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縣城之后,天已經(jīng)是黑了!
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是不可能上堂審案的。
王全忠雖然囂張,卻還沒有改變官員作息時間的本事。
只得失望的看著差役們,將陳謙給押入縣牢中。
“我靠,這味可真重!”
甫一入其中,陳謙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那是各種氣味混合在一起之后形成的!
再加上如今這炎熱的天氣發(fā)酵,這味道簡直了。
高柳縣城雖不是一座大城,但這里關(guān)押的犯人倒是不少。
所以,陳謙一進來之后,便聽到各種聲音。
有大聲喊冤的,也有見到他而嘲笑的,還有一些則是不懷好意的聲音。
除此之外,冷眼旁觀的也不少。
“進去好好待著!”
管牢的牢役可不會客氣,在他們看來,這些被關(guān)進來的人,那就和奴隸差不多了。
除非,對方是有身份背景,或者是有好處!
否則的話,休想見到一個好臉色。
不知道是是不是王全忠特意打點過了,陳謙被推搡進了一間已關(guān)了五六個人的牢房中。
“喲嗬,這是打哪來的小郎君,長得真是細皮嫩肉的!”
剛剛進入牢里,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便傳入了耳中。
陳謙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在對面的墻角,斜躺著一個穿麻布短衫,身材壯碩胡子拉茬的男子。
嘴里正叼著一根麥稈,雙眼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打轉(zhuǎn)。
而在周圍,還有另外四人也是或躺或臥臉色各異,正在打量著自己。
唯一例外的,就只有窗戶下面那人了,完全沒有一點動靜,靠在土墻上睡覺。
這一個個的看起來可不像是好人吶!
不過,陳謙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接找了個靠走道的地方,背靠著墻根打起盹來。
但他這番動作,卻是將說話那人給惹怒了:“不長眼的小子,老子與你說話呢,你竟敢當(dāng)沒聽見?”
“再敢多嘴,便把你的舌頭給拔了!”陳謙睜開眼,看著對方,緩緩說道。
此話一出,頓時讓那人愣了一下。
不但是他,周圍那四人也都有些意外,紛紛露出了看好戲的神情來。
“混帳,竟敢跟老子這樣說話,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男子大怒,蹭的一下跳將起來,走到陳謙的面前,抬腳便要往他身上踩下去。
“砰!”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陳謙便先發(fā)制人了。
只見他右腿順勢一掃,直接掃在了對方的小腿上。
那男子頓時立足不穩(wěn),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此時的陳謙已經(jīng)是站了起來!
二話不說,對著這家伙便是一頓鐵拳猛擊。
“砰砰砰...!”
那家伙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臉上鼻子上便已經(jīng)是挨了十幾拳,成了陳謙的人肉沙包。
周圍四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誰也想不到,眼前這看起來儒雅文凈的年青人,居然有如此狠厲手段。
“服不服?”
陳謙打了他一頓,卻還是手下留情不少,稍停之后,喝道。
男子雖滿臉是血,卻死不服輸:“不服!暗施偷襲算什么英雄?”
“是嗎?那你再出手試試!”
聞言,陳謙冷笑一聲,并沒有再出手。
一聽這話,那男子立刻爬了起來。
掃了四周一眼,忽然間沖到不遠處的角落中,將馬桶直接提了起來。
而后,將其當(dāng)作一件兵器似的,對著陳謙便來了個橫掃千軍。
“找死!”
陳謙見狀,雙眉一挑,對著那人便是一腳踢出。
這一下雖然是后發(fā),但卻先至。
那馬桶還沒有砸到陳謙的身上,他已經(jīng)是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胸口處。
別看這一腳好像沒有什么太大的力道,但這一腳之下,居然將對方給直接踢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那人直接撞在了背后的墻上,發(fā)出了一聲巨響。
更搞笑的是,他手中的那馬桶倒摔而回,正好砸在了他頭頂墻壁上。
馬桶是木制的,這一下徹底散架了。
頓時屎尿齊流,將那家伙從頭澆到腳,濕透了。
“嘔!臭死了、臭死了!”
旁邊幾人也沒有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紛紛掩鼻破口大罵。
同時往旁邊移過去,離那家伙遠遠的。
“怎么樣?這回服了嗎?”
陳謙自然也捂住了鼻子,這個結(jié)果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揚聲問道。
“我、我、我不服!”那男子雖然有些怕了,但還是強撐著不認(rèn)輸。
“夠了,人家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了!”
就在此時,窗戶根下一直在睡覺的那個男子,突然開口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是睜開了雙眼。
即便此時牢中污穢,他卻仿佛一點感覺也沒有,淡然處之。
也不知道這人是什么來歷,本來還一臉不服的男子,聽到這話之后頓時老實了起來。
陳謙打量了那人一會,對這人頗為有興趣。
不用說,這人應(yīng)該就是這間牢房中實際的老大了。
雖然是在牢中,但此人的頭發(fā)卻并沒有太亂,依舊用巾幘束了起來。
天氣雖然是炎熱,他卻好像沒有什么感覺,身上的短衫依舊穿得整整齊齊的。
年約三十多歲,長臉高鼻,屬于那種扔到人堆里一眼認(rèn)不出來的類型。
長得雖然較高,卻有些瘦削!
最重要的是他那雙眼睛,給陳謙一種格外沉穩(wěn)寧靜的感覺。
似乎在此人的面前,一切的風(fēng)波都無法攪亂他的心神似的。
僅僅只是往那里隨意一坐,便給人一種不動如山的感覺。
那人看著陳謙,微微拱手:“閣下好身手,敢問尊姓大名?”
“姓陳名謙,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陳謙亦拱了拱手。
“朱放!字君實!”那家伙懶洋洋的轉(zhuǎn)了個身,不再說話。
見狀,陳謙也就不再多言,回身坐到了剛才的位置上,繼續(xù)閉目靜思。
剩下的那幾人,此時都不敢離他太近,更不敢去打擾他了,倒是難得的清靜了起來。
“陳家郎君倒是好自在,卻不知道有人可是想著辦法要收拾你呢!”
剛剛閉上眼,朱放那平平淡淡的聲音卻又傳了過來。
“我知道!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拜那人所賜!”陳謙卻是眼也不睜,回了一句。
朱放聞言,不由微微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看來,你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了!我替我這兄弟向你道歉,他也是受了那人好處,所以才會為難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