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關月山臉上的笑容頓時蕩然無存,難以置信地盯向宋魚。他想不到,自己明令無關人等不得私自接觸宋魚,竟還有人如此大膽不僅私下接觸了,而且還在他眼皮子下下毒?不由青筋猛綻。
“是的?!?p> 被門主突然的怒氣震懾,宋魚倒退了一步,吞吐說道。
本來,他想在選峰儀式上公布此事,借助著高層的力量幫他清毒。陳記風在那晚說過,娘娘腔的這些伎倆,在高層的面前不過爾爾,只需他們抬動手指,什么東西在肚子里都會煙消云散,何況,選了花殘峰,就有了孫峰主做后臺,便不怕娘娘腔、不怕明月峰了。
只是這樣做,還是有風險的。
第一是清毒的人在幫他清毒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腦海中的秘密,怎么辦?
第二是娘娘腔如果在他開口之際就讓他死去,又怎么辦?
半個月來,這兩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宋魚,讓他遲遲不能下決定。
只不過思前想后后,他終究認為,與其被娘娘腔控制,不如拼死一搏。
于是,他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扭轉局面從而自救的時機。
這不,時機來了。
如今娘娘腔不在。
關月山作為一門之主,不可能與娘娘腔一丘之貉,而且門主讓他選花殘峰,娘娘腔讓他選明月峰,利益不同,那門主就不可能一只眼開一只眼閉地糊弄過去。
所以,宋魚沒有猶疑地把娘娘腔下毒的過程說了。
“半蘇云蟲?”
門主一聽,便知娘娘腔打入宋魚口中的是何物。宋魚不由一喜。但門主握手把住宋魚的頸脈,卻道:“沒有?”一股靈氣打入宋魚的腹部,道:“你身上無任何中毒癥狀?!?p> 辛虧,秘密沒有暴露,宋魚輕輕噓了一口。
但轉而一臉疑惑,“沒有中毒?”
門主撫須道:“若是被打入‘半蘇云蟲’,蟲繭會停留在人體的臟器之中,只要蟲主扣動法訣,蟲繭會馬上釋放毒素,讓人痛不欲生,直至死亡。但我已查看了你的四肢百骸,并無異物入侵。林奇是不是與你開玩笑?”
開玩笑?
痛得我差點死去還是開玩笑?
宋魚不置可否,只想問:“門主,你是不是診錯癥了?”但話到口中,還是活生生地吞了下去。
抓人要拿臟,沒有證據(jù)你說個鳥啊。
還想質疑領導?
不想混了?
宋魚只好不好意思道:“也許是開玩笑吧。”
門主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門主,好消息,好消息。”
這時,出現(xiàn)在大殿門口的許舟長老身形一閃,來到了門主的身旁。他揮動手中的石頭,激動道:“門主,紋石,是紋石。”
門主一手接過,驚詫問道:“從哪里來的?”
宋魚為之一驚,嚴不肅走了上來,道:“是宋魚拿著的?!?p> 宋魚馬上道:“我是從這石堆里撿的?!?p> 門主幾人霎時看向石堆,沒有再過問的意思,宋魚暗暗松了一口氣。
只見門主右手輕輕一揮,面前足有三米高的石堆全部懸浮了起來,分散開來,靜止在他們的面前。
“門主,師尊,是那一塊?!?p> 搜索了好一會,嚴不肅眼疾手快,指著其中一顆需雙掌合握才能抱起的大石頭大聲喊道。
門主立刻握手成鉤,把石頭吸到眼前。
“哈哈,天助本門也,果真是紋石?!笨聪蛩昔~與嚴不肅,“你們發(fā)現(xiàn)這個,重重有賞。”
然后在懸空的沙石中細細再看了幾輪,發(fā)現(xiàn)沒有了,才心滿意足地端詳手中的一大一小紋石來。
“這里怎么會出現(xiàn)紋石?”
許長老大為不解。
“也許是那些離海神獸遺留下來的。它們這些神獸,最喜收集寶物,身上有一兩塊紋石不足為奇?!?p> 門主說道。
“也是啊。”
許長老點頭稱是。
他們都沒有把事情聯(lián)想道自己的身上,一旁的宋魚不解暗暗松了一口氣。
“許長老,你再讓人把廣場再清理一遍,看看還有什么遺落的。要是一下湊足了結陣物,那便是天意了。哈哈。”
“呵呵,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天意。我馬上安排把廣場仔細清理一遍,而且,還要把片月山搜尋一遍,說不定還真有其他寶物。”
“哈哈,此言甚是。是了,這兩個紋石,夠用嗎?”
“代為我回去演算一遍,如無意外,足夠有余?!?p> “哈哈,那便好。我們趕快回去看看。今日接到報告,吳峰主與紅峰主都有苗頭了?!?p> “啊,那太好了。我們趕緊進去看看?!?p> “好?!?p> 門主與許長老一邊急往回走,一邊興奮地談論著,全然不管宋魚幾人。
宋魚一把拉過嚴不肅,故作糊涂地小聲問道:“你們說的紋石究竟是什么東西?為什么門主他們看起來好開心???”
“嘿嘿,紋石說了你也不懂,不過,有了紋石,我們就有機會找到月靈老祖了……”
“不肅,你在嘀咕什么,快回來。”
嚴不肅話未說完,許長老已催促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起來。
嚴不肅吐了一下舌頭,“好哩?!瘪R上回頭對宋魚小聲道:“這可是機密,不要到處說?!比缓蠹奔蹦_走了開去,留下宋魚在原地一頭霧水。
“胖子,怕不怕……”
步搖走了過來,擔憂問道。
宋魚現(xiàn)在是一團亂麻,直搖頭道:“別說話,我想靜靜?!?p> 面對接二連三的意外,宋魚總感覺這其中潛藏著被他忽視的信息。
是什么呢?
他要靜一靜。
他要捋一捋。
紋石——他們好像完全沒有懷疑到我這里。
中毒——門主檢測沒有中毒,不知可信不可信,要不按原計劃在明日讓孫峰主幫我檢查檢查……
“胖子,胖子……”
宋魚正陷入沉思間,步搖不斷拍打他的肩膀。
“別動,我還沒想好呢?!?p> 然而宋魚不耐煩地甩開步搖手的時候,一個白色人影闖入眼簾,讓他瞬間寒毛直豎。
“他怎么來了?”
只見娘娘腔在廣場的另一邊遠遠地對他們冷笑,然后笑容逐漸凝固,最后變得驚詫起來。
“他干嘛這個表情?”
宋魚問道。
“他扣動手指了。”
老寧道。
宋魚即刻恍然,然后靈光一閃,啊的一聲慘叫起來,在地上拼命翻滾。
老寧步搖一額冷汗,不知該扶還是不該扶。
直到老寧道:“他的手指松了?!彼昔~才驀然停止慘叫,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你,你……”一副誓要啖其肉飲其學模樣,指向娘娘腔,
娘娘腔對宋魚的反應似乎很滿意,臉上再次掛上冷笑,還很得意地伸出手指吹了一口氣。
宋魚在心中冷笑。
但卻忽然變色,露出后悔的表情,驚恐地大聲道:“林師兄,我知錯了,明日我定會選明月峰?!辈铧c就要跪了下去。
娘娘腔面容驟變,仿佛宋魚說錯了什么,做出讓宋魚閉嘴的手勢。
然而宋魚哪管這么多,只顧跪地求饒。
娘娘腔眉頭擰成一塊,驚慌地左右看去,拂袖躥進了大殿之中。
“嘿嘿,風水輪流轉了?!?p> “胖子,你的毒真的沒了?”
正當宋魚看著娘娘腔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陰險的笑容時,步搖問道。
“看舔狗的反應,我的毒應該沒了,而且他還不知道。”
“這個怎么會了?”
“剛才門主不是說了嗎,舔狗給我下的毒是什么‘半蘇云蟲’,蟲繭會停留在內(nèi)臟之中。有可能,周雷打穿了我的胸膛,連帶把蟲繭都打出來了?!?p> “如果真是這樣,你是不是因禍得福拉,哈哈,胖子,你的運氣真不簡單?!?p> “呵呵,誰說不是。我們受了苦,運氣就會來。明日,有的是好看嘍。”
說著,宋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仿佛一幅陰謀詭計的畫卷在他的面前緩緩展開。
晚上。
宋魚在夢中笑出聲來。
忽的一下,頭痛襲來,他又落入了腦海的空間之中。
毫無意外,落腳點還是在沙石灘之上。
他看著水波不興的碧水灣,想起那日全身被巨大紋石針刺啃咬的感覺,渾身不停地顫抖起來。
他可不想再去看到它了。
精神一集中,他瞬移到了片月門的陣核的牌坊前。
雞皮鶴發(fā)的老者仍在保持著一個姿勢,雙眼怒睜,滿眼血絲,嘴巴頜動的時間越來越慢,看嘴型依法是“口訣”二字。
“口訣,什么口訣?是能讓你出來的口訣嗎?”
宋魚敲了敲禁錮老者的護罩,想老者能回應他一兩句。
然而老者依舊如此,宛如一個機器人一樣做著重復的舉動。
……
翌日,早晨。
選峰儀式即將開始。
宋魚三人被帶到了祖師堂前。
苗末、陳記風等明月峰的弟子早已在門前等候。
宋魚推門而進,高位坐著門主關月明,堂下坐著花殘峰峰主孫蛋大、靈器室長老許舟、明月峰峰主吳伯生與月律堂堂主佟天,在吳伯生的身后則站著娘娘腔林奇與那位主持測試的弟子。
宋魚一見娘娘腔也在,瞬間瞄向他的雙手。只要他手指微動,宋魚趕緊捧腹坐痛苦狀,讓娘娘腔以為他的‘半蘇云蟲’還在他的腹內(nèi)。
“選峰儀式即將開始,但開始前,請寧三道上前來,先進行真言石測試?!?p> 待宋魚三人站定,主持的弟子上前說道。
老寧聞言踏上一步。
主持的弟子則取出了真言石,開始測試。
宋魚百無聊賴地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祖師堂的正上方懸掛著五幅畫像:居中的,是一位黑袍掛身、白發(fā)羽冠、慈眉善目的老者,下方標注著“片月祖師”四字。而左方的,是一位雞皮鶴發(fā)……
“是他?”
宋魚瞬間認出了此人。
而當他看到下方四字,更是大汗淋漓。
“月靈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