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懲惡除奸
卻說飛雁得到姑姑的大力支持，心里一下更有底氣了，高高興興地買了好多東西回家。
晚飯后，飛雁和父母介紹了執(zhí)法的窘境，說出自己的想法。一同歸南本就行伍出身，嫉惡如仇，便一致同意，這個漢奸變成的無法無天的大流氓必須除掉，既然不便動用警察軍隊，那只好法外執(zhí)法了，并提出和飛雁一起行動，由飛雁安排任務細節(jié)。飛雁既欣慰又感動，父母熱血為民，依舊年輕氣盛，本來是想求助于父母的，畢竟這種秘密執(zhí)行的行動需要百分之百信任的人才能參加，偏偏姑姑那里抽調(diào)不出人手，沒想到父母主動請纓，也讓飛雁有些過意不去。
于是又推演之后，備齊所需，時間也差不多了，三人對二老謊稱出去玩，免得他們擔心，便直奔會合地點。
一家三口還是第一次協(xié)同作戰(zhàn)，各自都有些小興奮，畢竟都是經(jīng)歷過生命危險的人，勇往直前的氣魄誰也不差。
狄柱并不認識飛雁的父母，他也不問，聽命去守后門。歸南守前門，一同隨飛雁越墻搜索抓捕。而伙伴也很聽話，站在屋檐上安安靜靜的。
飛雁的身手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一同很欣慰，自己的孩子也能很好地為國為民做事，此生也不算虛度了。
夜深人靜，彎月入云，一同的夜視能力雖然不比飛雁，但也不弱，他主要的任務是保護飛雁身后，跟隨飛雁先靜悄悄地偵察院落，然后從窗外偵察每個房間。平房從窗外偵察并不難，唯一擔心的是付杰聽到動靜隱匿或逃跑，因為他的特殊性，一定非常警覺，而且很可能有密道作為脫身之用，所以飛雁偵察很慢很靜。
三進兩廂的房子偵察完畢，飛雁來到院子一角，悄悄給一同介紹情況：主臥房睡著付杰，東西廂房各有一人，應該是保鏢，這是個意外，沒想到他偷偷地養(yǎng)著護院，這說明房間內(nèi)一定有密道，所以沒人見過付杰以外的人出入院子。根據(jù)付杰的年齡和多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飛雁決定和父親一起迅速制服付杰銬住，若有拖延，直接擊斃。然后埋伏門內(nèi)，突襲兩個可能沖進來救助的保鏢。
計議已定，飛雁前去開門，一同警戒身后。和想像的一樣，門內(nèi)有保險鏈，飛雁拿鋼筋剪子剪斷。靜夜里咯嘣嘩啦聲很明顯，飛雁迅速開門而入，開右側(cè)房間主臥房門。打開鎖輕輕推開，飛雁突然一個箭步?jīng)_進去。果然，床上已空。
飛雁迅速轉(zhuǎn)身出來，一同示意輕聲，以手勢告訴飛雁，西廂房的人跑進了東廂房。飛雁略一遲疑，讓一同出前門敲東側(cè)鄰居前門，然后上墻頭觀察，相機行事，自己和狄柱各守候兩個后門。一同本意是想追擊，但戰(zhàn)士的本能讓他直接執(zhí)行了飛雁的決定。
飛雁迅速從后院墻翻越而出，落在墻角，狄柱已沖到近前。飛雁趕緊輕聲“是我”，同時向后躍了一步，才沒被狄柱飛身踹中。狄柱也是硬生生收住，差點撞上飛雁。飛雁輕聲提醒“繼續(xù)埋伏”，兩人便各自守候。
馬上，前面響起敲門聲，飛雁手握小刀，示意狄柱注意隱蔽，由于精力集中，她忘了狄柱看不見她的手勢。
少頃，伙伴“呱呱呱”叫了幾聲，飛雁暗自興奮：伙伴關鍵時刻還真給力，這明目張膽的通風報信，如果被對方聽懂了，會不會氣死？
果然，鄰居的后門有拉動門栓的聲音，接著門慢慢打開。
飛雁緊盯著，等門開出縫隙，便合身撞進去，右手前出右揮，痛下殺手?？蓢@開門的保鏢壯漢驚訝之際，已被割開喉嚨，被飛雁向左一推，踉踉蹌蹌在那里捂著脖子噴血。而這時，飛雁又已一個跳躍，手起刀落，將保鏢身后剛剛轉(zhuǎn)身欲跑的付杰刺進右側(cè)脖項，起左膝，回右手，付杰的脖子被割斷了四分之一，趴在地上又起身手腳并用向前跑。后面的保鏢這時已沖上來，躲過付杰揮刀砍向飛雁。
黑夜里云層透出的一彎月光只能照出明顯反光的長刀，至于人，只能看見影子行走晃動，這樣的情況使得飛雁比較有利。但那保鏢身手也了得，一擊不中，翻手橫掃，同時跟進一步，完全是長刀對短劍的進攻中帶著嚴密的防守的打法。飛雁因為剛剛完成兩擊兩中，身形還在進攻狀態(tài)下遭到長刀自上而下的斜砍，只能后撤閃避，接著又被迫后撤閃避。
就在飛雁沒有還手之力時，騰空飛踹過來的一只腳剛好在長刀劃過后踹在保鏢肩膀，正是狄柱。那保鏢被大力一踹，后撤幾步才沒有跌倒，狄柱已撲倒近前，軍用匕首直切咽喉。那保鏢回刀立向左揮，來截砍狄柱，不想狄柱是右手持刀，合身投進，此時左手分開擋刀，右手繼續(xù)前切不停，完全是舍手奪命的自殘打法。
保鏢顯然是被嚇著了，剛才的厲害角色轉(zhuǎn)瞬間斃傷兩人，這又來個狠角色，簡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于是趕緊右跨步轉(zhuǎn)身，躲過匕首，同時自己也是刀鋒在前，做好防御。但他萬萬沒想到，厲害角色攻擊又到，而且是赤手空拳，于是本能地右手持刀揮出，左手防備不要命的狠角色。他又萬萬沒想到，厲害角色竟然以拳擊刀，他不明白，也不知如何應對，只是本能地繼續(xù)砍過去，他本能地認為刀是一定比拳頭鋒利的。
但是，他短暫的一生最后一個萬萬沒想到發(fā)生了，拳刀相遇，噹一聲刀鋒落地，而自己的右臂持刀柄揮出，門洞大開。厲害角色已欺身而進，左手抓住他右手腕，右拳直奔脖項而去。他欲以左手迎住，奈何狠角色刀鋒又到，只好趕緊后撤左轉(zhuǎn)，可以同時躲避拳頭和刀鋒。然而，狠角色并沒有改變動作，而是直接撲倒了，他因為右手腕被拿住還沒來得及掙脫，后撤的速度被遲滯，左大腿被深深刺入，后撤也一下停止了。而且，左轉(zhuǎn)躲開的拳頭又跟了過來，他腿被定住，本能地仰頭躲避，瞬間感覺脖子自左向右被割開了，馬上又有短刃刺入右側(cè)，割出左側(cè)，脖子幾乎被割斷了，又感覺腿上刀鋒拔出，刺入左胸，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萬萬沒想到拳頭竟然可以斷刀，世上還有看不見的刀。
其實很簡單，他只是不知道厲害角色飛雁手中拿的是傳世寶物，在一彎月光的夜里，平常人根本看不見刀鋒?？蓢@電光火石間，兩個保鏢被辣手摧毀，結(jié)束了他們無謂的短暫人生。而你死我活的過程也證明飛雁痛下殺手是對的，否則可能會有無謂的犧牲，也很可能被付杰逃之夭夭，你不殺他，他便殺你，突襲成功才有了必勝的把握。
此時，趕到的一同夫妻已給付杰包扎好，他們延續(xù)了戰(zhàn)場的習慣。但付杰顯然是活不成了，奇怪的是，彌留之際，付杰從口袋里拿出一個東西給了歸南，并握住她的手不松開。歸南很意外，掰開手把東西放進口袋，然后搜身，卻沒有任何東西了。
飛雁立即送父母回家，出門時囑咐狄柱重新鎖好前后門，在這里等著來人一起搜查。
飛雁這次給局長的命令是一輛警車，八名警察，最好親自帶隊。童局長聽說付官被殺，知道事情嚴重，也不敢怠慢，但到了現(xiàn)場，天光已微亮，馬上問飛雁怎么回事。飛雁便簡要介紹了情況：
因為調(diào)查冥婚的事情，事主姓付，得知付官也曾夭折過一個兒子，便想詢問一下，但見有人鬼鬼祟祟地進了付官鄰居家，便隱蔽觀察，一直到深夜。突然聽到喊叫打斗聲，便急忙敲門問話，里面便喊救命。但是門撞不開，里面不知是誰拉開了門栓，便闖進去幫忙。黑夜里也看不清是誰，分不出敵我，只好專門對付來攻擊的人，但那些人招招奪命，沒辦法，和狄柱殺了兩個人，其他的也不知什么時候溜掉了。于是檢查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付官頭顱已被割掉，便急忙向局里匯報。
童局長又問狄柱，與飛雁說的一般無二。于是命令勘察現(xiàn)場，搜查房屋。折騰了一上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付杰家里也沒有任何違禁品。于是勘察結(jié)論是：仇殺，兩或三人已逃跑，不知是敵是友。兩人被飛雁和狄柱防衛(wèi)殺死，應該是殺人者，因為付杰的頭就是被其中一人的長刀砍下的，而且不只一刀。長刀都是日本軍刀，屬于抗戰(zhàn)時期流落民間的戰(zhàn)利品。理論上講，逃跑的可能是這家鄰居，需要回局里查實住戶情況。
童局長聽完簡報，便告訴飛雁，既然兇手已經(jīng)伏法，就寫個結(jié)案報告，上報區(qū)政府。還嘀嘀咕咕地：難怪他總是神神秘秘的，獨來獨往，原來是躲避仇家。
飛雁應允，立刻安排雨煙下午就寫好報給局長。接著，請示局長后直接帶狄柱下班了，下午兩人都休息。
卻說飛雁吃過飯，琢磨母親帶回的東西，是一件奇形怪狀的玉佩。一般來說，成色好的玉石都會雕刻精美造型，而不是另類，除非原石形狀特殊。而這件玉佩既像個寫意的龍圖騰，又像是個蛇圖騰，但都不完整，更像是圖騰的中間部分，兩側(cè)被剖掉了，留下有頭無尾也無腳爪的不倫不類的造型。付杰將死之時送出，似乎有托付之意，他不認識歸南，彌留之際認錯人也說得通。但是什么意思呢？飛雁一時沒有任何頭緒，只是有一種莫名的強烈感覺：這東西很重要！
幾天后，鬼信使殺了江湖老大的傳言甚囂塵上，一時間，治安案件少了許多。小無常的名號也開始響亮起來，但就官方而言，除了飛雁和雨煙，沒人知道小無常就是狄柱，江湖上或許有知道的，但他們決計是不敢說的。于是，飛雁有一個自己也不知所以的做法，他讓狄柱貼身戴著付杰留下的玉佩，她感覺付杰臨危逃命的時候只戴著玉佩，說明玉佩的作用非同凡響，或許有可能是舊江湖身份的象征。
接下來的幾天，特偵科忙得不亦樂乎。
先是接受政府專員的問訊，主要是問狄柱，因為那專員見到飛雁之后就語無倫次，像個犯錯的小學生，立馬兒就讓飛雁回去了。而狄柱除了和童局長匯報的說辭之外，就是神一樣的夸贊飛雁功夫了得，所向披靡，勇敢無畏。專員便又去問訊參加勘察現(xiàn)場的人了。
而飛雁又帶著雨煙去了丟尸的農(nóng)戶家，承諾已確認了尸體身份，但因為佐證不足，希望能悄悄地取回安葬。農(nóng)民樸實，很相信雨煙的話，便相約由狄柱帶領，用兩個親信挖開無名碑墓，取了女孩尸骨，一并連陪葬品也贈與了農(nóng)戶，然后重新埋好墳墓。農(nóng)戶也應雨煙要求撤了案，丟尸案也就算了結(jié)了。
但飛雁一直好奇別院密道的迷宮，便帶著狄柱又探了一次險。
按照付若愚的說法，果然走出了迷宮，因為有了經(jīng)驗，打開出口，飛雁并沒有出去，兩人用巖鎬繩索將自己掛在石壁上，然后反向旋轉(zhuǎn)開關柄，出口關閉了，繼續(xù)旋轉(zhuǎn)，開關對應的地面突然翻轉(zhuǎn)，但并沒有返回。飛雁看下面有一個一般大小的平臺，飛雁明白了，人掉下去壓在平臺上，就是關上跌落口的鎖定程序。于是讓狄柱等著拉自己上來，便慢慢放繩索下去，勾起身體，接近平臺，腳登石壁移動，伸腿放索，落在地面。四下查看，有石階通往出去的方向。沿階而下，又有密室，有一具穿著衣服的骸骨，旁邊散落著幾顆金條，還有一具散落的骸骨，幾件破得不成樣子的衣服，還有銹跡斑斑的兩把軍用匕首。飛雁有一種感覺，就是，這里的機關密室和當鋪密室是同一個匠人打造的。不便多想，便拿了金條，返回讓狄柱將自己拉了上去，說出所見，便把金條給了狄柱，一共八根，留作應急之用。因為如果直接交公，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還不如留作辦案經(jīng)費，也能在關鍵時省去麻煩的程序，節(jié)約時間，提高效率。雖然是違規(guī)的，但飛雁不在編制，也不拿工資，有些規(guī)定還真不適用她，而狄柱唯飛雁命是從，不在乎什么規(guī)定不規(guī)定的。他們都有一種信仰，就是心底無私，形式可以靈活掌握，變通做事。
于是二人重新關閉陷阱，打開出口，飛雁在前，到最后一步，飛身跳了出去。狄柱不明所以，也見樣學樣跳了出去。果然，出口沒有關閉。飛身站上最后一步的石塊，又下來，封口的大石塊慢慢合攏。合攏完畢，外觀與自然山坡渾然天成，知道的人也很難分辨哪是門石，哪是山坡。飛雁又一次佩服工匠精神，或者是大師精神。
繼續(xù)前行，狄柱感覺比較熟悉，最后想起，這里便是無名墓的所在，便告訴了飛雁。飛雁心里一動，也是順路，于是又查看一番。墓碑雖然無字，但很寬大，是整塊的花崗巖雕鑿的，邊緣分左右浮雕了龍鳳圖案，頭部在眉頂，中間是顆火龍珠，背面有一首打油詩：
付債前生何處緣，
家園萬里居空山。
長眠有日歸故里，
子孝妻賢樂黃泉。
飛雁看罷，知道這是個藏頭詩，付杰立碑之時已決定為兒子做冥婚，這是他的長子，少年夭折，俗稱“討債鬼”，暫時葬在這里，將來要遷回祖籍的。但此地距離密道出口這么近，應該不僅僅是巧合罷，假如付杰已掌握了付若愚全部的秘密，那么陷阱密室的財物很有可能是被付杰盜走，同時將兩個幫手封在陷阱，而兩個人餓極互相殘殺，吃掉一人，還是免不了餓死的命運，金條則是二人偷藏的。那么如果假設成立，付杰會有很多財物藏在某地，除了這個墓地，應該還有秘密妻室之類的地方。但從付杰的經(jīng)歷推斷，他一定是個心思縝密而多疑的人，他的秘密可能只有一個人知曉，就是他自己。
這就難了，付杰已死，想跟蹤也不能了，而且現(xiàn)在追尋財物也不是必要工作，只能暫且告一段落。于是詳細檢查了墓碑之后，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也就罷了。
忙里偷閑，飛雁也研究了新案子，但這幾天實在沒時間細究，付杰案子已了，飛雁決定再去會會那殺人嫌犯，前次的約定因為突發(fā)情況耽擱掉了。
于是，又一個離奇到離譜的案件情節(jié)隨著飛雁的調(diào)查漸漸清晰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