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十五六歲的小道士在南墉已經(jīng)到了成親的年紀(jì),但在陳至眼中無疑還是個孩子。
有些調(diào)皮可以理解。
不過他一直沒搞明白,為什么【采法零三,凈化!】會被觸發(fā)。
這個被動技能倒是常見,一般嘗試采集到的草藥,或者誤觸有輻射的礦石,經(jīng)常會彈出提示。
但是薛清則一個小小的搞怪舉動,被動也跳出來就有些古怪了。
不對!
陳至瞳孔一縮。
看來小道士身體里的赤蟒黏液,讓他也隨之出現(xiàn)了變化。
那口氣里有毒!
陳至焦心無比,薛清則童心依舊,對我逗弄自然無礙,可萬一無意對常人使用,豈不是無心卻害了條性命。
但看著那電光火石般消失的速度,他預(yù)估追上小道士也要不短的時間。
“讓小魚去垂州進貨的時候,順便給他帶句話吧?!?p> 陳至嘀咕著走進坊市。
……
“陳哥,在嗎?”
“陳哥,在嗎?”
“陳哥,在嗎在嗎在嗎?”
離著山貨全尚有段距離,陳至的腦海里忽然響起一個何其粗狂的聲音。
雖然知道那是牛皮獨特聲線才能擁有的渾厚,但任誰身體里忽然闖入另一個男性,心里都不會好受。
于是陳至理都沒理他。
不過越是不搭理,牛皮那廝越是來勁。
“陳哥我想試試傳音入密,你收到?jīng)]?收到吱一聲?!?p> 桃僵李代兩天之后,胖鐵匠見風(fēng)平浪靜,便起了浪的心思,開始試驗自己獲得的神技。
而且說起來也是奇怪,契誓本應(yīng)對妖奴造成的巨大疼痛,在牛皮身上卻跟撓癢癢似的。
反正據(jù)他說,就是小肚子有點不適,鼓鼓脹脹的。
李小魚說他那叫酒喝多了,尿憋的……
總之如廁回來,便開開心心的繼續(xù)喝酒了。
“好像這破密不管用啊?!?p> 那邊牛皮的自言自語居然還能聽到,有些令陳至無語。
“試試這千里召喚術(shù)?”牛皮好像在對誰說話。
“想清楚,試試可就逝世了?!蹦沁吚钚◆~清脆的聲音也能傳進來。
陳至大驚失色,這特么可比報話機都好使??!
然而下一刻,他眼前一花,人已出現(xiàn)在小院之中。
嬌憨清純的李小魚見陳至拔出鏟子,默默轉(zhuǎn)身走向火房:“看吧,我就說你要涼。”
牛皮雙膝一軟,剛想辯解什么,小院門忽然被推開。
陸欣彤笑瞇瞇走進來:“剛才見你背影想打個招呼,沒想到卻被玉符拽走,我就估計是小魚想你了,干脆進來瞧瞧?!?p> 李小魚忍辱負(fù)重,無奈點頭:“對的,一條162歲的魚歲數(shù)還小,離不開主人,半天不見就想求抱抱求親親?!?p> 這話一半是惡心牛皮,另一半也是酸陸大人。
小魚早看出陸欣彤的那些小女人心思,又對她強制要求自己契誓頗有微詞,于是能懟一下的地方,堅決不肯放過。
而這一下也確實戳到了陸大人的鴿點。
她幽怨的看了陳至一眼,認(rèn)真說道:“如果以化人形的時間來說,小魚確實年幼,那么不如在鎮(zhèn)上學(xué)堂給她報名,一方面有點事做分散注意力,免得白天見不到你掛念。另一方面,也可以多多學(xué)習(xí)與人類相處之道?!?p> 陳至沉吟一下,點點頭:“有道理,可以提上日程?!?p> “???”
李小魚徹底懵了。
好端端的怎么要去上學(xué)了?
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小魚有點方,心說這女人是個狠角色兒?。?p> 打擊競爭對手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嘟著嘴鉆進了火房。
打不過我還跑不過嗎?
陸欣彤嘴角掛著得勝般的笑容,在石桌后與陳至面對而坐,掏出筆記本問道:“基于今天所見得出的結(jié)論,幕后是個可以操縱妖物的人,這一點已經(jīng)無可置疑了對吧?”
陳至點頭問道:“修者是否有驅(qū)使邪祟的神通?”
陸欣彤想了想:“巫門有通靈術(shù),魔道有馭鬼法,但是針對妖物,怕是要依靠法器了?!?p> 陳至淡淡說道:“那就記錄在案宗,指使之人擁有一件可驅(qū)使妖物的法器,明天走完南方棧道再無發(fā)現(xiàn),便請緝妖司來人,徹查鎮(zhèn)中有此效能的法器。”
“也只得如此了?!?p> 陸欣彤撩開鬢角碎發(fā),雖是滿面愁容,卻別有一番愁美人的韻味。
“那么按照約定,今天就把符箓寫好,明天勘察完棧道,煩勞你再跑一趟波瀾亭,重塑六合陣法。”
陸欣彤掏出兩張黃紙,紙上已有符膽畫就。
不過陳至卻面色嚴(yán)峻:“明天你多預(yù)備些保命器物,恐怕那棵棗樹妖會在半路伏擊。”
“好的?!?p> 事關(guān)生死,陸欣彤不敢馬虎,就算帥強帥強的小陳掌柜在側(cè),也要準(zhǔn)備周全。
萬一殺手?jǐn)?shù)量多過預(yù)期,自己也要具備保全性命,等待小陳掌柜來救援的手段。
“哦對了?!?p> 陳至瞥了一眼牛皮,忽然問道:“陸姑娘,那玉符契誓中的召喚和傳音神通,我身為主人,是否有屏蔽的辦法?”
“有啊。”
陸欣彤笑道:“召喚你可以不從,小魚便沒有辦法。傳音一次不應(yīng)之后,便是靜默狀態(tài),只有你回復(fù)才可恢復(fù)暢通。”
陳至沉吟著點頭,雖然玉符足夠智能,但……
自己和牛皮這個,好像有點跑偏。
不過他又不能詢問玉符使用在人身上,是否會出現(xiàn)屏蔽失效的現(xiàn)象。
只能旁敲側(cè)擊,看似漫無目的調(diào)侃:“這么說來,玉符其中的神通不可小覷,也不知何方神圣鑄就,真乃神人。”
如果得知玉符出處,便可以跨過陸欣彤探究一番。
否則總被一個糙漢子拿捏,也不是長久之計。
陸欣彤也未多想,只是笑呵呵的閑聊道:“玉符是緝妖總司向百妙閣批量訂制的法器,出自修為高絕的百妙五星宿之手,其中內(nèi)含的玄妙微縮陣法,連我都似懂非懂呢。”
陳至瞳孔猛地一縮。
那冉千瓊好像還在鎮(zhèn)里未曾離開。
事不宜遲,明日說什么也要去拜訪一下。
幾人在陳至的小院用過晚飯,便紛紛告辭離開。
陳至喊來李小魚,沉吟說道:“其實學(xué)堂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枯燥,學(xué)習(xí)一些人類的文字,對你以后有好處?!?p> “我是魚,學(xué)人類的文字干什么?”李小魚耷拉著小臉說道。
“嗯……”
陳至想了想:“你可以當(dāng)做是學(xué)一門實用的外語?!?p> “……”
李小魚悶悶不樂的鉆回池底,靜心修行去了。
何以不去上學(xué)?唯有盡早化龍!
陳至則在岸邊叮囑了兩句關(guān)于薛清則的事情。
李小魚被濃郁靈氣包裹,本來就聽不真切,一般她會浮上水面讓陳至再說一遍。
然而今天,她只是用雙鰭拼命堵住耳朵。
不聽不聽,蛤蟆念經(jīng)。
只要堵的足夠嚴(yán)實,和那些人類幼崽小屁孩們一起讀書的瑣事,就落不到本魚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