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到過雍州?”大和尚在往回找補(bǔ)。
“怎么說呢?應(yīng)該吧,她留給我的圖上,自稱是海盜王。”秦云開似無意中提到了那三個字,實(shí)則是時刻關(guān)注著大和尚的反應(yīng)。其實(shí)他不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因?yàn)榇蠛蜕械姆磻?yīng)很明顯。
“啥?她連這個也告訴你了?”一句話完全證實(shí)了秦云開的另一個猜測。
“是啊,告訴我了。”秦云開本想順著說,卻不知這句回答卻是錯的。
“那這不成了嗎?”大和尚恢復(fù)了常態(tài)。
秦云開暗皺眉,不知自己哪里露出破綻。
“那海盜王的名頭要比我的管用,只是沒想到她是你的朋友?!贝蠛蜕猩衩刭赓獾脕G了一句,拎著他的東西又晃出去了。徒留秦云開百思不得其解。
而大和尚出了屋,立馬掩去了身形,躲在暗處一個勁得拍胸口,好險好險,差點(diǎn)就把老大給賣了,這人也太厲害了吧。
他能識破秦云開的試探,原因很簡單,若林玖真的把賊船的事告訴了這位,那位就應(yīng)該是在這了,也不會還拿圖在那看了,終歸是他大意了些,看到地圖失態(tài)了。
他慶幸的同時,也感到高興,別看他認(rèn)了林玖為老大,實(shí)則許多時候都是把她當(dāng)閨女一般看待的,那孩子與這人之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是不太了解,可憑這張地圖來看,那孩子對這人還是有幾分認(rèn)可的。
嘿嘿,他還得跟下去,特別是得看看這個人見了他家老大會是個什么表情,卻不知,因?yàn)樗膮⒑?,讓穆知玖對秦云開的考核難度下降了不少。
是夜,本就蕭條的莊子越發(fā)沒了什么動靜,幾條人影冒了出來,似很了解這里一般,直奔今晚住了人的那幾間,重點(diǎn)也很明確,行動也很小心,用了迷藥,才撬門翻窗,從不同的幾個點(diǎn)攻入。
等進(jìn)了屋,才傻了眼,居然是空的,暗道一聲不好,急急得往外退,來到院中還沒松上一口氣,便見他們此行的目標(biāo)已站在那在等他們。
本就覺得此次任務(wù)難以完成,現(xiàn)在則是覺得更難了。
“動手?!贝蝾^的還算有幾分見識,知道這回除了戰(zhàn),別無路可尋,一聲令下首先自己先沖了上去。
秦云開閑閑得站著,并未動,因?yàn)椴恍枰?,明知今晚會有人來,總得給手下人一點(diǎn)鍛煉的機(jī)會,秦一與秦二攔下了沖進(jìn)來的五個人,以少敵多,居然不顯下風(fēng)。
大和尚也露了臉,抱著他的酒葫蘆坐在屋頂上,看著下邊的人玩,一會搖頭,一會點(diǎn)頭,到是自得其樂。
五人見久攻不下,便想著脫身,可秦云開哪會如此容易放走他們,揮了一下手,秦一與秦二便收了手,退到了外圍。
“你們想活?”
這話問得有點(diǎn)多余,誰不想活,可來人卻知道,不交待點(diǎn)什么,不留下點(diǎn)什么,這條命是帶不走的。
“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打頭的不是不想,是沒敢想,可他手下卻不一定了。
“有種。”秦云開贊同,誰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這人的命便留下了。
大和尚喝酒的手頓了一下,他也看得不太清,一是出手快,二便是那劍快,這小子果然不止兩把刷子。
余下的四人的有些發(fā)悚,硬氣的想法都可以有,可如此殘酷的事實(shí)擺在面前,想硬也硬不想來啊。
“我們只是聽命行事?!蓖屏艘粋€人出來答話。
“聽命?這從京城一路跟來,聽的是誰的命?”秦云開輕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那人哆嗦了一下,就是這只手取了他們老大的命,而他們一路跟來的行蹤原來也盡在這位殿下的眼中。猛然間便泄了氣,憑這些,他們還能如何與他斗,如何去完成那個任務(wù)。
“我們沒有跟著你,我們只是回家。”一個看似忠厚老實(shí)的站了出來。秦云開的眼瞇了瞇,這人倒有幾分意思。
“你是雍州人?”秦云開似乎信了,就在此刻,那人猛然間揚(yáng)起一把粉末,對向當(dāng)然是秦云開,其余幾人也同時發(fā)起了進(jìn)攻。
秦一,秦二想往上撲可也是來不及了,大和尚也是,不過他比較穩(wěn)得住,他可不信這人會如此沒用,果見,寒光一閃,那四人同時都倒在了地上。
其實(shí)一切都發(fā)生在眨眼之間,秦云開背著手,走近那幾個快斷氣的人。
“為何?”那人明顯不甘心。
“害怕想保命的人,不會如此淡定?!鼻卦崎_好心得回答了他的問題?!岸?,你們的主子應(yīng)該是同我交過幾次手的那一位,這人卻不是我家的那個老二?!?p> “你……”那人沒想到這位是了解的,瞪大了眼。
“圣兵?!鼻卦崎_吐出了最后兩個字,終讓他死不瞑目,這么重要的信息,他是沒有機(jī)會再送回給主子了。
“小子,你剛才用的是什么劍法?!贝蠛蜕袕奈蓓斏咸讼聛?,難得嚴(yán)肅得追問。秦云開看了一眼他,沒有說話。
“喂,說說唄?!贝蠛蜕幸庾R到自己是太過心急了,只是這種船上一直傳說中的劍法,讓他不得不心急。
“一套劍法而已?!鼻卦崎_往屋里走,善后的事不用他操心。
“別這么小氣。”大和尚又調(diào)整到了不經(jīng)心的狀態(tài)。
“不是小氣,是還沒想好叫什么?”秦云開倒也不瞞這人,自己若是再也見不到玖兒了,希望這人能再見到?!叭羰强梢?,我想叫它思弦劍法。”
每每練習(xí)時,只有想到玖兒的琴聲才能有所成,不是思弦是什么。
“思弦?”大和尚皺眉,這就有出入了,出入是有出入,可剛才那一招他看得很清楚,與記載中的那一招半式有七成相似。
“有幾招?”不死得追問。
“十二招?!鼻卦崎_也如實(shí)相告,他希望玖兒能知道自己已將這套劍法練成了,這可是她教的。
“?。俊贝蠛蜕袥]想到會這么多,更沒想到這人會回答,摸了一下自己的光頭,若有所思。
“我還以為大和尚會更關(guān)心圣兵的事呢?”秦云開‘好心’得提醒大和尚錯過了什么。
“那,那,那可不關(guān)我大和尚的事,大和尚只關(guān)心自己感興趣的?!贝蠛蜕忻銖?qiáng)找到了理由,秦云開輕笑,不再追問,玖兒認(rèn)識的人,果然都不是常人。
大和尚跟著笑,心下卻覺得苦,他玩不過這兩人,玩不過呀。
這幫賊人來得不算太晚,秦云開的人抓緊時間又休息了一會,才整裝出發(fā),經(jīng)過這一晚,秦一到秦十對自家主子自然仍是那樣敬仰。
大和尚的態(tài)度也變了幾分。不再往他身邊湊,而是略避開了一些,怕被套出更多的不該說的話來,他的避會,讓秦云開暗中挑眉,開始隱隱有點(diǎn)猜測,卻又不敢細(xì)想。
不是他不希望,而是怕那個希望會落空,失望后,更讓人經(jīng)受不了,別看他與平常無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整個人已是不完整的了。
玖兒帶走了他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
在這三不管的地帶,秦云開先派來的人吃了大虧,雖沒有傷亡,也被困了好久,能留下來的信息中表明,陣法厲害,機(jī)關(guān)厲害,還有瘴氣也厲害。
三個厲害卻沒傷到他們,且在兩個月后他們過去了,不知是運(yùn)氣,還是奇跡,對于這兩點(diǎn),秦云開都不信,定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為的是什么,他還猜不透,但明顯不會與他為敵,最起碼現(xiàn)在不會。
有了先前的探路,又有了其它信息的參考,他們的準(zhǔn)備自然充分,可等著真正進(jìn)入后,輕松得讓他有些懷疑,是不是那幫人訓(xùn)練得還不夠。
主子是強(qiáng),可是也不至于高也這么多,唯獨(dú)秦云開看著一絲痕跡若有所思,大和尚遠(yuǎn)遠(yuǎn)得摸頭,這小子的陣法也不差,居然能看出些痕跡來。
若不是他經(jīng)歷過,他也不會知道那里曾擺過些什么,也不會知道這陣法是減弱了的,真不知道這祁五在玩些什么,不趁機(jī)好好為難一下嗎?怎用上了這些?
他哪知道,因?yàn)樗詡€的跟隨,讓這里的人誤會了,以為這位是老大讓他去接的人,自然不敢太過為難。
順著陣法本該可以很快離開這個地帶,可秦云開卻順著那些痕跡,決定去看看那些布陣的人,這地盤將是他的,從踏上路途的這一刻起,他就必須做到了如指掌。
否則,任何一點(diǎn)疏忽都有可能讓他功虧一簣。
“從這邊走不就可以出去了嗎?”大和尚當(dāng)然不愿,上前隱諱得阻攔。
“大和尚,我是誰,我的真實(shí)身份,相信你是早已知道的吧?!边@一路上他沒說,沒得,這位也沒問,可一路上他發(fā)的指令,屬下的匯報,以及有時的稱呼都沒有避著他。
“嗯,知道,平王嘛?!贝蠛蜕幸膊环裾J(rèn),只是他不會告訴這人,他打一開始就知道,就是沖他來的。
“這里是雍州,是我的封地,有些東西,我不得不管?!鼻卦崎_相信他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大和尚一噎,還真是,不過……
隨后又嘿嘿得笑了起來,管吧,管吧,不管不熱鬧,他的態(tài)度讓秦云開心生警惕,這人這般笑,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暗暗記下,仍按自己的想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