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阮軟醒來時路北已經(jīng)不在宿舍了,桌邊放著一份早餐。
打開手看到路北的信息:[有什么事先放著,不要折磨自己身體,好好吃飯。]
阮軟給他回了一個好,起身去洗漱,面對早餐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很久沒有夢到他媽媽了,都快忘記她的模樣了。
今天作品會展出,三天后評出得分,但阮軟卻沒有心情去看,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阮軟突然笑了,他可真沒出息,因為一點小事就失魂落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只是阮軟覺得付應的反應是在是過于奇怪,好像有一件天大的事瞞著他。
逼著自己將早餐吃完,阮軟又收到路北一條信息。
?。勰阍谒奚岽?,也不要玩手機,是在無聊可以看我桌上的畫冊。]
為什么要在宿舍待著?為什么不要玩手機?
阮軟打出這兩行字,猶豫了一下又全部刪掉,最后回了一個:
[好。]
收起手機,看向路北的桌子,上面收放著很多畫冊,阮軟隨手拿起一本。
入目的是西方油畫人體,阮軟“啪”的一聲合上,紅著臉把畫冊放回去。
雖說搞藝術(shù)的少不了人體這一課,但他還是很容易害羞,好在人體基礎已經(jīng)學完了。
阮軟拿出其他畫冊,仔細地欣賞著,每一頁上的畫不說是什么傳奇,但極具個人特色,每一位畫家所表達的內(nèi)心有所不同,繪畫風格更是各有千秋。
阮軟看得入迷,直到路北回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中午了。
路北小心地觀察他的表情:“一個早上在看畫冊?”
阮軟點點頭,疑問道:“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有這么多畫冊?”
路北關(guān)上門,手里提著一份從食堂打包的午餐,“有一些是肖義山的,給,你的午餐?!?p> 阮軟拿著午餐,不太想吃,早上吃的還沒消化完。
“謝謝,我晚點吃吧,現(xiàn)在還不餓?!?p> “記得吃啊,別忘了你還有胃病在身?!?p> 阮軟打了個哈欠:“知道了知道了,我先睡會兒。”
路北下午有一節(jié)旁聽課,只能說這么多,自己洗漱一下再換個睡衣也上了床。
阮軟午睡睡得不踏實,好像有什么東西壓著他,胸口沉甸甸的喘不過氣,想要醒來又無法控制地深陷其中。
“軟軟?”
阮軟聽到有人叫他,意識回籠,睜著眼睛無神地盯著前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仿佛要被溺水的人。
“做噩夢了?”
熟悉的聲音,阮軟緩緩看向床邊的付應,“你怎么來了?”
付應認輸般道:“找個時間我跟你說件事?!?p> 阮軟沉默著,他希望付應對他毫無保留是因為信任他而不是被逼著跟他“坦白”。
阮軟低垂眼眸,淡淡道:“你不想說就別說,是我要求太多了?!?p> 付應抓緊他的手,認真道:“我只是沒有做好準備,是我想要說的,你要求不多?!?p> 付應觀察著阮軟的反應,“不過我需要帶你見一個人。”
付應都這么說了,阮軟也不想為難他,只是點點頭,“這幾天我還是住這里。”
付應靜默著從桌上拿來擦傷藥喝繃帶,“我先幫你換?!?p> 換藥的過程兩人都沒有出聲,換完后阮軟道:“你先回去吧?!?p> 付應怕碰到他傷口,虛虛抱了一下,最后在他發(fā)頂輕輕留下一吻:“照顧好自己。”
阮軟望著付應離開后的宿舍門,發(fā)著呆,肚子不適時地叫了起來。
在路北帶的冷掉的午餐與食堂溫熱的飯菜中糾結(jié),內(nèi)心告訴他不能浪費食物,可他的胃卻說它不想吃冷掉的食物。
阮軟沒糾結(jié)多久路北回來了。
“不是去旁聽?”
路北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又看到桌上的打包盒,“你不會剛醒吧?都四點半了大哥?!?p> 阮軟一臉你在開什么玩笑的表情,伸手去拿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16:34。
“……”阮軟看看手機又看看路北,“不小心睡過頭了?!?p> “這你也別吃了,我們?nèi)ド顓^(qū)吃?!?p> 兩人到生活區(qū)的時候只有三三兩兩個人,這個點吃晚餐是非常稀奇的事。
阮軟點了漁粉,很快就做好了,熱的湯流進胃里,空蕩蕩的胃暖洋洋的,他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吃完的時候店里的人慢慢多了起來,阮軟察覺到他們的眼神有些奇怪,之前論壇上的帖子已經(jīng)被刪了,有一段時間沒有人再盯著他看了,現(xiàn)在又是怎么了。
路北也同樣注意到,小聲說:“走吧,我們回去?!?p> 兩人回去的路上也有不少人盯著阮軟看,路北有意走在他前面幫他擋住一部分人的目光。
“路北,你跟一個抄襲狗在一起也不怕自己被抄?”
身后有個聲音對著他們喊,阮軟回頭,所有人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阮軟皺著眉,路北抓過人拖著他走。
不對勁。
阮軟用力站穩(wěn),等路北回頭看他才道:“剛剛那話的什么意思?”
“你先別管這個,回去我再跟你說?!甭繁泵佳坶g的焦急顯而易見。
“喲,敢做不敢當,還想躲起來不成?”
剛剛那個聲音又再次出聲,路北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直接懟了回去:“只會藏在人群里中傷人的老鼠什么時候有資格說話了?”
“你!”說話的人是個胖胖的男生,氣急敗壞地看著他們,“路北,你不要不識好歹,跟一個有污點的人相處,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有沒有污點是你說了算的?好處壞處我自己分得清?!甭繁苯z毫不受他挑撥離間的影響。
阮軟聽著,捋清了一點,“說我抄襲?”
路北忙道:“別聽他胡說八道?!?p> 阮軟安撫道:“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p> 那個胖男生嘲笑道:“你要是沒抄襲怎么連美術(shù)館都不敢去?”
“我有什么不敢的?!?p> 路北不太樂意他去,“明天再說吧,我們先回去?!?p> 阮軟疑惑地看著路北,從早上他不讓自己出門不讓自己玩手機到現(xiàn)在執(zhí)著地要他回宿舍,他相信路北不會害他,但有時候一昧的保護才是傷害。
阮軟站直面對著路北:“路北,今天我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