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靠倒(一)
“嗚嗚嗚……我當(dāng)初就是一個鋤禾女,因?yàn)槊烂玻瑳]少被富家公子哥兒調(diào)戲。道長,你可知道小女子當(dāng)初是怎么死的嗎?”
那個背著木劍收著葫蘆的道士邊走著邊嘆了口氣,不置可否。
“那天夜里,我和姐妹們?nèi)コ抢锿鎯旱耐砹?,我急急忙忙往回趕,該著倒霉,遇上了一個我們那里最浪蕩的公子哥兒,要對我強(qiáng)行無禮。當(dāng)時(shí)我?guī)缀鹾捌屏松ぷ右膊灰娬l來搭救,為了保住貞潔,我拿起一塊石頭,本來是想砸向那個浪蕩公子哥兒的,結(jié)果我怕砸不上他,因?yàn)闀r(shí)分很短機(jī)會就那么一次,就用那塊石頭把自己給毀容了,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個公子哥兒見到我的容貌毀了,就對著我一通拳打腳踢,活活把我給打死了。變成厲鬼以后,我先殺了那個浪蕩公子哥兒,然后再去報(bào)復(fù)那些喜歡占美貌女子便宜的色鬼們。不錯,我是吃了他們的心,可道長你該知道,我可以不吃嗎?”
道長聞聽之下,此一刻因心生悲痛而停下了足步,“反正這張畫皮是不可以再還給你了,倒可放你,卻不可以在此間的三界里存在了,現(xiàn)在送你去一個貧道也不知道的地方,到在那里,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了,道長探出右手食中二指放于口前,之后便念起了咒語,直到感覺出葫蘆內(nèi)已空,“唉,念你可憐,卻是千萬別讓貧道再犯一個錯誤了。”
葫蘆里的她聽到了道士說完這一句話,漸漸感覺到自己在向后靠倒,然后就好像一直在向后靠倒下去,好似永遠(yuǎn)不會停下來了,眼前的東西就算是可以看得清楚,卻也不知看見的都是些什么,說實(shí)話,這種滋味比死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不過,反正現(xiàn)在也不算是活著。
就這般渾渾噩噩不見天地,也不知道經(jīng)過了哪里和多少時(shí)辰,終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倒在了實(shí)地上,遂就坐了起來,目力所及的景物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可就是覺著和自己以先所待的地方有很多不同之處,陡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些亂七八糟卻還是井井有條的東西,那上面又像是不好看的花紋,又像是文字之類的東西,更奇快的是,她竟可完全看得懂,其意思就是說,自己那一條胳膊上不像手指也不像手掌的東西不能再用了,準(zhǔn)確地說是不能再當(dāng)武器用了,得找替代,還讓自己選擇,遂,她稀里糊涂地選了一樣,然后從地上站了起來,沖著那不遠(yuǎn)處的一棵大樹噴出了好大一片火焰,一下就給燒了,緊接著又是很大一片,還真有些驚訝這般如此厲害的武器,再回頭一看,身后一個人登時(shí)就被自己給嚇跑了,面前還有那么個帶著好大轱轆的大箱子也似的物件。
接著,她努力回憶了一下,腦子里的事情雖然就像是親身經(jīng)歷的,卻是完全知道,那些事情發(fā)生的時(shí)候,自己根本不在當(dāng)場,而且腦子里最多的回憶是追殺,用各種法子去追,用各種武器去殺,其中還有好多覺著自己應(yīng)該是摸過的,甚至是使用過的,卻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物件,反正都是稀奇古怪的,自己之先吃人心的時(shí)候幾乎都是那些色鬼自己送上門,追殺這種事情是完全沒必要的。
再接下來,她又尋找到了一條河,原因是已然感覺出這不是自己原來的身體了,想去河邊照一照,邊向河邊走去邊覺著身體里有股東西不停地游走,且還麻嗖嗖的,但自己……好像沒感覺了,或者說是原來該有的感覺都沒了,反而又多了……
她走到了河邊,見到河水里的倒影,登時(shí)吃了一驚。
水中映出的自己已是一個外國女人,頭發(fā)是金黃色的,發(fā)際向后勒的很緊,腦后梳了一個發(fā)纂,好一張美麗的面孔,卻是帶著千層的殺氣,耳朵上有金耳珰,脖子上還有金項(xiàng)鏈,一身棕紅色的皮衣緊緊地貼著身子,褲子也差不了多少,倒是挺顯身材的,不過,她見到以后多多少少別扭了一些,因?yàn)樗瓉淼臅r(shí)候,即便是誘惑那些色鬼的時(shí)候,也沒這么穿過,現(xiàn)在全身上下凹凹凸凸的地方簡直可以讓別人一眼看個通透,短靴的鞋跟也挺高的,而且還細(xì),掰下來都可以用來納鞋底子了。
此刻,她又開始撫摸起自己的身子來,發(fā)覺什么地方都是硬梆梆的,活似一個鐵人。
“我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她不禁自問到。
“嗨,小妞,那么喜歡摸自己呀?要幫忙嗎?”這會兒不知道從哪里過來了幾個一看就是小地痞的外國男人,一個個都是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
她就那么看著他們走進(jìn),面上也現(xiàn)出了自己的笑容,已打好了主意,就算現(xiàn)在用不著吃別人的心了,可是,她也不想替這幾個痞子把他們的心留在胸膛里了,這時(shí)的她感覺出自己鋼鐵一樣的手較之以前可以生裂胸膛的手更帶勁力了。
“你們想干什么?”那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才會擁有的聲音。
她即刻被吸引,馬上回頭找尋,不但見到了一張純粹男人的臉,還有一個強(qiáng)壯男人的身體。
烏黑濃密的頭發(fā),一副四方略顯長的臉孔,神情是那么陽剛,腦門很寬,眉毛很濃,犀利的眼神中帶著一縷溫情,高挺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嘴,光是看臉,就應(yīng)經(jīng)把純男人該有的一切都給湊齊了,可就是沒穿著任何衣物,竟一絲不掛的。
可她并沒羞澀,不禁迎了過去,把手放到了對方的心口上,那種感覺就是這個男人的心就應(yīng)該歸她自己,卻沒必要掏出。
“待會兒再打招呼吧。”那個男人說著,輕輕地把她的手拒到一邊,然后向著那幾個小痞子走了過去。
“你想阻止我們一起去‘愛’這個小妞嗎?哈哈哈……”“喂!看來你比我們著急,光著就過來了?!薄按蟛涣说任覀儭異邸炅怂院?,剩下的你就隨便好了,不過你得‘排隊(d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