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大海,美麗,卻也給人種恐懼,因為它的深邃,將前往無底的黑暗。
江瑚的心正如這片大海,這些時日變得深沉可怖,為了更快收集十六國機(jī)密,日日與大老板把酒言歡,套取著一切關(guān)于蒼坤小陸,有用沒用的信息。
江瑚如此作為,把蝶珊看得似乎從來沒認(rèn)識這個人似的。
酒桌上,江瑚喝了很多酒,一杯又一杯與大老板和寸步不離的獨眼女人洪虹敬酒。
“來來來,再干一杯,誰也不準(zhǔn)化解酒力,今天要是不喝醉了,都別想下桌?!?p> “來,海老哥,我敬你一杯?!?p> 江瑚簡直像個酒蒙子,端起酒碗飲盡,眼看大老板醉倒,他又湊到洪虹身邊。
別看洪虹白衣飄飄,卻沒有半點仙女的樣子,喝起酒來更是兇狠,拿起碗,居然抓住江瑚的手,一飲而盡。
兩人的臉本就很紅,一碗烈酒下肚,兩張臉都要滴出血。
似乎真的喝多了,江瑚吐言:“洪姐,實話不瞞你說,我根本就不是去金鷲國做生意的,你猜,我是去干什么的,猜對了,小弟愿憑處置?!?p> 雖也醉了,可洪虹卻很鎮(zhèn)定,手托柔美臉蛋,只可惜多了那么一只破壞美感的眼罩,讓她看上去十分令人惡厭。
酒桌上大老板已醉倒,好大一個漢子一頭扎在一盤炒菜上,還是大老板,居然這般邋遢。
一旁,蝶珊眼見這樣一副架勢,怕不是他坑了洪虹,就是洪虹坑了他,暗里抬腳踹他。
正有點小媳婦兒不讓自己男人喝酒的樣子。
可江瑚不理,只是直勾勾盯著洪虹,似乎要把這個女人看進(jìn)心里。
洪虹微笑著,一只獨眼瞇起來,抓著江瑚的手把玩兒,張狂態(tài)度更似強盜調(diào)戲妓女。
“依我看,瑚弟一定不是個好東西,抓著人家的手,你還捏我。”惡人先告狀,洪虹后又瞥了眼氣怒的蝶珊,不懷好意的笑。
江瑚心里只覺惡心,碰巧上了這艘賊船,臨時定計,為了探明洪虹身份,不得不獻(xiàn)身成事。
只有弄清楚這一船人的身份,之前定好的計劃才能實施,不然就是瞎胡鬧。
可問題是,旁邊那位傀儡大老板每次都先喝醉,最后剩下洪虹和江瑚互相試探,可這個女人精明啊,只管醉酒調(diào)戲江瑚,玩心眼兒,耍把戲。
“呵呵呵……”江瑚只是笑了笑,道:“那就讓我猜猜洪姐,姐姐應(yīng)該不是生意人吧?”
反手握住手,大力揉捏。
洪虹這人確實張狂,感受到江瑚掌力,她不甘示弱,手上不僅發(fā)力,整個人似乎要醉倒,向著江瑚懷里撲,另一手扣住了江瑚肩頸。
江瑚自然不怕,兩人就這么暗中較勁。
洪虹笑面道:“我當(dāng)然不是生意人,因為我只不過是大老板的保鏢而已?!?p> 江瑚似也愿意把美人摟入懷里,左手抓住洪虹扣住自己肩頸的手肘,猛力下拖。
兩人頓時撞在一起,江瑚笑道:“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雇得洪姐這樣的美女保鏢貼身隨行,就是要命,弟弟也甘愿了。”
“我醉了,回去歇著,你們慢慢喝?!边@時,蝶珊忽然怒起,轉(zhuǎn)身就走。
她雖知道這兩個人在互相試探,暗里較勁,可這明面上的親親我我,蝶珊看不下去了。
她走她的,江瑚也不管,又道:“洪姐,你醉了么?”
“與瑚弟喝酒,人生快事,姐姐怎么會這么容易醉呢?!弊プ〖珙i的手掙脫變招,摟住江瑚,再反手索他肩胛骨。
江瑚身體只好一晃,一拖一帶,當(dāng)即把洪虹整個人抱在懷里,道:“好,那就接著喝,洪姐酒量這么好,把我灌醉了才好?!?p> 被這般調(diào)戲,洪虹不僅不怒,拿起酒碗送到江瑚嘴邊:“弟弟當(dāng)真要雇我當(dāng)保鏢么,姐姐的身價可是不菲哦?!?p> 把酒一飲而盡,江瑚放肆道:“即便要做保鏢,也是弟弟保護(hù)姐姐,要不洪姐帶我回家看看吧,弟弟愿意保護(hù)姐姐一輩子?!?p> ……
“哦,瑚弟真是急性子,姐姐可還不知道瑚弟身世如何,怎么敢把你帶回家去。不如弟弟先與姐姐說說心里事,徹夜談心如何?”
……
“姐姐實在妙極了,弟弟正有此意……”
徹夜談心,這談的恐怕不僅僅是心!
江瑚自認(rèn)見過的人也可以說是千奇百怪,但面對洪虹這樣的女人,江瑚只覺得惡厭。
因為每套她一句話,江瑚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不僅僅喝酒那么簡單。
往后連續(xù)數(shù)日可是苦了江瑚,就差點濕身于此,才好容易套出了些有用的信息。
海上烈日,不比沙漠嚴(yán)酷,卻也曬的人背脊炸裂,似乎有火苗在燃燒。
白船已駛出金鷲國領(lǐng)海,進(jìn)入全不管的公海地帶,前方忽然出現(xiàn)一片小型群島,不見人煙,船直行而去。
正立船頭,蝶珊忽然發(fā)現(xiàn),白船行駛的方向似乎與前往漁國的航線有些偏差。
“喂,我在金鷲國看過一張詳細(xì)海圖,我很清楚的記得,漁國與金鷲國之間的公海全是小座孤島,航線中并無小片群島,走錯了?”
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便看向身邊剛喝完酒,臉色紅撲撲,暈乎乎在這里曬太陽解酒的江瑚,蝶珊頓時心有警覺。
“嘿嘿,沒錯,一點錯也沒有?!苯髯砹?,可說起話來很認(rèn)真:“從一開始目標(biāo)就不是漁國,你可知道大老板是個什么人?”
因為要借他人之力收集十六國機(jī)密,是江瑚想出的計劃,蝶珊便全權(quán)交給他辦了,這幾天來不問世事。
蝶珊遲疑著,道:“你天天跟大老板喝酒,他身份如何?”
從一開始就知道大老板身份不簡單,蝶珊相信,這酒江瑚沒白喝。
江瑚只道:“雖然沒有明言,但我已知,大老板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傀儡,真正的掌舵者其實是洪虹?!?p> “至于她的身份,等入了這片群島我們就知道了。明里暗里我已和她談好,我們先入伙,更多的事要等日后再談?!?p> 江瑚又提醒道:“不過你可記好了,我們現(xiàn)在的身份不是浩氣大陸來尋父母的可憐孩子,而是抱有雄心壯志,欲要開拓疆土的蒼坤無名武者,金鷲國與劍鬼矛盾激化,便是你我所為,唯有如此方才能得到這些人的丁點敬意?!?p> “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之輩!”
說起金鷲國與劍鬼矛盾激化,江瑚是真不含糊。不過也確實,要不是他和那些兵卒主動招惹劍鬼,怎么會發(fā)生一人一劍力壓金鷲之事。
不管怎么說,江瑚也是罪魁禍?zhǔn)祝?p> “另外,咱們要去的地方必然不會太好,在那里不可多管閑事,若是看到什么丑陋的東西,你暫時忍耐一下吧?!?p> 江瑚這句提醒相當(dāng)重要,蝶珊乃是帝國太子,自幼養(yǎng)尊處優(yōu),哪里見過黑道上的事情,黑道上有些骯臟事,只怕江瑚自己都沒見過,蝶珊看不過,若一時沖動就大禍臨頭??!
眼看這混蛋搞得這么神秘,酒似乎還沒醒,蝶珊又覺得有點害怕,萬一這混蛋讓人騙了呢。
“為了大局著想,我會忍耐的,用不著你提醒?!笨傻翰环猓@個混蛋說話實在有點長輩教訓(xùn)晚輩的意思,讓人聽了生氣。
蝶珊不服氣,又補充道:“就是看著別人把小孩子刨了,我也不會管,畢竟我們連自己都顧不過來?!?p> 聽她這話,江瑚直搖頭,弱聲道:“或許還有比這更骯臟可怕的事呢。”
但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只好跟隨洪虹登上群島,輕車熟路找到藏在島上的小舟,洪虹帶著江瑚和蝶珊向群島深處去。
十幾座群島環(huán)抱,繞過外圍眾多小島,方可見內(nèi)里百八十艘大船???,出入口十分隱秘。
更深出,一座更大的島嶼可見人煙,乍一看島嶼海岸上過百人,像是守衛(wèi),帶著刀槍站崗巡邏。
而仔細(xì)看那些大船上的旗號,黑旗刺繡一只舒展翅翼,翅翼下卻是一條面目猙獰的蛟龍頭,旗號怪異。
“我們這是跳進(jìn)了虎穴么!”到了這里,蝶珊很清楚,他們上了賊船,已到了賊窩。
“這正是我想要的?!苯骶菩蚜耍φf道:“雖然,洪虹沒有明面表明身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不是好人,我們也不是好人。”
“她有膽量帶我們這倆不明身份的人入巢,可以看出,其底氣與實力十足,正是我們需要的人?!?p> “可萬一前面是天羅地網(wǎng)呢?”蝶珊懷疑著,對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很沒有把握,總是心驚肉跳的。
江瑚安慰道:“既來之,則安之,要成大事,哪里有不冒險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p> 這個神經(jīng)大條的,居然都不考慮后果如何,只管先行動,走一步看一步。
“唉!”蝶珊只能嘆氣,此刻一切已偏離他們的原有計劃,第一次干像這種沒有把握的事,她實在沒法安心。
上岸,洪虹作為主人,引著江瑚和蝶珊向島內(nèi)行去,一路不言不語,保持神秘。
穿過一座小山,視野開闊,大寨獨立,人員進(jìn)出,務(wù)農(nóng)的務(wù)農(nóng),做買賣的做買賣,自產(chǎn)自銷,誰能想到一片慌海群島內(nèi),能有這樣的世外之世。
不過,大寨之內(nèi)一些陰暗的地方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賭坊、妓院、煙館,全部擺上明面。更可氣的是,這里的所有人都把奸淫擄掠,殺人放火當(dāng)成莫大的功勛,茶館酒鋪,肆意宣揚。
第一次到來這種地方,蝶珊不喜歡,甚至有些忍耐不住想把這里一鍋端了。
但她也明白了,在船上江瑚要特意提醒她,這種地方根本不是她該來的。
畢竟已來了!
穿過大寨內(nèi)一條條烏煙瘴氣的街道,大寨中心是一片十幾丈的廣場,高臺上囚籠鐵銹班班,金色頭發(fā)的,白色頭發(fā)的,碧色眼珠的,各式各樣的人種關(guān)在囚籠內(nèi),女人,孩子,年輕強壯的苦力,被拉上臺,叫賣。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象國王族血脈,年輕力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買回去不吃虧,不上當(dāng),起拍價五百金哩!”高臺上人販子喊叫,臺下竟還真有人出價,很快長到了八百金。
“販賣人口!”
囚籠里關(guān)著男人、女人、小孩,年齡都不算太大,像牲口一樣被人叫賣,不聽話的人更是被皮鞭鞭打。
見此一幕,蝶珊不能再忍,她堂堂帝國太子,何曾見過如此事。今日所見,簡直顛覆她的三觀。
江瑚一把拉住她:“別沖動,這里不是你能管的?!?p> 身在虎穴,誰敢多管閑事!
“二位怎么了,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習(xí)以為常,所以沒有避諱,難道你們是第一次見么?”洪虹就在一旁,獨眼像野獸的眼睛盯著蝶珊,懷疑,打量。
“呵呵……”江瑚干笑道:“洪姐有所不知,我們姐弟當(dāng)初也是被這般販賣,觸景生憤罷了?!?p> 一語搪塞過去,隨即又跟著洪虹走去。
穿過廣場,行入一片寂靜的街道,左右兩排房屋也不同寨中木制建筑,面面磚墻,樓高三層。
到了這里,洪虹才有心開口:“既然已到了這里,有些事沒有必要再隱瞞二位,此地乃是飛蛟幫的交易場所,而我便是這座寨子的當(dāng)家人,飛蛟幫的二當(dāng)家,此次我前往金鷲國,便是為了探明金鷲國禍亂之因?!?p> “呵呵,不成想遇到了罪魁禍?zhǔn)祝銈兊氖?,還是自己去和老大交代吧?!?p> 似乎是一座酒樓,洪虹帶江瑚和蝶珊入住,臨走前特意交代道:“在這里你們是客,寨中任何一處你們皆可去,費用由我承擔(dān),但記得千萬別生事端,我家那位老大最煩別人給他惹麻煩?!?p> “二位實力不俗,又身無容所,我可是很看好瑚弟,等會面之事安排好了,我再來接你們?!?p> 對洪虹的安排,江瑚并沒有多說什么,蝶珊黑著臉色,不聞不問。
目送洪虹離去,還好這態(tài)度算是客氣,沒把他們當(dāng)成牲口販賣掉。
“飛蛟幫?”看向蝶珊,江瑚問道:“你看過金鷲國檔案,知道這飛蛟幫的事?”
蝶珊點頭,氣怒道:“一群海盜罷了,成名數(shù)十年,因早年間有一位入道巔峰坐鎮(zhèn),勢力發(fā)展很大,幾乎占領(lǐng)了金鷲國和漁國之間的整片公海?!?p> “不過后來,因為那位入道巔峰的死亡,飛蛟幫勢力也開始走下坡路,至今雖是這片公海的龍頭老大,卻已很少外出劫掠,幾乎是以做這種骯臟的地下交易存活,掌控這片公海?!?p> 又問了問詳細(xì)情況,江瑚心中算是有數(shù):“飛蛟幫老大是個什么樣的人物,接下來與其合作,我要付出什么代價才能換來這樣人物的幫助呢?”
本是生意人,這些事是江瑚不得不考慮的,但只要把這些事當(dāng)成簡單的生意看,只要出的起高價,一切似乎都不復(fù)雜。
“還是那句老話,既來之則安之。”江瑚立刻躺在了大床上,現(xiàn)在他手上一點籌碼也沒有,想空手套白狼,首先不能慌。
見這人這么大條,蝶珊心思卻更重,道:“飛蛟幫老大身份神秘,金鷲國檔案中并無記載,但對此人的評價卻非常清楚,心狠手辣,目中無人?!?p> “從那個洪虹的身上也能看得出來,飛蛟幫之人無不是肆意妄為之輩,與這樣的人合作,而且還是盜取十六國機(jī)密情報,你確定能行嗎?”
蝶珊不能不擔(dān)心,計劃失敗是小,身份暴露是大,異陸異國,無路可逃??!
可江瑚這個心大的,倒在床上居然睡著了。
第二天,兩人就這樣憋在房間里,因為大寨中的任何一個去處他們都看不慣,出去了又不能管,何必自己氣自己。
直到傍晚時分,消失了一天的洪虹再出現(xiàn),引著兩人去到酒樓頂樓。
通間會客廳龐大,桌案茶水早備,四把椅子其中之一一人端坐,看其相貌四十余,不留胡須,披散短發(fā),額前劉海挺立。
一身黑段子衣袍,被雄壯魁梧身材充滿,一看便知是位練家子。
而此人坐在那里,面上雖然帶著淡淡笑意,卻有股不經(jīng)意間露出血腥殺氣,彰顯他并不是個好招惹的人。
“老大,這二位便是我和你說的,激化劍鬼與金鷲國開戰(zhàn)的罪魁禍?zhǔn)?,想與咱們交個朋友。”洪虹語落,便坐在了她老大旁邊,顯得格外親昵。
洪虹介紹道:“他們姐弟一個叫珊,一個叫瑚?!?p> “二位,這位便是飛蛟幫的老大,你們叫他高老大便是?!?p> 此刻,江瑚和蝶珊在打量高老大,卻發(fā)現(xiàn)這位的目光一直盯著蝶珊看,都入迷了。
“哈哈哈……”江瑚頓時笑道:“我姐弟二人初到貴寶地,前事匆忙,并未備厚禮相見,高老大莫要見怪?!?p> 雖被蝶珊美貌吸引,但這位飛蛟幫老大很快便收斂了心神,粗獷開口道:“高某一方粗人,請不要咬文嚼字,有事便說。”
絕沒想到飛蛟幫老大居然是個這么直爽的人,別看言語粗獷,細(xì)節(jié)中卻不失禮。
畢竟用了個“請”字!
“高老大爽快,在下也就不隱瞞了?!苯鞒烈鞯溃骸拔医愕芏诵挠泻陥D壯志,奈何無處投身,本想在金鷲國施小謀,危難時刻援手……奈何劍鬼可怕,非我二人能敵,不慎落海,巧遇洪二當(dāng)家相救,至此,想與高老大談個大買賣?!?p> 可真能瞎編,江瑚不去寫小說是可惜了!
只不過聽了這種無稽之談,高老大只是淡淡一笑,當(dāng)成了笑話聽。
“你這買賣可是大的離譜,怕是無人能與你們合作,二位請便?!备呃洗竺黠@沒把珊瑚二人當(dāng)回事。
若是僅憑宏圖壯志便能成事,這個世界早就亂成一鍋粥了,壯志誰還沒有了。
高老大起身本要走,可目光又落在蝶珊身上,似乎遲疑了一下,道:“珊小姐相貌絕倫,甚得我心,不如就留下來于我做個幫主夫人,令弟若還有什么壯志之心,日后再謀劃不遲?!?p> “三日后大婚,老二,你為珊小姐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p> 的確是個男人都沒法子抵抗蝶珊那雙眼睛,而作為飛蛟幫的幫主,此刻還在他的地盤上,高老大色心一起,便什么也不顧了。
聽了這話,蝶珊不僅冷笑,只覺這人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犯賤!
可是,不等蝶珊暴怒,江瑚搶先道:“高老大是否認(rèn)為,飛蛟幫高手入云,我姐弟二人今天到了這里,便該由人宰割?!?p> “若如此,不如將貴幫高手全數(shù)喚來,且看我一拳轟殺之!”
買賣談不攏,仁義也不在,黑道上黑吃黑,拼的就是實力硬。
有江瑚出頭,蝶珊暫時不做聲,此刻她相信江瑚。
“黃口小兒,毛都沒長全,就在這里跟我談宏圖壯志?!备呃洗笈瓪?,直接一掌出,竟是武道后期境界,出手便是全力。
江瑚自然不怕,拳出,一往無前。
砰,嘩!
炸裂,鮮血飛濺,高老大整只臂膀粉碎,恐怖力量持續(xù)蔓延至其胸膛,不急反應(yīng)間,面色蒼白倒地。
一轉(zhuǎn)身,江瑚當(dāng)即控制住在一旁一直不聲不響的洪虹。
“洪姐,你看這高老大已死,作為飛蛟幫二當(dāng)家,你是不是可以上位了,我倒是不介意給你做個幫主丈夫,咱們自家人謀劃謀劃宏圖偉業(yè)?!?p> 這瞬間的變化實在太出人意料,蝶珊毫無反應(yīng),下一瞬間立刻機(jī)警,防范周圍是否有埋伏。
被江瑚按住肩頭坐在座位上,真正的見識到了這人實力,洪虹面色難看的緊,卻強自鎮(zhèn)定道:“謀奪幫主之位,我可不敢,不若瑚弟來做這幫主,憑你們姐弟的實力,不出一二年,宏圖壯志可展?!?p> “呵呵……”江瑚深沉哼笑,道:“想不到,幫主都死了,洪姐還這般鎮(zhèn)定,果真是女中豪杰,別說當(dāng)幫主,就是當(dāng)個女皇帝也不為過。”
“依洪姐看,這位傀儡幫主都已死了,咱們是不是該談?wù)務(wù)铝?,這么試探下去,洪姐不累么。”
“傀儡幫主?”似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洪虹道:“誰是傀儡幫主,瑚弟多心了吧?!?p> “唉……”江瑚長嘆道:“難道,洪姐不才是這飛蛟幫的幫主,這一路上你對我們連番試探,又把我們帶到飛蛟幫的地盤上,不是為了想把我抓回去做你的丈夫么?”
“畢竟我們在船上時,關(guān)系可不一般??!”
一旁,蝶珊瞪圓了眼睛,她已聽出了一些意思,想想江瑚定計,他居然不惜為此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和這個洪虹發(fā)生關(guān)系,這……
蝶珊很無語,很不解,內(nèi)心七零八亂,既感謝江瑚為了自己的事做到這種分上,卻又有點瞧不起他。
男人都這么隨便的么?
感受到蝶珊眼神,江瑚內(nèi)心萬馬奔騰:“我就這么一說,搞搞洪虹,你這是什么眼神?”
場面頓時安靜,其實此刻的洪虹內(nèi)心也很“草泥馬”,藏在手里的暗器已忍不住想要發(fā)出去。
男人都是混蛋!
“哈哈哈……”
大笑聲從門外傳來,竟透出一種宏偉之感,打破尷尬局面。
聽到笑聲,洪虹本要抬手的暗器立刻收回,安靜不動。
推門而入一人,年輕的面孔,氣宇不凡,昂頭挺胸,虎背蜂腰下是一雙結(jié)實長腿,似乎剛從海邊回來,鞋子褲腳上都被濕沙子覆蓋。
此人到來,當(dāng)即坐在主位上,青巾束發(fā),使面孔顯得干凈明艷。
見此人修為不低,但也不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是不是飛蛟幫真幫主,江瑚只能苦笑道:“洪姐,你到底安排了多少人出演幫主,就不怕我再把這人也給殺了?”
江瑚不信眼前這個年紀(jì)輕輕的生瓜蛋子,能是飛蛟幫幫主,至少這個年輕人實力看上去不像。
洪虹嘆氣搖頭,面上張狂不見。
可她還沒開口,那年輕人便道:“我不是飛蛟幫幫主,卻是少幫主,你剛剛殺的人也不打緊,但若是殺了我,你們二人休想離開此島?!?p> “呦,一位武道后期死了都不打緊,那不知道要殺了誰才打緊呢?”說這話,江瑚拍了拍洪虹肩膀,暗示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她。
“閣下莫要太囂張,囂張之人死的都很快。”少幫主言語不弱,并不覺得自己身陷危境。
可江瑚還是貧道:“看來,洪姐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是不是呀?”
直視洪虹那只被眼罩罩蓋的獨眼,在船上沒少被這個女人惡心,現(xiàn)在終于能惡心惡心她了。
“莫非,瑚弟也想嘗嘗這般味道!”可洪虹更張狂,抬手暗器便出,兩枚透骨釘近距離直打江瑚雙目。
江瑚不閃不躲,“叮?!眱陕暫螅腹轻攺楅_釘在桌面上,江瑚毫發(fā)無傷。
見此,洪虹和那位少幫主面色驚變,互看一眼,眉頭緊蹙。
洪虹巧笑道:“瑚弟好功夫,金剛不壞身,聽說練這種功夫的都是童子身,也不知道那地方行不行。”
“廢話少說,我是來談買賣的,你們到底能不能把主事人叫出來?!苯鞑荒蜔┝?,再拖下去情況不利。
少幫主道:“抱歉,家父不在此島,閣下不如先透露個實情,我與二當(dāng)家便可做主?!?p> 目光緊緊打量這兩個人,飛蛟幫幫主不在,也不出面,這實在讓江瑚很不開心。
當(dāng)家人不在,兩個小屁孩能做主嗎?
不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確實該露個實底兒了,不然沒法子談了。
“中次七國的國情密檔,甚至是一些不為人知的皇室秘密,不知飛蛟幫能否搞到手?”許多年不談生意了,身旁也沒個幫手,江瑚心里也是沒底。
蝶珊就在一旁,不聲不響,此刻她才知道了該怎么談生意,而不是趾高氣昂的下命令。所以一點忙也幫不上江瑚。
沉默了,少幫主和洪虹緊蹙的眉頭頓時松解,似乎這筆生意對他們而言并非難事。
只是眼前這個人,讓他們不敢輕易定論。
條件已出,接下來便是開價,洪虹指指地上尸體,道:“此事不難,可是這件事便是瑚弟你的不對了,不如先把這件事了了?!?p> 高老大的尸體還在地上,在飛蛟幫的地盤殺人,他們自然不能輕易放過殺人者。
眼看那獨眼張狂面色,說不出的讓人惡厭,江瑚冷笑道:“我堂堂主道境強者,此人卻對我不敬,死的活該!”
“什么?我沒有聽錯吧!”洪虹滿臉驚訝,不敢置信盯著江瑚。
江瑚卻夸贊道:“洪姐好見識,聽說過外界主道境強者?!?p> “呵呵呵……”洪虹不信笑著,道:“你若是主道,何須探聽中次七國秘密,怕是這整個蒼坤小陸都要拜倒在你腳下,區(qū)區(qū)劍鬼也不過一粒塵埃。瑚弟騙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當(dāng)真好本事?。 ?p> “哈哈哈……”江瑚大笑,其實也不明白,為什么人總是愛聽假話,真話一句也不信。
既然他們不信,江瑚只好又編造道:“此事并非為我,而是為她?!?p> 一指蝶珊,她頓時成了焦點人物。
少幫主和洪虹一時不解,但仔細(xì)打量過蝶珊后瞬間就明白了。
一位生有一雙異色瞳的美貌姑娘,對任何男人都有一種獨特殺傷力。別說是主道境強者,就是小衍老怪物見了她不也動心么。
可蝶珊更不解,拋磚引玉行啊,可他怎么把他自身的實底都給露了,這是生怕無法引人矚目嗎。
其中緣由,江瑚并不多做解釋,只道:“人生在世,總要有個容身之地,享盡榮華富貴,而做皇帝是最好的選擇,二位以為如何?”
少幫主和洪虹對視,有一點相信,更多卻都懷疑。
“七國秘密情報,閣下如何出價?”少幫主直問。
江瑚終于開心了一些,笑道:“我出,一個金鷲國?!?p> 畢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