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陸家的規(guī)矩忘了?
云城。
頂級私人醫(yī)院。
陸聽酒站在病房外。
隔著門視窗,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整個人毫無生氣的躺在那里,臉色蒼白,幾乎要與整間安靜的病房融為一體。
強烈的靜寂感,讓陸聽酒心口微微窒息。
陸聽酒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病房內(nèi)的人。
右手毫無意識的,落在了把手處。
還不等她推開——
“小小姐!您干什么!”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從旁邊沖出來的保鏢直接就把她推開,攔在了病房外。
“陸二少吩咐過,不準您靠近這間病房半步?!?p> 黑衣保鏢看向她,面上有抑不住的憤怒,“古小姐已經(jīng)成為植物人了,難道您還不能放過她嗎!”
沒有任何防備,就被突然推開的陸聽酒。
直接后退了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體。
陸聽酒抿起唇,默了幾秒,低聲道:“我來看看她?!?p> 保鏢一臉不信。
但礙于她的身份,又不敢反駁什么。
只能提高警惕,防備的看著她道:“二少從第一天就吩咐了,不準您踏入這間病房半步。”
“還請您盡快離開,否則我就叫人上來了?!?p> 陸聽酒整個身體一僵。
愣了幾秒。
陸聽酒才重新看向病床上的人,喉間艱澀,“她……她有醒過嗎?”
鑒于有前車之鑒,保鏢以為陸聽酒是不想讓里面的人醒過來。
頓時,看向她的目光都變了。
憤憤不平的急聲道:“古小姐會醒來的,一定會的!”
“二少已經(jīng)請了全球最好的醫(yī)療團隊,為古小姐制定了最佳的救治方案……”
陸聽酒沒等保鏢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落在身側(cè)的手,驀然輕顫,不禁攥緊了幾分。
前世。
到她死之前,古詩妤都沒有醒過來。
她沒有醒來……如果古詩妤沒有醒來,她不知道要怎樣去面對她二哥。
……
十幾分鐘后。
給病床上的人做完大大小小的全身檢查。
醫(yī)生才轉(zhuǎn)身,對著匆匆趕來的男人恭敬的道:“陸先生,病人呼吸、心跳、血壓等都正常,沒有任何異動?!?p> 站在病房內(nèi)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
簡單的白衣黑褲,雅致漠然的氣息卻像是與生俱來。
清雋的面容上沒有過多的情緒,又平添幾分靜漠感。
“現(xiàn)在醒過來的幾率是多少?”
“這……”醫(yī)生為難的看向他,低聲道,“還是跟初步診斷的一樣?!?p> “——不到10%?!?p> 陸祁臨面上表情沒多大變化,只是眼底的神色沉了幾分。
“出去吧?!?p> “好的,陸先生?!?p> 醫(yī)生走后。
病房內(nèi)安靜了幾秒。
陸祁臨走近病床,波瀾不驚的聲音響起,“她呢?”
保鏢愣了幾下。
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問剛剛來的人,低頭恭敬的應(yīng)道:“小小姐已經(jīng)離開了。”
陸祁臨瞥了他一眼。
淡淡的音,“你伸手推了她?”
保鏢一時頭皮發(fā)麻,不敢抬頭看陸祁臨的臉色。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低頭認錯,“是我沒控制好力道,見小小姐想要推開病房的門,一時情急才……”
陸祁臨周身氣息驟然冷了幾分,面上卻仍是沒什么變化,淡淡開口,“陸家的規(guī)矩忘了?”
“自己下去領(lǐng)罰?!?p> “好……好的,二少?!?p> “封鎖消息。另外,再多派幾個人守在病房門口。”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p> 保鏢離開后。
整間病房,都安靜了下來。
陸祁臨才拿起病床旁干凈的毛巾,給床上的人認認真真的擦臉。
“妤兒?!标懫钆R目光落在古詩妤膚色如雪的臉蛋上,清清淡淡的音,“歲歲今天過來看你了。”
床上毫無意識的人,仿佛連呼吸也沒有。
陸祁臨低頭看向她的目光漆黑如淵,緩緩的語調(diào)聽不出任何情緒,“她已經(jīng)知道錯了?!?p> “古家我替你留著,你原諒她,好不好?”
回答男人的。
是一室寂靜。
……
醫(yī)院走廊。
陸聽酒深覺今天出門沒有挑日子,正打算無視礙眼的兩人。
偏巧對方要湊上來。
“酒酒,”虞明煙開口叫住了她,“沈洲今天出院,你專程來接他嗎?”
剛剛從病房出來。
陸聽酒沒心情理會這兩人,紅唇微啟,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讓開?!?p> 虞明煙只覺得她還在生氣。
拉長語調(diào)慢慢的解釋道:“酒酒,一部戲的角色不是哪一個人決定的,也要看這個人適不適合?!?p> “你就因為一個角色想讓阿洲妥協(xié),任性的撤了資,你讓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怎么辦?”
《九重霄》這部劇,原本定的男主不是沈洲。
是后來沈洲去試了鏡。
陸聽酒以為他喜歡。
便借著陸家的勢,以及投了不少錢,換來的角色。
沈洲是男一。
陸聽酒砸了這么多錢,自然是非女一不可的。
偏偏這個時候。
沈洲說陸聽酒不適合女主,向?qū)а萃扑]了虞明煙。
當時陸聽酒知道后,就跑去質(zhì)問沈洲。
還是第一次,陸聽酒朝他發(fā)了不小的脾氣。
以至于到現(xiàn)在。
他們都依舊認為,陸聽酒還是在為這件事生氣。
撤資也是因為想逼迫沈洲妥協(xié),退一步同意讓她飾演女主。
聽見虞明煙的話,陸聽酒眉眼淡淡,嗓音漠然:
“既然你這么好心,你出錢補上劇組的虧損不就行了?”
虞明煙臉色明顯一僵。
上億的投資對于陸聽酒來講,不過是她一個月的零花錢。
但自從她十八歲離開陸家后,就再也沒有用過陸家的一分錢。
虞明煙垂下眼,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
難堪道:“酒酒,你明知道我離開陸家后,都是靠自己的……”
“酒酒,”站在她身旁的沈洲終于肯抬眼看她,“你有什么氣可以沖我來,不用為難明煙?!?p> 一身白色休閑服,額頭上的傷已經(jīng)看不見了。
估計是怕被人認出,帶著黑色的口罩。
“《九重霄》這部劇的女主如果你實在喜歡,明煙可以讓給你?!?p> “當然,”沈洲看向她的眼底盡是不耐與冷漠,“我會辭演?!?p> 虞明煙一驚。
偏頭開口輕斥道,“阿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整個娛樂圈都想分一杯羹的大制作,他怎么能說辭演就辭演了。
“我也不差這部劇。”
沈洲抬眼看向陸聽酒,一字一句冷靜的道。
啪。
啪。
啪。
陸聽酒抬手,敷衍性的拍了幾下掌。
唇角微勾,音色如水滴落玉石,冷淡而清越,“真不錯,沈先生有魄力?!?p> 稱呼都變了。
“那就期待,明天沈先生辭演的消息占據(jù)榜一咯……”
話音一落。
陸聽酒散漫的神色驟然一收,恢復(fù)平靜。
看也沒看他們一眼,徑直的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直到陸聽酒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虞明煙才轉(zhuǎn)身斥責道:“阿洲,你知道辭演孟導(dǎo)的劇意味著什么嗎?”
“什么叫不差這部劇?”
“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就差這部劇,來穩(wěn)固你自己在圈內(nèi)的地位!”
不怪虞明煙要這樣說。
如果不是陸聽酒,以沈洲目前的咖位,能不能拿下劇中男二的角色都懸。
沈洲也沒想到,陸聽酒居然沒有向往常一樣妥協(xié)。
他盯著陸聽酒離開的背影。
一直到看不見。
沈洲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斂下眸底說不清的情緒,心里涌上一陣煩躁,“我就隨口一說,還能真的辭演?”
虞明煙掃他一眼,放心道:“你知道就好。”
“不過……”虞明煙眼底精明一片,“辛虧你那天,在銀河會所演的一出好戲?!?p> “不然要是讓她察覺到什么,別說一部戲,以后我們連露臉的機會不會有?!?p> 自從上次陸聽酒在星湖灣打了她一巴掌之后。
她就覺得不對勁。
再加上后來,不但沈洲的生日宴她沒來,提前準備的煙花求婚通通沒有。
甚至都沒有鬧著,要跟霍庭墨離婚。
她就在猜,是不是有人透露了什么消息給陸聽酒,讓她察覺到了什么。
兩人一合謀。
所以,也就有了沈洲那似是而非的兩句話。
【你…你那天…為什么…沒……沒來?】
【我…我等了你…很…很久……】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陸聽酒當場就怔住了。
偶爾給點甜頭,才更容易牢牢的捆住一個人,慢慢的讓她越陷越深。
沈洲淡淡的瞥了虞明煙一眼,“你想多了。她就是鬧鬧脾氣,最后還不是要妥協(xié)。”
“翻不出手掌心的?!?p> 虞明煙頓了幾秒,看向沈洲笑道,“那倒是,治她你向來有一套?!?p> “那如來佛……”虞明煙整個身子貼了上去。
指尖輕觸沈洲的手腕,一點一點的順著向上搭上他的肩,勾住他的脖頸。
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覺得,這十萬八千里,我要不要翻呢?”
沈洲也低低的笑了一下,很短促,揶揄道,“你不早就,被我壓在五指山下了?”
虞明煙微微一怔愣,才環(huán)住他脖頸悶笑,“……斯文敗類。”
兩人耳鬢廝磨了幾分鐘后。
氣息難得的,恢復(fù)正常。
“不過你真的你不覺得,陸聽酒自從摔下樓梯醒來后,有什么不一樣了?”
放在以前,從來都只有陸聽酒,看著沈洲離開的背影。
沈洲眼底暗色漸深,但面上不以為然,“讓她自己冷靜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