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黑衣人
今天是丁疏琰當(dāng)街被人襲刺的第四天。薛元詔今天從早到晚在外走訪了一整天,沒有找到哪怕一個目擊證人。他很沮喪。這件案子是他目前遇到的最困難的案子,因?yàn)闆]有哪怕半點(diǎn)的線索。
他一籌莫展,不知怎么繼續(xù)查下去。
……
夜里,亥時一兩刻。邧門坊。一對老兩口子的小院內(nèi)。
老頭和老婦已經(jīng)睡下了。但今夜的老婦,怎么也睡不著,心里一直有個疑問:今夜的廚房會不會又有響動?
她在前晚、昨晚,都被來自廚房的響動吵醒了。廚房與臥房只隔了一道墻,一有響動就很容易傳到臥房。
前天夜里出現(xiàn)響動的時候,她沒有多想,以為就是老鼠野貓之類的發(fā)出的動靜。但隔天早上到廚房,發(fā)現(xiàn)之前做的滿籠的蒸餅一個不剩。她以為廚房里進(jìn)了多大的野貓或老鼠,把一籠子的蒸餅都吃得精光。
昨天晚上睡覺前,她刻意用大鐵鍋蓋把蒸籠捂蓋,以防野貓或老鼠偷吃。但是今天早上起來一看,一籠子的蒸餅照樣一個不剩。她更想不通了,進(jìn)來的得是多大的貓或老鼠啊,連大鐵鍋蓋都可以移開?!
到了今天晚上,她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想著萬一廚房又響起來,就要起床去看個究竟。
沒等多久,果然又聽見了響動。
但是她越想越覺得不對頭,貓或老鼠哪有那么大的食量和力氣??難不成家里進(jìn)來了一個怪物?!她越想越害怕,將身邊沉睡的老頭揪醒:“老頭子,你聽隔壁的廚房是什么聲音啊?都連著響了三個晚上了??!”
老頭還在迷糊,豎著耳朵聽了一陣:“就是野貓或者老鼠之類的,不用管它。”
老婦又揪一把老頭:“哪是什么貓或老鼠?!哪里來的貓或老鼠吃得下那么多東西?!我前天、昨天做的一籠子的蒸餅,全都被吃得一個不剩!你說咱們家里該不會是進(jìn)了什么怪物吧?”老婦越說越恐懼,嚇得蜷縮了身子。
“你別亂說!哪里有什么怪物!”老頭說道。
“那你起床去廚房看看?!?p> 只是老頭雖然嘴上不屑,但是聽老婦一說,心里還是打起了鼓,說道:“我先靠墻聽一聽?!?p> 說完輕手輕腳下了床,貼墻仔細(xì)聽隔壁廚房的動靜。
廚房里面的響動斷斷續(xù)續(xù),持續(xù)了一兩刻的時間停下了。接著是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
老頭趕緊移步到窗戶,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往外看。
夏夜窗外,月光填滿了整個院子,看得比白天差不多的清楚。
一個明顯的人影從老頭的視線里穿過!
接著就是臥房另一隔壁的雜房的進(jìn)門關(guān)門的聲音。雜房里短暫的動靜后,沒了動靜。
老頭嚇得魂都要飛了?。〖依锞谷贿M(jìn)了一個人??!
他顫顫巍巍回到床上,先用手使勁捂住老婦的嘴,小聲告訴老婦:“咱家里進(jìn)了一個人??!你這幾天聽到的是人的聲音!!他就藏在咱家的雜房里?。⊥砩暇偷綇N房里偷吃的??!”
老婦一聽,魂被嚇跑了一半。
“老婆子,可怎么辦??”老頭驚慌地問道。
“你是看見了??看清楚了??”
“我還沒瞎,外頭那么亮堂,我從窗縫看得一清二楚!!咱們家里真的藏了一個人!他剛才是在廚房里偷吃,吃完又進(jìn)了雜房。這幾天的響動肯定就是他。他就一直藏在咱們家里??!”
“你白天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他?”
“我幸好沒有發(fā)現(xiàn)他!誰知道他是個什么人??如果發(fā)現(xiàn)他了,指不定我們兩個老東西命都沒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老婦問。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能去抓他!這是個什么人啊??為什么要藏到咱們家里來??”
老頭的話提醒了老婦?!袄项^子,我這幾天到街上買東西,聽人說,最近城里面,好像在找一個逃犯……咱家的,咱家的不會就是這個逃犯吧?!”
“啊?!”
“所以他藏到咱們家里,白天不出來,晚上出來偷東西吃!”
“咱們不會這么倒霉吧?!”
“都怪你,早就說了讓你把圍墻再堆高點(diǎn),你不聽,現(xiàn)在好了,放了一個逃犯進(jìn)來!”
“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快想想怎么辦!怎么就這么巧?!那么多人家,他偏偏就進(jìn)了咱們這家?。 ?p> “不管是不是逃犯,他總是個人!總不能讓他就這么藏在咱們家里!老頭子,咱們明天直接去報官吧!”
“行。明早就去報官!”
……
第二日。早間辰時。
永熙府尹署的大門剛開,早就等著的老頭和老婦直接告訴開門人:“我們要報官!我們家里藏了一個人,好像是個逃犯?。 ?p> ……
因?yàn)榇藭r的永熙府尹署,只有薛元詔的案子是有逃犯的案子,老頭和老婦被帶到了薛元詔跟前。薛元詔仔細(xì)詢問了二人情況,立即點(diǎn)了竇荊等十個差役,帶上刀,直奔邧門坊。
……
薛元詔和差役們來到老兩口子的家中,輕手推開雜房的門,未見有人。
老頭手指一處屋角,告訴薛元詔:“一定在那里。”
薛元詔順著看過去,幾面木板倚靠墻角,外側(cè)堆著一堆干柴。
他示意竇荊幾人將木板移開。
一個還在睡覺的黑衣人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竇荊一巴掌將黑衣人抽醒。
黑衣人剛一睜眼,就被永熙府尹署的差役們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薛元詔走上前,問地上的黑衣人:“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卻不開口。
“你躲在這里做什么?”薛元詔又問。
黑衣人還是不開口。
“你怎么穿這一身黑?”薛元詔繼續(xù)問。
黑衣人仍舊不開口。
“你是啞巴嗎?”薛元詔笑著問。
話音剛落,竇荊又一巴掌抽在黑衣人臉上,抽得黑衣人眼冒金星。
“你做什么?!”黑衣人狠狠瞪著竇荊。
薛元詔大笑:“原來你不是啞巴。那我剛才問你的話,你為什么不回答?”
他指示竇荊:“把這人帶回署里。”
說話的同時,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幾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