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暴戾權(quán)臣的心尖寵

第021章 強扭的瓜

暴戾權(quán)臣的心尖寵 語蓋彌彰 2024 2021-09-03 09:00:00

  “永佑三年……赤海之戰(zhàn)?”

  何曾是聽說過,她可是親身經(jīng)歷了那一場混亂。

  那時,吐谷渾幾度寇擾涼州,中原朝廷便出兵討伐。兩廂交戰(zhàn),打了整整一年。

  尸骸遍野,流民四竄。幾經(jīng)輾轉(zhuǎn),又遭人販賣,她數(shù)不清有多少次,差點餓死在吐谷渾。她吃過腐爛的駝肉,也喝過快要干涸的馬血。

  她生了一副好皮相,在那般禮壞樂崩的混亂里,曾幾度險些被人侵占。諷刺的是,也因為這幅好皮相,她完好來到了中原。

  每個人保留她的貞潔,都是為了把她賣個好價錢。

  可即便如此,她也已經(jīng)算得上那場混亂中的幸運兒。她見過無數(shù)婦孺慘死街邊,見過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也見過同伴被身著甲胄的人爭搶,遍體鱗傷地死在軍營里。

  這些……全都是拜那場混亂所賜。

  那是血淚橫流的吐谷渾,是大歷拿刀劍刺穿的吐谷渾,她這輩子也忘不掉。

  趙子硯深吸一口氣:“我的父母,死于那場大動亂?”

  “不錯?!崩钌鼽c頭,嘆道:“說來慚愧,那次的戰(zhàn)役,我亦有參與。不知小硯娘,會不會因此恨我?”

  何止寧王,陸文濯和薛平也在其列。這些為朝廷效命的人,哪一個不曾踏足過吐谷渾的土地。若要恨起來,她恐怕要把整個中原大地上的人都恨一遍。

  恨他們有用嗎?

  趙子硯搖搖頭,想了一會,道:“不是你的錯,是時代的錯。我曾聽人說過,一馬之奔,無一毛而不動。一舟之覆,無一物而不沉。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不怪你。”

  她只是有點遺憾。

  萬萬沒想到,她的尋親之路,還未出發(fā),就止步于此。她以為,只要她離開京城去到吐谷渾,一切就都會明朗了。那是她的希冀,也是她在黑暗中堅信的一點光亮??扇缃瘢嗫嘧穼さ臇|西,一下子擺在面前,讓她連幻想都不能有了。這令她既難過,又茫然。

  “我的父親母親……”她遲疑了一會,還是問出口:“我想知道,他們喜不喜歡我?”

  她很認(rèn)真,李慎怔了一瞬,盯著她,亦很認(rèn)真的回答:“喜歡。你出生的時候,他們歡天喜地,如獲至寶?!?p>  “真的嗎?”趙子硯笑,她托著下巴,快樂又羞赧地用手指,在桌面上劃拉。

  把她帶到中原的販子,曾抓著她的頭發(fā),說她是爹娘不要的賤骨頭。她那時真想狠狠反駁,卻也沒有辦法。如今,可不能再有人這樣說她了。她也曾被喜歡過,這就足以令她充滿底氣。

  下次跟人吵架,她就可以理直氣壯了!

  “真的。”李慎微笑:“他們還給你定了娃娃親?!?p>  “娃娃親?”趙子硯手指一頓,汗毛都豎了起來。

  人生的大悲大喜,又開始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娃娃親。

  她想她今天接收了太多信息,需要好好消化才行。她的腦子,已經(jīng)嚴(yán)重裝不下。使勁拍了拍腦袋,讓它恢復(fù)運轉(zhuǎn)。

  趙子硯抬頭瞪向李慎,勉強穩(wěn)住情緒問:“什么娃娃親?和誰?”

  “唔……”李慎站起身,信步踱到她面前。

  趙子硯被他擠得往后退了幾步,可李慎一臉不懷好意,她往后,他就往前,直把她逼到墻角,再不能退。

  “說呀,和誰?”趙子硯緊張地追問。

  李慎瞇了瞇眼睛,一雙桃花眼曖昧瀲滟,如雨后青空,望進趙子硯的眸子。他悠悠伸手,握住趙子硯糾纏在一起的手指,壓住了嗓子,湊到趙子硯耳邊,聲音魅惑如磁石:“我?!?p>  五雷轟頂。

  趙子硯只聽見雷聲在她耳邊炸開。

  她使勁扭了扭耳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等等等,你說誰?我是誰?”

  李慎笑的燦爛,一字一頓道:“你哥哥。”

  說罷,他低頭,作勢就要啃她的嘴唇,趙子硯嚇了一大跳,被他的話,也被他的動作。她一巴掌拍在他的嘴上,倏地一個貓腰從他胳膊下面鉆了出去。

  “你你你……你不是我哥哥么?怎么又娃娃親去了!綱常不容!于禮不合!天誅地滅!我跟你說,我們倆這,這就是苦瓜,你要強扭下來,蘸糖也不甜!”

  “哦?”李慎笑:“那陸中丞和薛姑娘算什么?”

  “那人家是表親!”趙子硯大聲反駁。

  “我們呢?”

  “我們……我們……”趙子硯支支吾吾:“反正就是不行?!?p>  李慎偏要逼問:“你我的婚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名正言順不過,怎么不行?”

  “我已經(jīng)嫁人了。”趙子硯快刀斬亂麻,又補一刀:“我可是有丈夫的人。我丈夫很厲害,我們兩情相悅,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話音一出,差點咬到舌頭。

  兩情相悅個狗屁,趙子硯十分心虛。可她總不能說,她那個混球丈夫一點兒也不喜歡她,而她也一點兒都不喜歡她的混球丈夫。好歹陸文濯養(yǎng)了她三年,就算對她不好,她這三年也遠(yuǎn)比在花樓舒坦。她不能忘恩負(fù)義。

  “你不是舞女么?”李慎話里帶著玩味。

  “舞女怎么了,舞女就不能有丈夫了嗎?”

  “唔?!崩钌魈至闷鹚囊豢|發(fā)絲,笑得陰陽怪氣:“本王只是好奇,是多么心大的丈夫,會讓自己的妻子上本王的馬車?”

  靈臺一擰一攪,趙子硯撇開目光,正欲開口辯駁,外面突然響起叩門聲。

  景祥壓低聲音道:“王爺,陸中丞回來了?!?p>  陸文濯?

  天蒼蒼,野茫茫,風(fēng)吹草低見狗子!

  她今日是偷跑出來的,若是在這里撞見,陸文濯非得擰斷她的脖子不可。本來以為今日就能啟程踏上尋親之路,如今雙親不在,她這個神奇的登徒子哥哥還被軟禁在這,恐怕亦是顧不上她。

  思來想去,她還得回去陸府從長計議。這個時候得罪陸文濯,倒是得不償失。

  趙子硯心下一緊,連忙朝李慎一拱手:“哥哥有事,妹妹就不打擾了。待妹妹回去好好捋一下,改日……改日再來拜訪?!?p>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