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聽出了這是警告,可見尉遲爚是真的動怒了。無論南宮無影平日里是如何的趾高氣昂,在她的面前,他終究還是不敢造次的。
看著南淵狼狽的樣子,在場眾人忍不住輕聲議論道:“出手是不是太重了?”“重?加上昨天,這南宮羽已經(jīng)是第二次冒犯朱雀大人,而且一次比一次過分。更何況朱雀大人那一下,怕是三分力都沒用到吧!”“我看啊,這南宮羽怕是被嬌縱任性慣了。”“這下神域和南淵會不會結(jié)下梁子???”“梁子?就算是南宮離見到四法神都是恭恭敬敬的,要是今天他在,這南宮羽也不會闖這么大的禍?!薄拔铱催@南宮無影好像很不服?”“不服又如何,朱雀大人這么說,怕是真的動怒了?!?p> 休整片刻后,眾人再次啟程。在南淵的馬車內(nèi),南宮羽躺在寬敞的絲絨床墊上,祖母綠的真絲蠶被輕柔地蓋在她的身上。或許是因為剛剛吐血的關(guān)系,她的臉上毫無血色,看起來格外的憔悴蒼白。坐在她身邊的南宮無影焦急萬分地注視著昏迷不醒的她,并且反復(fù)詢問著白長老她何時才會好起來。
坐在對面的白長老診斷了許久后,原本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他略顯輕松地摸著自己的長須道:“小靈主雖受了朱雀大人一掌,但并未傷及要害,想必很快就會醒來?!?p> 聽說南宮羽無事,南宮無影總算松了一口氣,他輕輕地用臉刮蹭著她的小手??稍谒砼缘陌倮镏鹑諈s突然怒吼道:“不就是差點碰到她嗎?至于出這么重的手嗎?!想殺人?。 ?p> 生怕被外人聽見他的怨言,白長老連忙阻止并將心中所想告知了二人,他說南宮羽的元神是韋陀花,最怕的就是朱雀大人所修的火系靈力,更別說她體內(nèi)還有上古朱雀元靈護佑。而且南宮羽平時疏于修煉,法力過于低微,若方才她真的觸碰到朱雀大人,定會被神獸元靈傷及元神且無法治愈。
白長老的解釋讓南宮無影陷入了沉默,他溫柔地輕撫了一下南宮羽的額頭,心里除了心疼又有一種不忍責(zé)備的無奈。但百里逐日依舊不服,一想到南宮羽所受的傷痛,他還是無法理解尉遲爚的做法:“那她閃開不就行了!動什么手!”
見他如此不聽勸,白長老不禁撫須長嘆道:“百里公子,以你對小靈主的了解,你覺得方才若是朱雀大人只是避開了,小靈主可會輕易罷休?若小靈主一再糾纏,縱使朱雀大人不與她計較,那戰(zhàn)神大人可會輕饒她?若戰(zhàn)神大人出手,這小靈主可就真的起不來了!”
這下,百里逐日終于無言可反駁,只好靜靜地守在南宮羽的身邊,等待她的蘇醒。。。
另一邊,北冥的馬車內(nèi)亦是熱鬧不凡。幸災(zāi)樂禍的夜叉,不僅拿著食案上的酒杯不停地暢快痛飲,更是對著炎羅眉飛眼笑道:“還以為神域和南淵有多好呢,這南宮羽不過就是差點碰到那朱雀,就被傷得那么重,南宮離要是知道了,怕是得氣死吧!”
幽冥原以為炎羅會和夜叉一同舉杯慶賀,卻沒想到炎羅不僅沒有理會夜叉,反而一臉鄙夷地看著他說:“受這么點傷就能撿回條命,南宮離要是知道了,感恩還來不及呢?!?p> 一聽這話,幽冥緊繃的心不禁被撥動了一番,他看似毫不在意,實則全神貫注地聽了起來。
一旁的夜叉匆忙放下了酒杯,他滿是不解地問道:“叔父怕不是在說笑吧?”
炎羅緩緩地喝了一口手中的美酒,接著頗為得意地撇了一眼夜叉,然后便說起了自己的高深見解:“南宮羽靈力低微,要是真觸碰到,只怕是她的元神都得被朱雀元靈融去一半。若剛剛尉遲爚不出手只是讓開了,以南宮羽那不依不饒的性格,還沒等她再走過去,那只小老虎可能已經(jīng)一腳把她踢回南淵了。他可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主兒,到時南宮離可就真的要收尸了。”
驚聞?wù)嫦嗪?,夜叉猛地怒拍食案道:“這么說,那尉遲爚根本沒生氣?那她最后說要南宮羽的命,也不過是為了阻止尉遲血繼續(xù)追究下去?哎!沒意思!”
這下,幽冥總算解開了心中的擔(dān)憂,他忍不住也痛飲了一杯??删苿?cè)牒?,他的臉上似乎又有了一絲失望。。。
終于到了龍棲,此處不愧為神域天都。雖天地間依舊有些許濁氣漂浮,但城內(nèi)繁華的景象,讓人感覺仿佛穿越到了大唐盛世里,十里長街、華燈璀璨、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所有一切你想得到的電影場景都遠(yuǎn)不及這里的鼎盛。
“咳咳咳”馬車外的喧鬧之聲,讓南宮羽忍不住掀開車窗偷看一番,可還來不及驚嘆自己的所見,她就虛弱地咳了起來。
“等到了,就能好好休息了。”見她如此蒼白無力,百里逐日難免心疼,生怕她的傷勢加重,他連忙為她關(guān)緊車窗、蓋上了披風(fēng)。
此時的南宮羽,看著自己這副嬌弱的身軀,又想起尉遲爚強大的法力,心中頓時怒氣難消,她扯下披風(fēng),對著百里逐日吼道:“到底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也不知道在玩什么??瓤取?p> 百里逐日趕緊輕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會盡快找到真相,你先別置氣了,把身體調(diào)理好再說吧。”
晌午時分,眾人抵達(dá)九霄宮。
慕寒、衛(wèi)臨風(fēng)、震天當(dāng)即返回天一門復(fù)命,而三界之人則交由總管大臣安排前往各自的寢宮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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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4名壯兵和4名婢女將躺在攆轎里的南宮羽扶上床榻后,百里逐日就吩咐眾人退下。他反復(fù)觀察四周,確定無人后便走到了南宮羽的身旁,說:“我剛剛約了幽冥半個時辰后,在東面的桃花園見。”
盡管南宮羽仍然有些虛弱,但其實她的傷早就康復(fù)了,一路上故意搞這么大的陣仗,無非是因為覺得自己沒了面子,想靠這些來撐著場面罷了??僧?dāng)她一想到自己被尉遲爚傷得這么重,幽冥卻不聞不問,她莫名地氣不打一處來:“約他干嘛?”
百里逐日:“多一點信息就早一點知道要查什么啊,多知道一些不就能早一點結(jié)束了嗎。”
果然,想要“拿捏”南宮羽,還是得百里逐日,他深知她的脾性,為了可以盡快贏了這場游戲,她一定會答應(yīng)一切有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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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界使臣入住各自的廂房時,尉遲爚早已來到了瑤池向神尊蒼擎復(fù)命。
滿是潔白晶石的瑤池,是一處天然形成的洞穴,這里四季如春不受外界侵?jǐn)_。據(jù)傳此處的靈氣是聚天地精華而生,所以實乃神域圣地。
在瑤池內(nèi),有一塊用上古圣玉打造的床榻,因萬年受瑤池靈氣供養(yǎng),這床榻不僅渾體通透,更是擁有凝神聚魂的神力。
如今,躺在這床榻上的便是四界第一絕色——尉遲芙瑤,而懸浮在她肉身上空的物件,正是蒼擎從多羅手中奪回的兩塊精石和靈石所化的至圣法器,其所散發(fā)出的陣陣金光在過去的幾萬年間,日夜護佑著她的肉身不散、元神不滅。
尉遲爚走近二人后,只見蒼擎正坐在芙瑤的身旁,手握白玉梳為她整理著烏黑的長發(fā)。
看著眼前這個邪而不魅、英俊不凡,容貌絲毫不輸幽冥的男子,尉遲爚恭敬地向他行禮道:“父尊?!?p> 見她到來,蒼擎也當(dāng)即輕輕放下了芙瑤的長發(fā),緩緩走下玉石床,滿眼溫柔而關(guān)切地對她說:“爚兒,那梼杌可有傷到你?”
盡管尉遲爚依舊是那樣的冷若冰霜,但對著蒼擎時,她的語氣卻是柔和了不少:“多謝父尊關(guān)心,梼杌并未傷到兒臣?!?p> 蒼擎寵溺地摸著她的紫棠色長發(fā)笑了笑:“那就好。聽說這一路,南宮離的孫女幾次三番地沖撞于你?”
才剛回到九霄宮,蒼擎卻清楚地知道這一路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可見此次三界之首的缺席,不僅引起了尉遲爚的高度警覺,也讓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為了不讓他過分擔(dān)心,尉遲爚解釋說,南宮羽年幼無知,許是平日里驕縱慣了,這次她得了教訓(xùn),應(yīng)該會收斂一些。
聽著她懂事的回答,蒼擎的眼神卻略顯不滿:“大概我太久沒有離開神域,才讓南宮離越發(fā)的肆無忌憚。”
他繞過了尉遲爚,優(yōu)雅地走到了一旁的碧玉妝奩(zhuang lian)處,看著琳瑯滿目的胭脂水粉和首飾,他頗為熟練地將白玉梳放進了精美的木盒里,然后繼續(xù)若無其事地問著:“這次三界之首都沒有來,爚兒覺得是為何?”
尉遲爚思索了片刻,說:“外界一直在傳,父尊久未露面,恐是那太陰jing石的反噬之力快將父尊控制;南宮離借故稱病,許是擔(dān)心有人圖謀不軌,趁亂盜取太陽精石,不過這南宮羽也一同前來,應(yīng)是南宮離還有別的打算;夜羅以兇獸肆虐北冥為由,鎮(zhèn)守彼岸城,派了幽冥與炎羅他們同行,表面看起來是在防他們對神域不利,但。。夜羅向來心思縝密,城府頗深,當(dāng)年他救出神主,也可能只是權(quán)益之后做出的選擇,是否出自真心,爚兒無法確定;至于蘭若辰鳳,往年圣元節(jié)之后,他都是匆匆趕回去為他的姑姑賀壽,這次赤翼王大病初愈,他留在西鏡,亦是合理盡孝?!?p> 整理完妝奩(zhuang lian)的蒼擎,又一次走到了她的面前,聽著她回答,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于幽冥,爚兒又有何看法?”
看著他迷一樣的雙眼,尉遲爚從來都不會亂了陣腳,也不會對他隱藏心中所想,她直言道:“雖說他和夜羅情同手足,但之前為了幫北冥平復(fù)戰(zhàn)亂,兒臣與他接觸過幾次,此人性情寡淡,不過確是一個有恩必報之人?!?p> 不知為何,蒼擎此刻突然有些晃神。見他沒有回應(yīng),尉遲爚輕聲喚著:“父尊?”
回過神的蒼擎,當(dāng)即吩咐她在圣元節(jié)之后,和瘋、花、血分別帶著賞賜護送三界返回,順便尋找玄武和勾陳的蹤跡。
尉遲爚明白,父尊是想讓他們探清三界如今的虛實,以便為日后可能的變化做好應(yīng)對的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