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動靜了?”她派的差,她記得。
“是,那人派人去了雍州。”問柳昨天接到的任務很簡單,在陸駿喆的馬車里下一只蠱,這蠱不傷人,也沒多大用處,唯一的好處便是會在留下用蠱人可辨的氣味。
這氣味會許久不散,且會傳給與他接觸過的人,其實林玖下藥也是可以有這個效果的,只是藥物的辨別度,會受環(huán)境的影響,可是蠱不會。
“這人很謹慎啊?!绷志敛碌竭@一步,別看那人失態(tài)了,卻也不是沒頭腦的人,憑她一人所言,是不可能完全相信磊縣的事的。
“問柳。”想了想,因剛才的決定,有些便要變動了,喚住了問柳。
“主子?!眴柫纫荒昵胺€(wěn)重多了。
“如若他派人去京城,只怕要辛苦你一趟了?!币婚_始沒打算讓他去,那邊有大和尚,那人的法子也不少,只要遞過信去,讓他注意,也不是不可能抓到人??涩F(xiàn)在這樣似乎更合適。
“主子,放心,問柳沒有問題的?!弊罱鼏柫颜业搅俗约旱挠杏弥?,干勁正足呢。
“那便好,去了,就去找西雙,以西雙公子夫人的身份入太子府吧?!边@個安排讓問柳傻了眼。
“主子這是……”
“你懂蠱,在我身邊用處不大,反倒是那邊,如若再來一個攝魂的,就麻煩了?!边@丫頭單純,有的話不說明不行。
“西雙是以西雙公子的身份在太子府上,她的孩子總得有個娘不是。”太子是如何打算的,她林玖不管,可她的人她要撐腰,那孩子有她的人一半血脈,既是這樣,護好一點也無妨。
“那主子還去京城不?”問柳倒也不是不樂意,西雙同她一起長大,感情當然好,只是她們都有個習性,舍不得離開主子。
“京城啊?!绷志量戳艘谎矍卦崎_,輕笑,“那地方,我遲是上還是要回去一趟的?!笨刹蛔ⅲ藿o了這人,是繞不開那里的。秦云開柔和了嘴角。
“那好吧?!眴柫吲d了,主子的命令從來不是真的命令,只是商量,她們都有拒絕的余地。
“你想帶誰同去?”這個丫頭的功夫一般,警惕性也不高,除了會養(yǎng)蠱,便是做吃的了,出個門,不是讓人很放心的那種。
“不知道?!眴柫肓艘幌?,沒人選。
“好好想想,用得順手,又能護得住你的人。”派出去的人不合拍,是個麻煩事。
“三公子那邊的人可以嗎?”也就親近林玖的那幾個,對秦云開一直用的是最開始的稱呼。
“可以?!鼻卦崎_當然不會反對。論起來這也是為了他。
“秦一成嗎?”在問柳的印象中,這人厲害,也聽她的話,人選一出來,林玖便看向秦云開,秦一在他身邊可是力的助手。
“允了?!鼻卦崎_毫不猶豫得點了頭,那小子運氣好,有這么好的機會接近自個看中的人,秦五那小子就差了些,原先還好,東木來了,就由不得他了,還有得熬。
這事便這樣定下了,這兗州也就沒什么好停留的,讓秦云開休整了一天,夫妻二人帶著東林先離開了,東木則是留了些日子,等秦一來了,再自行返回。
陸駿喆果如這對無良夫妻所料的那樣,日子不好過起來,仰仗的根沒了,可不慌了嗎。
首先派人去了磊縣,不指望去探查到奇兵的事,只指望能有一些佐證,而這些佐證,就是林玖想他去取的,本就是明面上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同時,對這兩人也開了少許的綠燈,不能讓人以為這雍州好進不好出,得到回信的陸駿喆自然便有些坐不住了,這已不是他能管的了。
忙把這個信往回傳,找父親做主,而他到所以留下來,也是同樣發(fā)現(xiàn)了李家人的秘密,作為拿著自家希望信物來的人,禮遇是一定的,防備有,卻不會太深,大秘密肯定還是得捂著??芍虢z馬跡就不好說了。
同樣是聰明人的陸駿喆,能夠發(fā)現(xiàn)就不足為奇了,對于這種私兵的養(yǎng)成,他是樂見其碭,最好是他們先斗起來,由圣兵引著奇兵收拾殘局,便是最好了,可是現(xiàn)在……
告訴自己不要急,總歸還有時間周旋,卻不知,留給他的時間已不多了。
八月初,一聲雷便在兗州炸響了,秦皇命人帶了密旨來,直接抓了人,兗州一文一武最高兩大官員,都在其列。
按理說,在自己的地盤上,可不是那么就被人帶走的,可這回出手的人是皇上身邊的暗衛(wèi),旨意只是留下給大家看的,人是偷偷得綁走的。
等回過神來,想救想追,根本沒有一點機會,原來有些輕視秦家王朝的李家,這回傻了眼,人家不是拿他們沒有辦法,而是人家不屑對你出手。
一出手便會把你辦得死死的,這個威攝讓許多有心事的人,都老實了下來,事實上,并不是那么簡單,秦皇的暗衛(wèi)也不是那么強大,主要是他們有幫手。
太子府里的幫手,具體他們說不上來,只知到了地方,按指令行動時,那些明的,暗的樁都不省人事了,他們只是走了一趟,真沒出什么力。
人被抓了,還是兩大助力被抓了,李家的人不可能不蹦跶,李妃的手段也高明,以退為進,直接請了罪,娘家人出了事,她這個妃子也就那么回事了。
可等她看到秦皇命人送給她的東西后,傻了眼,這是鐵證啊,哪由她說個不字,這回家里人也太不小心了,不擔心起自個來。
秦皇不愧是老狐貍了,并不發(fā)作于她,反過來好言寬慰,只道是她在宮中,不知宮外之事,算不得同犯,又道她李家總的來說是好的,只是這兩上差了些,爛了挖了便是了,留下好的,這大秦還是指著他們呢。
一番話下來,李妃沒了脾氣,她在宮中扮演的就是善解人意,如今皇上都對她如此善解了,她就不得不夠意思了。
一咬牙,只得退了出來,回了自己的宮殿,自罰了下個閉門思過,秦皇也由她折騰,總歸該干嘛干嘛。
秦云弈也是個明白的,見母妃都沒轍了,便知這回事大了,也不敢冒然求情,怕引火燒身,他穩(wěn)住了,他的一幫人也就穩(wěn)住了,可對于世代領兵,站在他這邊的李家就不好過了。
他們這是為了誰,一出事,便成這樣了,所幸李家的老將軍,也就是李妃的父親還在,穩(wěn)住了家中的人,命他們不準生事,可這根刺終是扎進了肉,時不時的會疼上那么一下。
有皇上的旨意,太子的監(jiān)督,案子自然辦得很快,本就是證據確鑿,你招不招都是那么回事,只是招了,就你們兩個扛了,不招,那就指不定還要抓多少人進來了。
這個帳是個人都會算,一咬牙,李家的二人便認了,認了就好辦了,官職什么的自然沒了,自家這一家的性命也沒了,別的倒沒牽連,這已算是大恩了。
可有的人就是不知足,養(yǎng)肥了的野心,哪還知道感恩,哪怕面對百官的指責,百姓的唾棄,仍覺得是秦皇對不起他們李家。
更是有了謀反的心,不過已謀化了這么多年,倒也不是完全沉不住氣,還知第一步該干什么,那便是自己人接管兗州。
那地方好啊,可是讓他們藏了不少人,萬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大臣們以為秦皇硬氣這么一回,定會硬氣下去,卻不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直接讓李家的人自己選了下一屆兗州的文武官員,等于說是還是把兗州劃拉給了李家,這一下,許多人就不懂了。
這可是收攏大權的好時候啊,這皇是莫非是在嫌自個的位置坐得太穩(wěn)了嗎?
可也有懂的,明白的,知道這是皇上的無奈,兗州在要家人手里進五十年了,豈是派一個文官與武將去就可以收回的。
與其費那個勁,還不如換些實質性的東西,這不后續(xù)來了嗎,惹禍的那鐵礦,出事的也是那條鐵礦,便收了它就是了。
只是離京城遠了些,不好照看,大手一揮便將那個山脈連帶附近的近五十里,直接給了監(jiān)近的雍州,好歹那是自個的兒子,總比外人強。
李家人也不敢明成上作對,到了這個份上還鬧,造反的心就太明顯了,不過也不擔心,那平王,可不一定守得住那礦。
等他們緩過來了,再去取,這事便從八月間鬧到了八月底,以這種帶點戲劇性的方式收了尾。只有幾個人心里清楚,這是最佳的方案了。
而這幾個人,便是秦皇,太子秦云璋,外帶穆知玖。
穆知玖沒太管這事,只是猜測了一下最后的結果,注意力放在了跟蹤陸駿喆的身上,而最終結果出來了,還是很滿意的。
她現(xiàn)在已經完全適應了自己的身份,也知如何得才能同秦云開更好的相處,對于辦了大事回來的男人,當然是好一通夸。
不過,說實在的,這男人的心智著實是她喜歡的,同自己很合拍。
小女人夸自個,用那種眼神看自個,對于秦云開來說,比什么都來得開心,又是好多日子沒見了,自然會纏著人不撒手。
如此黏人,穆知玖這些日子也在習慣中,若是不那么愛動手動腳,這個人形的抱枕還是蠻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