老夫人少夫人流血了,可能是因為上午摔了一下。”
“摔到地上了嗎?”
“沒有”傭人搖頭,“少夫人很穩(wěn)的,滑了一下,撞到了樓梯扶手上?!?p> 棠眠點頭,“導(dǎo)致夕姐流產(chǎn)的并不是撞的那一下,而是藥草?!?p> “什么藥草?!睉?yīng)老太太問。
“過量麝香?!?p> 眾人怔住了。
麝香?
“小丫頭,我們都知道你中醫(yī)好,但是應(yīng)家的家庭醫(yī)生都是西醫(yī),而且沒人懂啊。”應(yīng)老太太開口。
棠眠冷笑一聲,“沒人懂嗎?”
“應(yīng)八小姐,應(yīng)該有人懂吧?!碧拿呖聪蜃趩稳松嘲l(fā)里的應(yīng)霏霏。
應(yīng)霏霏淡然的抬頭與棠眠平視,“棠小姐,為什么問我?這事我不清楚。”
“不清楚嗎?”棠眠看向她的手,“你知不知道你手上的麝香味道很濃?”
“怎么可能!”應(yīng)霏霏猛的起身,指著棠眠,“你胡說八道,我手上怎么會有麝香這種東西?!?p> 棠眠笑哼一聲。
“有沒有驗一驗不就知道了??萍及l(fā)達,就不要浪費時間了?!?p> “棠眠!別以為有霄哥哥給你撐腰你就能無法無天!沒有證據(jù)你休想。”
“要證據(jù)啊,好啊?!碧拿咦缴嘲l(fā)里,抬手,“馮源,把證據(jù)給她!”
“是,小姐。”
馮源抱著一疊文件放到了應(yīng)老夫人的面前,彎了彎腰,“老夫人,這是闕園香爐上提取的未燃的麝香粉末的DNA報告。”
“怎么可能!”應(yīng)霏霏沖過去搶那份報告,“應(yīng)該早就燃完了?!?p> 空白紙張散落了一地,客廳里寂靜無聲。
應(yīng)霏霏愣在原地。
她炸她。
棠眠攥緊了拳頭,眉眼戾氣四溢。
“應(yīng)霏霏,真的是你?!碧拿呃湫?,“暮暮在秦家的跨年晚宴上說你身上有股很惡心人的味道,很香,香的膩人,我沒有在意。原來,是這樣?!?p> 應(yīng)霏霏攥著手里的那張白紙,狠狠地看向棠眠,“棠眠!是我又怎樣,這應(yīng)家怎么能給那個小雜種,況且那小雜種本就不該活下來,應(yīng)闕算什么東西!不過比我早出生幾年而已,憑什么應(yīng)家家主是他!難道應(yīng)家就不能有位女家主,就因為我們是二房就不可以嗎!”
棠眠一個閃身扼住應(yīng)霏霏的脖子,把人抵在了墻壁上,“你應(yīng)家的破事我不管,你傷了我朋友,自然該付出代價?!?p> “法治社會、棠眠、你敢殺我嗎?”應(yīng)霏霏冷笑,“你不敢,秦霄巳宣布你的身份,你就不敢。”
棠眠低低冷笑,“不殺,比死更痛苦的東西太多了,八小姐,要長命百歲?!?p> 應(yīng)霏霏整個人被她眼里的冷意鎮(zhèn)住,指尖莫明的顫抖,“棠眠,不要,不是我,是…是…羿枝,羿枝,她教我的,我只是被威脅了而已?!?p> 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眼神溢滿恐懼。
“棠眠,你信我,是羿枝,就是秦家跨年晚宴唱歌的那個女明星,她知道大嫂懷孕的消息,她用我的那種照片威脅我,真的是她,她一直很喜歡大哥的,我只是鬼迷心竅而已。”
“羿枝?!碧拿呓乐@兩個字,“秦溟,通知畢修筠,請那位影后去警局坐坐?!?p> “是,小姐。”
……
中南影視城。
《醫(yī)皇天下》劇組。
畢修筠帶人進入劇組的時候,羿枝正在對戲。
“羿枝小姐,有人控告您唆使他人殺人,請跟我們走一趟?!?p> 羿枝的助理和經(jīng)紀人擋在了她的面前,經(jīng)紀人李蘭開口:“警官,怎么可能,我們枝枝怎么可能唆使反罪。”
畢修筠抬了抬手,“警局說,請,羿枝小姐。”
羿枝淡然的跟在畢修筠的身后,淡聲道:“這位長官,我是公眾人物,若是被人誣告,對我的聲譽依舊會有影響,如何處理?!?p> 車門拉開。
“清者自清,法律不會包庇任何一個犯罪者,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罪者,羿枝小姐,放心?!?p> 羿枝坐了上去。
警車行駛,警燈閃爍。
警局。
審訊室。
羿枝淡然的坐在那里,微涼的審訊室,把低沉的氣氛又壓的低了一些。
棠眠站在單向玻璃前,看著審訊室內(nèi)的人。
她很淡然,沒有一絲慌張。
例行詢問沒花多少時間,也沒問出什么東西。
畢修筠拿著筆錄出來,遞給了棠眠,棠眠翻了一下,還給了畢修筠。
“我審?!碧拿咄崎T而進,關(guān)了錄像,靠到了審訊桌前,“羿枝小姐,初次見面,你好?!?p> 羿枝挑起一抹微笑,“你好,棠眠小姐,在這里能看到您真是很意外。”
棠眠雙手揣兜,曲著一條腿,“出道十年,影后的位置,坐的怎么樣?”
“還好,承蒙粉絲們看的起。”
“那來說說應(yīng)闕,說說你這位心上人?!?p> 羿枝低笑,“棠小姐好直白?!?p> “你知道你輸在哪里嗎?”棠眠轉(zhuǎn)著手里的筆,沒待她答,“因為你從未入應(yīng)闕的眼?!?p> 羿枝交叉著的手指一緊,沒有說什么。
“不光他看不上你,應(yīng)家更看不上你,你的身份在這種老牌世家的眼里,不過就是戲子一枚,電視劇才會演霸總愛上你,現(xiàn)實當?shù)?,?yīng)家考慮的永遠會是門當戶對的世家小姐?!?p> 羿枝的手指緊緊收攏,有些泛白。
棠眠冷笑,“是不是不甘心。覺得不公平,憑什么她可以毫不費力的當上應(yīng)家的女主人,我告訴你憑什么!”
棠眠雙手拍在她面前的審訊椅上,一字一句的吐著:
“她!孟夕!是首相的女兒!良好教養(yǎng),心地善良,十五歲入伍,駐守在邊境六年,養(yǎng)著幾十個的戰(zhàn)爭孤兒,負傷退伍,她切斷的販毒集團數(shù)不勝數(shù)!她救了多少人的命,你知道嗎!你以為你的心上人配的上她嗎!他算個什么東西!”
羿枝緊抿著唇,平靜無波的抬頭看向棠眠,“棠小姐,這些東西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我什么都沒做?!?p> 棠眠低笑,“你知道秦家有多少個監(jiān)控嗎?你知道你讓人灌醉應(yīng)霏霏的那個酒吧是誰的產(chǎn)業(yè)嗎?你以為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良心發(fā)現(xiàn)嗎?”
“那棠小姐控告我就好了,不必多費口舌?!?p> 棠眠勾唇,坐到椅子上,“好。”
畢修筠推門而進,手里拿著一個U盤。
“控告你之前告訴你個事,我做事喜歡不留余地?!彼舆^畢修筠手里的U盤,插到了電腦上。
視頻一個一個的出現(xiàn)在電腦上。
羿枝的臉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
棠眠合上了電腦。
“這些東西,很老了,算是你給夕姐賠罪的東西。”
“棠眠!你怎么這么狠毒!”羿枝吼道。
“狠毒?以怨報怨而已,娛樂圈,想立玉女人設(shè),以前的東西就擦干凈了。信息化時代,鍵盤下的每一個字足夠毀了你,羿枝,告訴你個好消息吧,那個孩子,還在?!?p> “不可能!那么重的麝香量,怎么可能還在,不可能!”羿枝吼道,掙扎起來的身子被畢修筠按了下去。
“確實還在,或許是他命不該絕,或許是應(yīng)闕太愛夕姐,那小東西舍不得?!碧拿咝χ?。
“不可能!棠眠!絕不可能!你也會中醫(yī),連著半月的麝香,一日50克,怎么可能還在!”羿枝發(fā)瘋的喊著,“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
棠眠攥了攥拳頭,“確實不可能。”
“畢警官,起訴吧?!?p> 羿枝愣了一秒,惡狠狠的盯著棠眠,“你騙我?!?p> “送你進監(jiān)獄是對你的寬恕,羿枝小姐,要長命百歲,好好看著應(yīng)闕怎么去愛她。”
“棠眠!那又怎樣,應(yīng)家還會接受她嗎?一個不能生育的少夫人。應(yīng)老婆子那么看重后代!她還會看的上她嗎?”
手銬撞擊審訊椅的聲音異常刺耳。
棠眠停下轉(zhuǎn)身的動作,站直了身子,“她不需要任何人接受,應(yīng)家并配不上她,她為生民而立命,她的國家會照顧她一生?!?p> 話落,她出了審訊室。
門外。
秦霄巳牽過棠眠的手,“脾氣好了不少?!?p> 棠眠歪了歪頭,“不想臟了那個小東西的輪回路?!?p> 秦霄巳按了按她的頭。
“回家?”
棠眠點點頭。
兩人剛出警局,網(wǎng)絡(luò)上就爆出了羿枝剛出道的黑料。
時間可能會掩藏一切,但不會忘記一切。
……
次日,盛宴把離婚協(xié)議送上了門,應(yīng)闕淡然的簽完后,沒說什么,轉(zhuǎn)身上了樓。
他靜靜的坐在書房里,指尖的煙沒有點,一滴淚滑落,沒入他深色的西褲,他的女孩兒差點丟了命。
圣安醫(yī)院。
盛宴把離婚協(xié)議放到了床頭,孟夕只瞥了一眼,笑著說:“哥,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人守著?!?p> 盛宴按了按她的頭,“我走了,自己躲起來哭嗎?小夕,我是你哥?!?p> “不會。”孟夕抹出微笑,“沒了就沒了,早就想離婚了,我還沒揮霍我的青春呢!”
盛宴白了她一眼,“上次來買了一套房子,有個臨湖花園,本來就是給你的,搬到那邊養(yǎng)著,給你請了阿姨,養(yǎng)好了再享受生活。”
孟夕使勁點點頭。
棠眠到的時候,盛宴正坐在椅子上給孟夕削著蘋果,削完還在熱水里滾了一圈才遞給孟夕。
孟夕啃著蘋果,朝著棠眠眨了眨眼睛。
棠眠挑了下眉。
“宴哥,你邊境不忙嗎?要不先回去,夕姐有我守著了。”
盛宴哼了一聲,擦著手里的軍用匕首,“怎么,趕我走?”
“沒?!碧拿叽钪舷Φ拿},“這不我怕你忙?!?p> “下午就走?!笔⒀缡樟素笆椎?。
棠眠點頭,看向孟夕,“養(yǎng)個三五年,沒什么問題?!?p> 孟夕咬著蘋果問:“我哪天能出院?!?p> “一周后。”棠眠答。
孟夕點點頭,把蘋果往盛宴手里一扔,“我困了。”
盛宴給她調(diào)低床,才跟著棠眠出了病房。
病房外,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
棠眠拍了下秦霄巳的手,“他真給了我一個饅頭。”
秦霄巳伸出手,“多謝。”
盛宴冷哼了一聲,“秦公子還真是能屈能伸大丈夫?!?p> “自然?!?p> 媳婦大過天。
盛宴象征性的握了一下。
算是同意和平共處。
棠眠憋著笑看著兩人臉上的冷意,輕咳了聲把笑憋了回去。
兩人送走盛宴后,棠眠轉(zhuǎn)身時就看到了病房門口的男人。
棠眠還沒說什么,就被秦霄巳擰著耳朵拉著往電梯走,“回學(xué)校,多久沒去了?!?p> 棠眠拍掉他的手,睨了他一眼,“夕姐不需要沒用的男人。”
“別人的事少管?!?p> 棠眠哼了一聲,戳了一下電梯下行的按鈕。
……
病房。
應(yīng)闕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熟睡的女孩。
臉色依舊蒼白,眉眼帶著倦態(tài),比洋娃娃看著還易碎。
他看了她很久,才摸出手機,取出了里面一直壓著的平安符,輕輕的放到了她的枕頭下。
關(guān)門聲響起,孟夕睜開眼睛,側(cè)了側(cè)身子,摸過那枚平安符把頭埋進了枕頭。
栗色長發(fā)遮了她憔悴的面容。
淚濕了枕頭。
門倏地被推開,帶進了一點冷意。
男人跑了進來。
他只是想多看她一眼。
孟夕愣在那里。
應(yīng)闕理了理她臉上濕濕的碎發(fā),指腹輕擦她臉上的淚水。
“夕夕,我還有機會的,是嗎?”
孟夕木楞的盯著他,沉默了很久,才翻身背對他。
“你不是走了嗎?”
應(yīng)闕繞到她的身前,握住她的手,“你不是不想再見我了嗎?”
孟夕蹭了蹭枕頭,閉上了眼睛。
良久后,軟軟的聲音流出:“冷?!?p> 應(yīng)闕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
孟夕抽出自己的手,壓低聲音道:“謝謝你教我學(xué)會了談戀愛?!?p> 應(yīng)闕沉默。
良久后,孟夕道:“回去吧,我養(yǎng)好身子會回Y國,以后……各自安好。”
“夕……”
“應(yīng)闕,你真的很不錯,但,僅僅是不錯而已,別強求?!泵舷Υ驍嗨脑挘叭寺?,總是會跟人比的,看多了秦霄巳和糖糖,有些不想找男人了,誰都沒法滿足我心里的幻想,我累了,得好好休息。不見?!?p> 應(yīng)闕握了下她的手,“好好休息?!?p> 話落,他轉(zhuǎn)身出了病房。
她想要自由,他便給她,爾后……陪她,看著她。
足夠了。
她十五歲入伍,第一次任務(wù)就是在Y國最大的販毒集團里潛伏,一去就是三年。
他和她第一次接頭,是在羅粟河的密林里,他孤身被抓,她毫不猶豫的朝著他開了一槍,保了他一條命。
后來販毒集團覆滅,她身份暴露,毒販報復(fù),被羅粟河混濁的河水整整泡了七天。
他以為她死了。
直到在隕石見她第一次,他就知道,他是那個女孩。
他認得她的眼睛。
他從未想過她的生命堅韌,堅韌到近乎野蠻。
六年的緝毒生涯,她抗過了所有,退伍后玩世不恭,嬌縱任性,都是她掩蓋過去的方法。
她太優(yōu)秀了,優(yōu)秀到?jīng)]人能配的上。
他也不配。
他自私,他希望她的生命可以有他。
但現(xiàn)在,他要給她最好的,便是自由。
—
一周后,孟夕出院。
臨溪別墅。
孟夕坐在躺椅里,腿上蓋著毛毯,看著餐廳里忙忙碌碌的謝遇。
“大哥,你知道火怎么開嗎?”孟夕撐著頭問。
“你放心,我已經(jīng)請教過秦霄巳了?!敝x遇開著火道,“他已經(jīng)把小影子從備孕到坐月子,帶孩子的了都上完了,我也學(xué)了一點。”
孟夕:“……”
秦霄巳還挺能干,她家小影子才二十,就想那么遠了。
門鈴聲響起。
孟夕準備去開門。
謝遇趕忙從廚房跑出來按住她的肩,“好好休息?!?p> 孟夕坐回躺椅里,打了個哈欠。
秦霄巳牽著棠眠進屋,身后還跟著抱著百合花的易歡和牧南溟。
孟夕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麻煩男人們,都進廚房,我不怎么相信謝遇?!?p> 謝遇白了她一眼,跟著秦霄巳和牧南溟進了廚房。
易歡把花遞給她,溫柔地道:“夕姐姐,送你?!?p> “謝謝小可愛。”孟夕接過花放到了自己身旁的桌上,又遞給兩人一把紅棗,“我家只有這個,還有別的牌子的,多吃?!?p> 棠眠嚼著紅棗,給她搭著脈道:“還不錯,多養(yǎng)段時間再去盛宴那里?!?p> 孟夕點著頭道:“知道,知道,我不跑?!?p> 棠眠彎唇,摸出手機發(fā)了個文件給她,“你看看。”
孟夕勾過自己手機,看完文件后,眼底的光又涌出,彎唇道:“真好?!?p> 棠眠笑出聲,“所以,不可以自暴自棄,以后有人護著你?!?p> 孟夕點點頭。
兩個小時后。
三個男人直接把餐桌挪到了孟夕身旁,才轉(zhuǎn)身回廚房端菜。
六人吃著飯,聊著天。
秦霄巳看了謝遇和孟夕一眼道:“你倆不如結(jié)婚吧,都快融為一體了?!?p> 謝遇拂拂手,“你知道個屁,我倆打娘胎里就在一起,兩家又離得近,她小時候都住我家,習(xí)慣了?!?p> 孟夕喝著雞湯道:“你放屁,明明是你來我家蹭吃蹭喝,第一次認識還是在我家花園柵欄上,你個煞筆翻墻被掛在了上面,想想就好笑?!?p> 謝遇白了她一眼,“你第一次睡我床還尿我床了!一歲的時候!”
“謝遇!”
謝遇哼了聲,“哥不跟你計較!”
棠眠不厚道的笑出聲。
“夕姐姐和謝大哥的感情真讓人羨慕。”易歡微笑著說。
謝遇挑眉,“那是?!?p> 孟夕不屑地哼了聲。
謝遇給她加了塊排骨,“你最好對我好一點,可沒人照顧你?!?p> 孟夕扯開一個笑,“你不照顧個試試?!?p> ……
六人吃完飯。
棠眠一行人回了西山別墅。
明天她就得正式進入六十三所,完成棠周的使命。
下午。
棠眠坐在后花園,看著花園里的易歡。
棉花糖從院子里的巨大梧桐上跳了下來,已經(jīng)是只體型健碩的豹子了。
它繞著棠眠走了一圈,就鉆回了花圃里。
易歡正在后花園打理那一片多肉,牧南溟坐到棠眠的身旁沒說話。
棠眠起身進了廚房,抱了一個冰淇淋出來,爾后就收到了一個溫柔的巴掌。
“小丫頭,給你慣壞了?!?p> 棠眠無所謂的揉了下腰,抱著冰淇淋就往后花園走。
她坐到牧南溟身旁,咬著冰淇淋問:“怎么樣?什么時候開始?!?p> “我不敢。”牧南溟輕聲道,視線落在易歡的身上,眸底多了幾分顫動。
棠眠按住他的肩膀,“溝通了嗎?”
牧南溟點頭。
“她都相信你,你還不敢嗎?”棠眠道,“她的耳朵一日不好,你們就不能早些在一起,所以,牧南溟,你不是放手一搏,支撐你的是她的信任,不要辜負?!?p> 牧南溟沉默了良久,爾后起身,“除夕前,明年,她就是最完整的易歡?!?p> 說完,他朝著易歡走去,蹲在她的身旁陪她打理那些花草。
秦霄巳在客廳里看著棠眠道:“丫頭,跟我來,給你個東西?!?p> 棠眠偏頭看他,“什么東西?!?p> “來就知道了?!鼻叵鏊鹊?,率先往樓上走去,“趕緊來。”
棠眠放下冰淇淋跟上他的腳步。
書房。
秦霄巳帶著她走到保險柜前,輸了密碼,從里面拿出一本深褐色的皮質(zhì)書,放到棠眠的手心。
棠眠翻開看了一眼,啪的合上,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時間,立即轉(zhuǎn)身出了書房。
秦霄巳勾了勾唇角。
棠眠回了房間,抱著那本皮質(zhì)書窩在陽臺一頁頁的翻,翻一頁手指就顫抖一下。
不算很多,她感覺自己還能發(fā)一次燒。
夕陽西沉。
棠眠一直沒出房間。
算她慫。
八點。
棠眠給秦溟打了個電話,讓他清走了別墅里所有的人。
九點。
葉秋給她送了個盒子。
走的時候還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十點。
盒子被扔到了秦霄巳的書房。
男人先是一愣,然后拆了盒子,鷹眸一深。
棠眠輕咳了一聲:“明天還得去六十三所了。”
秦霄巳點頭,牽著她回了房間。
“秦霄巳,想打架嗎?”棠眠默默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后頸,“要不,打一架,用全力?!?p> 秦霄巳沒理她,只拉著她往房間走,背影特別淡然。
房間。
秦霄巳坐在床頭后撐著身子看著在門口站著的女孩。
棠眠舔了舔嘴唇,掂量著手里的盒子,“巳爺,祝你快樂。”
她怕她沒勁說。
秦霄巳低笑出聲,眉眼都含上了暖意,“我的禮物呢?”
棠眠關(guān)了所有的燈,隔了快十分鐘才往他走去。
秦霄巳貼著她耳朵道:“你的二十歲生日,圣誕節(jié),元旦節(jié),這些都錯過了,你得補償我?!?p> 棠眠微微喘著氣,“元旦節(jié)沒錯過?!?p> “算利息?!?p> ……
月光透過一絲縫隙撒進屋內(nèi),折射到毛絨絨的貓耳發(fā)卡上。
野貓怎么浪都浪不過多活了十年的男人。
棠眠迷迷糊糊的窩在被子里,閉著眼睛說:“你自己折騰吧,明天記得喊我?!?p> 聲音極小,還悶悶的。
秦霄巳把人圈到懷里,捏著她頭上的貓耳,“丫頭,才一頁?!?p> 棠眠緊緊的閉著眼睛,良久后才說:“巳爺,你想不想忙一點?!?p> 秦霄巳低笑出聲,垂眸看著她被欺負慘的樣子。
她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棠眠把頭埋進枕頭,“你別看我,我把那本書扔了?!?p> 秦霄巳還沒說話,棠眠又說:“你別騷,我認輸?!?p> 秦霄巳低低癡笑。
棠眠踹了他一腳。
次日。
那本書擺在床頭,前面的幾頁被撕掉,隨意的扔在了地毯上。
棠眠的生物鐘醒來的時候,指尖都在顫。
秦霄巳圈過她的身子,“才七點?!?p> 棠眠瞥了一眼垃圾桶空了的盒子,默不作聲的揉著腰去了浴室。
不如冷戰(zhàn)吧。
秦霄巳側(cè)身看了眼浴室的門,胸膛震動。
這是真惹毛了。
早餐時間,棠眠默默的喝了杯牛奶朝著秦溟招手,“今天你送我?!?p> 棠眠睡了一道,直到黑車停在六十三所門口,她才睜開眼睛。
下車后。
閆敬源的助理立在門口朝著她鞠了一躬,道:“您好,我是閆所長的助理,張琦玉?!?p> “您好?!碧拿呶⑽㈩h首道。
“跟我來?!睆堢竦?。
她刷卡進入了六十三所。
一望無垠的白色建筑。
張琦玉領(lǐng)著路,到了國科一重的樓時停下腳步看向秦溟道:“秦先生,留步。”
話落,朝著棠眠做了個請的姿勢。
棠眠進了國科一重的大樓,見了閆敬源,又見了耿普正。
她拜耿普正當了老師,拜師禮簡單到只奉了杯清茶,下跪磕頭時,棠眠多磕了一個,全的他對棠周的知遇之恩。
進了六十三所之后,棠眠跟著耿普正下了隱藏在低下十層的中心控制室。
過了兩個多月不見陽光的日子。
這段時間,她沒聯(lián)系任何人,手機被扔在更衣室的更衣柜里,由著它沒電。
除夕前一天。
棠眠被科室的幾個人推到了露天廚房。
仇雅拉過棠眠的胳膊道:“每年我們除夕前一天都一起過年,自己做飯,你會嗎?”
棠眠捏著個土豆拋著,圍著流理臺轉(zhuǎn)了圈,“見過,沒碰過,不過我會做蛋糕,吃嗎?”
“誒,蛋糕?”侃如意擠到棠眠身旁道,“真的嗎?我今年真不想吃仇姐包的酸菜餃子了……”
仇雅笑著敲了下她的頭,“怎么,姐姐做的不好吃?”
侃如意抱住她的腰,晃著道:“沒有沒有,仇姐,你最好了。”
仇雅捏住她的鼻子道:“姐姐告訴你,北方就這習(xí)俗,你明天還得吃餃子?!?p> 侃如意嘆了口氣。
再轉(zhuǎn)頭時,棠眠那邊已經(jīng)在打著雞蛋了。
幾個人在廚房里忙忙碌碌。
臨近晚上八點。
棠眠學(xué)著仇雅的樣子,包著餃子。
侃如意笑了聲道:“仇姐,你看眠眠包的,跟你包的一模一樣哎。”
仇雅低眸看了眼,笑著道:“眠眠,你這是學(xué)的包餃子還是復(fù)制粘貼啊。”
棠眠松了口氣,“很難。”
這種量級的事,居然花了她兩分鐘。
看來這種事還是得交給秦霄巳,她不適合廚房。
仇雅拍了拍她的肩,把一盤煮好的餃子遞給她,“你們負責端菜吧?!?p> 棠眠接過盤子點頭。
燉著排骨的劉知彌笑著道:“眠眠應(yīng)該很想家吧,這里這么無聊。”
“還好?!碧拿叻畔嘛溩拥?。
自從她那日領(lǐng)了她棠周的勛章,她便覺得待在這里比哪里都安心。
臨近十點。
國科一重的所有人坐在長桌前,聽著耿普正講話,手下還壓著一堆紅包。
耿普正講完話,笑著道:“來來來,按年齡,從大到小來領(lǐng)?!?p> 棠眠排在最后一個。
她的前面是個剛從國防科大畢業(yè)過來畢業(yè)生。
叫……祁燃。
長的斯斯文文的,說話也挺有禮貌的,吃飯時總給她夾菜,就……有些過分熱情。
棠眠領(lǐng)了紅包,安安靜靜的吃著飯,侃如意把棠眠做的蛋糕端出來時,眾人哇了聲。
祁燃笑著看著棠眠道:“沒想到你這么心靈手巧?!?p> 棠眠頷首:“朋友愛吃?!?p> 祁燃點頭,“明天一起走嗎?我也休除夕到初五?!?p> 棠眠微微嘖了聲,不好意思在這么多人面前拒絕,便應(yīng)了聲。
祁燃笑著點點頭。
晚餐在十二點結(jié)束。
棠眠給自己到了杯牛奶回了監(jiān)控室。
三點換班時,祁燃遞給棠眠一杯熱水道:“六點換班,七點走嗎?”
棠眠按著手機嗯了聲,“行,有人接我,我送你。”
祁燃微笑著點點頭,把桌上的資料遞給她道:“這是國防大的一些筆記,聽說你才大一就進來實習(xí),應(yīng)該對你有用。”
棠眠微微頷首,抱起資料點頭,“多謝。”
話落,她出了監(jiān)控室。
—
次日。
七點。
棠眠背著自己的包倚在宿舍門口等著,祁燃從遠處走來,揮著手喊:“棠眠……”
棠眠抬眸看他一眼,朝他的方向走過去。
“哎,棠眠……”
棠眠沒理他,徑直路過他,朝著他身后走去。
秦霄巳彎唇,朝著她張開雙臂,棠眠跑了兩步跳到他懷里,捧著他的臉低頭吻住他。
祁燃:“……”
早上人不多,看到這一幕的人只有寥寥幾個。
這件事在國科一重傳來,已經(jīng)是好幾天以后的事了。
秦霄巳的車開出國科一重的樓區(qū)后,棠眠攥著秦霄巳的左手,靠在他懷里閉眼沉睡。
秦霄巳看了眼副駕駛的祁燃,低聲道:“你是眠眠的同事?”
祁燃點頭,“跟她同期進來的。”
秦霄巳嗯了聲,沒說什么,輕拍著女孩的肩,哄她睡著覺。
一路上,祁燃從后視鏡里打量著棠眠。
平時冰冰冷冷的人,現(xiàn)如今靠在一個看著就不好惹的男人懷里,還很依賴的攥著他的手。
讓人真是不得不好奇,這男人是什么人!
不久后,秦霄巳的車停在了一個中檔小區(qū)的門口。
棠眠沒睜眼,輕聲道:“你抱我。”
秦霄巳拍拍她的肩,“還沒到,我們?nèi)ノ魃剑瑲g歡好了,等你很久了?!?p> 棠眠嗯了聲,掀開眸子看了眼祁燃道:“這是我未婚夫?!?p> 祁燃怔了秒,朝著秦霄巳頷首:“多謝您送我回來?!?p> 秦霄巳點頭。
祁燃下車后,等著黑車消失才回了自己家。
—
西山別墅。
棠眠剛進門就被易歡撲了個滿懷。
“你終于回來了。”易歡在她肩窩蹭了蹭,“都瘦了?!?p> 棠眠拍拍她的背,“你還好嗎?”
易歡點點頭,牽著她往客廳走,“我很好,你快上去休息,等你睡醒了再聊?!?p> 棠眠嗯了聲,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秦霄巳去給她倒了杯牛奶,才進了她房間。
半個多小時后,棠眠立在男人身前,由著他給自己吹頭發(fā)。
吹風(fēng)機的聲音停止,棠眠打了個哈欠道:“我去睡覺?!?p> 秦霄巳攥住她的手,拉著她往床邊走,“怎么感覺你不怎么想我,家花沒有野花香嗎?”
棠眠窩進被子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家花,陪我瞇會兒?!?p> 秦霄巳哼了聲,躺到她身旁還沒說話就被封住了唇。
“野花哪兒有你香,老妖精。”
女孩聲音乍泄,秦霄巳勾唇,咬了下她的唇,“這么久不見,你怎么賠我。”
“賠你?!?p> 秦霄巳的襯衣扣子碎在她的唇間。
距離真的會產(chǎn)生唯你不可。
……
棠眠再醒來,天已經(jīng)黑了,她懶懶地窩在秦霄巳的懷里玩兒著他的食指。
秦霄巳側(cè)了側(cè)身,拉了拉被子,窩在她的側(cè)頸親著她的側(cè)臉,“真的瘦好多啊,腰細了。”
“還是那么重?!碧拿咻p聲道。
秦霄巳彎唇,“真好,起床嗎?樓下的年夜飯已經(jīng)擺上了?!?p> “你不回秦家吃嗎?”
秦霄巳吻住她的唇,“我陪你,醒醒和阿野也來了,他們也很想你?!?p> 棠眠轉(zhuǎn)身看他,捧著他的臉親了下,“云至沒跟來?”
“想他?”秦霄巳微微抬眉問。
棠眠捏住他的手,“別鬧,下樓啊。”
秦霄巳嗯了聲,“不急,剛六點。”
……
棠眠下樓時,穿著一件薄款紅色的半高領(lǐng)麋鹿毛衣,露著一丟丟吻痕。
白棠醒見她下來,撲過去抱住她,笑著道:“姐,你終于醒了?!?p> 棠眠輕咳了聲,“云至沒陪你來?”
“沒有,我給他下了記猛藥,給他將養(yǎng)身體了,個把月的,哪兒都去不了?!卑滋男研χ?。
“你們怎么樣?”
白棠醒擺擺手,“能怎么樣,天天吼我,我在研究要不要篡位,廢了他?!?p>
甜爆的草莓
明天更新暫時延后[下一章被屏蔽,已修改,但是不知道要多久,如果我被放出來,明天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