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文武雙全
代駕司機一到，三人便起身回行。來到大堂，郝叔去結賬，兩位美人相伴慢慢向外走去。
俗話說紅顏禍水，今天的兩位絕色佳人就應了這句俗話。倆人剛剛走到門口，就有醉醺醺的幾個人攔住去路。幾人身著都很正式，有西裝的也有中山裝的，相同點是每個人都色迷迷地盯著兩人，即便是在燈光并不明亮的情況下，也依然感受得到。其中最前面的年紀三十左右，看樣子是他們的領頭的，上前伸開雙臂攔住厲飛雁二人：
“美女，約嗎？”那眼神中有淫邪，有自負，有嘲弄，有不可一世。
莫靜如直接氣得瞪眼說不出話了，然而可能她不知道，小家碧玉的南方女孩兒瞪眼生氣時會倍增可愛，更能激發(fā)雄性荷爾蒙。所以那幾個男人便哄笑起來。而厲飛雁則不然，非常平靜，冷淡無情地說道：
“你確定？”
簡單的話令幾個男人愣住了一下，繼而又哄笑起來，七嘴八舌地說道：“喲，小妞兒膽子不小嘛。”“幺妹兒知道王少是誰嗎？”“哈哈，陪我們王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薄靶∧葑右菜闵系缆??！?p> 最后那領頭的王少說：
“我確定。你有什么要求呀？??？哈哈哈哈……”他把那種狂傲無知愚蠢欠揍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厲飛雁并沒有說話，她個子不高，穿著高跟鞋大概一米六五的樣子，但是因為站在最低的臺階上，比下面攔住她們的人還是略高一點。她用食指沖著那王少勾了勾，那王少以為遇見了交際花，便毫無防備地淫笑著向前一步走近臺階：
“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話未說完，厲飛雁起腳用鞋跟便踹在他襠下。內行人看見便知道，這不是普通的一腳，非常專業(yè)，速度也非常之快。因為那王少因劇痛狂叫并蹲下之前，厲飛雁已經收腳并重新穩(wěn)穩(wěn)地站在原地了，仿佛原本就沒有動一樣。
后面的幾個男人因為醉意朦朧的，也沒看清楚怎么回事，只是見他們的王少突然痛苦地“?。 甭曢L叫并蹲在地上，方才上前攙扶詢問。
那王少被兩人攙扶著，通紅著臉，痛苦而惡狠狠地說：
“媽的，把她們給我?guī)Щ厝ィ ?p> 余下的兩個人分別上前，一個伸手準備抓莫靜如，一個伸手準備抓厲飛雁。這時突然傳來一聲震聾發(fā)聵的猛喝：
“住手！”話音未落，一個人越過莫厲兩人頭頂上方，穩(wěn)穩(wěn)當當地站到她們前面，正是郝叔。
仿佛電影里的武俠，站在那里，立馬橫刀般擋在雙方中間。
莫靜如算是開了眼界了，本來厲飛雁的一腳驚得她小嘴兒合不攏，接著是嚇得驚叫一聲，緊接著見她的叔“飛落”當地，是又驚又喜，她從未見過她的叔如此帥氣，帥得一塌糊涂！
厲飛雁也是驚中有喜，她也很意外郝叔的身手如此了得。雖然她明白，借著幾個臺階的高度，越過她倆并不難，但是落地穩(wěn)健就比較難了，尤其是穿著皮鞋，弄不好會把自己的腿震麻而用不上力，導致直接坐在地上。所以說明郝叔也是個練家子。
再說郝叔，因為結賬延遲了三四分鐘的時間，出門恰好看見兩個人伸手去抓莫厲兩人，情急之下，一向淡定睿智的郝叔上演了一出武俠動作，完全忘記了可能會引起關注，這是他不愿意的。事實上，因為時間的原因，很多食客陸陸續(xù)續(xù)地買單離開餐廳，外面自然也有些相互告別的或等代駕的，早已有喜歡拍視頻的不止一個年輕人拿著手機在拍視頻?？梢灶A見，很快，各種視頻網站就會出現今天的場景。而在這些年輕人中，就有一個癡情的女子，一直偷偷關注著郝叔，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甚至尾隨來到外面，就是那個花癡的迎賓員——大堂經理遲晴。
卻說郝叔落地，著實讓兩個企圖抓人的男人吃了一驚，定睛一看，見郝叔并沒有唬人的身材，加上自負的三腳貓功夫，便重新裝腔作勢起來：
“喲呵，小子，英雄救美呀？小心爺打斷你的腿，趁早……”可能接下來的話是“給我滾一邊去，否則別怪爺沒告訴你”之類，然而沒機會說出口。
“砰”的一聲，說話的人被郝叔一拳打在下巴上，直接倒地暈了過去。“砰”的又一聲，另一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又被郝叔擰腰墊步起另一拳打在下巴側面，脖子咯吱一聲也倒地暈了過去。
郝叔整個動作突然快速，一氣呵成，一點兒不拖泥帶水，中間沒有停頓蓄力，令行家里手的厲飛雁驚喜異常，更加深一層喜愛，但她只是體現在了深邃的眼神中，表面只是微笑。莫靜如就一直沒合上小嘴兒了，眼中愛意滿滿。而最心滿意足的卻是一面之緣的門口高處的遲晴，她激動地輕輕跳腳，兩只手似拳非拳地擋在笑得合不攏的嘴角，眼中熾烈的愛意根本裝不下了。
看客們一時間驚得沒了聲音，而最驚訝的莫過于王少三人，他們是了解自己的同伴的身手的，平常人十個八個都近不了身，卻在轉瞬間被撂倒不省人事，很顯然不在一個層級上。他們被震懾住了，一個有點身手的女子他們不怕，又加上這么一個厲害角色，他們明顯感覺到自己不是對手。
于是，奇特的一幕發(fā)生了，在驚訝、佩服、羨慕嫉妒恨等等不一而足的眼光注視下，兩個絕色佳人主動走上前去，默契般一左一右，挎著郝叔的胳膊，三人沒有任何言語，目中無人，緩步向莫靜如停車的地方走去。前面的人都主動讓出路來，仿佛他們是今天聚會的主角一般。
車上，三人并沒有說話，只是郝叔坐在副駕駛位，交代了代駕地址。
一直把兩人送進屋，郝叔婉拒了莫靜如留他住在客臥的邀請，互道“晚安”，轉身離去。
“叔，愛你！”莫靜如站在門口，看著走向電梯的郝叔，紅著臉柔聲說道。
“乖?？焖伞Ｍ戆?！”郝叔一邊按了電梯呼叫器按鈕，一邊微笑著回道。
一直到郝叔的電梯開始下降，莫靜如才轉身回屋關上門。
“可能你的愛會給你帶來傷害，準備好了嗎？”厲飛雁看著依舊沉浸在幸福中的莫靜如說道。
莫靜如略略沉思，輕嘆一聲：
“唉，太過優(yōu)秀的男人，沒有女人有資格獨享。郝叔對我恩深義重，我也覺得除了他，別的男人也入不了我的眼?；蛟S前生我們有約，或許前生我欠他一份愛?？傊?，我不介意名分，只要能在他身邊陪著他就好。我不會因為他愛的人多而吃醋，更不會痛苦。相反，我覺得愛他愿意陪著他的女人越多，越能說明他的好。你看他今天橫刀立馬，我相信將來他可君臨天下！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又有誰敢說他只能屬于自己？畢竟強如婦好，也是君王的一個妃子而已，況且我一個柔弱女子。姐姐這么厲害，文武雙全，有沒有喜歡郝叔?。俊?p> 莫靜如本來幽幽暗暗的仿佛自語一般，突然問了一句，令厲飛雁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其實也是因為問到了點子上，厲飛雁長久以來第一次心動，卻遇上了莫靜如這般癡情女子，她感覺自己左右都不是最好的選擇，但話又不能不答。于是便反問道：
“我不喜歡他，你怎么看？我喜歡他，你怎么做？”
這話其實等同于承認喜歡了，不過是老江湖的委婉說法而已。莫靜如又不是傻子，自然懂得厲飛雁的意思，也就是說，宣戰(zhàn)嗎？我不怕；退出嗎？你認為可不可能？
莫靜如走上前去，坐在厲飛雁旁邊，直接摟著她的脖子，將頭靠在她肩膀上，幽幽地道：
“好姐姐，古人有英皇之好，我們也可以的。求你不要讓妹妹孤獨終老?！?p> 厲飛雁驚訝之余又生憐愛，她沒有想到，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女性，竟然在感情上如此中庸，而為了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甘愿不計較名分，主動給情敵讓位，只求做小，讓人頓生憐愛。關鍵還是如花似玉的女子，本不愁嫁。真是卿本佳人，奈何自毀。
厲飛雁猶豫了，她原本就心地善良，扶弱濟困，只是，難得遇見心動的人，放棄了實在心有不甘；若主動追求或答應追求，都仿佛有負罪感。畢竟她是后來者。若答應了，共侍一夫，實在也是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封建制度時的三妻四妾習慣早已被廢棄了很多年，怎么現在自己遇到了這種事情？即便相爭，她也是不怕的，也不會猶豫地針鋒相對，偏偏莫靜如主動示弱，愿以她為長。這讓她感覺無處發(fā)力。
其實人類世界，很多時候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示弱。比如呀呀咿語的嬰孩，沒有任何攻擊力，卻能激發(fā)絕大多數人的保護意識，即便不去保護，也不會去傷害，無論好人壞人。
厲飛雁很少有無計可施的時候，這一次她無計可施了：
“唉，好妹妹，咱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人家不一定喜歡咱呢?！彼缓梅笱芰艘痪洹?p> 沒想到莫靜如卻堅定地道：
“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他們沒有一個不想左擁右抱的。世上每一個男人都想擁有世上所有的女人，這是他們的天性。你看咱倆挎著他一起走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也是心花怒放的。那種君臨天下的神氣，誰都看得出來。哼，討厭的家伙。平時總是扮豬吃老虎，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蹦o如嘟著嘴，又鑒定又委屈，一副可憐可愛的模樣。
厲飛雁歪頭看著莫靜如，心中無限感慨，當年的夏雨煙與其何其相似，現在卻成故人。觸景生情，厲飛雁不禁感慨，黃泉路上無老少，殘忍又無奈。又設身處地想到郝叔，或許他有一天也會迷茫：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世間男女真的好難啊！難怪修道人遠離塵世，或許并不是他們清高，而是也理不清思緒。
厲飛雁心里很矛盾，她現在無法給出確切回答。她久歷人世，唯獨感情上一直空白，這唯一的第一次動情卻遇上了這么復雜的難題。于是，不入塵世，也在人間，她只好敷衍一下：
“妹妹，你既然如此拎得清，又何必煩惱呢？姐姐也不是過來人，其實也不清楚該怎么做。只是姐姐說話算數，一切都會與你分享。可以嗎？”厲飛雁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能萬全。
“嗯！我知道姐姐的感受，也相信姐姐。我不會胡鬧的?！蹦o如心里踏實了許多。她其實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相信萍水相逢的厲飛雁，甚至連心心念念的郝叔也可以不爭不搶，她只是預感著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她不想兩敗俱傷，甚至三敗俱傷。她想她喜歡人過的好，過的幸福，同時，給她一點點幸福感就可以了，她沒有奢望，一點點就滿足了。
厲飛雁實在心有不甘，或許她想獨占是自私的，但愛情這東西自私也沒錯啊，偏偏遇上似夏雨煙的莫靜如，她又不忍心，畢竟人家那么謙卑忍讓，自己獨占仿佛就成了殘忍霸道的妒婦。還真是無處說理，說不出理?。?p> 于是，厲飛雁話鋒一轉，問道：
“你了解的郝叔到底好在哪里？讓你這么死心塌地的對他?！?p> “我也不知道。他長相一般，身材還算好，身高不高，工作一般，沒有背景，也不富有，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安全感?？粗?，感覺很舒服。不知道別人是不是，我就覺得他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讓人欲罷不能地想和他在一起。好奇怪啊?！蹦o如仿佛提起郝叔就有說不完的話，但她天生就是話少的人，也還是說了很多，幾乎介紹完了她知道的全部，末了還感慨了一下。
“確實如此。不過他的英雄氣還是很高的，也很幽默，言行得體，整體氣質很棒，自信不張揚，睿智不浮夸，少金不吝嗇，愛美不淫邪，他身上有明顯的領袖風范，將軍氣魄。今天橫刀立馬，君臨天下的模樣你不是也感受到了嗎？”厲飛雁也評論了一番。
“當然感受到了。我就知道姐姐也喜歡叔。怎么樣？我的眼光不錯吧？”莫靜如甜蜜地說。
莫靜如的話徹底顛覆了厲飛雁對現代女性的認知，按理說遇到了情敵夸獎自己的心上人，該生氣吃醋或絕交什么的，最不可能的就是莫靜如的表現，好像很高興和別人一起分享心上人。于是厲飛雁無奈地呵呵一笑：
“嗯，我承認對他感覺不錯。不過或許他了解我之后就不會對我有好感了?！?p> “不會的。我感覺得出來，叔對你一見鐘情了。”莫靜如迷情深陷，三十歲的成熟女性仿佛情竇初開的少女。
“但愿吧……”厲飛雁其實心里沒底。
“姐姐，你有很多故事嗎？你不應該這么不自信的。”莫靜如依舊如少女，問了不該問的話。
“唉…我的故事很長，等有時間了，我慢慢講給你聽。今天很晚了，我們睡吧。嗯？”厲飛雁腦中閃過太多的往事。
“好，姐姐就睡我的房間吧，一直用著的，比較干爽?！鄙匠浅Ｄ觎F氣濃重，空氣潮濕，所以不經常使用的房間被褥不免有些濡潮，睡起來不舒服，所以莫靜如準備把自己的主臥讓給厲飛雁。
厲飛雁自然懂得這一點，也感覺到了莫靜如的細心體貼和善意，便道：
“咱倆一起吧。你愿意嗎？”厲飛雁曾經不止一次的與夏雨煙同床而眠，所以便問了一下。
“愿意愿意！”莫靜如高興得很。畢竟人長大后都是自己睡的，能共被而眠的也只有好閨蜜或夫妻了，莫靜如很高興也很意外，這個神仙姐姐竟然拿自己當閨蜜。
“那我們就洗漱去吧？”厲飛雁笑著說。
“好啊好啊?！北緛砟戏脚菏遣粫趧e人面前洗漱的，她們都很矜持靦腆，但不知為何，莫靜如竟然很高興和厲飛雁一起。
北方女孩兒是不介意的，所以兩人便共同去更衣洗漱，而后共被而眠。期間兩人眼中的香艷景致自不便描述，兩人心中所想的共同點是：那家伙到底積德行善了幾輩子，竟然有機會享受這么美的一切，而且不止一個。
卻說郝叔回家的路上，心里也是美美的。之前他自然感受得到莫靜如的愛意，但他就是感覺少那么一種沖動，那種不顧一切的沖動。今天見到厲飛雁，他有了。一路嘴角含笑，回憶一幀一幀的美麗畫面，都不知道怎么到的家，怎么洗漱的，怎么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