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xué)這個干嘛?”
禹清疑惑地看著張萌萌。
一個大家閨秀學(xué)驗尸是個什么鬼?
仵作可是個很臟的活計,特別是碰到那種已經(jīng)散發(fā)尸臭的尸體,碰到之后,那味沾在身上,好幾天都洗不干凈。
要不是禹清研制出了特殊的香料,恐怕隔著老遠(yuǎn),就會有人因為他身上的臭味而走開。
“你不覺得跟死者對話,一步步抽絲剝繭找出兇手,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嗎?”張萌萌眼睛里閃著星星。
得!
一個偵探迷!
果然不愧是大理寺卿的女兒!
只是這個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禹清覺得這姑娘就算是想學(xué),估計也堅持不下去。
“看在你今天幫我出頭的份上,下課后你來義莊我教你?!庇砬宓?。
張萌萌一喜,“真的?”
禹清頷首。
張萌萌嘿笑道,“那可不行,我?guī)湍悴哦啻簏c事,你這可是教的手藝,要不我拜你為師吧?”
禹清擺擺手,“不用了。”
又堅持不了多久,拜師可就嚴(yán)重了。
再說,這姑娘看著還比他大個幾歲的樣子。
收這樣的徒弟,禹清還是有心理負(fù)擔(dān)的。
“這里雖然簡陋了些,但還能湊合一下。”
張萌萌壓根就沒管禹清的拒絕,四下打量了一下后,便起身面朝禹清。
噗通一下,雙膝跪地。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別?。。?!
禹清立即上前托住張萌萌雙臂,“我教,我教,你起來吧!”
張萌萌推開禹清,“既然要教,那就一定得拜師,這規(guī)矩我懂!”
說完,張萌萌啪啪啪,連磕三個響頭。
還真是固執(zhí)!
禹清見無法阻攔,便任由張萌萌磕頭了。
一旁前來還書的弟子瞥了眼張萌萌,又瞥了眼禹清,眼神在這之間來回橫跳。
似乎在說,這什么情況?
但當(dāng)張萌萌起身,眼神撇向那弟子的時候,他立刻丟下一句還書,便飛也似地逃出藏書閣。
這姑娘莫非在大衍書院名聲不太好?
禹清心里泛著嘀咕。
“師父,咱們什么時候開始教學(xué)?”張萌萌興致勃勃地看著禹清。
禹清還是有些遭不住,“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那不行,既然拜師了,那就應(yīng)當(dāng)以師禮待之,這是爹教我的道理?!睆埫让鹊馈?p> 禹清嘆了口氣,“彳亍口巴……”
他實在拗不過這個固執(zhí)的姑娘。
“那今天戌時之后來萬年縣義莊,如何?”禹清道。
張萌萌狂喜,“是,師父!”
初來乍到就認(rèn)了個徒弟,禹清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個徒弟可以成為他在大衍書院的靠山,憂的是這個靠山可能就是禍害的源頭。
禹清可不相信張萌萌這樣的女孩子,在大衍書院里會沒有幾個仰慕者。
要是讓他們看到自己跟張萌萌走得近,那麻煩可就多了。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先不管這些了!
一上午的時間,藏書閣借書還書的弟子不算多。
禹清和張萌萌兩人足以應(yīng)付得來。
剩余的時間,禹清還能有空看看人道典籍中的其他知識。
比如丹藥、法器、傀儡、符箓等等。
禹清一開始根本看不懂,比如丹藥。
煉制丹藥可不是認(rèn)幾個藥材,記住丹方就能隨便煉成的。
還得注意火候,炁的控制,合成時機(jī)等等。
總之極為復(fù)雜,即便是最初級的丹藥,都要筑基期的掌控力才能煉制。
因為丹藥對控制炁的要求極為嚴(yán)苛,煉氣期還達(dá)不到這個標(biāo)準(zhǔn)。
法器和傀儡則與丹藥差不多,都需要對炁的掌控極為精準(zhǔn)才能學(xué)。
禹清雖然現(xiàn)在是沒辦法學(xué),但看過這些知識后,對他修煉也起到了很大的幫助。
眼界開闊了,對于修煉的理解,自然也有所不同。
甚至于問道經(jīng)中一些晦澀難懂的篇章,此刻也變得容易了些。
這便是人道修煉中所講究的悟性!
弄懂總在不經(jīng)意間!
讓人無法預(yù)知,也不能強(qiáng)求!
有人討厭這種方式,而有些人卻是喜歡這種感覺。
禹清便是如此!
只是有些時候修煉的慢了,會鬧點小情緒。
這個嘛,人之常情,禹清也就發(fā)發(fā)牢騷,真讓他轉(zhuǎn)修天道,有錢也不干。
不過這樣一來,可就讓那個郭悅領(lǐng)可以繼續(xù)過上幾天好日子了。
藏書閣柜臺前,禹清身旁已經(jīng)堆滿了典籍。
他如饑似渴地汲取著藏書閣的知識,但凡是能看懂的典籍,他都一股腦地拿過來看。
反正不要錢,不看白不看!
“水火在天,而取之以諸燧。鉛性白也,而赤之以為丹……”
……
“夫金丹之為物,燒之愈久,變化愈妙,著變化之繁多,掌化丹以時機(jī)……”
……
“有者,無之宮也。形者,神之宅也。故譬之于堤,堤壞則水不留矣。方之于燭,燭糜則火不居矣。身勞則神散,炁竭則命終……”
……
“出天藏,入地戶。凡六癸為天藏,六已為地戶也。又曰,避亂世,絕跡于名山,令無憂患者,以上元丁卯日,名曰陰德之時……”
……
張萌萌已經(jīng)沒有在看書了,她在看禹清。
禹清身旁那一疊疊超過他半個身子的典籍已經(jīng)堆成山,若不是張萌萌坐在他身旁,看著他讀完了這一本本典籍,她都不相信一個人看書可以這么的入神。
一開始禹清還會因為有人來借書而打斷,后來張萌萌一一代勞后,他就沒抬過頭。
吃飯的時辰都過去了,禹清仍然在一本書一本書地翻看著。
張萌萌敢說,整個大衍書院都沒有一個弟子像禹清這樣,恨不得把書都給吃了。
可惜了!
就算是現(xiàn)在成為修士,也過了修煉最好的時機(jī)。
往后的成就必然不會太高!
嗯?
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一個問題?
他……好像能看懂這些書!!
也就是說,他應(yīng)該是個修士?
張萌萌這才恍然自己為什么一開始有些奇怪了。
之前她一直覺得,身為仵作的禹清,無門無派,毫無背景,看衣著似乎家境也不太好,在京城這個地界,應(yīng)該是不可能成為修士的。
但他抱著的這些典籍中,有一些分明是修士才能看得懂的內(nèi)容,他卻津津有味的翻著。
這不是一個看不懂的狀態(tài)!
再說了,禹清也沒有必要在她面前假裝。
“師父,你什么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