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土地蘇醒,鳥獸起舞,經(jīng)過一個冬天的休養(yǎng)生息,部落離開寒暑之地。
女媧作法祈福,祭拜天地靈物,號響三聲,女媧揚鞭跳圈,輕聲唱:
望眼欲穿,
欲與嫦娥同奔月。
真的!
真的厭倦了人間紛爭。
罷了罷了!
人間煙火,
卻也別有滋味。
祭拜完畢,族人飽餐一頓。把骨髓挑出涂在鹿肉上,似乎能多吃一點,夸父咂咂嘴,他很滿意。
“啟……喲!”
夸父長喝一聲,肩挑混沌之牙開路。部落東行三十日來到一片曠野,夸父發(fā)現(xiàn)曠野土石有異常之處。
有人曾在這里取石運土。
后土:“部落已行三十日,當(dāng)停下作補(bǔ)給?!?p> 共工領(lǐng)族人安營扎寨,夸父和刑天例行外出巡查。
天上有蠱雕飛過,蠱雕是不詳之鳥,刑天皺了皺眉頭。
夸父:“蠱雕飛來,此地又有殺戮!”
刑天:“一路小心,不想進(jìn)入是非之地!”
兩人決定一探究竟。
遠(yuǎn)處有一座高臺,高臺下隱約有人忙碌。曠野沒有隱蔽之處,兩人等到天黑,摸索來到高臺。
高臺上燃起火,四角有人摧鞭呵斥,臺下有人在搬運土石。
……
“穿胸之國?”
夸父:“他們鎖骨被金索穿過,每十人串在一起,被迫筑高臺?!?p> 后土:“有多少人?”
夸父:“不止百人。”
后土:“昔日軒轅之丘,丈夫國被迫煉金,卻不及穿胸國這般殘忍!”
女媧:“可曾聽見有人說話?”
刑天:“高臺上傳來責(zé)罵之聲,是天帝部下無疑?!?p> 共工:“族人繞開高臺,不必理會。”
后土:“不然!我族不愿與天帝爭斗,但逃避終究不是辦法,當(dāng)再探究竟?!?p> 次日,刑天和夸父再次外出查看,遠(yuǎn)處一只蠱雕在天上盤旋,兩人便走了過去。
地上躺著一個人,或者是一具尸體。蠱雕在猶豫,最后還是落在尸體旁邊?!笆w”突然滾來壓住蠱雕,張嘴亂咬。
受傷的獵人要活下去,最后的辦法就是誘捕蠱雕,雖然多數(shù)人躺下就再也沒有起來,但這也是蠻荒之地生存之道。
無論是敵是友,這個人是個可敬的勇士,兩人走了過去。
見有人過來,勇士艱難站起,他沒有跑,也跑不動了。但他死也要站起來,然最后還是倒下了。
勇士的鎖骨已被敲爛,但他還有救。夸父和刑天把他背回營地,女媧找來黑土為他止血,勇士昏睡過去。
“我叫鼓?!庇率繏暝飞恚骸昂笸敛柯渚让鳎瑹o以回報!”
見眾人疑惑,鼓勉強(qiáng)笑:“后土部落四神女、四神將,天下誰人不知!”
四神女當(dāng)然就是后土、女媧、樓蘭、精衛(wèi),四神將便是刑天、夸父、共工、相柳。
鼓:“‘能與天帝抗衡者,非后土部落莫屬!’神農(nóng)氏的話已流傳大荒?!?p> 后土:“勇士過獎,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鼓:“這里是槐江之地,此地終山有鼓部落和大鶚部落,恒山有窮鬼部落,三部落有近千人。天帝征服三部落,又四方掠來百姓?!?p> 鼓稍作停頓:“天帝征得數(shù)千人,以金索穿人鎖骨,稱穿胸之國,穿胸國實為天帝造神山?!?p> 夸父:“荒野高臺就是神山?”
鼓搖頭:“神山叫槐江山,你們看見的高臺叫軒轅臺,軒轅臺百人即可造成。”
“軒轅臺有何用?”
鼓:“軒轅臺造成,凡路過者需倒地跪拜,射手不敢北射,北方有槐江神山?!?p> “何人看守槐江山?”
鼓:“英招替天帝發(fā)號施令,另有鳧傒、丹木、瑾、榆四將?!?p> “槐江山有何神奇之處?”
鼓:“槐江山實為天帝空中花園。”
“空中花園?”
鼓:“空中花園是天帝自稱,山上丹樹成林,玉石鋪路,鳳凰所居?!?p> 后土:“勇士何以流浪至此?”
鼓:“鼓自斷胸骨,掙脫金索逃出穿胸之國。”
后土:“勇士可在我族養(yǎng)傷,一切自有定論?!?p> 次日,刑天和夸父決定到空中花園一探究竟,女媧也想去,后土默許。
三人向鼓問清地形,繞路來到空中花園??罩谢▓@造在山頂,人流浩蕩正往山上運土。
三人避開人從山后上去,山是高山,在山上甚至能西望昆侖。
夸父示意女媧退后。
“咻!”一條金索甩來,夸父探手抓住金索。突然夸父和刑天雙雙彈起,倒吊在空中。他們踩到了陷阱,夸父手抓金索即是觸發(fā)陷阱。
三人大吃一驚,但要命的時刻千萬冷靜,否則真的會要命。女媧藏了起來。
一人走了出來,他走的很慢,緩緩站定,手中沒有武器。
“我叫英招,執(zhí)行天命而已?!?p> 英招自語:“野蠻人為何屢次騷擾,大荒何時是寧日?”他說的很慢,他已經(jīng)把握住一切。
英招:“后土部落多有強(qiáng)手,我卻視之如草芥,昆侖之丘時英招只是不屑出手?!?p> “呔!”女媧突然跳出大喊一聲。
英招沒有任何反應(yīng),慢慢回身。
英招:“英招可曾驚嚇到祭師?”
英招停頓一會又說:“祭師一著擊敗妖女旱魃,英招請教!”
女媧咬牙:“你已經(jīng)敗了。”
英招兩眼依舊空洞:“你敢!”
“咻……破!”女媧抬手給了英招一鞭。
英招的臉在扭曲抽動。
女媧:“我說過你已經(jīng)敗了,你本就是個弱者?!?p> 英招不語。
女媧:“你不帶武器,身邊也不帶人,因為你怕別人看出你無能?!?p> 女媧還想再說。
英招跪地:“神女饒我,但有吩咐,莫敢不從!”他已習(xí)慣接受命令。
夸父和刑天被放下,兩人覺得身上發(fā)冷。
女媧又何嘗不冷,話多之人大多因為心虛,女媧今日話不少。
英招替“天帝”發(fā)號施令:“穿胸之國解散,百姓各自回去?!?p> 穿胸國之困已解,三人回到部落營地。
鼓對后土泣拜:“鼓無能,無力保護(hù)族人,請允許鼓帶族人跟隨!”
鼓又說:“請讓我族踩族長腳印跟隨,否則我族永世被天帝奴役?!?p> 后土沉思:“勇士自便?!?p> 部落遂離開槐江神山。
部落已不能離開槐江神山!英招率四將攔住了去路。
英招:“請女媧仙子抽英招一鞭!”
英招沒帶武器,兩眼還是空洞:“英招每日在空中花園以金索抽打自身,實不知女媧皮鞭更快活!”英招說得很誠懇。
天下竟有這樣的人?女媧在發(fā)嘔。
相柳突然上前,一斧剁去。相柳奮力揮斧剁下,英招卻伸手隨意接過大斧,不停搖頭。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英招扔下大斧,他很不滿意。
“咻……破!”英招喜歡這種聲音。
“咻……破!”英招臉在抽動,他聽見了這種聲音。鼓突然沖出,甩鞭纏住英招拖倒,一群人跑來亂石砸死英招。
英招所帶四將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