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城,東南臨海地帶最近港口的一座大城,城內(nèi)皆是石堡建筑,貿(mào)易經(jīng)商者居多。
可以說,這是浩氣大陸與蒼坤小陸貿(mào)易往來,互通之地之一,另外就是周邊幾座小些的城市,南方幾座臨海大城。
而到了這里,為了擺脫都兒象統(tǒng)領(lǐng)的帝國軍追殺,江瑚和蝶珊真的扮成乞丐,混入了石云城。
兩個臭烘烘,臟兮兮的乞丐,餓得見了人都恨不得把人給吃了,沒有人會在乎他們,沒有人愿意靠近這樣的人,就是例行盤查的帝國軍,嫌棄看一眼就給放了。
“我就說我的辦法好吧,你看多安全,到了蒼坤小陸,我看咱們還是繼續(xù)扮演乞丐,安全?!苯黝^罩破布,臉黑比炭,衣服破碎露著肚子,腳下草鞋全是洞,還出主意。
此刻,蝶珊也和江瑚差不多,跟在后邊,因為鞋子太破,走起來腳很痛,所以走的很慢。
蝶珊恨道:“你得了吧,蒼坤小陸又沒人認識我們,裝什么裝。來這么早,船都沒到,你不能讓我露宿街頭吧?”
身上雖然藏著錢,但乞丐哪有住客棧的道理。
“放心吧,城里有落腳地,除了我和你母皇,就守在哪里的人知道,一會兒我?guī)氵^去?!?p> 穿過城門,走上石板路大街,路總算好走些,江瑚主動扶著臟兮兮的丫頭,看著她就想笑:“瞧瞧你這小模樣,多好看,多惹人憐惜,可比你公主太子的妝扮好看多了,平易近人,多好?!?p> 蝶珊不說話,扮成這樣子也是無奈之舉,東南帝國軍對他們的追殺實在太緊密,這必定是都兒象在背后操控。
后悔,當時怎么就心慈手軟,放了都兒象呢。都是旁邊這個混蛋擾心亂神,還沒到蒼坤小陸呢,就落得個扮演乞丐的下場。
穿過一座座石堡,到了一條窄窄的小巷子,應(yīng)該算是個臭水溝才對,道上流著污水,兩排高聳石墻,里面還真有門戶。
不大的門戶,不像是什么好地方,按照暗號敲門,很快就有個老頭子開門,穿金戴銀,居然很富裕。
“二位是?”這老頭一開口,滿嘴銀牙。
“都準備好了嗎?”江瑚問。
老頭道:“是不是要準備個房間,還得把鑰匙給你們?”
江瑚道:“這倒不用,我們住不久?!?p> 很平常的話,卻是早就安排好的暗語。這本就是一種別人聽了也不明白真正意思的話。
老頭把江瑚和蝶珊讓進門,又道:“等你們很久了,但現(xiàn)在房間就一間,你們怎么住,方便嗎?”
江瑚道:“沒關(guān)系,寄人籬下都習(xí)慣了?!?p> 老頭道:“那好吧,你們在后邊住,千萬別去前邊,記住你們的身份,那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p> 江湖多嘴問了句:“看您老這副打扮,生意做的不錯吧?”
老頭不喜道:“多言是禍,多看丟命,在這里生存,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p> 老者的話很好,已經(jīng)說的極其明白,在這里住可以,但別惹麻煩。
房間已到,因為是石砌建筑,房間窗戶都很小,而且很高,異?;璋怠?p> 老頭點燈,才能看清,房間里一張羅帳床,被褥嶄新干凈,木屏風后是浴桶,一張小小的桌子靠在墻角,連凳子都沒有。
這居然是一路行來,最差的落腳點。
已近夏日,點燃了燈,房間里立刻變得熱起來。
“您老這么有錢,就不能準備好點的房間?”江瑚不要臉問出這句話,他知道蝶珊肯定很別扭,堂堂太子殿下,能住這種牢房一般的房子里。
還不如當初城墻根下的木板房呢。
老頭銀牙一露,搖頭道:“將就將就吧,前面確實有好點的房間,但就怕你們自己受不了,前面那些人可都不是好東西。”
江瑚又好奇道:“您老到底是干什么的,作為帝國情報組織人員,看您這一身金銀,來路恐怕……”
“您老應(yīng)該是在黑道上混的吧?”
剛進門時,江瑚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細聽下聽到了些奇妙的聲音。至少可以說這里的地方很大,人很多,做著不方便讓人知道的事情。
此刻,江瑚和這個老頭打探,并不是為了套出什么消息,而是給蝶珊提醒,我們已身在惡地,你可千萬別動氣。
這種地方,要是讓蝶珊知道是什么地方,她非把自己氣死,把這里掀翻不可。
老頭臉色越發(fā)不好看,道:“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你小子懂不懂規(guī)矩?!?p> 老頭走了,一去不回。
“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剛剛何必問那老人?!钡翰焕斫?,還沒弄明白江瑚的意思。
見她還不懂,江瑚又道:“這是世界上最奇妙的銷金窟,但是對你對我絕對不是好地方,所以我們還是乖乖聽話,待在房間里別出去,會有來接我們的?!?p> “要我跟你待在這樣一個房間里半個月,這絕不可能?!焙妹?,蝶珊公主脾氣又犯了。
但確實,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怎么能和一個男人待在一個還算舒適的房間里半個月。
平日生活怎么辦?總要沐浴、換衣服、如廁、睡覺?。?p> 這個房間不大,住兩個人也算是勉強,還有那床根本睡不下兩個人……
再說,這個該死的滾蛋,總是對自己色咪咪的,半個月一起待在一個房間里,還不得被他看死。
怪只怪他們來得太早,船沒到,他們只能在這里等,畢竟還被帝國軍追殺,出去也不安全。
江瑚搖搖頭,道:“那沒辦法,大不了你換衣服,如廁時我去等著唄,反正現(xiàn)在是苦難時期,你忍忍吧?!?p> 也知不能太矯情,蝶珊氣道:“去給我準備洗澡水,出去等著吧?!?p> 苦難的生活才剛剛開始,等到了夜里,他們住的地方前面好大一片建筑居然張燈結(jié)彩,仿佛正在舉辦一場盛大宴會,躲在房間里都能聽見前面載歌載舞,眾人歡笑。
蝶珊很不理解,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到了夜晚,人們還這么歡快?
躺在床上難以入睡,房間里的悶熱更是讓她想脫掉衣服。雖然有幔帳隔擋,可是太頭看一眼,那個不著調(diào)的就在桌子上打坐,不知是醒是睡,蝶珊心里難受,更加煩躁。
“喂?”蝶珊輕輕叫他一聲。
“干什么?”江瑚也知道,這房間窗戶很高很小,又是海邊城市,潮濕悶熱的可以,這房間除了干凈一點,簡直和牢房一樣,蝶珊肯定受不了了。
“你知道前邊怎么回事?我心里煩,給我說個笑話吧。”命令的口氣,不容拒絕。
這該死的公主脾氣,這個時候她還想聽笑話。
“前面……”江瑚直搖頭,笑笑道:“不可知,不可知啊!”
打啞語,江瑚又道:“曾經(jīng)有個蠢蛋,在別人家里做客……有一天,那家女兒拉著這個蠢蛋喝酒,喝著喝著,兩人就喝到了床上……第二天,蠢蛋不想承認兩人的關(guān)系,那家女兒為了蠢蛋跳冰湖自殺,最后……”
“這好像是個悲劇。”蝶珊聽著聽著,心里感覺不是滋味,那個女兒怎么這么傻,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為了一個蠢蛋跳冰湖,害得她一聲不得生育……
江瑚悲傷,嘆道:“你知道,那個蠢蛋是誰嗎?”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不僅是個蠢蛋,更是個混蛋?!焙鋈婚g,江瑚就很想秦玲玄,話也就出口了。
可聽到這兒,蝶珊猛地坐起,掀開幔帳,不敢相信瞪著江瑚。
“你,你娶妻了?”
第一次聽江瑚說他自己的事,卻是這樣一個悲傷,又令人氣惱的事。蝶珊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你說你都娶妻了,還色咪咪招惹我,我都……”
“渣男,你給我滾!”怒罵著,下床就把江瑚轟出去。
她怎么能忍,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混蛋是自己的朋友,還天天被他看著睡覺,有個機會了解他的過去,加深一下友誼,可以更了解這個人。
但忽然間,發(fā)現(xiàn)他居然是個已有妻室之人,蝶珊心中無名火焚燒,想哭又覺得不值得。
心里頭就是挺難受,空落落的。
可再細想,自己干嘛要哭,又為什么生氣,他娶不娶妻,關(guān)我什么事。
“混蛋,大混蛋,有媳婦兒還這么色咪咪的看我,你,你這個……”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強迫自己不要掉下來,可心中那口氣又實在過不去……
被趕出來,江瑚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我這么喜歡她,干嘛要告訴她我有媳婦兒呢?!?p> “可是,可是……我怎么能不告訴她,我……真渣!”
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有錯!
“唉,我干嘛要這么喜歡你,我可有媳婦兒了……”
石砌走廊,木地板,今夜月光很好,朦朦朧朧漫灑。
后面這間房子確實沒人來,安靜中,江瑚又開始思念家人,想媳婦兒們的溫柔鄉(xiāng)……
想老頭子的教誨……
想風水道界的一切……
突兀間,又想若是能把蝶珊帶回家,讓男女通吃的雙妃跟蝶珊哭一頓,是不是就好了?
“將來,若救不了風水道界,只希望能把家人們接出來,真能在圣武道界安個新家,這也不錯?!庇窒肫饎十敵醺约赫f的話,江瑚心里美滋滋,真把蝶珊娶了,多幸福。
本來是不想再招惹女人,可他真的按耐不住對蝶珊的喜歡,居然還開始憧憬未來的美好。
江瑚和蝶珊心中都有不快,江瑚不敢回去打擾她,便在屋頂守著,幻想著未來。
到了后半夜,石堡前面的歡笑聲仍不停,微微吵鬧中,蝶珊也無心再在囚牢般的房間里待著。
此刻,她的心很亂,但她自己不知道因為什么,所以更煩,出門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忽然看見一男一女摟抱上樓,男人打扮妖艷,女人反而調(diào)笑,互相“磨蹭”,互相糾纏。
見到這種事本也沒什么,蝶珊立刻轉(zhuǎn)頭,避開要去辦好事的那兩人。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銷金窟?”本來就對這個地方很好奇,現(xiàn)在又看見一對男女這般開放,蝶珊更加好奇。
深夜,一個人對一個地方的好奇,正在迫使她去探索。
即便明知道不該亂闖,可這個無比熱鬧的地方,對蝶珊而言太神秘,她已忍耐不住好奇心。
可是不一會兒,走到兩棟石樓之間,過道上居然又看到兩個人,醉酒男女親吻著撞進了一間房間,連門都沒有關(guān)緊。
兩次遇到這種事,蝶珊頓時感覺出了不對勁:“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有這么多男女都……”
隨后一路轉(zhuǎn)到不知什么地方,碰到了七八對要去辦好事的男女。
又走到一片花園般的地方,寬闊的小路,兩旁觀賞植被耀眼,月色下似乎隱隱彌漫著一層霧氣。
將近夏日,難得的好天氣。
可就在茂密的植被中,又是一對男女,居然連房間都不去了,路上就開始辦事。
蝶珊堂堂帝國公主,現(xiàn)在是太子,不管見到什么人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森嚴禁侍,何時見過今夜這般開放的世界。
而她怎么會想到,帝國明令嚴打嚴禁“黃賭毒”,竟還會有人干這種事。
對這個地方,蝶珊更好奇,但心里已明白,這里絕不是客棧,或是莊園之類,更不是什么好地方。
繼續(xù)往前走,很快來到了宴席舉辦之地,笙歌燕舞,花紅柳綠,男男女女,推杯換盞,居然還有用嘴給別人喂酒……
美女的腿,男人的胸,無不在燈光月色下展露……
看到這些,蝶珊恍然大悟:“這里,難道這里是妓院?”
“你在這兒干什么?”老人音調(diào)低沉,卻顯得暴躁炸裂,微微靈力波動,帶著幾分恐嚇。
轉(zhuǎn)頭看,是那個開門的銀牙老人,滿臉怒氣。
“這里是不是妓院?你,你居然敢……”
蝶珊話不完,老人突喝道:“回后面去,你知不知道要讓別人看到你這雙眼睛,你會有什么下場,走?!?p> 蝶珊抬手要拔劍,卻發(fā)現(xiàn)劍留在了房間里,便被老人推著后背趕走。
蝶珊邊走邊道:“帝國有明令,禁止開設(shè)賭坊,妓院,煙館一類,你作為暗探,怎么能干這種事,你可知罪。”
現(xiàn)在這種時候,怎么能犯脾氣,寄人籬下?。?p> “呵呵……你太天真了,身處高位,卻看不清這個世界的樣子。你以為陛下會不知道這里的事,你太天真了!”老人話并沒有說太絕,因為他得罪不起這姑娘。
可是,聽了老人的話,蝶珊不敢相信,嚴禁“黃賭毒”,是母皇親口頒布的明令,可母皇怎么會?
被老人趕回后面的房間,居然看到江瑚就在門口等,他的眼神古怪,臉色陰沉。
江瑚上前道:“實在對不起,剛才餓了,我去找吃的,她怕是等急了,所以自己跑了出去。”
這是什么話,糊弄誰呢!
老人道:“你們最好給我小心點,別忘了你們的身份和任務(wù),真惹出了麻煩,我是一死,可你們一定會比死更慘?!?p> 老人沒有多解釋,撂下這句似威脅似警告的話,轉(zhuǎn)身便走。
江瑚把蝶珊接回房間,鎖上房門,問道:“都看見了吧,你別太生氣,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太大,要改變太難,即便是你母皇,也不可能把每個角落都照顧的很好。”
“你……”
“別說了!”蝶珊氣怒,此刻心里還猛跳著,她有她自己的判斷,只是此刻太亂,她需要安靜想想。
江瑚只嘆道:“劍皇對你有一句評價,說你站的太高,看的太遠,便將腳下給忘了?!?p> “我只想對你說,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看到了你自己腳下的樣子?!?p> 江瑚不再多言,坐回桌子上打坐去。
躺在床上,一夜不眠,今天晚上看到的是,實在讓蝶珊感覺心驚,不能相信。
帝國的法律她太清楚不過,可現(xiàn)在這個世界,居然有這么多觸犯法律的事情發(fā)生,而過往自己居然一點也看不見。
自從南方平亂回到帝都,時至今日,蝶珊忽然明白一件事,這個世界不是自己想象的樣子,是與之同流合污,還是倔強改變?
劍皇都沒能改變的事,我能么?
“母皇真是用心良苦,怪不得要派你來保護我,若是換一個人,今夜我非把這里毀了?!钡汉鋈婚_口,說了這么一句話。
然后,江瑚也來了句:“別看我年輕,但我要和你說句老成的話。你還年輕,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你并沒有完全看到,所以千萬別對它失去希望,至少你的所作所為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p> 年輕人,在某一種時刻都會迷茫,若無人引導(dǎo),需要很長時間才會明白,看透?!皇歉嗟臅r候,引道之人錯了,也把年輕人帶錯了,所以這個世界錯了。
一錯再錯,將錯就錯,以錯補錯,塑造今日的世界!
所以,總要有個人站出來,以相反的辦法重新塑造這個世界,不管是對是錯,都在改變。
至少你在改變,也應(yīng)改變!
一晃七八日過去,不方便的住在這個囚牢般的房間里,蝶珊快要瘋了,她何曾受過這種苦。
但好在江瑚在,氣氣她,逗逗她,說說他自己的事,時間過去蠻快。
終于等到船來,檢修,卸貨,裝貨,被接頭人帶領(lǐng)上船,換上水手服,藏起來,一個小小的艙房,還不石堡的房間大。
兩個人擠在一起,除了兩張木板床,艙房已沒有別的東西,兩人各自躺下,面對著面,蝶珊已不是那么討厭眼前的男人,因為她已對他知根知底,已知道他的苦痛。
那是個悲傷的故事,是個讓人聽后為之感到難過的事實。
“你想回家么?”蝶珊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江瑚道:“想的要死,可是我回不去,不能回!”
蝶珊道:“既然,母皇答應(yīng)你會幫你,那么母皇就一定能想到辦法幫你,至少你可以在圣武道界建個新家園。”
可江瑚笑笑道:“前提是,我能把你從蒼坤小陸平安帶回去,而且是毫發(fā)無傷。”
蝶珊也笑道:“既然,你說的出,就肯定做的到,我相信在你的保護下,我會完好無損的?!?p> “呦,何時對我這么有信心了,你不是很恨我的么?”此時,江瑚不禁覺得今天的蝶珊有點怪,看著距離三尺外的她,神情溫柔,隱隱帶著一點憐憫!
江瑚實在被她看得難受,便道:“不要用這種憐憫的目光看我,我還沒那么慘呢?!?p> 蝶珊立刻移開目光,冷道:“我只不過是看你是個有用之人,又無家可歸,想拉攏拉攏你,給你一個在圣武道界立足,甚至飛黃騰達的機會,你可別誤會了。”
心知這個混蛋對自己色心不死,也才知道自己絕不該那么看他,否則就是給他希望。
蝶珊真怕他用強,自覺還是對他遠些好了。
江瑚笑得更開心,他知道她對自己的恨意怒火已真的消解了,只是還端著身份不肯承認,若是不給她個臺階下,說不定下一秒又要激起她的怒火。
“謝殿下賞識之恩,我江瑚必定是萬死不辭?!毖哉Z一拐彎就變得不正經(jīng)起來,江瑚道:“殿下如此美麗迷人,想要拉攏我還不容易,天天讓我看著就夠了?!?p> 蝶珊當即憤喝道:“姓江的,別忘了你是個有媳婦兒的人,而且還有倆,身負救世重任,卻在外面這般放肆花巧,未來等你把你的兩位夫人接到圣武道界安家,看她們知道了不扒你的皮。”
蝶珊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這個人總是對自己色咪咪,明明他都有媳婦兒了還這么花心,實在混蛋。
“不會的,我的二位賢妻可通情達理了,她們會理解我的?!苯饔彩寝q解,道:“再說了,你母皇都能納后宮五百男妃,等你登基繼位,豈非也要效仿你母皇,弄個后宮三千男寵?!?p> “既然你們能有這么多男人,我為什么不能多幾位媳婦兒,反正都是兩廂情愿,我又沒強迫別人?!?p> 這算什么,開放過頭了吧!
“哼!”蝶珊說不過這個混蛋,轉(zhuǎn)過身去,不說了。
船不久便開,出海后略微搖晃,相對還算平穩(wěn)。
可僅僅一日,從未出過海的蝶珊便開始暈船,悶在小小船艙,連坐起來都不方便,還是要江瑚這個冤大頭照顧。
“為什么不試著用靈力化解眩暈,再這樣吐,到不了蒼坤小陸,估計命就沒了?!苯骱懿焕斫?,為什么圣武道界的武者對于靈力的運用這么單一,只在武斗時才運用,平日間那是一絲氣息都不外露。
可蝶珊解釋道:“你懂什么,到了我這種境界,內(nèi)力已與武道之力產(chǎn)生聯(lián)系,一旦動用內(nèi)力,必然引動周遭異象產(chǎn)生,現(xiàn)在可不能驚動別人?!?p> 江瑚還真沒聽說能這樣,問道:“圣武道界武者,主道境之下到底是怎么修煉的,僅僅用用靈力,就能牽動武道之力?”
現(xiàn)在,江瑚武道還是中期境界,弱的可憐。他本來是明白了武道境界晉升的道理,只是明白還不夠。
“難道你修煉時,不會感覺到內(nèi)力被武道之力影響,產(chǎn)生微妙的改變么?”蝶珊也知道江瑚武道境界低下,可再低他都已入道,不可能沒有這種感覺啊。
江瑚搖頭,想:“這是步入后期境界的辦法嗎,以武道之力轉(zhuǎn)化靈力的性質(zhì)?”
“來,咱們倆對一掌,讓我看看高境界的感覺,暴露了也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跟在船后面走,只要到了蒼坤小陸就行?!苯髫E腰做起來,躍躍欲試。
蝶珊側(cè)沉默:“哼,好容易有個堂堂正正揍你個混蛋的機會,我怎能放過,行,你等著?!?p> 沉默半響,蝶珊道:“我暈著呢,再說你內(nèi)力渾厚,我哪里是你對手,這不是讓我自取其辱。”
江瑚想想也是,但是勸道:“你只管打,我只防御不出手還不行?!?p> “嘿嘿,這可是揍我的好機會,你怎么能錯過呢?!?p> 這真是有自知之明,說的蝶珊臉色頓時紅了,她剛剛正是這么想的,推諉那一句,不過是客氣客氣,好讓江瑚讓著她。
二話不說,蝶珊一指前推,長長尖銳油亮指甲似柄利劍,直刺江瑚咽喉。
她這一出手,指尖隱隱劍氣,靈力欲放不放,暗蘊更顯可怕。
江瑚反應(yīng)不慢,早知道蝶珊肯定忍不住出手打自己。手抬抓,握住她手指,閉目仔細感受她手指上暗蘊的力量。
嗖啪!
但也就在江瑚閉眼之時,一個耳光抽在臉上,握住的手指也沒了。
“你偷襲!”江瑚咆哮,這一巴掌挨的太冤了。
“你讓我打的,這不怪我?!斌w內(nèi)內(nèi)力運轉(zhuǎn),消除暈船帶來的眩暈感,蝶珊整個人人情氣爽,立刻裝出柔弱樣子,卻是眉開眼笑。
這下子江瑚連辯解都不能了,確實是他讓她打的。
“我的意思是說,讓你打我,我看看高境界武道之力的感覺,可你……你……”
蝶珊點點頭,有些弄不懂的道:“是啊,你讓我打你,我打你了,剛剛那兩下我也釋放了內(nèi)力,暗蘊了武道之力,你自己不行,這不怪我呀。”
“唉,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人,這要求也太過分了,居然讓我打你!”
眼神鄙夷斜視,上下打量,蝶珊似乎在看一個傻子。
被這個混蛋欺負那么久,今天總算搬回一籌,蝶珊心里喜啊,真想大叫三聲“我就打你了怎么著……”。
江瑚快被氣死了,似乎被氣昏了頭,被打了右臉,卻伸出左臉,道:“我是讓你這么打我嗎,你要不要再來打個對稱,你……”
啪!
蝶珊掄起手就是一下,江瑚絕沒想到今天這丫頭心眼這么實,暈船暈傻了?
其實,蝶珊下手并不重,可這巴掌羞辱性極強。
蝶珊得意又道:“江瑚,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今天怎么一個勁兒的讓我打你,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打疼了你,你可別怪我呀?!?p> 看她那得意的小眼神,彎彎的笑眉都快要起飛了,江瑚真傻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個“沙雕”,被打了右臉,我干嘛還要把左臉伸過去。
“氣死我了!”
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昏死,好半天江瑚才道:“蝶珊,你今天是不是也有病,怎么就這么聽話呢,我要是說讓你咬我一口,你還真咬是不是?”
紅唇展顏,皓齒畢露,蝶珊還道:“正所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更何況你還是我干弟弟,你有這種小癖好,做姐姐的能幫幫自是要幫幫的?!?p> 抓住江瑚的胳膊,開口就咬,眉眼間笑意似在說:“你讓我咬我就咬唄,反正疼的是你,占便宜的是我?!?p> 眼看她下口,堂堂公主太子居然耍無賴玩流氓,江瑚立刻抽回手,開艙門就跑。
面對這樣的蝶珊,真的太可怕了!
“鵝鵝鵝……”
船艙內(nèi)蝶珊大笑,今天這上風占的實在舒坦,能欺負這個混蛋,簡直是天底下最開心的事。
而蝶珊也學(xué)會了一件事,要欺負一個不要臉的混蛋,只有流氓和無賴。
若一個人見過了他從未見過的世界,那他不是被溺死,就是做出相應(yīng)的改變。
而此刻,蝶珊已明白了,這個世界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樣子,若要在這里生存,若要統(tǒng)治這個世界,改變這里,自己就必須先做出改變。
此刻,此時,她開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