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鱷魚幫和青葉門眾人破天荒的集結(jié)在了一起,怒氣沖沖的朝著西城奔去。之前在西城巡邏的兵士早已消失了蹤影。
夏宇鴻站在西城的一座閣樓上,看著街道上一群群手拿刀槍棍棒的混混,搖了搖頭:“你真是個妙人!”
“是嗎?哪里妙了?”云嵐在一旁回答道。
“我四年沒解決的問題,沒想到被你一朝解決了!金陵的地下世界很亂,而且背靠京都的一些大臣,專門為那些大臣搜刮錢財。
“老師早就想管了,所以才派我來解決金陵的地下勢力。四年了,卻一直寸步難行。這次,多虧了你啊!”
云嵐淡淡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怎么說話的林雪漫,頗為正經(jīng)的說道:
“還得多虧林姑娘恰逢其時來到金陵,讓他們誤以為是林相有什么大動作。我們也是狐假虎威。還希望林姑娘莫要怪罪,回京之后在林相耳邊多說幾句好話,寬恕在下的冒犯之舉。”
林雪漫嘴角輕輕地揚起一絲弧度,心情有些惆悵,她的注意力都在云嵐的那句“林姑娘”。
林姑娘?怎么聽起來感覺好生疏,心里莫名其妙的感到一絲失落??偢杏X有一股距離感。
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受,怎么突然間在乎起他對自己的稱謂來了?
緩了緩神,林雪漫薄唇輕啟,禮貌的笑了笑:
“怎么會,肅清金陵的地下勢力一直是父親的期許,父親只會贊許先生年少有為。”
云嵐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負著手,看著皎潔的月色,忽然開始想念起泠兒。
這么晚沒回家,這妮子會不會擔心我呢?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干嘛,有沒有乖乖睡覺呢?
夏宇鴻看著云嵐俊俏的面孔,小小年紀有如此實力和心智,今后必然是人中龍鳳。
夏宇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忽而眉頭一皺,試探的問道:
“老弟在京中可有親人?”夏宇鴻這次稱云嵐為老弟,看來他對云嵐還是極為欣賞的。
云嵐苦澀的擠出一絲微笑:“自幼孤身一人,何來親人?不過,現(xiàn)在倒是有一個。”
云嵐指的這個人自然是蘇泠兒。當然,除了蘇泠兒,那老頭……還有師叔師妹,應該也算吧?只不過估計今后都不可能再見面了。
“大人為何如此問?”
“沒事,方才看你的眼神,忽然想起一位故人。”
“哦,是嗎?怎樣的故人?”
夏宇鴻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旎旎鹌矗皻⒄鹛?。而另一邊,同樣是苦叫連連。
鱷魚幫和青葉門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來到了西城,如今東城空虛,大批官兵直接抄了兩家的賭坊、錢莊以及其它產(chǎn)業(yè)。
至于這樣做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后果?云嵐毫不在乎。但云嵐知道,自己所做的也是武朝宰相林若甫想做的事,自己只是幫了他一把。
至于他能不能頂住京都的朝廷內(nèi)部的壓力,云嵐管不著。他是一把刀,一把無情的刀。這一次他是心甘情愿的當這一把刀。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夏宇鴻忽然說道。
“但說無妨。”云嵐道。
“你有沒有入朝為官的打算?”
夏宇鴻是真的很欣賞云嵐的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沉著冷靜的心境,處事不驚,足智多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勇敢。
換做是一般人的話,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打著林相的旗號,挑動金陵地下勢力的相互殘殺。
要知道,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過段時間,遠在京都的林若甫,估計得忙的焦頭爛額。
夏宇鴻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覺得荒唐無比。不知道幾日后,恩師得知自己給他捅了那么大的簍子之后,會作何感想?
“做官嗎?從來沒想過。我這個人啊,比較懶,能躺著絕不坐著。有時候在房里一睡就是一天。如果要我一天到晚坐在衙門里,我非得發(fā)瘋不可。逍遙自在慣了,受不了約束?!?p> 云嵐討厭特權(quán),但卻享受特權(quán)帶來的便利。云嵐還在師門的時候,作為門主的首席弟子,可是享盡了便利,嘴上說著這樣不好,要公平對待,但不還是拿著師門最好的資源。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絕對的公平,我更相信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如果你是一朝官員,當你擁有權(quán)力的時候,你會毫不猶豫的想到將自己的權(quán)力最大化。比如將自己的兒子、親戚提拔起來,于是就成了常見的裙帶關(guān)系。
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私心,即便是圣人,也不敢打保票說:“我為人人!”
當然,并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做的,有的人只是心里想想,但從不表現(xiàn)出來,因為他們心里還有一個比親情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所謂的“信仰!”。
而他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信仰”。為了“信仰”,他們絕不允許出現(xiàn)裙帶關(guān)系。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是呀。誰不想逍遙自在的活過一生,我若是再年輕二十歲,我或許會選擇另一條路。權(quán)力的游戲,并不好玩!”夏宇鴻感嘆道。
不過還好,老來能遇上云嵐這樣的忘年交,也算不錯。
夏宇鴻再次打量了起來,嘴角微揚好像在盤算著什么。把燕兒和云嵐湊成一對,好像也還不錯。
“云老弟可曾婚配?”夏宇鴻不懷好意的微笑著。
林雪漫聽見這句話,眼神不自覺的往云嵐身上瞟。
“不曾!怎么,夏大人是要給我物色對象?”云嵐開了句玩笑。
“哈哈——如果有不錯的姑娘,定會介紹給云老弟!”
夏宇鴻呵呵笑著,這個不錯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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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花生!”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尖銳的傳來。
洪花生捧著刀,正靠在院子里的紅柱上,眉頭一皺,問道:“干嘛?”
“干嘛?看你做的好事!霸刀門都快要亡了!你做什么不好,非要綁架那個女人。她有我美嗎?真是氣死老娘了。”
白蓮花叉著細細的腰肢,臉色白的嚇人,不知是多年未見陽光的緣故,還是天生如此。
洪花生激起一陣雞皮疙瘩,這個陰柔的男人,陰氣實在太重。
“什么霸刀門就要亡了?這不還好好的嗎?”洪花生只覺得莫名其妙。也不怪洪花生,這一天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壓根就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鱷魚幫,青葉門都來了,咱們的兄弟死傷大半,都是你惹出的禍!”白蓮花掐著洪花生胳膊上肉,很是生氣。
“別碰我!”洪花生一陣嫌棄。
你知道的,男人騷起來可就沒女人什么事了。白蓮花嫵媚一笑,捏著蘭花指輕輕撫摸著洪花生的臉頰,紅唇輕啟:
“喲,我的小花花這是怎么了。是不喜歡人家了?那個臭女人有什么好的。害的我們霸刀門死了那么多弟兄?!?p> 洪花生躲開臉,要不是師門有令,他才不想加入什么霸刀門,也不會遇上這個不男不女的妖精。有因必有果,如果洪花生沒有加入霸刀門,之后也不可能遇上夏清燕。一切皆為因果。
“好像是有些欠妥當了!”洪花生皺著眉,夏清燕被自己帶走,夏宇鴻肯定會拼命找他的女兒。只是他想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勇敢。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洪花生問道。
“終于關(guān)心霸刀門了?霸刀門毀了就毀了唄。大不了咱們回京都,雙宿雙飛?!?p> 白蓮花媚笑著挽著洪花生的手。洪花生真想一刀砍了他。
“正經(jīng)點!”洪花生沉聲道。
白蓮花努了努嘴:“真沒意思。也不知道是誰,攢動鱷魚幫和青葉門來打擊我霸刀門?,F(xiàn)在,外面都亂成了一鍋粥?!?p> 洪花生嘆了口氣,都怪自己的魯莽,造成了這樣的后果。
“誒,你去哪?”洪花生拿著刀,往門外走去,白蓮花在后面緊跟了上去。
“出去殺人!”
“我陪你一起去,老娘也好久沒活動活動了,手癢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