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觀主深深看了秦淵一眼道:“言盡于此,我會繼續(xù)追查客棧此事,你若在央京遇到空云教的人,可到東城的青云觀找我,去吧~”
秦淵點(diǎn)了點(diǎn)頭,拱手行禮道:“弟子告辭,師叔保重!”
青云觀主閉上眼點(diǎn)點(diǎn)頭,擺了擺羽扇。
武安營見青云觀主和秦淵續(xù)上了師承,都開始以師叔侄相稱了,對秦淵馬上客氣不少,歸還文牒,放眾人過關(guān)。
又行了二十多里,直到戌時,才終于看到下一個驛站,站里站外都停滿了車馬,估計也沒有床鋪可以睡了,驛站大門邊倒還有伙計在守夜,秦淵付了些鐵錢,讓伙計打來一些水和草料,眾人便在馬車上擠擠歇息了。
雖有賢瑞慘案,但其實(shí)趙國國內(nèi)治安遠(yuǎn)勝周邊各國,武安營不會容許有任何占山為王的綠林盜賊,縱使江湖門派,也都要登記造冊,故來往商客都不擔(dān)心有山賊馬賊,一般都只有幾個伙計和武師就押著四五車貨物上路了,很多馬車停在驛站外也就上個鎖,安排一兩個伙計睡在車上罷了。
有些伙計醒著,看向秦淵等人的眼光倒有些警惕,畢竟他們并非趙人,而且沒有貨物,卻有二十多名壯漢,身材驚人的成亥更是被人遠(yuǎn)遠(yuǎn)圍觀。
一夜無話,次日又行了小半天,前面探路的鐘九神采飛揚(yáng)的跑了回來道:“有好玩的啦!有好玩的啦!”
成化立刻來了興趣,趕緊湊上來道:“啥好玩的?”
秦淵也有些好奇,雖然覺得有些節(jié)外生枝,不過也不想掃大家的興。
鐘九眉飛色舞的道:“前面二十多里有個集市,熱鬧的很……”
成化笑道:“哈,那可以大吃一頓了!”成亥也睜大了眼。
鐘九朝成化翻了個白眼道:“就知道吃!好玩的是集市里架了個擂臺,頗為有趣!”
楚風(fēng)湊上來道:“難道是有人比武招親?”
鐘九嘿嘿笑道:“喲,沒想到啊,咱們這群人里,倒是小風(fēng)你最急著找媳婦嗎?”
楚風(fēng)頓時滿臉通紅道:“哪有哪有,我……我只是聽人家說過……”
鐘九擺擺手道:“不過還真讓你猜中了一半,附近山上有個江湖門派,叫做松濤行館,聽說有不少劍手,但卻沒有得到名劍大會的金牌,在道上被人恥笑,這不,門主一氣之下將自己的女兒當(dāng)做賭注,就在這去央京的必經(jīng)之路上擺起擂臺,若有人手拿金牌就可與他對賭,他若贏了就要金牌,他若輸了就把女人送給人家!嘿嘿,小風(fēng)你有希望啊~”楚風(fēng)大窘。
秦淵有些不解道:“金牌這么多,他有多少女兒夠輸?shù)模俊?p> 鐘九道:“金牌哪有這么多,趙王一共就送出去二十八塊,都是名門大派,你以為濫大街的么?有了金牌就可以越過朱壽普通的擂臺賽,而向其他金牌門派挑戰(zhàn),贏下對方的金牌,有了三塊金牌就可以直接進(jìn)央京呢!”
秦淵看了看懷里的金牌道:“那前面的擂臺對咱們有啥意義,還是你想娶媳婦了?”
鐘九擺擺手道:“開玩笑,老子會缺媳婦?只不過看人家擂臺擺了半天,一個拿著金牌的門派都沒見著,倒是有不少江湖豪客去湊熱鬧,被那松濤行館的劍客打的滿地找牙,老子有些手癢罷了,走走走,看看熱鬧嘛,見識見識趙國劍客的劍法也是好的~”
秦淵一想確實(shí)如此,便大手一揮,招呼隊伍隨著鐘九而去。
眾人加快腳步。不多時便看到鐘九說的集市,離官道也就一二里地,應(yīng)該本就是一個村落,但居民頗多,也因來往客商較多,形成了一個集市,老遠(yuǎn)的便見村口擠滿了人,不時發(fā)出喝彩聲。
眾人走進(jìn)一看,很多圍觀的都是江湖人士,也有些客商打扮的,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不下四五百人,人群中間是一個現(xiàn)搭的木臺子,只有三丈方圓,一名江湖刀客正在和一名灰衣劍客在臺上過招。
鐘九湊過來道:“臺上那個灰衣服的就是松濤會館的劍手,實(shí)力也不錯,你看左手邊那個,就是館主單松和他女兒單思思~”
眾人不禁向擂臺左手邊看去,那邊搭建了一個和擂臺差不多高的看臺,一名有些富態(tài)的中年劍客正雙手叉腰在看臺上的比斗,眉頭緊鎖,似是對自己的弟子表現(xiàn)很不滿意,
劍客身邊坐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容貌秀麗可人,像是對臺上的比武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而是東張西望,好看的大眼睛機(jī)靈的滴溜溜的轉(zhuǎn)??吹角販Y等一行人過來,便一直看著他們,倒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成亥太顯眼了。
鐘九見單小姐看過來,嬉皮笑臉的還揮了揮手,單小姐捂嘴輕笑。
這時,臺上已經(jīng)分出勝負(fù),灰衣劍客占盡上風(fēng),不過倒沒有痛下殺手,只是磕開對方的大刀,一腳踹在對方胸腹,將他從臺上踢了下去,那刀客嗷嗷喊疼,引來周圍一陣哄笑。
灰衣劍客向臺下拱拱手道:“不知可有名門劍客在場,我松濤會館有禮了,若有金牌在手,不妨上來過幾招!”
秦淵見成化躍躍欲試,倒不是看上人家單小姐,就是手癢了。但是鐘九就不一樣了,一直在瞟單小姐,眼神很有神采,秦淵心下了然,鐘九一直喜歡水如煙,但水如煙已經(jīng)委身自己,鐘九卻仍顧著彼此兄弟之情跟隨自己千里征途,現(xiàn)在再看單小姐,還真和水如煙有幾分相似,卻更顯古靈精怪,這倒和鐘九頗為般配。
秦淵一把按住成化,成化頗為不解的看著秦淵,秦淵朝他眨眨眼,成化更蒙了。秦淵也懶得解釋,直接道:“這場是咱們鐘大俠的,喏,鐘大俠,接著!”
說著直接把手中的金牌丟給了鐘九,鐘九一把抓住,金牌的亮光頓時吸引了擂臺上和四周的松濤會館數(shù)十名劍手。
臺上的灰衣劍客眼前一亮,館主單松與單小姐也同時眼前一亮。
鐘九嘿嘿一笑,將手上的金牌亮給大家看看,人群趕緊讓開通路,誰都知道,擁有這個金牌的都是名家高手,普通江湖客可惹不起。
秦淵推了一下鐘九,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楚風(fēng)也笑著道:“上去吧九哥,讓這些趙國劍客見識見識咱應(yīng)國劍客的本事~”
鐘九聳聳肩,將金牌往懷里一塞,也不見腳底怎么動作,身形已經(jīng)如同一陣疾風(fēng),兩個起落就瀟灑的站在了擂臺上,顯示出一身絕頂輕功。
灰衣劍客神色一凜,對方年紀(jì)雖然不大,但這身輕功和懷里的金牌也足以不受輕視,微微打量了一下鐘九那玩世不恭的模樣,拱拱手道:“松濤會館單云竹,有禮了,不知少俠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鐘九擺擺手道:“哈,老……我是從應(yīng)國星輝城來的鐘九,見禮就不用了,我就是來見識一下趙國劍客的本事,廢話少說啦,直接開打吧!”
單云竹看了眼另一邊的單松,單松站起身來道:“既然少俠懷揣金牌,那就是正式打擂了,若少俠能連勝我五名不肖弟子,老夫就將獨(dú)女許配給少俠,如若少俠戰(zhàn)敗,還請留下金牌!”
“???是一對五啊,這松濤會館要不要臉啊?”臺下不禁泛起一陣噓聲,大家都以為是一場定輸贏,誰知道松濤會館想玩?zhèn)€車輪戰(zhàn)。
秦淵剛剛已經(jīng)看過單云竹的身手,他雖然有所保留,但秦淵對鐘九更有信心,朝鐘九點(diǎn)點(diǎn)頭。
聽到臺下的噓聲,單松老臉也有些掛不住,這時鐘九和單小姐對了下眼,單小姐竟然連忙轉(zhuǎn)開目光,臉上微紅,鐘九心中大喜,哈哈笑道:“貴館既然有這等規(guī)矩,我應(yīng)國劍客倒也不怕,只是不知是一起上還是挨個上?”
單松老臉一紅道:“自然是一個一個上,老夫這五名弟子各學(xué)了老夫一門劍法,請少俠一一破之,老夫才是心服口服!”雖然是強(qiáng)詞奪理,言下之意倒沒有嫌棄鐘九是應(yīng)國人,不過話說回來,趙人就算是面對重若這等強(qiáng)國,也有相當(dāng)?shù)男睦飪?yōu)越,至于應(yīng)國,在他們眼里和楚國、景國也沒啥區(qū)別。
單云竹剛與那刀客切磋,此時不是狀態(tài)最佳之時,沒有打第一場,而是喊上來一名個頭不高但極為精壯的劍客,值得一提的是,趙國哪怕是這種地方門派,劍客都配著一柄三尺長劍,做工精良,遠(yuǎn)非應(yīng)國可比。
圍觀的江湖客和客商見鐘九不慫,倒也不再起哄,想看鐘九的身手是不是和輕功一般的好。
鐘九從后背拔出鏡月雙劍,在手上隨意把玩著,盯著那挨個劍客。
看到鐘九雙劍的雪銀反光,單松不禁心中喊了句好劍!心想這鐘九有可能是應(yīng)國的王公子弟。
不管單松心中的想法,那矮個劍客已經(jīng)主動出擊,他一手握住劍柄,另一只手握住劍鞘,雙腿一縱,已經(jīng)沖到鐘九面前,猛的拔出長劍,一道銀光如同半輪明月,勢不可擋的從下到上切向鐘九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