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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起日落處

第8章 歸家母子聚詳談

日起日落處 子悅先生 2205 2021-12-21 12:00:00

  今天經(jīng)歷的一切,如同一場噩夢,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橙子最先緩過神來,他抬手撩開垂在額前的長發(fā),對我說:“雖然不知緣故,不過枯萎之潮似乎對這些桑果無效,咱既然逃過一劫,就不要多想什么了,尋路出去吧?!?p>  再次穿過桑樹叢,橙子經(jīng)過那根發(fā)黃骨頭時,把骨頭撿了起來,他說這根骨頭正好趁手充當武器,一會兒穿過密林,就算再遇到豹子,也能抵擋一下。

  我說:“別妄想了,豹子肯定會從你背后偷襲,到時候你扛著鋤頭也沒用?!?p>  橙子不屑地說:“豹子偷襲定然會咬后頸,我把骨頭背在身后護住脖頸,看是它牙齒硬還是骨頭硬?”

  我對此嗤之以鼻,心說豹子肯定先撥開骨頭再咬斷你脖子,這種自欺欺人的事,我也懶得拆穿了。

  我們估計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下午未時,結(jié)合影子的角度,辨清了方向,在密林里穿梭,竟然有驚無險地穿過了密林。

  出了幽暗的密林,已是日暮黃昏,眼前闊然開朗,竟然是一片整齊如綠毯的水田。橙子認出這是靜靈村靠近密林的農(nóng)田,順著田壟走可以回到村道。

  我們雖已身心疲憊,但也不愿多停留半刻,沿著田壟向村道行去。因為赤著腳,所以在田壟上行走得格外小心,以免打滑失足掉入田中,但一路上還是有幾次打滑,回到村道時已是滿身泥污。

  我已經(jīng)穿回我的衣服,胸口處破了一個大洞,那塊玉琥也不知丟到哪里去了,可我毫不在乎,與橙子約定明天一早先將事情報給鄉(xiāng)里的嗇夫,便匆匆趕回家。

  回到家門前,門口的兩盞大燈籠已經(jīng)被點亮,我不敢走正門進去,繞過前院的院墻,鬼鬼祟祟地從后門進去。

  剛把頭探進門,耳朵就被人揪住,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一整天都不見人,鋪子里忙得不可開交,這一身泥是怎么回事?咱家的田地都租給了隔壁付家,也不用你去田里干活,去哪兒了?老實交代?!?p>  原來是我娘,她從早忙到現(xiàn)在,正準備把后門給關(guān)了,卻碰見了我,她現(xiàn)在非常惱怒,幾乎要把我耳朵揪下來。

  我疼得抓住她的手,直呼饒命,這才讓她松了手。我揉著疼痛的耳朵,郁悶地對她說:“早上心情煩悶,合著橙子去外面散散心。”

  我娘不信,指著我衣服上的破洞,說道:“你們散心的方式也太古怪了吧?學驢打滾嗎?”

  我說:“娘,您兒子我可比驢俊多了,咱先別胡扯,此事非同尋常,待我沐浴更衣再與你詳說,我現(xiàn)在全身又癢又疼,就快要受不了了?!?p>  我娘用手指敲了我額頭一下,沒好氣地說:“快去吧,我倒要聽聽你又要編什么故事來蒙為娘?!?p>  在浴房里,我泡在浴桶中回憶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神秘的地下水道、古怪的蜂窩巨石、不明出處的鐘聲、怪異的黑潮。諸般事物多有不解,仿佛一個牢籠把我困在其中,不過明天這一切迷題將會被解開吧。

  擦身子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到處都是紅色的細小傷痕,泡在溫水中尚未察覺,用布擦拭時才覺得又癢又疼。

  回到房中,我娘端了些飯菜過來,她坐在雕花凳子上,問我今天發(fā)生了什么,讓我如實道來,可別又胡說八道,東拉西扯。

  我邊吃邊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告訴于她,最后問她有何感想,是否知曉其中的一些事物。

  我娘沉吟片刻才說:“為娘小時候聽祖上說過一個傳說,周朝時期,這里是楚國領(lǐng)地。從梯田山開始,沿著山脈直至密林,其間大大小小的祭祀坑不計其數(shù)。而最大的一處祭祀場所就在密林深處,后來毀于戰(zhàn)火,不復(fù)存在。你說的鐘聲是舊的祭祀禮儀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名為鎮(zhèn)靈,具體有何用意已經(jīng)不得而知。至于那蜂窩一樣的巨石,還有黑魚潮和死氣潮,為娘也是聞所未聞,若你爹在,以他的見識,定能知個大概。”

  說到我爹,我和我娘都沉默了片刻。自從五年前我爹被征去服新的兵役,就再也沒回來,連一封書信都沒回來過。官府說我爹在服役中失蹤了,他們也尋不見人跡,后來只能按死亡來處理,并給了我們一筆撫恤金。

  我娘一直覺得此事有蹊蹺,可官府都下了通文,她只得苦淚自噙。我也對此一直耿耿于懷,但是苦于沒有任何能力與線索去探查真相,也只得作罷。

  我對我娘說道:“阿爹之事,若是有機緣,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當下首要之事,是如何上報密林里的事,那死氣之潮過于玄幻,直言相告怕是沒人會信。那石洞中的怪石,我看可能是一塊天石,您說我們上報后,會不會有賞金?”

  我娘說:“難說,這得看怪石是否有價值,若只是模樣古怪的普通石頭,誰稀罕看呢?”

  此時我已將桌上飯菜吃了個精光,放下碗筷后,正欲分說。我娘吩咐了一聲外面的仆從,讓她進來收拾碗筷。

  但見外面進來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女子,頭上綰了個平髻,身上穿著略為寬大的灰色布衣。她先是行了一禮,然后利索地收拾好桌子,端起碗筷轉(zhuǎn)身急急地出了門。

  我問我娘:“這是何人?怎么我從未見過?!?p>  我娘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跟前,輕聲說道:“為娘知道你不喜老陳家的孫女,所以給你買了個童養(yǎng)媳回來,十二歲,養(yǎng)兩年剛好可以與你成婚?!?p>  我搖頭苦笑,想說拒絕的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氣氛開始有一點尷尬。

  我娘見我這般反應(yīng),挑眉一笑,說道:“你還真信了?這就是新來的仆從而已,今日在街上賣身葬父,為娘一時心軟就買了回來,也沒花多少錢?!?p>  我了解我娘的為人,她說的賣身葬父未必是真,只是不知她從何人手中買來的女孩而已。

  自從周朝末年禮樂崩壞之勢如山崩海嘯,不可扭轉(zhuǎn)后,加上連年戰(zhàn)火,出現(xiàn)了大量賣兒賣女以求自保的現(xiàn)象。如今大秦雖統(tǒng)一了天下,但難免有天威無法涉及之地,比如一些窮鄉(xiāng)僻壤,更容易出現(xiàn)為了一口糧而賤賣兒女的人。

  這些被賤賣的兒童大多沒有好下場,基本上都是一生為奴,任人擺布。不過也有被憐惜疼愛的,運氣好者可當個繼兒繼女,不說榮華富貴,起碼能活得舒服自在一些。

  我困意上頭,不再與我娘討論這些事情,明早還約了橙子一起去上報,今晚就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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