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易
“請了那么多大夫號脈，也沒得出個所以然，莫不是文小姐這雙手有什么神技，一樣的脈搏能比他人探出不一樣的東西來？”
文語希站在書房內(nèi)，目不斜視，語氣平靜。
“故小姐的情況，臣女心里早有判斷，方才號脈是想再仔細(xì)確認(rèn)故小姐如今的身體狀況?！?p> “那你得出什么結(jié)論呢？”
“小姐身上的毒素從娘胎里帶出來的，生下來就該是胎死腹中，但多虧母親耗盡心血，強(qiáng)行將自己的功力輸送至嬰兒身上，以命換命，將她生下來?！?p> 故鴻停住翻書的手，抬頭看站在書桌前的人，不卑不亢
“繼續(xù)?！?p> “我雖然不知道您的母親師承何處，但她的功法的確特殊，負(fù)責(zé)這樣的事也只是天方夜譚。盡管如此，故小姐雖僥幸活了下來，但毒素并沒有從她體內(nèi)清除，隨她長大浸入了五臟六腑和血液各處，如今整個人就如同一尊貯藏毒素的容器?！?p> “您一定想盡了各種辦法去維持她身體的微妙平衡，才讓她活過了這十幾年，可是，女孩子逐漸長大，準(zhǔn)備來月事了，這對普通女子來說沒什么影響，但對故小姐而言，卻可能意味著那微妙平衡被打破?！?p> 文語希停下話語，似乎在等故鴻給自己的說法一個肯定。
而故鴻則陷入回憶，這番話與元禪寺方丈所言如出一轍。
“辦法呢？”
“治療過程是長期的，不可能立竿見影，但父親之事，火燒眉頭，我無法確認(rèn)您是否愿意做這筆交易。”
文語希不動聲色地?fù)Q了語氣，將自己和故鴻擺在了平等的地位，將原本單方面的求情變成了現(xiàn)在雙方的交易。
“你可以選擇先拿出方案，不管它是否有效，只要我確認(rèn)它不會有害，我們的交易就可以繼續(xù)。”
“好?！?p> 文語希上前兩步，拿過書桌上的毛筆，在空白紙張上寫下一些列藥名。
“這是第一階段所需要的藥材，和每一次的用量與使用方法，王爺可以派人先去做實(shí)驗(yàn)?！?p> 故鴻倒著把所有字掃了一眼，將暗影喚進(jìn)來，讓他去做準(zhǔn)備。
“兩天，兩天后等本王確認(rèn)結(jié)果，會立刻讓皇上收回成令?！?p> “臣女多謝王爺?！?p> 在攝政王府到了這些時辰，文語希本以為陸詠知和二房那邊早就亂成一鍋粥，卻沒想到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陸詠知和二房串通好，只等回房與送上門來的文語希親熱，在外喝得酩酊大醉回府，進(jìn)了房根本沒發(fā)現(xiàn)換了人，此時此刻正與春蘿翻云覆雨。
二房也都坐在家里，等著看好戲，誰也沒發(fā)現(xiàn)文語希早已逃出這場陰謀。
文語希喬裝打扮，悄悄到了元禪寺，兄長果然還在這里。
“小希？你醒了，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哥，我做噩夢夢到父親去世了，就被驚醒過來，是在心里悶得慌，就想跑來給父親上柱香，保佑平安?！?p> 文語希在心底默默道歉，胡亂找了借口面對文宇葉。
“怎么自己一個人來？”
“蘿春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我只好自己出門?！?p> 文語希看眼前文宇葉擔(dān)心自己的模樣，鼻子發(fā)酸，眼眶澀澀的，有流淚的沖動。
“哥，我今晚可以留在這兒給父親祈禱嗎？夢里的一切太真實(shí)了，我害怕?！?p> 兄妹二人在元禪寺記住了一晚，而城內(nèi)的西門侯府卻已經(jīng)亂了套。
蘿春在大門前哭得撕心裂肺，身邊的陸詠知心里發(fā)恨卻也只能極力忍耐，想將人拉進(jìn)院內(nèi)，莫要在青天白日下大喊大叫，可偏偏二房的人卻也順著那女人鬧，你一言我一語，恨不能把事情穿得滿城皆知。
翌日，兄長趕去上朝，文語希自己回府。
“怎么回事，都圍在門口做什么？”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對不起，是奴婢記錯房間，奴婢和陸狀元真的是清白的，不是有意破壞你們的啊，您就原諒我吧！”
蘿春扯著嗓子一句話，讓周圍看熱鬧的人聽了個明明白白，開始竊竊私語。
二房人見勢，開始幫腔，事到如今，雖然事情偏離軌跡，可無論如何一定要將文語希拉下水，白的也要將它說成黑的。
“語希啊，知道你與陸狀元情投意合，可人家不是答應(yīng)你，等正式入朝供職后就上門提親嗎嘛，怎么這點(diǎn)時間都等不了呢？”
“是啊，之前在畫舫就因?yàn)檫@是和陸狀元吵架，還讓自己不小心落水受寒，全家人都跟著擔(dān)心，這才剛大病初愈，怎么想出這種法子?。 ?p> 二房兩位夫人平日爭寵吵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倒是一致對外。
“兩位嬸嬸在說什么呢，蘿春你才是跑去哪里了，我昨天醒來就不見你，現(xiàn)在在門口哭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p> “小姐，你不要再裝糊涂了，不是您昨天一醒來就讓我?guī)フ谊憼钤?，還偷偷從后門溜進(jìn)去，直接去陸狀元房內(nèi)?！?p> “之前您就讓奴婢打聽陸狀元的房間，可那時哪里想得到您有這種想法啊，也就沒仔細(xì)，昨天給您指錯了屋子?！?p> “然后呢，我進(jìn)了錯的房間，但你和陸狀元共渡春宵了？”
“不是的，您奴婢實(shí)在擔(dān)心您，就一直沒有離開，準(zhǔn)備等陸狀元回來，勸他不要進(jìn)去，可誰知道，誰知道……”
蘿春哽咽落淚，抽抽噎噎說不出話來。
“誰知道他喝了酒，直接將你拉進(jìn)他屋內(nèi)，生米煮成熟飯了？”
文語希的語氣是在像是吃醋，好像更加做實(shí)了昨天之事。
那二位夫人見她承認(rèn)，更是立刻順桿兒爬，眼睛里閃過一絲冷意。
這么好的戲份，自然不能輕易錯過。
“這事錯不在他二人，到底是語希你不該想出這餿主意，有違女德??！”
“你也徹夜未歸，是在陸狀元府內(nèi)睡了一晚？看上去好像氣色不太好，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府里的，不會……”
未說完的話，給人留足了想象空間。
蘿春這會兒又及時上線。
“指錯的那間屋子，是，是管家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