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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前三天

(七)禍?zhǔn)逻B根生

離婚前三天 舞月飄雪.CS 3770 2021-06-18 07:33:25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

  之前總是參不透,今天半日時間,算是徹底領(lǐng)教。

  幾個小時前,我昂揚(yáng)斗志,計算著獎金比例,算計著當(dāng)了總監(jiān)之后的薪水比例會提高幾成,甚至還想到了如何原諒蔡小野的不作為……幾個小時后,我垂頭喪氣,懊悔著剛才的沖動,后悔跟金鈺起爭執(zhí),唯一讓我覺醒的是蔡小野,他在我心里的定位,在他下車那刻終于悟明白,這個男人,依靠不上。

  讓女人失去依賴的男人,最悲哀的不是他,而是幡然醒悟的女人自己。

  如此悲哀的我,還要等待烏悠發(fā)落。

  烏悠盯著我,半天不說話,不用看我也知道,眼神里除了失望,定還有痛恨,一個失誤毀滅一個VIP。

  她不說話,我只好打破沉默,跟她請教,“是誰拒絕了合作?”

  問這個問題之前,我一直認(rèn)為是金鈺。

  沒想到,烏悠卻說:“土豪金打電話來拒絕的?!?p>  我不明白,烏悠接著說:“人家這輩子就一個兒子,是聽兒子的呢,還是聽你這個外人的?”

  我還是認(rèn)為,肯定是金鈺搞的鬼。

  烏悠的回答卻令我啼笑皆非,“土豪金說,你罵人家兒子八噶,他說八噶的意思他懂,就是混蛋,人家兒子都是混蛋了,那他豈不成了老混蛋?”

  我噗嗤一聲笑了,實在忍不住,跟她解釋來龍去脈,烏悠聽了半天,眉頭一直緊鎖。

  “就算我再懂你,再理解你,客戶丟了,生意黃了,也沒用?!?p>  這句話,像冬天里的冰水,徹底涼透,從頭澆到腳的麻木和酸楚。

  “那怎么辦?”我弱弱地問。

  “兩點(diǎn),第一,你的總監(jiān)一職還需要繼續(xù)考察,第二,車款里除了扣獎金,還會適當(dāng)再從每個月工資里扣除一部分。”烏悠利落地回答。

  我卻差點(diǎn)跪在地上,“這怎么行?扣完車款,別說吃飯,連房貸都交不起,悠姐,能不能少扣點(diǎn)?”

  “你老公呢?他的工資不上交?”烏悠一臉疑惑。

  我不知如何回答。

  盡管蔡小野接二連三失業(yè),但我從未在外人面前提起。

  這個社會,除了親人,不管是朋友還是同事,多少都有利益關(guān)聯(lián),與其揭自己的傷疤讓人憐憫,不如驕傲地展示幸福讓人羨慕。

  說到底,這就是社交規(guī)則。

  看我不回答,烏悠的表情漸漸黯淡,“沒看出來,你也管不了你老公,我還以為……以為只有我管不住方有為呢。”

  她的坦誠令我愧疚,卻還是不敢說出實情。

  烏悠又是一聲嘆息,濃重,無奈。

  “悠姐,方總跟您都是大忙人,再說,你倆誰也不缺錢,不存在上交不上交的問題。”我小心地安慰。

  烏悠搖頭,“話是如此,道理卻不敢茍同。不論什么樣的女人,都希望看到男人付出,付出才是愛,不管是給一千還是一萬,都是他關(guān)心家關(guān)心孩子的表現(xiàn)……況且,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越強(qiáng)勢的女人心里其實越脆弱?!?p>  不管烏悠說什么,除了認(rèn)為她矯情以外,我心里想的最多的還是下個月房貸和蔡小野失業(yè)的事。

  “所以說,女人啊,不能太強(qiáng),要懂得示弱?!睘跤七€在繼續(xù),“可是你說,我為什么就不會呢?”

  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問我,我不得不接過話去,“悠姐,你是已經(jīng)站在高山上的女人,不需要仰仗男人就已經(jīng)看透萬千風(fēng)景,自然也不需要再示什么弱?!?p>  “是這樣嗎?”烏悠自嘲地笑了,“我以為,自己還可以裝裝小鳥依人的把戲呢。”

  我陪著笑,“小鳥依人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如今這社會,女人變成老虎都未必能夠很好的生存,誰還會想當(dāng)小鳥呢?!?p>  “說得好!”烏悠竟然認(rèn)同了我的話,“有老虎不做,干嘛非要做小鳥?看來還是有收獲的。走吧,陪我喝一杯去?!?p>  我愣了一下,想到黃了的VIP生意,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跟著烏悠一起進(jìn)了景華酒店。

  烏悠其實是個比較節(jié)儉的女人,就算生意再賺,也保持著勤儉本色,而這次,她竟然把我?guī)У轿逍羌壘叭A,金碧輝煌,水晶廊榭,云鬢香影,滿桌琳瑯,價格自然不菲。

  我很小心地問:“就咱倆,是不是有點(diǎn)浪費(fèi)?”

  烏悠舉杯,一副不醉不歸的神情,“什么也不要問,喝酒,來!”

  看來,又是一場舍命陪君子的局。

  突然憶起在美琳打拼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曾經(jīng)也有過為了某個大客戶而傾心相醉的經(jīng)歷,曾經(jīng)也有過豁出命也要拿到單子的瘋狂,那些過往,在婚前叫奮斗,結(jié)婚后想想其實是幼稚,總以為自己可以只身闖江湖的人,總有一天被江湖所傷。

  我把酒給烏悠倒上,她很干脆地一飲而盡。

  菜一個個端上桌,酒一杯杯下了肚,兩個女人像男人一樣,只喝酒不吃菜,這樣的酒局還真是奇怪。

  喝到一半時,烏悠接了個電話,整個人就像被春風(fēng)沐浴了一般,歡快地上前摟住了我的脖子,“告訴你個好消息,土豪金有救了?!?p>  我以為,土豪金被烏悠勸了回來,卻不料,來到酒局的竟然是金鈺。

  再碰面,我自然不敢再露半點(diǎn)不滿,倒是金鈺,好象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樂樂呵呵地跟我打招呼。

  “正式認(rèn)識一下,我叫金鈺,金家涼皮的二代掌門人?!彼故浅?,伸手過來就要相握。

  我把手縮回去,烏悠一個衛(wèi)生眼球殺將過來,嚇得我不得不把手遞出去。

  金鈺的手,柔軟細(xì)膩,一點(diǎn)也沒有勞動人民的本色,也不意外,衣服都不舍得洗的男人,犬馬聲色的富二代罷了。

  烏悠的聰明超乎我所想像,神通廣大地找到了金鈺,突然也就理解了她為何到景華來消費(fèi)。

  給金鈺倒了酒,不知話從何處說起,烏悠幫忙打圓場。

  “金少,得罪了,我們這位美女設(shè)計師脾氣太直,您別往心里去?!?p>  金鈺還算客氣,沒找我算賬,還替我說起好話,“烏總說笑,今天的事怪我,沒弄清楚狀況,讓魯小姐受了冤枉?!闭f著,還故作姿態(tài)地端起酒杯,舉杯向我,“魯小姐,杯酒釋兵權(quán),算我道歉!”

  看著他把酒干了,烏悠趕緊沖我使眼色。

  “算了,那種情況下被誤會也屬正常,金少不計較就好?!北葡露遣朋@覺,烏悠不知何時把白葡萄酒換成了茅臺,燒心。

  舍得如此下血本,看來她是下了決心要收復(fù)失地。

  她為勝利而來,我自然也不能向失敗低頭。

  和金鈺對飲,心里火辣辣的焦灼,臉上還是如同沐浴了春風(fēng),笑得一定很諂媚,“金少好酒量。”

  烏悠最關(guān)心的還是裝修合同的事,悄悄示意我跟金鈺好好談?wù)?,自己找借口去了衛(wèi)生間。

  留下尷尬的我,和表情莫測的金鈺。

  “那個……金少,剛才我也道了歉,不如我們談?wù)劇?p>  金鈺打斷,“知道你要談什么,不急,今天不是叫我來喝酒的嗎?”

  再次舉杯,頭卻突然疼起來,烏悠哪里是在幫我,明明就是在整我,聞著白酒味就容易醉,一杯接一杯,豈不是故意讓我出糗?

  看我半天不動杯中酒,金鈺似乎明白了什么,笑著把酒拿過去,倒掉,之后將純凈水倒進(jìn)杯子里,再還給我。

  “情到濃時,水也是可以醉人的。”不為難女人的男人,笑容竟然還有幾分迷人。

  我接過水,痛快地干了,感激他的用意,“是啊,情意深淺不在于酒是否濃烈,淡水如君子,謝謝金少?!?p>  看我把水喝了,金鈺倒也痛快,“魯小姐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不瞞你說,我從日本留學(xué)回來這兩年,朋友少得很,也很少有人能入我的眼,魯小姐倒是很有意思,哎,對了,你是學(xué)日語的?”

  “大學(xué)選修,皮毛而已。”

  “魯小姐,真的結(jié)婚了?今天找的那個男人怎么看都跟你不相配……是不是演戲給我看?”

  金鈺的話差點(diǎn)沒把剛吃進(jìn)嘴里的菜嗆出來,剛想解釋,這時門外傳來烏悠的尖叫聲,心一驚,以為她出了什么意外,趕緊跑出去查看。

  包房外,站著的除了烏悠,方有為,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要命的是,年輕漂亮的女人,手挽在方有為的臂彎里,表情曖昧得讓人浮想聯(lián)翩。

  烏悠喝多了,尖著嗓子直呼方有為的名字,“方有為,感情生活如此活躍,你不累嗎?”

  方有為顯然也是來應(yīng)酬客戶的,不想把事情鬧大,一個勁兒地勸,“烏悠,你喝多了,我們回家再談。”

  “可以,回家談,請示方總,你家還是我家?”烏悠到底是烏悠,及時面對此種境況,臉上依然掛著笑,盡管有著十分地苦澀。

  方有為不悅地將烏悠的手打落,“胡咧咧什么!我不就一個家嗎?”

  烏悠看看方有為身邊的年輕女人,女人的手尚攙扶在方有為的胳膊上,見此情況,趕緊松了手,烏悠眼尖,冷笑一聲,上前把女人的手再次搭到方有為胳膊上。

  “成雙成對,美影一雙。方總,祝你們用餐愉快!”說完,要回身的時候,突然整個人就暈倒下來。

  強(qiáng)撐的堅強(qiáng),最終還是被酒精打敗。

  我趕緊上前扶住烏悠,別看她不胖,在我手里卻還沉重地扶不住,幸好金鈺幫忙,這才算撫了個安穩(wěn),倒是方有為,不管不顧,攜了年輕女人就要離開,哪還有半點(diǎn)夫妻情份?

  不知是酒勁沖上頭,還是心里對烏悠有著一種本能的疼惜,我把她往金鈺懷里一塞,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拉住了方有為。

  “方總,您等一下?!狈接袨楸晃医凶。坝平愫榷嗔?,我看也只能乘您的車一起回家。”

  我的話惹得旁邊年輕女人不樂意,撒開手,一個人走了,方有為這才回頭,看看烏悠,表情無奈,水晶燈光下,我分明看到這張中年男人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厭惡,甚至還有一絲憤怒。

  不管怎樣,還是將烏悠交到了方有為手上,看他扶著烏悠走出酒店,我心里有說不出的擔(dān)憂。

  金鈺在旁邊看著一切,笑著搖頭,“我看,你們還是先把私事解決,然后再跟我談裝修的事?!?p>  “不,金少,您別誤會,悠姐只是一點(diǎn)家事而已。至于裝修,你大可放心,一切由我來負(fù)責(zé)?!?p>  我的解釋顯然讓金鈺放下心來,趁機(jī),我想跟他討論一下工期,“金老板對設(shè)計是滿意的,定金也交了,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簽正式裝修合同,擇期動工。”

  “哈哈哈……你倒是個很有效率的人。”金鈺笑得爽朗,“設(shè)計圖我看了,確實不錯,實用,大方,裝修合同有樣本的話,我可以先過目看看。”

  剛要回答,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

  是蔡小野。

  換作平常,接待客戶的時候,他的電話完全可以忽略,想想當(dāng)時把他拋下車的情形,還是決定接,只好向金鈺表達(dá)歉意。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蔽疫呎f邊接通電話。

  本以為蔡小野會低聲下氣地求我回家,沒想到,他竟然在電話那頭沖我喊,“唐心兒失蹤了!人家爸媽找上門來了!你趕緊回來解釋一下!立刻!馬上!”

  唐心兒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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