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何去何從
景鉞初凄慘的臉上浮現(xiàn)陰狠的笑容,好像被命運掐住脖子,然后又和命運做了和解。臉上的皮肉越發(fā)癟下去,生命的意義陷入了虛無,仿佛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
咳咳……一口痰堵在喉嚨中,讓他的聲音聽上去如此毛骨悚然。機械式的呼吸像在水面上破散的氣泡,他的靈魂已經(jīng)出賣給魔鬼,而肉體卻想證明依舊在世上存在著。
過了一會,又仿佛是永久。
他的意識漸漸回歸:“他死了!他死了?”臉上分不清是興奮還是喜悅。他的聲音變得昂揚有力,眼睛中的散發(fā)出異樣的光彩。他修煉邪術(shù),所謂的不過就是證明自己比那個被陰火燒成余燼的秦小贏要強上一百倍。
現(xiàn)在,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那么下一步呢,他繼續(xù)存在下去的意義是什么呢?
體內(nèi)的饑餓感充斥了他的全身,他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餓過,他需要進食。
“給我拿肉來!新鮮的熱乎的,帶血的肉!”
一個守衛(wèi)倉促進來,“老爺,廚房那邊已經(jīng)被人毀掉了……”
景鉞初看向那個守衛(wèi),嘴角陰惻惻一笑:“不用那幫廢物了,你就很好?!?p> 那名守衛(wèi)不是蠢蛋,老爺看自己的眼光就像看著一只美味的雞仔。原本老爺只對童男童女的肉感情需,
他嚇得連連后退:“老爺,我的肉不好吃?!?p> “不,很美味……”不帶分說,景鉞初撲了上去,一口咬在那守衛(wèi)的脖子上。
那守衛(wèi)的生命力肉眼可見的萎縮,然后被吸食成皮囊。剩下的肉被景鉞初瘋狂的啃食。
景鉞初覺得意猶未盡,他召出數(shù)百惡靈。
“把這座小樓的活人都抓來吃掉吧?!?p> 那些惡靈聞言,竟是蜂擁而去。不一時,樓內(nèi)哀嚎遍野,不絕于耳。
“還是好餓啊?!本般X初只覺自己竟是一點飽腹感都感受不到。這大概就是這等邪術(shù)帶來的負(fù)面影響了。
“原來是操縱惡靈的邪術(shù)啊。”一個聲音突然在景鉞初頭上響起。
景鉞初只覺汗毛炸立,抬頭望去。只見秦小贏正笑盈盈的盯著他看,那種目光,他有些熟悉,仿佛是獵人盯上了一只有趣的獵物。
“你沒死?”
“我為何要死?”
“但你剛剛明明被我的火給燒著了……”
“被火燙了一下手我就要傻等著被燒死?天底下還有這么傻的人嗎?”
“可是……”景鉞初一時有些慌亂,道心有一絲不穩(wěn)。明明他勝券在握,而眼前的秦小贏明明是有史以來最虛弱的情況了。他憑什么能夠逃脫?
既然如此,不過就是再殺一次他罷了。
想及此處,他一擺手勢,以【五品蓮華道指】再招陰火。道法手印本是修道之人溝通天地所用指法,只是此人以道指招陰火,渾身添了幾分陰狠。
陰火射出,秦小贏躲閃不及,竟是再次被火焰焚遍全身。
景鉞初倒想看看,秦小贏如何逃得過這十倍威力的陰火。
只是火焰燃盡,秦小贏再次消失。
“?”
這次景鉞初可長了一個心眼,對方指不定在哪里會再次冒出來。
“別躲了,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啊?!?p> “這話說的跟你自己是個男人似的?!鼻匦≮A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這次他的身邊卻多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景鉞初認(rèn)識她。
鳳瑤卿。楚王宮的小公主。
他的妒火快要讓他失去理智。鎮(zhèn)南王和楚王宮有婚約,若不是秦小贏的橫空出世,想必現(xiàn)在鳳瑤卿早就是自己的妻子。這同樣是他憎恨秦小贏的理由之一。
修道修不得六根清凈,修的全還是七情六欲。
看著她站在他的身邊,景鉞初說不出的憤怒。
“你出手救了他?可是怎么會?你明明無法修道的。”
“以前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鳳瑤卿杏眼圓瞪。若不是秦小贏一直讓她再等等,她早忍不住現(xiàn)身對付眼前的惡心病癆鬼了。
“真是諷刺啊,一個是我曾經(jīng)的未婚妻,一個是我最仇視的人。如今卻走在了一起?!?p> “你的未婚夫有點多啊?!鼻匦≮A突然嬉笑道。他還記得不久前在滅境,鳳瑤卿被肅王世子抓走的情形。這鳳瑤卿莫不是有什么未婚妻體質(zhì),讓眾多男人都想娶來做老婆?
不過在眾多男人之中選擇了自己,秦小贏又覺得自己好像也蠻不錯的。
鳳瑤卿沒好氣的對著秦小贏的傷口掐了一下。“就你話多。”
秦小贏原本不痛,但不知為何,被鳳瑤卿這般一掐,疼的卻是大叫一聲。
鳳瑤卿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卻又不好出口服低:“還知道痛?你那張嘴我真想撕了。”
秦小贏嘿嘿一笑:“舍得?”
“舍得?!?p> 兩個人一把狗糧喂的景鉞初那叫一個難受。
戀奸情熱,這四個字送給這兩人是一點都不過分。
“閻羅鬼蜮!”三人所站位置,登時變色。無數(shù)惡靈被景鉞初操控,“都給我去死!”
既然得不到,就毀掉他們!
陰火再次射出。
看那火焰近身,卻繞開兩人。景鉞初一頭問號。這火焰為何像對兩人避之不及一般?
“?”
“看傻了吧?沒見過吧?”秦小贏指了指鳳瑤卿。“我家這位,鳳凰血脈的指定傳人哦。天下之火,太陽之精。區(qū)區(qū)陰火,怎么敢跟天下至陽之火硬剛?”
景鉞初這才明白,為何秦小贏會被自己命中兩次沒事了??康娜际区P瑤卿的這手異能才保了一命。
“只會靠女人的家伙,有什么好得意的?”景鉞初嘲諷道。
“問題是你連個女人都沒有,好可憐哦。”秦小贏吐槽道。全然沒了當(dāng)初頹廢的模樣。那嘴臉要多可惡要多可惡。方才有危機之時,秦小贏早就搖響鈴鐺,鳳瑤卿也是幾乎瞬間趕到。只是兩人十分默契,雖然秦小贏受傷,鳳瑤卿竟是忍住一直沒有出手教訓(xùn)這景鉞初,只為探查景鉞初有沒有背后主使。
景鉞初氣急,這秦小贏明明是手下敗將,竟然仗著身邊的鳳瑤卿不斷的挑戰(zhàn)自己忍耐度,著實該死!
“行尸走魂!”無數(shù)惡靈被迫涌入景鉞初身體,景鉞初身形一再漲大。既然陰火無用,那么自己就用肉體擊殺你倆!
“鳳飛九霄現(xiàn)云光!”鳳瑤卿嬌喝一聲,鳳凰血脈傳承圣光在體內(nèi)浮現(xiàn),鳳無雙劍隨即在手。方才所見,秦小贏早已私下同自己言明,景鉞初這邪術(shù)力量取自屈死亡靈,威力本不應(yīng)這么大,但冥界地府已亂,鬼魂亡靈不入輪回,造成這邪門術(shù)法威力暴增。
但鳳凰之血脈天生克制這等亡靈,一物降一物,此言甚是。
鳳凰虛影從鳳無雙劍芒中閃現(xiàn)。
一劍破開景鉞初肚皮!
無數(shù)惡靈奔散逃命。
“這血脈覺醒,也太不講道理了啊。”秦小贏見此情形,無奈說道。都知道鳳瑤卿悟道晚,但這運氣好卻誰也攔不住,自從這血脈覺醒,鳳瑤卿就跟開掛一般,所有招數(shù)都是信手拈來。
就問你,氣不氣?
“我氣個毛,那是我媳婦?!鼻匦≮A嘿嘿一笑??粗鴿M臉愴然的景鉞初。
多年前被自己教訓(xùn)一番,多年后又被鳳瑤卿來了這么一出。
所有的努力就像一個笑話。
換成其他人,道心早就碎了。
哦,忘了,這家伙修不成道。所以早就沒有道心了。
一時,場面有些尷尬。
原本以為自己才是局面的掌控者,殊不知鳳瑤卿才是隱藏的大佬。
鳳瑤卿手持鳳無雙,怒喝一聲:“罪無可恕,去死!”
殘害生靈,生食孩童,作威作福。
更重要的,傷到了秦小贏。
我的心,很痛。
所以你要付出代價。
見狀,景鉞初放下所有的自尊,化作黑煙想溜。
“哪里跑!”鳳瑤卿提劍化成光芒追去。
“別追!”秦小贏不放心鳳瑤卿,紫翼一展,隨即跟上。
只是追了一會,傷勢不輕的他停了下來喘口氣?!百M勁啊?!?p> 恰在此時,突然聽到頭上一聲怒喝:“何方魔族,膽敢在人間出現(xiàn)?”
一種莫大威壓從頭頂傳來,秦小贏下意識閃開。
定睛瞧去,確實兩個青年,身上穿著華麗的不像話。再看自己,如今變成魔族模樣竟是一直沒有變回人類模樣。
“我不是魔族!”秦小贏少不得解釋一句。
“師兄,我看這個魔族似乎受了傷,所以借口否認(rèn)。”其中一位稍微年輕的青年說道。
“哼,師尊說魔族最是狡猾,想來見我兩人,自知打不過,所以才編造出如此拙劣的謊言?!蹦觊L一點的青年說道。
“有道理?!蹦贻p人甚是嘆服師兄思維之縝密。
“有道理個屁了?!鼻匦≮A氣急。
“他還罵人!”
“找死!”
兩個年輕人竟是不分青紅皂白,祭出說不上名的法寶,想要誅殺秦小贏。
“我去!”秦小贏爆了一句粗口,不顧身上傷勢,逃竄而去。
“莫要讓他跑了!”兩個人窮追不舍。
“你們再追我可不客氣了?!比舨皇怯袀谏?,秦小贏早就出手教訓(xùn)這兩個傻蛋了。
可是昆侖優(yōu)秀的傳統(tǒng)告訴自己,打不過就跑,這沒什么丟人的。話雖如此,心中卻憤憤不平。
于是一人跑,兩人追。從邊境一路跑到東齊。心下只有尋求鳳君儀的幫助了。
泰樓在望,朗朗讀書聲。
諸位書生正在念:“周之興也,鸑鷟鳴于岐山?!?p> 此刻,鳳君儀閉目半躺座椅之上,聽著眾人念書聲音。
“江中有鸑鷟,似鳧而大,赤目。古文有言:‘東方發(fā)明,南方焦明,西方鹔鷞,北方幽昌,中央鳳皇。從鳥肅聲?!弊钍氢蛔缘?。
其中的玩家石獨音最是無聊。
雖說要跟隨子秋學(xué)法,但他內(nèi)心深處更是向往天機軍的那種軍營肅殺之感。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guān)山五十州”的壯志豪情是他玩這游戲的初衷。若不是身體緣故,被刷了下來,他現(xiàn)在也是一名大學(xué)生士兵了。
如今只能在游戲中聊以自慰。
正出神想著,鳳君儀彈了一顆石子正中他的額頭:“專心?!?p> “是,先生?!蓖嬗螒驈拇髮W(xué)課堂到游戲課堂,玩家中也是沒誰了。
許多同來的玩家受不了泰樓儒家眾多規(guī)矩,紛紛離開。好在P大學(xué)風(fēng)甚嚴(yán),所以石獨音倒是能夠安然自得。
這時,房頂卻被人撞出一個大洞,那人從房頂上掉到教室之中,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塵煙散盡,里面露出一個長著犄角帶著紫翼的魔族。
“魔族?”石獨音一愣,但眼前魔族的形象卻令他十分熟悉?!安?,是秦小贏?”
只是令石獨音不解,他在論壇上看秦小贏不是跟鳳瑤卿一路去往北燕了嗎,怎么會來到泰樓,而且模樣如此凄慘?
卻聽泰樓上面有人大喊:“兀那魔族,趕緊出來受死!”
石獨音心下便明白了幾分。
鳳君儀皺起眉頭,卻看也不看秦小贏一眼,飛到半空中,問道:“爾等何人,何故來我泰樓喧嘩?”
“我們乃是……”年輕一點的青年剛要答話,卻被稍長的青年止?。骸澳銈兛嗑橙寮遥舆@魔頭嗎?”
“魔頭?”鳳君儀搖扇冷笑:“我沒見到?!?p> “你……”那人怒極反笑:“在道境之時,便聽說苦境之人不服道境管轄。沒想到情況如此惡劣,竟是和魔族鏗鏘一氣。好好好,今日我便還苦境一個朗朗乾坤!”
說完,再次祭出法寶。
一座古樸大鐘朝泰樓當(dāng)頂壓下。
“偽·東皇鐘?”鳳君儀冷笑:“區(qū)區(qū)偽器,也敢跟我叫囂?”
苦境儒家,何時被人如此欺上門過?
他鳳君儀,外人都覺冰冷不近人情,但唯有一點最被人忌憚:護犢子。
這秦小贏,我平時欺負(fù)欺負(fù),罵兩句,打兩下,那是因為他是我儒家弟子。
可要是被你們這些不長眼的家伙給欺負(fù)了,我不答應(yīng)!
于是——
“子曰:
浩蕩浩然氣,沖上云霄,托住那大鐘下落。
那青年眼神一震:“這怎么可能?這可是道境神宮煉制……區(qū)區(qū)一個苦境儒門,怎么可能擋???你是誰?”
“儒門龍首,鳳君儀。”
“你便是那……鳳君儀?”
“不才正是在下?!兵P君儀竟猶有余力,要知這東皇鐘即便前面加了一個“偽”,也近圣境之能??渗P君儀不過苦境悟道之人,怎么可能阻擋這圣境法寶?
“聽聞儒門鳳君儀才學(xué)無雙,今日一見,不過爾爾?!蹦乔嗄觑@然沒有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依舊大言不慚。
“道境之人的嘴巴,依舊這么臭啊。吾,不喜歡!”
“你不喜歡,能把我怎么樣?”
“那就,閉嘴!”鳳君儀眼神一冷,泰樓上空出現(xiàn)數(shù)百儒家圣賢虛影,齊念:“群居終日,言不及義!”
這意思就是小孩子說話沒點譜,這哪里是什么打架,分明就是師長在訓(xùn)斥學(xué)生。
那青年氣息為止一頓,好么,你儒家的本事就是一起出來罵人嗎?
秦小贏仰面看著天上情況,喃喃一句:“帥啊?!贝丝趟荒艽粼谶@坑中,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鳳君儀這一招只恨沒有早一點學(xué)會,早一點學(xué)會,自己豈不是罵遍天下無敵手?
別人罵人都是從一張嘴里吐出字,這一招是數(shù)百儒家圣賢陪著你一起罵,這效果杠杠滴。
石獨音見了天上的情形也是無語,這知道鳳君儀厲害,但不知道他竟是這么厲害。光靠說話都能把人氣死。
“儒家只會欺負(fù)小孩子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xiàn)在那青年身后。
“笑話,你們打上門來,卻說我欺負(fù)小孩子?”鳳君儀瞧見天上之人,微微動氣。
“偌大個人了,也沒些肚量?!蹦抢先苏f道。
“我憑什么讓著他倆?就憑他們是道境的?我可不慣熊孩子。”
那兩名青年見到老者,立馬行禮:“見過天監(jiān)。”
那老者對他們微微點頭,“在儒家的地盤,我也不好行事張揚,隨我下去賠罪吧?!?p> “但是他們包庇魔族,所以我們才……”
“問一問究竟便是,年輕人不要總是這么年輕氣盛?!蹦抢先艘恍?,一個眼神,年長青年便赧然收回法寶。
那老人看了一眼身旁眾多儒家圣賢虛影,笑問:“怎么,你還想放著他們罵我兩句?”
“老而不死是為賊?!?p> “誠然?!?p> “對?!?p> 那些虛影罵完,竟是一同消失不見。
“一幫老家伙,就會打群架?!崩先诵αR一聲,拉著兩位青年來與鳳君儀見禮。
“這兩位,乃是道境青年才俊,天極道觀嫡傳弟子。應(yīng)葉梵天所邀,到苦境集結(jié),去往幽冥的?!?p> “葉傾城人呢?”
“不出意外,頃刻便至?!?p> “天監(jiān)事務(wù)繁忙,怎么肯屈尊來我苦境做客?”鳳君儀言語之中盡是揶揄。
“輪回不通,便是蒼生大事。我即為天監(jiān),怎可袖手?”
不一會,卻見天空五彩祥云密布,一道火焰流彩從天而降。
一個紅發(fā)女子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見到鳳君儀急切問道:“秦小贏呢?”
鳳君儀不喜:“叫叔父?!?p> “哼?!蹦桥訁s不理睬鳳君儀,亦不理會天監(jiān)三人,徑直到校舍中問諸位儒家學(xué)子:“秦小贏呢?”
“你們敢說!”鳳君儀頗沒面子。
“趕緊說!”鳳瑤卿心情不好。
諸位學(xué)子中多有認(rèn)識她的,伸出手指向她面前的一個深洞。
鳳瑤卿探頭,發(fā)現(xiàn)秦小贏正無力沖她擺手。她怒氣沖天,周身布滿火焰:
“誰干的?”誰都看得出來,她今天很生氣。
“姑娘,他是魔族……”年紀(jì)稍輕的家伙弱弱說道。這女子的氣場也太強了些。
“魔你妹了,他同你們交手了?還是加害你們了?”
“身為魔族,便是原罪!”年長青年猶自嘴硬。
“啪!”那青年臉上浮現(xiàn)一道巴掌印。他境界不低了,但仍是沒看清這女子是如何打著他的。
“你!”
“不問青紅皂白便要追殺一人,不是糊涂蛋便是一個蠢蛋!這一巴掌,是替秦小贏打的。”
“好好好!”年長青年瞇眼笑道,眼前女子雖然驚艷,但是從沒有人敢讓他如此丟面子。這個仇,他記下了。
“這……”天監(jiān)苦笑看向鳳君儀,道境天極宮可不是小門小派,那是想當(dāng)記仇的。
“沒事。”鳳君儀面無表情說道。
“沒事?”天監(jiān)疑惑了,這小女孩既然要叫你叔父,你該阻攔便是,沒事是個什么鬼?
“要是不打這一巴掌,我這弟子的師門怕是不會干休?!?p> “哈?”天監(jiān)越聽越糊涂。你弟子的師門不就應(yīng)該是儒家嗎?
鳳君儀也不解釋。
鳳瑤卿去將秦小贏扶出來,替他整理了身上的灰塵,關(guān)心問道:“沒事吧?”
“還好?!鼻匦≮A刺客依舊是魔族形象,這兩人行事,在常人眼中怪異無比。但熟悉內(nèi)情的人看來卻是十分正常。這兩人,可是當(dāng)著群雄面前私定終身都不帶臉紅的。
“景鉞初?”
“死了?!?p> “好?!鼻匦≮A點頭。鳳瑤卿如此生氣,一半是為了那李衛(wèi),一半則是為自己。
眾人都看呆了。
“這不是魔族?”天監(jiān)老人有些納悶,這魔族說人類語言也太順暢了吧?
“自然不是,這是我儒門弟子,只是這番形狀,被這兩個傻蛋誤會成魔族來而已?!?p> 秦小贏體弱,說不多話,鳳瑤卿代勞向眾人解釋之前和秦小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又是如何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模樣的。
“還是不對啊,說他身受重傷什么的我都信,但是他現(xiàn)在這樣貌,分明就是魔族!”那天極宮的青年說道。
秦小贏閉嘴不言,在道之源中的資料中,說他是道胎魔種。讓他對自己身世甚是疑惑,難不成自己親生父母乃是道魔結(jié)合?
只是如此怪異情景,實在想不明白。
卻聽天監(jiān)老人說道:“這沒什么好奇怪的,上古人族圣賢,其實都如這小兄弟一般,有化魔形異能?!?p>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這等秘聞,此前從未聽說。
見眾人神色,天監(jiān)老人情知說漏了嘴,“哎呀呀,年紀(jì)大了,忘記有些事是秘而不宣的?!闭f完,他朝秦小贏眨了眨眼。
他這一句話,倒是替秦小贏解了圍。那兩師兄弟才不多追究秦小贏為何化魔一事。其中對錯曲直,經(jīng)天監(jiān)老人從中調(diào)解,雙方算是暫時放下心結(jié),等待葉傾城率諸多幫手來苦境匯合。
隨后,天監(jiān)老人為秦小贏探查身體,皺眉道:“你這副體軀,如何去得幽冥之地?”
“他怎么樣?”
“本就是傷重之體,又連番遭逢大戰(zhàn),體內(nèi)經(jīng)脈已是七零八碎,修道的根基更是碎的不能再碎了。去幽冥之地和去送死沒什么區(qū)別。下半輩子就只能在儒家安心當(dāng)一個書生了?!?p> “此言當(dāng)真?”鳳瑤卿有些站立不穩(wěn)。
“他可是天監(jiān),世間之事,在他眼中沒有秘密?!兵P君儀倒覺得沒什么,這秦小贏當(dāng)一儒家書生,其實也不錯。
“不,我要去?!比绻f此前秦小贏還有幾分猶豫,但如今則定下了決心。
“你身體已經(jīng)這樣,為何還要去?若是調(diào)理得當(dāng),說不定你還有數(shù)年性命。而去那幽冥,你這半條命都不到的人,頃刻便成為那惡鬼亡靈的嘴中食物?!碧毂O(jiān)不明白這年輕人在想什么。
“我不想死,就是這賊老天也收不走我!”秦小贏站起身來,極力證明自己可以:“你們看,我可以的?!?p> “不行?!兵P君儀搖頭:“葉傾城跟我打過招呼,這趟本來是想讓你做領(lǐng)隊。但如今你這情況,不去為妥。等他來了,我會同他詳談此事的?!?