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過,方煦仿似從柴小冉的世界里消失了,沒有見過面,沒有任何消息,仿似公園那一晚的陪伴只是她的一個夢。
而沒有了方煦的出現(xiàn),而在她接觸喜服的過程了出現(xiàn)了更多的幻覺,晚上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中的她抬頭往上看,頭頂是一棵很大很大的槐樹,她正和一群婦人打扮的人坐在大樹下乘涼,看她們手里嫻熟的編著草鞋,自己也低頭去看自己手里,也有一雙正待完成的草鞋底子,她怎么在這里,這是哪里?
剛想著,就聽見一個婦人邊納著鞋底邊開玩笑的說:“德勝家的,怕是昨晚得勝讓你累著了吧。”說完其他婦人也跟著起哄笑說:“是啊,你都小睡了好久了,弄的我們都不敢高聲說話呢?!?p> 她微笑著算是回應(yīng)她們的哄笑。
這在她們眼里被看成了害羞,不好意思,引得她們再次哄堂大笑。
她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婦人們,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事物,她成得勝家的了,得勝是誰?不過她倒是從她們的談話中了解到這些婦人有李帽家的,有老馮家的,還有誰家的她記不清了,看著天漸漸暗了下來,她也不知道如何回家,老馮家的,似是看出什么笑著說道:“得勝家的,睡一覺不記得家在哪兒了?回去晚了看得勝不打你?!?p> 她急忙收拾自己面前的針線筐,將那未完成的鞋底也一并放了進去。
只見老馮家的在前面等她,她拿著針線筐快走幾步跟上,老馮家的湊著說:“得勝他娘就是個渾貨,你順著她點兒,日子興許好過些。”
她只是點點頭,不知道說什么好。
走到一處矮墻處,老馮家的示意她:“進去吧,順著點得勝他娘,再求著點得勝,你得學(xué)會服軟?!?p> 她不知道這得勝家的以前過得是什么生活,不過聽老馮家的這樣說,估計也好不到哪去。她顫顫巍巍的,偷偷摸摸的進了自家院門。
其實這院門也不叫院門,就是幾根粗樹干胡亂的纏在一起做的一個可移動的柵欄,連著左右半人高的矮破土墻。從外面可以一眼便看見院里的情景,里面有用干草和著泥搭成的一間沒有房門的土房子,房頂胡亂的用一些樹枝干草遮擋著,房間很小,站幾個人就顯得擁擠。而房門前就坐著一個蒼老的婦人,頭發(fā)胡亂的攏在耳后,拿著手里的東西,不耐煩的翻看著,還時不時的抬頭看向柵欄處。
剛進家門,就被一個潑辣婦人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個好吃懶做挨千刀的,天都黑了才回來,得勝不用吃飯了?!?p> 婦人的聲音并沒有像她的外表一樣破爛不堪,卻是高門闊嗓,許是骨子里被這種聲音嚇得怕了,她急急忙忙的放下針線筐,就向廚房走去。
看著眼前的大灶臺,再看一遍胡亂放那的柴火堆,她有點摸不著頭腦怎么干,正在愣神的時候,那潑辣婦人走近了,看著她的樣子再次罵道:“你個蠢貨,教了多少次就是學(xué)不會,留著你有什么用。”
說完走到她的面前,使勁的在她腹部打了一下,語氣里滿是嘲諷和不屑,說:“連個蛋也不會下,空口吃白食的蠢貨?!?p> 那潑辣婦人脾氣很不好的說:“過來,先把灶臺清一下,鍋里放上水,再生火,鍋開了放點面糊進去,最后扔點菜葉子進去就行了?!?p> “這么簡單都學(xué)不會,真是個蠢驢?!?p> 她什么話也不敢反駁,只能按著她的指令干著活。等到生火時,可她怎么也生不起來,她很著急,還不時的回頭看看后面的潑辣婦人,眼神里充滿了狠辣無情。
那潑辣婦人的耐性一點一點的被她笨拙的行為耗光了,拿起一邊的燒火棍就朝她的身上打去,嘴里還罵道:“你真是笨死了,蠢貨,笨驢,要你有什么用。”
那婦人打的很疼,她只要疼的叫出來,那潑辣婦人便罵道:“力氣不是挺大嗎,怎么就是不用到正經(jīng)地方,你個不會下蛋的母雞?!?p> 她雖然極力克制自己的眼淚,可還是一顆一顆的掉下來,模糊的視線更加影響手里的動作,火更是生不起來了。
潑辣婦人許是打累了,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喘著粗氣再次罵道:“你還有臉哭,再哭我讓得勝打死你。”
她拿著打火石,不停的敲著,終于一點火星出來,火終于生出來了,她趕緊擦掉眼里的淚,按著之前婦人說的一步一步的做。
拿起灶臺旁的海碗,發(fā)現(xiàn)家里所有的碗都像她手里的這個一樣,都是豁口的,只是大小角度不一樣。
翻找了半天終于找到面缸在哪兒,里面的面根本不是白面,而是蕎麥面和高粱面的混合,看上去黑乎乎的跟發(fā)霉了似的。
恍惚間,那潑辣婦人再次叫道:“愣著干什么,水開了?!?p> 她急忙害怕的用手里的碗去挖面缸里的混雜面,剛把面挖出來,那潑辣婦人沖過來,一把奪過她手里的碗,將面倒回缸里,再次罵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敗家娘們,早和你說過,一人一把面,家里只有三口人,只能抓三把?!闭f著還不忘拿手里的燒火棍再次抽打她幾下。
“記住沒?你個蠢貨?!?p> 她急忙且膽怯的點頭,顫著雙手去接那潑辣婦人手里的碗,那潑辣婦人沒好臉色的將碗塞到她的手里說:“要是把碗摔了,我讓得勝打死你,你也算個人兒?!睗娎眿D人的奚落無視她的舉動像是家常便飯。
她心想她的命怎么這么不值錢,連個破碗都不值。
她小心翼翼的接過碗,再小心翼翼的抓了三把混雜面,抓到第三把的時候,那潑辣婦人忽然用燒火棍狠狠的打了一下她抓面的手臂,說:“罰你今天晚上不許吃飯,什么時候?qū)W會了,什么時候再吃飯?!?p> 她緊握在手里的面粉,雖然不情愿但最后迫于潑辣婦人的壓力,最后還是放回了面缸里。和上水,攪成面糊,最后倒進燒沸的開水了,雖然那潑辣婦人還是在一邊大聲的吆喝著她下一步該怎么做,卻也沒有再打罵她。
她剛把切好的野菜放進鍋里,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說:“我回來了?!?p> 潑辣婦人明顯高興很多,一邊指派這她將鍋底的火撤出來,以免把面菜糊熬糊了,一邊高興的往外走去。
那潑辣婦人見到自己的母親從里面出來,忙放下手里的鋤頭,走向潑辣婦人要跪下請安。卻被潑辣婦人攔住,向著她在的方向喊道:“還不快出來,給你男人打洗臉水?!?p> 她這邊剛把灶底的柴火抽出來滅掉,就聽見潑辣婦人喊叫的聲音,慌忙趕出來就走到那婦人身邊,聽她指揮。
她這邊干著活,那婦人還在一邊罵罵咧咧的說著:“兒啊,你怎么這么命苦啊,攤上這么個婆娘,啥啥不會干,你看你看,打個洗臉水都這么半天?!?p> 她還是忍氣吞聲的啥都不說,用陶盆裝了水就快步走到男人面前,男人也沒有說什么蹲下就開始洗臉。
她剛剛站穩(wěn),潑辣婦人再次吆喝道:“你愣著干什么?你男人忙活一天了,回家就想吃口熱乎飯,你咋就這么沒有眼力見啊?!?p> 說完還給一旁的男人抱怨說:“啥都不會干,要不賣掉要不打死算了。”
男人似想爭取一下的叫了一聲:“娘……”
那潑辣婦人看出男人眼中的意思,故妥協(xié)的說:“她那個不受教的東西,不打不長記性?!?p> 男人從潑辣婦人手里接過一張黑乎乎的粗布,擦了擦臉再擦了擦手說:“聽娘的話?!?p> 說完徑直走到她的身邊,不等她把手上的面糊放好就一把抓住她的頭發(fā)向面前的小破屋走去,看著灑出來的面糊,潑辣婦人心疼極了,嘴里再次罵道:“哎呀,你個敗家娘們啊,看看這面糊?!闭f完,還用手指頭,不停的沾著撒到矮凳上的面糊往嘴里送。
聽著兒子打她的聲音,還不忘火上澆油的便吃還邊罵:“你就是成心的,辦錯了事,我罰你不許吃晚飯,你就這樣忤逆我啊?!?p> 看著矮凳上的面糊差不多被沾干凈了,再次走進到她被打的房門前大聲哭喊的說道:“我命怎么這么苦啊,男人死的早,攤上一個這么不孝的媳婦?!闭f完還哭天抹淚的大哭起來。
她那兒子聽到老娘的哭聲,更加用力的抽了她一巴掌,她蜷縮在那一動不動,男人臨出去看她娘前還不忘踹她一腳說:“怎么總是惹我娘生氣?!?p> 母子兩個在院子里又是哭哭鬧鬧了半天,兒子才將潑辣婦人勸住,兩人母慈子孝的將她做好的晚飯吃了個干凈。
吃完飯,潑辣婦人看見了針線筐,伸手拿起草鞋底子給她兒子看,說:“下午出去的時候這樣,回來的時候還是這樣,一針都沒納,真是沒用?!?p> 婦人越說越過火,最后說道:“這么長時間,別是偷野漢子去了吧。”
男人的臉上明顯有什么東西掛不住了,他生氣的走到隔簾的后面,再次將她一頓暴打,而她已經(jīng)沒有還手的能力,而且也不敢還手,怕被打的更慘。
看著鼻子和嘴巴出血的她,男人心里莫名的不爽,竟敢背著他偷男人,真是活膩了。一把撈起她,向院里走去,將她甩到陶盆的邊上怒氣聲聲的說:“洗了,看見就惡心?!?p> 她慢慢的起身,還沒坐好,便聽見一句呵斥:“快點?!?p> 她只好快點自己手上的動作,怕一會又要被打。
男人似是很著急,看著臉上沒有血污的她,將粗布胡亂的在她臉上擦了一下,再一次將她拉回屋里。
男人嚴厲的低聲問道:“你說你去偷野漢子了嗎?”
她急切的搖頭以示反駁。
男人看她害怕的模樣,再次說:“可我娘為什么那么說?!?p> 她明顯著急了,他剛剛打到了她的脖子,現(xiàn)在火辣辣的疼,但她還是忍住疼痛艱難小聲的說出聲:“我真的沒有?!?p> “你說沒有就沒有,我要看看?!闭f完不管她身上被打的傷是否還在流血,也不管從她那幾乎不能說話的嗓子里發(fā)出的求饒聲,就狠厲迫切的去扯她的褲子。
她拼命的死抓著自己的褲子,換來的是一拳比一拳更重的拳頭。
她終究是不敵,褲子被扯了下來。
他是那么的粗魯,弄得她生疼生疼的,在這一刻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恥辱,也是在這一刻她的心也死了,并希望她能在這一刻也死去,脫離這個苦海,不要讓她在這個世間受罪。
她不知道他折磨了她多久,只知道等她再次醒來時,男人在一邊已經(jīng)呼呼大睡,而他竟然就讓她大刺刺的躺在那,一片衣物也不給她蓋。
她被他折磨的暈過去的時候,她情愿她死在那一刻,可命運對她終究是殘忍的,讓她抱著殘破的身體,懷著同樣殘破的心依然堅挺的活在這個殘酷的世上。
她緩慢的一點一點的將已經(jīng)很是殘破的衣物拉將過來,蓋住自己的身體。
第二天渾身疼痛的她再次被潑辣婦人喊起來做活。
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走路,潑辣婦人沒有同情,只有同樣惡毒的言語:“怎么沒有打死你,我兒子天天那樣的在你身上,都抵不過你這不爭氣的肚子?!?p> 她還是無話,只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干著手里的活。
自此后,她沒有再出過門,整天待在家里聽那個惡婆婆止高氣昂的指東指西,如果男人回來時高興些,那她還有一口吃的,如果哪天他回來不高興或是惡婆婆不高興,那給她的便是一頓毒打。
一天,老馮家的偷偷躲在她家矮破的土墻后面,趁著潑辣婦人不注意,將她叫過來,趁著她張口說話的時候塞了什么進到她的嘴里,說:“快吃了,被那女潑皮看見又不得了了。”
那味道很不好吃,干澀的難以下咽,可她還是吃下去,小聲的問:“什么?”
“趁著我當家的不注意,我用樹葉子包了一嘴干面?!彼纯此闹茉俅握f:“回去喝點水,就當在你肚子里攪成面糊了。”
她用澀啞的聲音說了聲:“謝謝你?!?p> 老馮家的向她擺擺手說:“快回去吧。省得被發(fā)現(xiàn),那女潑皮再編排你?!?p> 說完就看見她快步的走開了。
“你個沒用的東西趴在那瞅啥呢?”潑辣婦人的聲音讓她打個一個激靈,驚恐快速的從矮墻邊回到剛才劈柴的地方。
干澀的面粉還想被卡到了嗓子眼,惹得她難受極了,不停的揉著脖子讓面粉快點下去,小心的看了看潑辣婦人后,抱起一堆劈好的柴,向灶臺邊送去,放下柴火,趕緊多喝了幾口水。
為了能贏得一口吃的,她干活變得麻利,只要惡婆婆看得見的地方她不敢歇息片刻。只希望自己的表現(xiàn)能讓她滿意,也能讓男人滿意。
盡管如此,那潑辣婦人一個不高興,還是指派她兒子打她,她心里憤恨的咒她死后下十八層地獄,受盡萬箭穿心之刑,被扔進油鍋里炸個千萬道,被趕上刀山爬過千萬遍,總之各種咒罵的話在她心里都過了一遍。
看到過世間的各種惡,對陌生人你想善良都善良不起來。
她慢慢的就變成了這樣的人,因為這潑辣婦人和這個男人,她看到需要幫助的人,她會選擇無視,不是她冷漠,而是這個世界從不曾給過她溫暖。
她將自己囚在面前的這個狹小的小院子里,看著過往的乞丐凍死在路邊,因為她如果將嘴里僅有的一口吃的給了他,那下一個餓死的會是她,如果她把自己身上僅有的一件夾襖給了他,那下一個被凍死的就會是她。
這個冬夜尤為的冷,冷得四肢都要被凍掉,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經(jīng)不在了。家里僅有的一床被子被那潑辣婦人和男人霸占著,他們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她聽著潑辣婦人吼著:“你個不孝的東西,我都要被凍死了,你還往你那邊扯。”
男人似乎不敢示弱:“這被子還是地主老爺賞我的呢?!?p> 這被子其實不是被子,而是一條褥子,是被地主少爺尿濕了,地主奶奶嫌臟扔了,被他看見撿回來的。
潑辣婦人再次喊道:“你個不孝的東西,你能去地主家干活,還不是你爹累死在他家田里,人家才讓你去的。沒你爹你啥都不是。”
她聽著他們母子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嗆話,她將頭扭到一邊無聲的笑了。
在現(xiàn)實殘酷的生死面前,母子,呵,笑話。
雖然又餓又冷,可是聽著他們母子的嗆話,她竟然感覺前所未有的高興和滿足,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時不時的用手去搓光著的腳,使其生成一點點的溫度,以便抵御外面的寒風。
這一夜終于過去了,當太陽的一縷光照耀在大地的時候,她睜開了睡的最是安穩(wěn)的一覺的雙眼,伸手去擋照在自己臉上的陽光,它那么迷人,它那么的讓人迷戀和向往,雖然她的手上有數(shù)不清的凍傷和流血的小口子,但依然不能阻擋它伸向光明和希望。
她正沉浸在自己期意的幻想中,被一聲悲慘的喊叫拉回到這件破舊的房里,被拉回在那對母子身邊。
“兒啊,你醒醒?!睗娎眿D人嚎啕大哭。
她動作緩慢的爬過去,探了他的鼻息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死了,昨天晚上被凍死了。
潑辣婦人一把扯住她的頭發(fā),發(fā)泄似的胡亂扯著,嘴里還罵道:“都是你,你個挨千刀的,是你克死了我的兒子,你怎么不去死?!?p> 她伸手扯回自己的頭發(fā),可被那潑辣婦人抓的更緊了,伸手去打她的臉她的頭,嘴里繼續(xù)說著:“都是你,都是因為你,你把我的兒子克死了。”
昨晚潑辣婦人罵男人不孝順,和她搶被子,男人氣不過的說:“我什么都聽你的,你讓我打她我就打,你讓我干什么我干什么,你還想怎么樣。”
潑辣婦人要男人把被子給她,說:“他一個大男人陽氣盛,不會怎么樣。”
可第二天的現(xiàn)實告訴她,因為她不讓給自己兒子被子,兒子被凍死了,卻說是這可憐的女人給克死的。
真是荒謬至極。
手上不松半分依舊狠狠的拽著她的頭發(fā),而她好似拼上一切也要掙開她的鉗制,使勁往后掙,全然不顧頭發(fā)還在那婦人的手里使勁攥著。
雙方拉扯下,終于潑辣婦人的手里只剩下一撮她的頭發(fā)。
瞬間得到自由的她,快速的往后移動,才逃開潑辣婦人再次伸過來的魔爪。
她一刻不停的逃離這個家。
盡管后面的潑辣婦人吼罵著:“回來,你個挨千刀的,你回來,我兒子還沒埋呢?!?p> 她不管后面的喊叫,她也不管那男人是不是入土為安,她更加不管那潑辣婦人日后是不是有人管會不會餓死,凍死,她只想著快點逃離這里,逃離這個地獄,她期許著往后安逸的時光。
腳已經(jīng)被凍的麻木,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著,發(fā)現(xiàn)一具躺在路邊已經(jīng)被凍僵的尸體,她看著他腳上的鞋子,沒有一刻遲疑的奔過去,將鞋子從他腳上扒下來高興的穿在自己腳上,又從他身上扒下已經(jīng)破舊有洞的棉衣棉褲套在自己身上。
怕有人搶她的衣服,她還沒有整理好,便跑開了,褲子很大一直往下掉,但她非常開心,這是自己來到這世,穿的最多最暖和的一次。
她邊走邊告訴自己:“只要挨過這個冬天就會好了?!?p> 她好餓,可滿眼都沒有看見可以吃的東西,想到那男人說地主家有糧,便想打聽著一路尋過去。
可走著走著便發(fā)現(xiàn)后面有幾個和她一樣穿著破敗的人嘀咕著什么。
她快走幾步,后面的人也快走幾步,她害怕的跑起來,很快她便被幾個人圍了起來。
她認得其中的一個漢子,他是老馮家的男人。
“你……”
“你什么你,把棉衣脫了,我們就放過你?!彼齽倓倧乃廊松砩习堑囊路?,才不能給他們呢,所以揪著衣領(lǐng),快速的向一邊跑去,幾個漢子也在后面不停的攆著。
她被追的無路可逃,最后被那幾個人再次圍住。
其中一人上前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她攥著衣領(lǐng)就是不讓他們脫下來。
可她終究不敵幾個男人,衣服從她身上被扒下來。
其中一個男人高興的喊道:“嘿嘿,是個母的?!崩像T家的早就認出了她,只是不想為了幫她說話,惹來其他幾個漢子的不滿,所以并沒有挑明。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腦袋里充斥著什么樣的骯臟想法。
老馮看著她眼中的恐懼和求饒,最后選擇漠視,因為今天他幫了她,而他們就不會放過他。最后他也只是說:“去旁邊的院子里,那里的人都死了,外面也太冷了。”
幾個男人高興的聽著老馮的指令去旁邊的院子了。
幾個男人將屋里礙事的東西都扔了出來,只剩下一張破破爛爛的床。
為了防止她亂動亂喊,她的雙手被綁了起來,嘴巴也被封了起來。
老馮一個粗俗的漢子能懂多少房事,甚是粗魯。
她此刻想咬舌自盡都不能,她扭頭看著老馮,可老馮只是漠視的扭開了頭,說了句:“得勝昨晚凍死了?!?p> 聽完老馮的話,剩余幾人才恍然道:“這婆娘是得勝家的。”
其中一個人罵道:“老聽他說他婆娘身子白的很,今日總算見著了?!?p> 她疼的扯著嗓子哭喊,可沒有任何人搭理她,他們都處在自己的享樂之中。
她本以為逃離了那個猶如地獄一樣的家,她便迎來生活的陽光,可是命運從不曾善待過她,給了她一點點的希望,又再次狠狠的撲滅它,讓她感覺自己微小到不如一粒塵埃,被人踐踏,被人蹂躪,被人像死狗一樣用完扔在那。
她撕心裂肺的求饒,可沒有一個人幫她,任她在這個齷齪骯臟的世界里腐爛變臭。命運將她一點一點吞噬,眼里的光明一點一點的被黑暗吞噬。
等她再次可以看見時,猶如上一次一樣,她只是僅存世間的一縷魂,看著殘舊破爛的床上,她被蹂躪的身體,死癱在那一絲不動。她已經(jīng)沒有了哭的力氣,亦沒有了淚水可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