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怎么也沒想到會出這么一個事
他一向看重齊玨策人品,不相信他是會巫蠱之術(shù)的人
如果是的話哪里至于大動干戈去御敵
但人家使者已經(jīng)提出來了,他不得不去管
“御簡?”
“臣在!”圩慚坐著輪椅從人群中推出一步,對著皇帝行禮,眼中淡漠,看不出心中所想
“怎么回事?”
“臣…”圩慚刻意壓低聲音,沉默了一會兒“不明白…”
皇帝微微瞇眼,盯了圩慚許久,眼見圩慚的手在抖,揮了揮手,示意圩慚退回,轉(zhuǎn)頭看向使者“此事朕會查清,定會給貴城一個交代!”
皇帝說的那么絕,使者也不會再死纏爛打的繼續(xù)鬧,按照流程簽了求和書,也沒留宿,直接就回了南疆
圩慚剛要隨著人群離開,皇帝身邊的公公就叫住了他“小齊將軍~皇上有旨,想關(guān)心關(guān)心將軍邊疆御敵一事?!?p> 公公說的話極其隱晦,表面上關(guān)心,實(shí)際上指不定要說些別的
圩慚抱拳“有勞公公!”
圩慚被帶到一處偏殿,看著地方確實(shí)也不會有人來
“臣參見皇上!”
皇帝就這樣看著圩慚,沉默許久才道“免禮。愛卿可知朕為何叫你?”
“臣…無話可說…”
“哦?”皇帝倒是意外,他以為圩慚可能會說清事情經(jīng)過,但他沒想到圩慚是這個樣子“說來聽聽…”
“南疆素來會有大大小小的祀禮,他們深信鬼神之說,南疆城的攻克點(diǎn),奇聞怪說皆有記錄,其中…也包括今日使者所說的巫蠱之術(shù),臣先前派了內(nèi)應(yīng),將那記錄抄錄下來,以此攻克南疆境!”
皇帝忍不住盯著圩慚,那張齊玨策的臉生的稚氣,尤其是那雙琥珀般的眸子淺淺的棕色,討人喜歡,但依舊擋不住那股子陰狠
他竟不知道齊玨策是這樣的
“說到底…還是臣有罪…”圩慚咬咬牙,故作心虛“如果免傷兩城交好,臣寧可…以死謝罪!”
圩慚越說聲音越低,只想著把一切罪過攬到齊玨策頭上
圩慚眼里閃過一絲陰狠,齊玨策不論是死是活,對他都沒有什么影響,若是活著他可以用齊玨策威脅利誘,如果死了,他圩慚也可以自由處理齊玨策的相關(guān)事宜,包括大肆尋找東棠布防圖
都是他的!
皇帝皺皺眉,沒說什么,擺擺手讓他走了“朕再想想…你的腿還沒好利落,先回去罷。”
圩慚也沒說話,行了一禮后出了宮
皇帝的確有些難辦,在他看來,齊玨策是東棠不可或缺的功臣,即使他看著齊玨策在他面前,一字一句說“臣有罪”,可他還是不愿相信
不論如何,他攻下南疆,距離東棠收占南疆又近了一步,他怎么對齊玨策提罰
到底是看著他長大的,皇帝就是不肯相信齊玨策的做法
他不會是這樣的
圩慚回了齊家,像平時那樣騙過眾人,到了深夜,一個人影停在窗前,他打開窗,那是他在宮中安插的一個眼線,只留了一個一個紙條就走了
“皇上擬旨,將齊玨策打入天牢。是否剝離職位,尚未說明?!?p> 圩慚把紙條扔到燭火里,燒的干凈才起身去了木屋
他把兩個看守叫進(jìn)去,讓他們把齊玨策好生裝扮,打暈之后下了可以昏睡兩天的迷魂藥,洗干凈,換上他干凈的衣服,馬尾高高扎起,一眼看過去也不曾有傷的樣子
圩慚就這樣帶了一個人回了府院,他模仿著齊玨策的筆跡寫下一封書,大抵是自己無顏面對家人,便求一死,自己的腿經(jīng)過調(diào)養(yǎng)已經(jīng)可以行走,不過沒那么穩(wěn),圩慚算了時間,等到藥效過去,齊玨策醒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在天牢里了,然后裝作藥量不夠沒有死成
到時候齊玨策怎么說都不會有人管他了
說到底不過是想給齊玨策扣上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沒了鼎力的齊玨策,他圩慚就可以單槍直入進(jìn)皇宮,帶人解決那些無用的將軍,一舉拿下東棠
這晚,他和那些看守一共四個人倒是待在一起,沒有去齊府
第二天早上,齊梓依照常端著補(bǔ)藥去找圩慚,但他房中卻沒有回應(yīng)
“玨策?”齊梓依敲敲門,還是沒有聲音
“絲茶,把門撞開!”
絲茶聽到話,立馬深吸一口氣,隨即狠狠一腳蹬向門,又使勁推了幾次,絲茶才道“小姐,這門像是從里面落了木…”
“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落木?”齊梓依問了也是白問,隨手把補(bǔ)藥放在一邊,四周翻尋了半天,找到了一個木棍,她把門推開一個縫,用木棍把橫木挑開,就開了門
齊梓依看齊玨策還躺在床上,不聲不響,看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呼吸孱弱,而且一夜之間變得那么消瘦?
一直不醒像是下了迷藥
齊梓依給他把了脈,細(xì)看他額頭上還有點(diǎn)擦傷,又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她又喚了齊玨策一聲,上手也沒反應(yīng),她面色一肅“老爺呢?”
“老爺前兩天被皇上調(diào)去普查民情了,想來今兒個中午應(yīng)該會回來?!?p> 齊梓依皺著眉,這府上除了她,還有誰能做個主
她急著找出什么東西打消她的顧慮,她只注意到了桌子上,圩慚用齊玨策筆跡寫的那封書
她看了好幾遍,這不該是他
雙腿可以行走,怎么可能,怎么會那么快
又或許…
齊梓依看向齊玨策的那雙腿
是假的告疾,他根本沒事…
她先是把那張紙收起來,仔細(xì)檢查齊玨策那雙腿,除了多了數(shù)十道血傷,其余的問題就沒有了?
“怎么可能呢!”
“怎么了小姐?”絲茶一直候在外面,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
“今日所見所聞,不許說出去一個字!”
“小姐…”絲茶沒說什么,就被外面的聲音打斷
“大小姐!”一個侍從跑過來
“慌慌張張作甚!慢慢說!”
那侍從喘了幾口氣,忙道“遠(yuǎn)處看著一個轎子,看著應(yīng)該是閆公公的,正往咱們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