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中年拿著的包裹呈方形狀,應(yīng)該是把陶瓷瓶放在了木盒里面再包起來的。
從包裹的外形確實(shí)看不出瓶子的形狀,讓他們分別說出陶瓶的特征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兩人也都同意了這個提議。
華衣中年率先說到:“裝陶瓶的盒子為金絲楠木盒?!?p> 素衣中年:“里面裝的是白玉象首壺?!?p> 華衣中年:“瓶身高七寸三分。”
素衣中年:“口徑半寸,底徑兩寸三分?!?p> “……”
兩人互不相讓的說出了陶瓶的各種特征,極力的證明自己才是這個瓶子的所有人。
待兩人都說完后,在眾人的見證下,素衣中年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包裹,里面放著的,正是一個金絲楠木盒。
圍觀的眾人都朝著華衣男子投去了祝賀的目光,華衣男子拱了拱手,像眾人致謝。
就在眾人以為陶瓶準(zhǔn)備物歸原主時,素衣男子打開了木盒,詭異的事情出現(xiàn)了。
只見金絲楠木盒里面裝的,是一個身高七寸三分,口徑半寸,底徑兩寸三分的白玉象首壺,他們兩人說的竟然都是對的。
出現(xiàn)這種情況,圍觀的眾人犯難了,這還怎么分辨誰才是正主?
“先別碰!”
就在素衣中年想伸手觸碰象首壺時,方尋急忙出聲制止了對方,隨后走出了人群奪過木盒并蓋上了蓋子。
方尋舉著木盒朝著兩人問到:“既然你們都是這個象首壺是你們的,那可否回答我兩個問題,首先,在此之前,你們可曾見過面?”
兩人都搖了搖頭,表示他們之前都沒有見過對方。
方尋:“那你們最近一次觸碰這個象首壺,是在什么時候?”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到:“今天中午?!?p> 方尋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樣的話,我有辦法可以分辨出此物的正主。”
說著轉(zhuǎn)身對一旁的柳婉凝說到:“幫個忙,去找一張紙,然后去客棧買一碗米粥,一并帶回來。”
“紙我這有。”人群中走出一個書生,舉著手上拿著的畫卷說到:“這是小生的畫作,反正也賣不出去,如果能幫忙斷出正主,也算是有所用處了?!?p> 方尋接過畫作感謝道:“那就先行謝過了,放心,我只用背面,不會污了你的畫的,對了,幫忙幫到底,順便借一下印泥吧?!?p> 書生二話沒說,從懷中拿出了一盒印泥就交給了方尋。
“粥在這!”
這里本就處于城中,圍觀的群眾正好就有在附近酒樓工作的,一聽到方尋要用到米粥,立即就回去端了過來。
方尋感激的朝著對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過米粥倒了一點(diǎn)在畫卷背面的角落上,并用手指涂抹均勻。
緊接著方尋打開了木盒,兩指抵住瓶子內(nèi)壁,小心翼翼的把象首壺從盒子里面托了出來。
隨后方尋又向賣炭翁借了一小塊木炭,放在盒面上碾成了粉末。
“呼……”
方尋舉起木盒輕吹,確保碳粉可以均勻的覆蓋到整個瓶身。
粉塵散盡,瓶身立即冒出了一個個手印,其中完整的只有三個。
此時被涂有米湯的紙張上面的水分已經(jīng)揮發(fā),只剩一層粘稠的米漿在上面。
方尋舉起畫卷,把涂有米漿的部分貼向完整的手印,瓶子上的指紋隨即被提取到了紙張上。
方尋:“好了,你們兩人用手沾印泥,把指印摁到紙上,誰才是正主立見分曉?!?p> 這個時代還沒有掌印指紋之類的說法,所以兩人都毫不猶豫的把指紋都印在了紙上。
方尋仔細(xì)的對比了一下,證實(shí)了瓶身的指紋是華衣中年留下的。
那么按照兩人剛才的說法,他們兩人之前都沒見過,如果瓶子的主人是素衣中年,華衣男子就不可能把指紋留在上面。
結(jié)果顯而易見,華衣男子才是這個白玉象首壺的真正主人。
方尋舉著紙張對著眾人示意道:“每個人的指印都是獨(dú)一無二的,根據(jù)瓶身提取出來的指紋所示,這個象首壺的真正主人是這位公子才對,如果你們不信,大可上來一試?!?p> 方尋剛說完,人群中就走出了十幾個好奇心強(qiáng)的,用手指沾了印泥就摁在了紙上。
隨著嘗試的人增多,畫卷的背面已經(jīng)按滿了指紋,眾人詳細(xì)的查看了下,確實(shí)是沒有一個指紋是相同的。
“好啊,竟然敢來柳城偷盜,相親們,咱們把他押去官府聽候發(fā)落!”
一個白胡子老頭舉著一條扁擔(dān),怒不可遏的對著素衣中年吼到。
“虧我剛才還這么相信你,真是瞎了眼了!”剛才支持素衣男子的百姓,此時無不義憤填膺。
看到眾人要把他拉去送官府,素衣男子慌了,趕緊磕頭認(rèn)錯:“是小的錯了,不該鬼迷心竅生了賊心,求求你們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一馬吧,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p> 說著又抱著華衣男子大腿求饒道:“爺,公子爺,饒了小的這一次吧,小的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恩情?!?p> “滾。”華衣男子一腳把對方喘到了一旁,嫌棄道:“別再讓我看到你?!?p> 素衣男子順勢手腳并用爬出了人群,看到對方想逃,有些人就想阻止,不過華衣男子都發(fā)話了,別人也不好多管閑事。
華衣男子走到方尋面前,點(diǎn)頭致謝到:“多謝小兄弟出手相助,可否賞個臉跟在下吃個便飯,好讓在下聊表謝意?”
“不用客氣?!狈綄[了擺手說到:“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華衣男子:“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強(qiáng)求了,后會有期!”
方尋:“告辭?!?p> 華衣男子走后,眾人剛想圍上來再了解一下指紋辨認(rèn)之法,方尋早就和柳婉凝悄悄溜走了。
“楊秀才請留步?!币粋€白衣男子叫住了準(zhǔn)備離開的書生,快步走到了對方跟前,道:“這幅畫作我非常滿意,你剛才不是五十文出售嗎,我要了!”
“一百文!”一個身著玄色長袍的男子迎了上前,誠懇道:“在下出一百文!”
白衣男子一看有人抬價,臉色雖然略為不悅,不過還是提高了價格,說到:“兩百文,楊秀才,我們左鄰右里的,而且又是我先看上的,不會這個面子都不給吧?”
玄衣男子:“在下就只有一百文,但此畫卷背后的指紋如果研究透徹,日后必能為刑偵探案有所幫助,還望楊公子能深明大義。”
楊秀才:“你是公門中人?”
玄衣男子點(diǎn)頭道:“在下乃大理寺司務(wù),任明飛?!?p> 楊秀才把畫卷遞給了任明飛,道:“既然如此,此畫便贈與你吧?!?p> 任明飛接過畫卷抱拳致謝,然后朝著方尋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