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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所見

第15章 窮追不舍

神明所見 夏午一點半 3207 2021-08-23 18:45:30

  魏青再度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伏牛派分配的客房里,一名弟子守在旁邊。

  “我怎么回來的?”

  弟子曖昧一笑:“一個漂亮姑娘把你背回來的。長老,昨天發(fā)生什么事了?”

  魏青一怔,往懷里嗅了嗅,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那身衣服又臟又破,還沾了不少血,我?guī)湍銚Q了,小梅也幫你洗了,晾在外面呢?!?p>  魏青默默嘆了口氣,掙扎著下了床。盡管服用了恢復(fù)藥水,他的身體還在隱隱作痛,傷勢得好幾天才能痊愈。

  “我出去一趟,今天比賽加油?!?p>  魏青完全沒有一個長老的覺悟,拋下弟子們的比賽,來到了白鶴軒門口。有兩名流沙宗弟子守在門口,攔住了魏青,魏青正欲說話,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讓他進(jìn)來吧?!?p>  魏青多么希望,一來到白鶴軒,便能看到姜寧美麗又可愛的臉龐,聽到她那清冷又松軟的聲音,只可惜,迎接他的是一個糟老頭子。

  “在下流沙宗莫淵塵,昨天不小心喝多了,沒想到竟然讓門下弟子幾乎遇險。多虧魏公子出手相助,本應(yīng)該親自登門道謝,魏公子竟然親自來了?!?p>  魏青心虛地笑了笑,莫淵塵看起來高深莫測,似乎也是一個高手。

  “姜姑娘沒事吧?”

  莫淵塵道:“有你舍命相護(hù),她連一根寒毛都沒有傷到?!?p>  “那就好。對了,昨天還有兩個護(hù)衛(wèi)被擊倒了,不知道他們情況如何?”

  “他們也沒事,公子趕跑敵人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醒了?!?p>  魏青又道:“我一個外人,可能不應(yīng)該問那么多……昨天那個襲擊者實力高強(qiáng),想要對姜姑娘不利,他是什么人?”

  莫淵塵道:“他應(yīng)該是大蒼派長老肖遏云,他兒子是我們流沙宗弟子,因為一場意外失蹤了。他難過之下發(fā)了瘋,認(rèn)定是流沙宗把他兒子藏了起來,就想抓姜寧來換他兒子?!?p>  大蒼派是桐州三大宗派之一,魏青不陌生,也聽說過有一個瘋瘋癲癲的長老,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魏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對流沙宗弟子這么關(guān)心。你的傷勢應(yīng)該不輕,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p>  莫淵塵下了逐客令,魏青卻裝作聽不懂,拼命往里看去,卻始終沒見到姜寧的身影。

  莫淵沉哈哈一笑:“姜寧也說,等上午你差不多醒了,當(dāng)面去感謝你。既然你來了,就去見她吧,省得她來回跑?!?p>  莫淵沉隨手給魏青指了路,魏青連忙道謝,越看這個老頭越順眼。

  莫淵沉又道:“大長老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別讓可疑人物靠近他的寶貝徒弟,尤其是男人。哎,反正我們明天就走了,也不會出什么大事?!?p>  魏青心中一緊,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咽喉。

  他和姜寧的緣分似乎就這么淺,一旦他稍稍放松,就要從手中溜走。

  魏青整理好思緒,推開了房門。

  房間寬敞干凈,陽光透過窗戶,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個大方塊,姜寧端坐在方塊之中,仍然在修煉。

  魏青推門的聲音驚動了她,她側(cè)過頭,看到是魏青,不由一怔。

  “你怎么來這里了?”

  “莫前輩放我進(jìn)來的,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姜寧起身,緩緩來到魏青旁邊,目光在他身上流轉(zhuǎn),似乎在確認(rèn)他的狀態(tài):“我沒事,昨天晚上,多謝你出手相助。你的傷還好嗎?”

  “不用客氣,我已經(jīng)沒事了,活蹦亂跳的?!?p>  魏青有些囧。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姜寧,眼下見到了,他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只好盯著姜寧看,陽光為她鍍了一層金色光輝,臉上的皮膚顯得近乎透明。魏青心中,又被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占據(jù)。

  姜寧的一切,都令他欣喜不已;和姜寧多待一刻,這份欣喜就會不斷疊加。

  姜寧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問道:“你昨天,怎么會剛好出現(xiàn)在那里?”

  “啊,那是因為……我聽說沐星谷風(fēng)景不錯,剛好走到那兒了?!蔽呵嗷琶卮?,又問,“你也是在那里欣賞風(fēng)景嗎?”

  “我在修煉心法。沐星谷很適合修煉這種心法,我為此來的秋聲宗,昨天已經(jīng)修煉圓滿。今天歇息一天后,明天便要回去了?!?p>  “我去過麥州幾次,不過流沙宗所在的沃野城,還從未去過,慢點走,六七天也能到了吧?”

  姜寧點了點頭,兩人又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魏青正在考慮說些什么的時候,姜寧忽然問道:“你昨天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姜寧的眼睛像深潭般幽深,似乎永遠(yuǎn)不會起波瀾,不過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波流轉(zhuǎn),潭面吹起了輕柔的風(fēng)。

  魏青的心緒已經(jīng)漸漸平靜下來,說道:“那是一個我做過的夢,一個很美好也很苦澀的夢。

  姜寧追問道:“可以跟我講講嗎?”

  “好啊,沒問題。”

  魏青將他的上一世人生,朦朧地講給姜寧。姜寧安安靜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作為回應(yīng)。

  聽完,姜寧不禁問道:“那樣的感覺,真的存在嗎?為此耗費一生,值得嗎?”

  魏青道:“自我突破至山階,方才察覺到,這個世界對我們來說,就像水對魚兒一般,萬事萬物之間,都被一種無形的東西牽引著。雖然猜不透,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想,這樣的感覺是存在的,為了一瞬間而活一生,也是值得的?!?p>  魏青這么說,也給自己打了氣。

  姜寧低下頭去,望著木板上流動的陽光,眼角似乎閃過一抹哀傷。

  魏青道:“姜姑娘,你有什么煩惱嗎?”

  姜寧緩緩搖頭。

  “我聽說,秋聲宗的山上,長有一種知語菊,無論有什么煩惱,只要對它說了,煩惱就會煙消云散。不如,我們?nèi)ド缴险乙徽???p>  姜寧側(cè)過頭,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并沒有煩惱?!?p>  魏青沉淪在姜寧的笑容里,感覺那是從自己的心臟里發(fā)出來的。

  他蹭地爬起來,冒失地像一個少年:“那你等我,我去找給你?!币涣餆?,魏青就消失不見了。

  姜寧望著那消失的背影,笑得越發(fā)輕快,待笑容消失,卻又變成了一聲嘆息。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流沙宗幾人便出發(fā)了,并未大張旗鼓地找人送別。

  等隊伍來到山下,卻有一個青年等在路邊,手里捧著一束菊花,五顏六色,芳香撲鼻。

  “姜姑娘,臨別之際,我可以將它們送給你嗎?”

  姜寧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輕輕一笑:“謝謝你的禮物?!?p>  “不客氣?!蔽呵鄨笾愿訝N爛的笑容,又對旁邊的莫淵塵道,“莫前輩,我也要去麥州一趟,能不能跟你們同行?”

  姜寧一愣,莫淵塵呵呵一笑:“這恐怕不太方便吧?”

  “我覺得挺方便的,你們回去路途遙遠(yuǎn),生了變故可不好。我同你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莫淵塵不依不饒,追問道:“敢問魏公子,去麥州所為何事?伏牛派弟子還在秋聲宗比試,你不用看著他們嗎?”

  “不用,他們一個比一個懂事。我剛好觸碰到了突破契機(jī),就打算去麥州逛一逛,或許能突破成功?!?p>  “魏公子這么年輕,倘若能突破山子,那還真是羨煞老夫了。能夠和魏公子同行,探討修煉之道,也是幸事?!?p>  見莫淵塵松口,魏青也不客氣,翻身上馬,混進(jìn)了流沙宗的隊伍里。

  姜寧望著手中的菊花,收下也不是,丟了也不是,頓時有點茫然。

  隊伍行進(jìn)地不快不慢,魏青三言兩語,撇開了莫淵塵,和姜寧并行,打探起流沙宗和沃野城的事情。姜寧也沒有拒人千里之外,耐著性子跟魏青交談,魏青也將伏牛派的故事講給姜寧聽。

  如此過了四天,流沙宗來到了桐州最東邊的一座城市,這里是大蒼派的地盤。

  秋夜有幾分寒冷,年輕弟子都鉆入帳篷睡著了,魏青還坐在曠野中,一遍又一遍運轉(zhuǎn)心法。他人眼中萬籟俱寂,魏青眼中卻是生靈活躍的時刻,十分適合修煉。

  他能深切地感受到,樹木、野獸、帳篷中的弟子們,甚至這整塊大地,都在緩緩呼吸,不同的呼吸節(jié)奏不同,交織在一起,成了一股奇妙的韻律。

  不過,這韻律之中,忽然出了一個雜音。

  魏青抬頭一看,一團(tuán)黑影朝這里襲來,又是肖遏云!

  “魏公子,你我論道數(shù)日,今日能夠并肩作戰(zhàn),也算是一件快事?!?p>  莫淵塵替魏青說出了參戰(zhàn)的話,魏青微微一笑:“晚輩自知實力有限,便從旁輔助前輩?!?p>  莫淵塵縱身向高空躍去,截住了肖遏云。魏青觀察后確信,莫淵塵同樣是山子階,但是遠(yuǎn)遠(yuǎn)比自己老練,自己十分為難的肖遏云,他輕易就纏住了。

  他甚至覺得,只要肖遏云使不出武技,莫淵塵絕不會輸。

  他也騰上高空,將凝煙術(shù)施展開來,在兩人交手的縫隙里穿插,不時釋放一擊,打斷肖遏云的攻勢。

  肖遏云交戰(zhàn)全憑發(fā)瘋的氣勢,眼下氣勢一再受阻,登時想要抽身退開。

  莫淵塵低吼一聲:“想逃,沒門!”死死纏住了肖遏云。

  魏青眉頭微皺,他向姜寧打聽了一些肖遏云的事情,肖遏云似乎并沒有那么兇惡,幾次襲擊,從未擊殺過流沙宗弟子。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抓住姜寧,來換回那個失蹤的兒子。

  魏青看他瘋癲的模樣,心中還生出幾分憐惜。

  眼看肖遏云出手逐漸紊亂,地面忽然出現(xiàn)一大片火海,將流沙宗弟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

  “大蒼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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