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仙姐姐
且不說鄭浩然分局焦頭爛額，郝叔這兩天依舊做自己的事，平淡而忙碌，郁悶而淡然。
郝叔沒有固定職業(yè)，現(xiàn)在是個維修工，掛名在幾個物業(yè)公司和家政公司，有需要就給他打電話，因為郝叔收費合理，技術(shù)好，精通的多，所以愿意找他的也多，收入自然也不錯，只是每一天不一定是忙是閑，很不穩(wěn)定。忙的時候要忙到第二天，閑的時候一整天也沒事。不過郝叔似乎挺喜歡這種生活，閑的時候睡睡覺，看看書，偶爾還感慨一下寫一首古體詩發(fā)在朋友圈，也不管有沒有人評論有沒有人贊，自娛自樂。
今天郝叔沒有事，正在朋友圈準備打油詩，信息跳出一句：
“叔，想你了！想吃牛排?！?p> 郝叔見是他的大女兒莫靜如，（實際上郝叔并不比莫靜如大多少，因為福利院出來的和現(xiàn)住的孩子都叫他郝叔，郝叔便叫他們大女兒，二女兒...大兒子，二兒子...）便回到：
“哪家？”
“帝豪?！?p> “你吃我的排吧?！?p> “換，換，叔你說上哪兒就上哪兒。”
“牛三大排檔。”
“好嘞！”
“等著我去接你?！?p> “謝叔！么么噠！”
兩人每句話后面都帶著笑臉表情，親切而調(diào)皮。
郝叔換上跑鞋，短褲短袖的出來，乘輕軌去接莫靜如。
山城的交通，距離較近，輕軌要比開車或出租車快得多。因為在幾層十幾層的樓層高度，有輕軌卻不能開車，而馬路也是七彎八拐，完全不如輕軌直線運行來得快。
郝叔來到莫靜如的公司，莫靜如已經(jīng)在等他了。郝叔一見，不禁啞然失笑，因為莫靜如站在車邊笑著跳著向他招手，他知道，又被丫頭片子忽悠了。
果然，上了莫靜如的車，莫靜如就甜甜的微笑著：
“叔，外邊熱。辛苦了！叔。怕叔熱，車里空調(diào)已經(jīng)打開有一會兒了。”莫靜如只有在郝叔面前才愿意說話。
“少忽悠。我這樣子去不是在曬我的老臉嗎？”帝豪餐廳是個高檔西餐廳，出入的男士都西裝革履的，郝叔知道肯定會被“劫持”到那里的。
“放心，叔。后面的袋子是孝敬你的，一會兒到了，叔換好衣服再下車?！蹦o如一直照顧著郝叔生活，雖然不用幫他做家務(wù)做飯，不用安排鐘點工去打掃，但衣服幾乎都是她給買的，而且每一件都價格不菲。
“又亂花錢。你給我買的衣服都要能開服裝店了。叔到死都穿不完?！焙率甯吲d地笑著說。
“哎呀，叔，不要說那不吉利的話。我的叔一百多歲沒問題！況且我的叔身材棒棒，加上西裝，迷暈?zāi)切┬「黄牛『呛呛呛??！蹦o如笑起來依舊清雅，一點也不顯癲狂，是那種男人難以抵御的誘惑的聲音。
“調(diào)皮?！焙率鍩o語了。
說說笑笑中，到了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帝豪餐廳。這里原本是郊區(qū)，專為有錢人設(shè)計的，有足夠的停車場，因為城市的擴張，現(xiàn)在變成了城郊之間的地方，生意越發(fā)火爆了，菜品特點就一個字：貴！三個字：太貴了！五個字呢：太他媽貴了！
當莫靜如挎著郝叔的胳膊走進餐廳，立即引起側(cè)目和竊竊私語。兩人也習慣了，幾乎每次著正式服裝吃飯都是這樣。這其實是莫靜如的功勞，她自己就是個標準的美人，身材窈窕，輕施粉黛，完全碾壓什么車模名優(yōu)，郝叔雖然身高不夠，但拗不過莫靜如軟磨硬泡，給他買的皮鞋都是帶內(nèi)增高的，穿起來也接近一米八了，再加上郝叔平時喜歡健身，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莫靜如很了解，買衣服合身，郝叔長相普通，但面目很顯年輕，所謂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郝叔走路身姿筆挺，軍人一般，自然英氣逼人。今天莫靜如穿的是一件天藍色斜擺長裙，黑色高跟鞋，飾條小巧簡潔，胸飾簡潔晶亮，耳墜細長，而郝叔的西裝是深藍色的，經(jīng)典黑色皮鞋，胸飾是和莫靜如的情侶款；發(fā)型也是亮眼，郝叔一直都是毛寸短發(fā)，黑而不假，自然的黑發(fā)并不像漂染的那么黑，莫靜如則長發(fā)及腰，柔順如瀑。郝叔臉色略黑，更顯莫靜如白皙水潤。
迎賓員立即跑過來兩位，這也好理解，兩人明顯的高雅氣質(zhì)，讓商家不敢怠慢。
“歡迎光臨。請問美女帥哥有預(yù)訂嗎？”迎賓員也是個美女，但是明顯的眼睛放光地看著兩人，說明她知道自己貌不如人。
“有，自芳亭?！蹦o如微笑道。
莫靜如人如其名，靜如處子，說話是典型的書香門第大家閨秀的輕言細語而不嗲聲嗲氣，聽起來非常舒服，令人心靜的感覺。
“好的，請隨我來?！庇e員立即受到感染，語氣也輕柔舒緩起來，不是那種規(guī)范的迎賓腔了。
郝叔也微微點頭示意。迎賓員側(cè)身伸手示意，熱烈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郝叔，似乎要把他裝進眼睛里回去慢慢欣賞。另外一位迎賓員在另一側(cè)也是一樣，略略超前半步，好能越過莫靜如的遮擋看見郝叔?；蛟S她們把郝叔當成鉆石王老五了吧，現(xiàn)在叫國民老公，帥氣又多金。
郝叔自然也感覺到了，臉色略顯靦腆。真實的郝叔在男女相處中也確實是靦腆的，這一點莫靜如很清楚。
自芳亭是個比較大的兩人間，半隔斷比較高，很寬敞，裝修風格是中式的水墨淡彩，這在西餐廳里也是別具一格了。
兩人落座，一個迎賓員便離開了，留下的看樣子是班長或經(jīng)理，遞上菜單：
“請稍候，已經(jīng)為兩位準備咖啡了?！?p> 郝叔接過菜單，并沒有看，便看著莫靜如：
“西班牙小牛雪花？”
“嗯?！蹦o如輕生答道。
“張裕解百納？”
“嗯”莫靜如的眼神明顯透露著心花怒放，因為郝叔在吃東西上很隨意，沒有講究，也不記得誰喜歡吃什么，但是他記著莫靜如喜歡吃什么。
“兩份牛排，五分熟。一瓶解百納?！焙率灏巡藛芜f給迎賓員道。
“好的。請稍等。祝二位用餐愉快?！庇e員接過菜單，微微鞠躬，倒退出門口離去。
莫靜如見郝叔記得她喜歡五分熟的牛排，而且不問她就決定了，更是心花怒放，眼里滿是喜歡和知足。在平常人看來，一個渣男很隨意就能做到這些，但在莫靜如眼里不是，因為郝叔是她崇拜的人，是她暗戀的人，她想讓郝叔決定她的一切。她很清楚郝叔是個非常之人，更是個好人，是女人了解后一定想嫁的人。當初，莫靜如精通計算機，但是就是找不到工作，因為網(wǎng)絡(luò)公司都愿意招收能加班熬夜的年輕男士，招聘條件上直接就有招聘性別“男”這一欄。莫靜如是孤兒，平時性格文靜，朋友也少，接濟她的自然也是救急不救窮。所以，長時間的無業(yè)令她窮困潦倒。所謂倉廩實而生禮儀，窮則思變，莫靜如想到了用自己的特長進行一次電信詐騙。于是在網(wǎng)上了解詐騙方式之后，便開始實施她的犯罪計劃。于是她利用自己的技術(shù)了解搜索到的個人朋友圈。也是無巧不成書，郝叔的朋友圈是對所有人開放的，莫靜如在朋友圈里基本了解了郝叔，便開始她的粗糙的詐騙計劃。打招呼，加好友，自己二十歲謊稱三十歲，是物業(yè)公司管理員，有維修需要可以聯(lián)系，接著是喜歡上了郝叔，開始以“親愛的”“老公”等詞匯相稱。但是她第一次騙人，使用的照片都是自己的真實生活照自拍照，而巧合的是，當時的郝叔不到三十歲，也想遇到有緣人成家，而莫靜如的言談舉止完全符合郝叔心里對另一半的期待。所以，精明如斯的郝叔竟然因為墜入愛河而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片子給騙了。更不可思議的是，莫靜如也愛上了郝叔，但是她又不敢說明，因為她覺得郝叔知道了她的具體情況后不會和她戀愛的。于是她含淚行騙郝叔十萬塊錢。都說戀愛的人智商為零，在郝叔這里，他實實在在的戀愛了，而莫靜如還沒有完全達到戀愛的程度，所以莫靜如說自己有什么什么困難需要十萬塊錢的時候，郝叔沒有猶豫就轉(zhuǎn)給她了。之后莫靜如就斷了聯(lián)系，但鬼使神差的，她并沒有刪除郝叔的微信，只是說了最后一句：我真的遇到了困難，不要刪除我，以后會還你的。就不再回話。
當郝叔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被騙之后，冷靜地想了想，然后自嘲：確實不可能，自己怎么配得上呢？唉，造物弄人有太多種方式。罷了罷了，或許她真有難處。于是，郝叔給莫靜如寫了幾句話：我是個真誠的人，就是有點傻，所以當時并不知道自己配不上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希望你用那些錢做正行的事，或者找一份工作。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我們每個人都有不順的時候，但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收手吧，趁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未知的世界是有精彩的，不要對未來感到恐慌。祝你幸福！
之后，郝叔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莫靜如。
幾年后，郝叔接手一個物業(yè)公司的設(shè)備維修活兒，是物業(yè)公司經(jīng)理的朋友需要的。當郝叔來到公司，恰巧莫靜如接洽，兩人愣了半晌，還是郝叔打破僵局問候。當工作完成，莫靜如約郝叔長談了一次，講述了她幾年來整個的心路歷程和工作情況，并要歸還郝叔的錢。郝叔沒有要，他很高興莫靜如再也沒有行騙，而是找到了程序員的工作并且干的很好。于是，長談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便微妙起來。之后郝叔做什么事也不隱瞞莫靜如，需要莫靜如幫忙時她也從不多問，幫忙就好了，兩人儼然忘年交一樣。尷尬的是，郝叔原本喜歡莫靜如，但是因為莫靜如原本的戀愛是假的，郝叔早已淡然了?，F(xiàn)在莫靜如喜歡郝叔不好意思明言，又因為郝叔很忙，兩人并不經(jīng)常見面，感情的事便一直蹉跎到現(xiàn)在。
今天，莫靜如是打算表白的，所以精心準備一番，眼見成功一半了，怎不叫她心花怒放？
以郝叔的精明，自然開始感覺到不一般了。雖然當初只是為了掩蓋尷尬，郝叔讓莫靜如叫他“老爹”，但莫靜如堅持叫“叔”，于是郝叔便弄了個另類又別扭的叫法：莫靜如叫他“叔”，他叫莫靜如“乖女兒”。而現(xiàn)在郝叔也沒有心思把莫靜如變成戀人，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他卻忘了，現(xiàn)在的年輕女孩有很多調(diào)皮性的叫老公“爸爸”，更多的是叫“大叔”。莫靜如熱烈的眼神早就令郝叔靦腆又尷尬了，好在壞事的迎賓員送到了兩杯咖啡，本來應(yīng)該是服務(wù)生送的，可能迎賓員想多看幾眼吧：
“對不起，二位久等了，請慢用，牛排很快就好?！逼鋵嵥祷氐暮芸臁?p> “不客氣，你很快的?！焙率逍睦锖芨兄x迎賓員來的及時，免了尷尬。
“不好意思，請問二位是戀人嗎？我們今天有活動，戀人有五折優(yōu)惠?！庇e員看著郝叔說道。
“這是我老公，可以優(yōu)惠嗎？”莫靜如語氣不善，但還是輕聲細語，一點兒不嚇人。
“可以的，女士。不過都是需要證明的?！庇e員轉(zhuǎn)頭略顯尷尬地笑道。
“怎么證明？”莫靜如不解，難道還要看結(jié)婚證嗎？
“也簡單，就是互吻對方的臉?！庇e員依舊笑著說道。接著便察言觀色般看著兩人。
郝叔一下就尷尬地紅了臉，而莫靜如卻兩眼放光，站起身轉(zhuǎn)過桌角，伸手就捧郝叔的臉，完全是要接吻的動作。而郝叔被捧上臉，臉色更紅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莫靜如眼光熱烈，心想真是天助我也，捧著郝叔的臉：
“叔，站起來。”麻酥酥的溫柔的輕聲細語，任你是柳下惠也把持不住。
郝叔本就寵溺莫靜如，這時不配合自然怕她尷尬下不了臺，再說也確實有些把持不住，畢竟他也是個正常的凡夫俗子，于是順勢站起身。而莫靜如也順勢將兩手伸過去摟著郝叔的脖子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口紅印。郝叔也只好輕輕摟著莫靜如的小蠻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莫靜如簡直了，深深看了郝叔一眼，就勢轉(zhuǎn)一下身，緊貼著郝叔，右手摟著郝叔的脖子，左手很自然地放在郝叔胸前，轉(zhuǎn)頭問迎賓員：
“可以嗎？”那眼神中帶著幸福，帶著光，帶著滿足，帶著些許挑釁，整個人美得不可方物。
“當然當然…請稍候…”迎賓員略顯尷尬略顯語無倫次。
好在這時，服務(wù)生送來紅酒，開始打開瓶塞。一邊還瞄著兩人。迎賓員只好退出去了。而莫靜如還沒完，將頭靠著郝叔，挑釁意味濃重地看著迎賓員遠去，直到她轉(zhuǎn)角不見才放開郝叔，甜甜地笑著回到座位上，又開始品味似地看著郝叔。
郝叔尷尬地只看著服務(wù)生開酒，不敢和莫靜如對視。而郝叔越是這樣，莫靜如越是甜甜地美滋滋地品味著郝叔。都說戀愛的女人是霸氣護食的，真的不假，對一點點威脅都感知得異?？鋸?。不可否認，莫靜如此時感覺自己戀愛了，感覺自己馬上就能得到心心念念的人。
“砰，”紅酒打開了，服務(wù)生放在支架上醒著：
“二位請慢用，牛排馬上就好?！闭f完退出隔間。
“呵呵呵，叔，好玩么？”莫靜如甜蜜地問。
“呵呵，調(diào)皮。”郝叔紅著臉尬笑道。
“人家給你省錢嘛?！蹦o如左眼挑逗似地眨了一下。
“嗯，哼哼，謝謝?！焙率逍Φ?。
“叔，你想不想留著這個口紅??？”莫靜如捂著嘴笑道。
“噢，對了?！焙率辶⒓慈ツ貌徒砑垺?p> “我來給叔擦吧，沒有鏡子看不見?！蹦o如也拿起餐巾紙。
“也是…”郝叔隔著桌子伸過臉去。
莫靜如一邊美滋滋地甜甜地笑著，一邊為郝叔擦口紅印。
擦掉了口紅，牛排也端上來了。服務(wù)生為二人斟好酒，退身到門口侍立。
“你去忙吧，有事再叫你?！焙率蹇粗?wù)生說。
“是。二位慢用。有事請按鈴?！狈?wù)生示意了一下桌子中間鮮花瓶邊的無線呼叫器按鈕。
“嗯，好的。謝謝你！”郝叔客氣地答道。
莫靜如已經(jīng)開動在切牛排了。雪花排是牛排中的極品，因肥瘦相間成不規(guī)則的網(wǎng)格狀而得名，而且每一頭牛能產(chǎn)出的量非常少，不過10公斤左右的樣子，有的一點都產(chǎn)不出來。味道香而不膩，滑而不腥，所以很多普通的店面供應(yīng)都不足，經(jīng)常有名無菜。
郝叔回答完服務(wù)生，莫靜如已經(jīng)切好一塊兒，插起來送到郝叔嘴邊。這是每次吃牛排的第一關(guān)，郝叔說生熟合適就合適，不合適就換。
郝叔咀嚼一下，點頭“嗯”了一聲。
待郝叔咽下口中牛肉，莫靜如舉杯甜笑：
“叔，敬你?！?p> “乖?！?p> 輕碰一下，二人開始喝酒聊天。
……
愜意的時光總是顯得短暫，二人沒到中午就來到餐廳，不經(jīng)意間又點了兩份雪花排和一瓶解百納，眼看著牛排吃盡，酒也見底，天光也早已暗了下來。餐廳的環(huán)境整潔安靜，燈光曖昧，配樂輕緩，令人流連。莫靜如是早已請好假的了，而郝叔也沒有接到需求電話，正應(yīng)了莫靜如的意。二人談天說地加感想的，似乎都有說不完的話。偏偏二人酒量都很大，一瓶紅酒下肚，并沒有太大感覺，微熱而已。而莫靜如就有點煩躁了，她本想酒借慫人膽，微醉時表白，但意料之外的是郝叔酒量甚佳。之前的相處中她沒有見過郝叔醉酒，以為郝叔潔身自律，成熟穩(wěn)重，所以能夠把控自己。今天看來，好像再來一瓶也沒問題。所以她想一不做，二不休，再喝一瓶看看，即便自己微醉也好。
正當她站起身準備叫服務(wù)生時（她忘記了桌上有呼叫器按鈕），影響了她一生的事情發(fā)生了：
視線之中，一位女子飄飄灑灑，若貴若仙，款款而來。莫靜如愣住了，就呆在那里，癡癡地看。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因為這個女子的出現(xiàn)，徹底打亂了她的生活，進而影響了她的一生。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郝叔見狀，也很好奇，他了解莫靜如，如此失態(tài)實在罕見，于是便也好奇心起，起身觀望。一眼之下，他也愣住了，也印證了書上那句話：此女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更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女子竟然是朝他倆走來的。
兩人癡癡地望著女子漸行漸近，完全沉浸在欣賞的世界里，心里都是一個想法：世間怎么會有這么美麗的女子？
只見女子身穿與莫靜如同款的長裙，同款的胸飾，同款的耳墜，同款的高跟鞋，同款的鞋飾，完整撞衫！也是長發(fā)及腰，但是金黃色波浪型。皮膚白里透粉，雙眼顧盼生姿，大而深邃，深藍色眼珠不知是天然的還是美瞳。身材豐而不滿，恰巧介于高挑與玲瓏之間，穿上高跟鞋就高挑，穿上運動鞋就玲瓏，一切都符合中華審美的最高標準。一路走來，飄飄款款而不虛，風情萬種而不妖，氣場十足而不狂，媚眼如火而不邪。娉娉裊裊娜娜，盈盈切切盼盼，直教英雄發(fā)沖冠，更使美姬妒心生。
“你好?！迸幼叩絻扇嗣媲?，伸手準備握手。
“啊…你—好?！焙率逑衤齽幼饕粯?，語速手速都慢了，僵硬的動作又像木偶一樣，已經(jīng)失去了正常交流能力。
莫靜如畢竟是女子，看著郝叔握著人家的手也不松開也不說話，依舊癡癡地看著，而女子抬起左手擋著嘴偷笑，深邃的眼眸看著郝叔的眼睛。很明顯，女子并不討厭郝叔。于是，莫靜如伸手拉過女子右手，兩手握著：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直到這時，郝叔才發(fā)覺自己失態(tài)了，而且非常失態(tài)。他也是經(jīng)歷豐富的人，經(jīng)過大風大浪的人，他此時無比尷尬。于是也馬上搭腔：
“是啊，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三人終于可以正常交流了。而這戲劇一樣的過程，迎賓員始終像小傻瓜一樣僵笑著看風景。
而在交流過程中，莫靜如和郝叔都發(fā)現(xiàn)，這個叫厲飛雁的女子，根本令人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她的音容笑貌令人癡迷，令人心甘情愿為她做事，令人愿意做她的奴仆，只為能待在她身邊。
原來，厲飛雁是來旅游的，聽說這里的牛排很好，便來嘗嘗。而到了餐廳，同樣喜歡上了自芳亭的名字，迎賓員介紹孤芳亭，逸仙亭，折柳亭，都不同意，但餐廳又不能趕走用餐未完的顧客，于是厲飛雁說自己溝通，迎賓員無奈，只好帶著她過來了。
順利的溝通使得三人互生好感，關(guān)鍵是厲飛雁無論說什么，兩人都同意。于是又點了三份雪花排，一瓶解百納。說來奇怪，厲飛雁也喜歡解百納，也喜歡西班牙小牛雪花排。
于是，意外的偶遇讓莫靜如覺得，自己可能有了一個強有力的情敵，而且自己還是處于下風的那個。在她眼里，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神仙姐姐，最怕的是神仙姐姐遇上董永這個傻瓜，恰恰郝叔具備了這個傻瓜的條件。
于是，莫靜如心里七上八下的，然后還是七上八下的，她下意識地覺得這個神仙姐姐喜歡郝叔，而郝叔也喜歡神仙姐姐。
于是，莫靜如的表白計劃徹底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