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jié)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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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為什么會被丟到這里？”

　　斯科特尷尬地撓了撓頭，咧著嘴支支吾吾了半天。

　　“事情是這樣的?！?p>　　說著他挖了一大勺藍莓慕斯塞在嘴里。

　　“我們要去隔壁市的愚者教會領(lǐng)一些武器，一些……呃……大型武器，大家覺得一輛越野車可能不能同時塞下我們和武器，于是我們決定用‘考古學(xué)家’的辦法選出一個幸運兒丟下車，等完事兒了再來甜品店接人?！?p>　　“‘考古學(xué)家’的辦法？”格洛麗亞挑了挑眉。

　　“嗯，‘考古學(xué)家’的辦法，你可以理解成……呃……一種肉搏斗毆……”斯科特煩躁地抓了抓自己凌亂的頭發(fā)，用力擠著自己酸澀疲憊的雙眼，“總之我最后被他們合力扔了出來，嘖，說出來還有點丟臉，一個序列四還打不過一群序列六七的家伙?！?p>　　格洛麗亞看著斯科特布滿血絲的眼睛和發(fā)白粗糙的臉皮，估計他也是幾天沒睡耗盡了心力，被早有預(yù)謀的下屬們合伙坑了。

　　嘖，又是愚者教會，怎么這幫邪教徒這么陰魂不散？盧克斯感到一陣煩躁，幾十年的代罰者生涯讓他感覺到一點不安。

　　“愚者教會?！北R克斯敲了敲桌子，“我們和愚者教會有一次非凡物品的交接，是這家店的人送來的。”

　　說著盧克斯不動聲色地指了指在柜臺邊自言自語的菲爾德。小男孩感受到聚集在身上的目光，做賊心虛地向角落里躲了躲。

　　看到小男孩神色慌亂的樣子，斯科特瞇起了眼睛。

　　“那格洛麗亞小姐怎么也在這里？”斯科特把手撐在桌子上，一臉八卦地笑著湊過去問，“你們黑夜教會不是出了名地忙得很嘛，怎么今天有閑工夫來喝下午茶？”

　　男人的突然接近讓格洛麗亞心里嚇了一跳。雖然斯科特隨意束起的長發(fā)亂糟糟的，語氣又十分地輕浮欠揍，但那張臉卻意外地俊朗，眉目含笑間還帶著幾分理性的光輝。

　　格洛麗亞腦海里的那個小女生默默捂著心口，帥哥美顏攻擊實在太犯規(guī)了啦??！

　　“……我們的任務(wù)是非凡物品交接，地點是這家店，交接另一方我們也不知道。”格洛麗亞想到那份需要閱后即焚的任務(wù)書和需要天使見證的交接，心情又開始沉重起來。聽兩位高級執(zhí)事一說，她也覺得有什么不太妙的事情在發(fā)生。

　　“估計八成也是愚者教會的人。這幫邪教徒做事總是那么讓人琢磨不透?！北R克斯的語氣帶著一些氣憤。

　　“哇哦，看來大家都是被愚者教會迫害過的人。”斯科特隨意慵懶地躺在沙發(fā)椅上，兩只手墊在自己亂糟糟的小馬尾辮下面，“可是現(xiàn)在，你們看，每件事里都有他們的影子，每個任務(wù)都和他們有關(guān)，現(xiàn)在我們聚在這里，又是因為種種和愚者教會有關(guān)的破事，而我們各方卻對其他人的情況和任務(wù)一無所知……”

　　這一段話讓其他兩人一下子嚴肅起來。他們仔細地回想這一個星期里發(fā)生的事件和執(zhí)行過的任務(wù)，突然覺得有股詭異的感覺像藤蔓一般爬上心頭。一開始只是細細的、窸窸窣窣的小小不適感，讓人不由得想把它忘掉，但是等到日后猛然回頭，就會發(fā)現(xiàn)那黑漆漆的爬山虎已經(jīng)泛濫成災(zāi)，壓得那單薄的城墻搖搖欲墜。

　　兩人打了個寒戰(zhàn)。

　　“也許這只是普通的教會之間的交接，雖然各大教會一直不承認愚者教會的名分，但是卻一直和愚者教會交往密切，我們也可能只是因為巧合才坐在這里?！备衤妍悂啿唤χ绷搜?，其實這些話連她自己都不太信，但是這些可能性不能被排除。

　　“你說得沒錯，我們需要考慮意外，但是我們都懂，非凡世界不存在巧合?！?p>　　感受到了越來越復(fù)雜的事態(tài)，盧克斯把裝著圣物的釣魚包取下來橫在腿上，隨時準備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

　　只有斯科特仍然對逐漸緊張的氣氛毫不在意，依然快活地往嘴里塞蛋糕，邊吃還邊向盧克斯嚷嚷：“哇噻，那個包里裝著的是你們風(fēng)暴教會的圣物嗎？看上去好厲害的樣子?。∧芙o我看看嗎？就一眼就一眼！”

　　年長者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著調(diào)的后輩，自顧自地說：“我們在昨天周四清了一個邪教窩點，非常成功，但是事后經(jīng)過調(diào)查才知道，他們還有另一個窩點，就在這條街附近，但是在周三被人連鍋端了。”

　　“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邪教的話，就是在這條街，這個甜品店旁邊大概十幾個店面遠的位置?！备衤妍悂喗由显?，“是我們黑夜教會干的，我當時是和駐扎在幾條街外圣朱莉教堂的紅手套小隊一起出的任務(wù)，記憶猶新，那也是一次大成功?！?p>　　這件事每次想起來都讓盧克斯驚得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黑夜教會，那么當時猛烈追擊的盧克斯小隊必然會遭到來自邪教另一個窩點的夾擊，這將會是非常慘烈的戰(zhàn)斗。

　　……原來我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那個瘋女人了。

　　“我由衷地向你們表示感謝，可敬的小姐，你的勇氣和你的美貌一樣讓人銘記?！?p>　　“等等等等！”

　　斯科特非常煞風(fēng)景地拍拍桌子，打斷這個令人感動的氛圍。

　　“你們說的這個邪教，是不是那些很喜歡跳抽風(fēng)舞、還喜歡到處擺祭壇的家伙？”他抬起頭嘰嘰喳喳地喊著，“嗚呼！那就一定是了！我們在昨天下午也進行了一個邪教徒的追捕任務(wù)，前前后后追了他們幾十條街，都快出教區(qū)了才把他們轟成渣?！?p>　　接著斯科特突然彎腰湊上前去，眉開眼笑地看著格洛麗亞。

　　“幸運的是，我們抓了一個活的，他說他們是幸存者，要去炸了圣朱莉教堂作為獻祭儀式召喚他們的神?！?p>　　格洛麗亞猛地瞪大眼睛。

　　“……周六和周日，圣朱莉教堂要進行千禧年煙花秀的第一次彩排……”她輕聲喃喃，臉色有點發(fā)白。

　　全都串起來了。

　　就像是一套精密的儀器，明明大家都只是在各司其職，卻意外地每個齒輪都完美地咬合。

　　“所以說，你們黑夜教會和風(fēng)暴教會其實也對這個行事隱秘又瘋狂的邪教一知半解，大家也只是自己在干自己的事情，采集著自己的情報做著自己的判斷?！?p>　　斯科特再一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窩在沙發(fā)里，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

　　“我們其實也采集到了一點關(guān)于這個邪教的消息，但是它們過于瑣碎和不完整，以至于我們都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消息拿出來和你們交流?！?p>　　他換了一只腳蹺二郎腿。

　　“而那些真正關(guān)鍵的、指引我們直接發(fā)起行動的情報其實都來自——”

　　“愚者教會！”

　　三個人異口同聲。

　　“所以有沒有這一種可能——”

　　最資深的盧克斯慎重地搬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們看似是碎片化地獨立完成自己的工作，其實本質(zhì)上我們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共同推進完成同一個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